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把张敬阳都给惊的坐了起来。
“好好好!”李朝东顿时抓住了破绽,也坐起来,哈哈大笑道:“张哥,你也觉得李援北这人不可理喻是不是?”
张敬阳瞥了一眼李向南,赶紧摇头,“那可没有!我敬她是女中豪杰!她是高山上的雪莲,我是粪坑里的石头,我断然不敢高攀!你甭给我瞎指道了!”
说着,他求助似得瞧着李向南。
“呵呵!”李向南被这两货逗乐了,索性把医典给合上,放进了搁在床铺上的紫匣里。
“朝东,人家张哥年纪等于两个你了!你能不能对人家尊敬一些?老开人玩笑干嘛!”
张敬阳赶紧摆手,心有余悸道:“小李,小东年纪虽然只有我一半,可这小子我可不敢只把他当小孩儿!”
“你瞧瞧,人家张哥多大格局!”李向南忍俊不禁,“就你还想着祸害人!”
“啧,大哥,你看看你说的,你也知道李援北是祸害是吧?”李朝东总算是抓到了大哥话语里的漏洞。
“去你的,你这聪明劲儿就是不放在学习上,净瞎琢磨人前人后!”
话虽然这么说,可李向南还是愿意帮二弟说说情,“朝东,你想请张哥帮什么忙呢?”
“嘿嘿!”
李朝东闻言一笑,悄默默的凑近了些,小声道:“张哥,刚才那张照片帮我删了呗?”
“哈哈哈!”
这话一出,李向南和张敬阳同时笑了出来。
“晚了老弟!”张敬阳捧腹大笑道:“底片都印上去了,回头我帮你洗出来,给你们家一人寄一份,哈哈!”
“张哥,咱做事有必要这么绝情吗?”
李朝东快哭了。
“小东,要不……你说点好话我听听?”张敬阳咧嘴一笑。
李朝东一愣,知道机会来了,随即眼珠子一转。
“张哥,您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有经天纬地之才,气吞山河之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古今学贯中西超凡脱俗之人,那是英俊与智慧并重,是英雄和侠义的化身,您……”
“打住打住打住!”
好家伙,这小子也是一张铁嘴两排钢牙三寸不烂之舌,夸人的话那真是信手拈来,马上就让张敬阳投降了。
“你小子,回头你哥在燕京站稳脚跟,你就搁人家天桥底下说相声,保准你几年就能大红大紫!”
“哈哈!”李向南也笑麻了,把灯给扯了,躺在床上还笑出了声。
“那张哥,您能答应了我不?”李朝东的声音幽幽的。
“行,哥一句话的事情!”
“张哥,你真好!我越来越想你当我妹夫了!”李朝东很执着,这精神十分可嘉。
“……”张敬阳的脸有点黑。
“张哥,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太激动了?以至于呜咽失声,哑然无语?”
张敬阳不想搭理他。
“张哥,你放心,以后咱各论各的,以后你管我叫二哥!我管叫你妹夫!”
“凭什么?怎么哪儿都是你占便宜!你还是得叫我张哥!”
李朝东憋住笑。
“嗳?不对,我特么啥时候同意当你妹夫了?去你的!”
“哈哈哈!”
屋内顿时又笑声大作。
李朝东精力的确是旺盛的一批,又缠着他‘妹夫’给说说去全国各地旅行写生的趣事见闻。
而此时,李富贵的房里。
朱秋菊扇着蒲扇,侧躺在实木床上,回头瞥了一眼李富贵,发现他直勾勾的盯着摆在房间里的自行车,无语道:“我说你至于吗?咱家这么多人,哪个贼会冒着生命危险进咱院子?”
“嘿,你不懂,我不怕贼偷,我怕贼惦记,咱家以前贼来了得哭着走,现在不一样了!咱有自行车了!”
“要啥自行车!啊!你还要啥自行车!等南南回京,你让他带回去!咱儿子在燕京咋上班?你没听说吗,走路得花二十分钟!这多远哪!”
听到这话,李富贵顿时蔫了。
不过他也没拒绝,点头道:“那倒也是,我确实被喜悦冲昏了头,儿子出息了,知道孝敬咱了,但咱得知足,要考虑实际情况!回头还是让儿子托运回燕京去!”
“本来就是,咱儿子今天多给咱挣脸啊!往后就好好享福吧,别折腾了!”
李富贵听到这话,虽然承认这话很在理,可还是爬起来点燃烟袋子,抽了几口。
朱秋菊叹了口气,支起腰身坐起来,把老伴儿的肩膀头揽了揽,“富贵,我知道李家的医术传承没传到你身上,你心里有些不甘,还想争口气证明自己!可你老啦!”
她撵了几根李富贵的发白鬓发,拍着他的背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是咱生的时代恰好耽误了你在医术上的精进!这不怪你的!你瞧爹,啥时候怪过你不上进?!”
“现在好啦,你也有接班人了!咱老李家没给老祖宗丢脸!回头你就在家门口开个小医馆,帮乡亲们坐地接诊,不比出去强吗?”
“咱儿子将来还要生孩子,还有需要咱帮忙的!你今后的主要任务,就是颐养天年、发挥余热!轰轰烈烈大干的事情,交给儿子吧!”
李富贵瞅着在光线下发着锃亮色彩的自行车,深深的吸了口气。
“美丽,你说的不错!我有这么有本事的儿子,我应该高兴才对,更应该相信他才对!人上了年纪,就得服老啊!好在现在还不晚!睡觉睡觉!”
“死老头子!”朱秋菊搡了他一下,嗔道:“你跟你儿子真是一对好父子!那臭小子今天也拿我身份证明上的名字说事儿!可别叫美丽了,一把年纪了羞不羞!”
李富贵躺在床上,赞许道:“朱美丽同志你不懂啊,在我和你儿子的眼里,你永远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人!”
“以后只许你们两私下里叫,再不能让第三个人叫了!”
朱秋菊带着甜甜的笑容睡去,这一夜是她半辈子以来睡的最香最甜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