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白,你太幼稚了,这或许能够证明你的爱,但你不觉得将所有人都置于危险之中,是一件很鲁莽的事情吗!”我咬着牙,攥着拳头,拼尽权力与心魔对抗,不让它彻底将我吞噬。因为之前已经生过一次了,代价是尸骨遍地,鲜血横流。
“咔嚓!”
一声脆响从沈留白的指缝传出,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双鱼戒指被沈留白捏碎,断裂的戒指箍碎成数段,从沈留白的手里掉落,落在地上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沈留白,你……”
不等我出怒喝,沈留白便抢先一步开口堵住了我的话:“你的心魔早已经到了临界点,与其将来毫无征兆无法抵抗的爆,倒不如趁现在就开始适应。你适应心魔,我也适应你。”
沈留白这个家伙!我习惯了他的一意孤行,却永远都无法习惯他的意气用事!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并非是被双鱼戒指被毁愤怒,而是我在拼尽所有力量和心魔对抗。我决不能让它将我吞噬,否则在场这么多的无辜之人将会受到致命牵连。
我忘记了颤抖,忘记了愤怒,甚至忘记了呼吸。为了与汹涌来袭的心魔对抗,我的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起来,饶是如此,我的力量和心魔相比依旧太过弱小。铺天盖地的暴戾如同惊涛骇浪,一次次的冲击着我的心防。
每一次冲击,我的一切都在摇摇欲坠。渐渐地,我感觉先是呼吸消失了,然后是听觉,再之后是触觉。只剩下我的眼睛还能勉强感知到这个世界,但是黑暗正在逐渐吞噬着我的视力,一旦我眼前完全被黑暗充斥,我也将彻底失去意识。
我不能输,绝不能输!
沈留白能接受变成恶魔的我,但不代表其他人能够承受!
我的朋友、家人、无辜的人,全都在场,若是我此刻输了,那么我将一生都活在阴影之中。
就这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整个人如同死了一般,当我的视线逐渐恢复清晰时,心魔的冲击也变得缓和了下来。我的感官逐渐恢复,视线再次变得清晰时,我才现我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仅仅是呆立在原地而已。
周围安静的可怕,我来回扫视,现所有人都满腹狐疑的看着我。
窃窃私语之声逐渐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新娘子怎么了?怎么一直在呆?”
“对啊,好像完全呆住了,难不成沈留白把她的戒指捏碎了,受了很大的打击?”
“谁知道呢,估计又是这场标新立异婚礼的新玩法吧。”
我深吸了口气,看向旁边的小小露,见小小露的脸色已经基本恢复正常,我这才长舒了口气。
这一次,我拼劲全力抵挡住了心魔的攻势,但是我心里很清楚,没有双鱼戒指的镇压,心魔随时都可能卷土重来。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下一秒。下一次我兴许能够压制住心魔,也有可能被心魔吞噬。
而这一切,全都因为沈留白。
我看着沈留白,一字一顿:“现在你满意了?”
沈留白没有回应我的质问,而是脸色如旧,继续用沉着且冷静的嗓音说道:“我会守护你一生一世,白不相离,永远将你视为我最重要的人。若是天要拆散我们,我先戳破天。如果地要阻碍我们,我先踏碎地!”
面对沈留白这决绝的誓词,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之前他险些酿成大祸,现在却当做什么都没生一样。
我甚至已经开始不明白沈留白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了。
“你……”
沈留白再次打断我,看着我的眼睛:“你愿意与我一生一世不分离吗?”
“我……”我想要拒绝,因为沈留白所做的一切,都已经快要超出我的承受极限了。这些行为,绝不是言语所能够掩盖或是抵消的。而且,我已经让小小露抓住了千年何乌,这场婚礼的终极目的已经达到了,是不是可以在这时候悬崖勒马?
几乎是我刚想到这,小小露的嗓音便传到了我的耳边:“主人,千年何乌跑了。”
“什么?!”我心头一沉,赶紧往旁边看,现只有小小露一个人站在原地,千年何乌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短暂的呆愣之后,我心中焦急且愤怒道:“我不是命令你抓住他吗!”
小小露一脸委屈的看着我:“主人,我已经尽力了,可是我根本抓不住他,他是凭空从我手里消失的。”
凭空消失?难不成,之前的千年何乌,根本就是障眼法,真正的千年何乌还没有出现?
想到这,我猛地扭头看向沈留白,低声道:“你释放出我的心魔,打草惊蛇,现在千年何乌消失了,错过了唯一捕获他的机会,现在你满意了!”
沈留白再次无视了我的指责,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回答我,你是否愿意与我携手一生?”
我咬着牙,怒火在心头蔓延,拒绝的话语几次差点冲出牙关。可是每次,拒绝之声都在最后时刻,被我生生的咽了回去。因为与沈留白四目相对,从他的眼神中,我感觉到一抹别样的深意。
那是一种无比坚定的眼神,坚定的等待着‘肯定的答复’。又像是在引导我。
在本能的驱使下,我只能强行压住心中的怒火,不断的深呼吸调节自己的心态,顺着沈留白的意愿说道:“我愿意,与你携手一生,白不相离。”
在我给出肯定答复的时候,沈留白竟然轻轻的舒了口气,仿佛如释重负。
然后沈留白双手捧住我的脸颊,在我的嘴唇上留下了深情的一吻。
双唇分离,沈留白的视线落在了仪式台之下,顺着沈留白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视线的尽头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其丑无比,竟然是之前将千年何乌抱来的‘假父亲’,也就是那具用来障眼的死尸。
沈留白看着那具死尸,竟然轻声道:“能否为我们送上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