颜如玉将香烟从烟嘴上摘下,然后在应龙的脑门上杵灭,看着我的胳膊,语重心长道:“她的心魔已经被杨柳甘露化解,而杨柳甘露则给了你,现在的柳露只不过是一个普通阳人罢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她受的这些伤,不找一个好点的医院,怎么治得好?”
我不想离开沈留白,好不容易打败了应龙,我想要和沈留白珍惜在一起的每一秒。
可是我的嘴巴说不出,手也无法抓住沈留白。
沈留白低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轻声道:“安心修养,这边的事不必担心,我会帮你料理好。”
说完,沈留白便将我交给了颜如玉。
颜如玉一只手抱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拿着应龙的脑袋,带着我往外走,然后将我塞进等候在院门的黑色轿车里。
“睡会儿吧。”颜如玉伸手将我的眼皮合上,黑暗吞噬了我的视线。
黑暗中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我依靠自己的力量睁开眼睛时,阳光刺得我一阵眼晕,等我适应了光线的强度时,我现自己身处一个豪华的房间里,身下是柔软的大床,左手边便是一个巨大的落地窗,仿佛是酒店的总统套房卧室。
床边挂着吊瓶,沿着塑料软管,药水一点点的进入我的身体。
我的胸前,胳膊,都绑着绷带。我想要起身,结果伤口一阵钻心的剧痛,疼得我止不住呲牙咧嘴。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小护士。
“柳姑娘,您醒了。”小护士赶紧凑了上来,将想要起身我的按了回去:“柳姑娘,您可千万别乱动,您身上的伤太重了。”
“我这是在哪?医院吗?”我一脸茫然的看着所处的豪华卧室。
小护士笑着摇了摇头:“这里是揽月楼。”
“揽月楼?”我愣了一下:“我怎么在这?不对,你怎么在这?”
小护士一边帮我换吊瓶,一边笑着解释:“本来你是在我们医院的,不过您丈夫觉得医院的条件不好,所以就把您转移到这里了,我们还有院里的医生,都到这边来照顾您。”
闻言,我一阵窘迫:“这不会占用医疗资源吗?”
小护士笑的更深了:“柳姑娘,我们是私人医院,本来就有上门服务。不过说来也奇怪,像您这么重的伤,我虽然见过无数次,但基本都是在男人身上,像女人受这么重的伤,还是第一次见。而且……”小护士似乎意识到说错了话,一阵窘迫,笑着含糊了过去。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受了我这么重的伤,基本就没救了。
现在能够活过来,并非是我命硬,而是沈留白帮我护住了灵魂。在医学角度上来说,真正的死亡是脑死亡,而在我们这个圈子里,真正的死亡则是灵魂离开肉体。只要灵魂还在肉体,而且肉体完整,便还有救的余地。
小护士换好吊瓶便离开了,我躺在床上,因为伤太重,不敢轻易动弹,更别提下床,就在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呆时,门又被推开了。
我往旁边瞥了一眼,现走进来的是花春流。
可能是因为在自己的地盘缘故,花春流穿的很随意,下身是一条松垮的裤子,上身则没穿,只带了个黑色胸罩。她也受了很重的伤,不过身上没有绷带,倒是抹了很多药水,蓝一块黄一块,像是掉进了染料缸里。
“听说你醒了。”花春流走到床边,从水果篮里拿了个苹果啃了一口,然后绕到窗户边,背靠着窗户,看着我饶有兴趣道:“说实话,没想到你们会赢,毕竟应龙那家伙太强了,几乎没什么弱点。就算是只剩下脑袋了,他还在小姨的收藏柜里生龙活虎。”
“知道没胜算,你还去?”我往上挪了一下,靠在枕头上,看着花春流疑问道。
花春流耸了耸她满是疤痕的肩膀:“连马如龙那个渣子都去了,我当然要去。”
“对了,你不提我都忘了,马如龙和吕柯呢?”
“走了。”
“去哪了?”
“回老家。”
“老家?”我愣了一下,疑惑道:“他们老家不是临海市?”
闻言,花春流一阵轻笑,笑的很鄙视:“不光他们,我的老家也不是临海市。出马仙源自北方,老家自然都在北方。他们俩一心想要重振黑龙堂口,自然要回出马仙的源地才行。”说到这,花春流将吃了一半的苹果扔进垃圾箱里:“不太甜。”
“你还打算杀马如龙?”
“为什么不杀?”花春流很好笑的看着我:“不过不是现在,等他们俩将黑龙堂口重振的那天,我再毁了他们精心铸造的一切,岂不美哉?”
“你就那么恨他?”
“也不能说是恨吧,马如龙就像是我养的一只小仓鼠,以前很可爱,我很喜欢他。可是有一天,有人突然告诉我,其实他不是小仓鼠,是只耗子。而且他还从笼子里跑了出来,一想到他可能躲藏在沙或是柜子底下,我就睡不着,总想用笤帚把它的肠子和屎打出来,然后把尸体从房间扔出去。毕竟耗子这种东西太讨厌了,身为女人你应该懂。”
我表面没说什么,心里却是一阵叹息,花春流和马如龙之间的情感纠葛,怕是这辈子都难以化解了。
花春流伸手一指水果篮:“这些苹果是沈留白送来的,听说是小洋楼院子里的果树结的,没花钱,毕竟你们家你管钱。不过忒难吃!”
闻言,我忍着身上的疼痛,拿了一个苹果吃了一口,疑惑道:“很甜啊。”
花春流耸了耸肩:“可能是因为这是沈留白送的吧,你觉得很甜,是因为你爱他。”说完,花春流便迈步往外走:“安心养着吧,对了,这间房每天的费用是两千块,离开的时候别忘了把房费结一下。”
我叹了口气,有这种姐姐,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想到这,我又是一阵感慨,什么时候我竟然已经把花春流当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