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爷……”
卢玲一瞧见张家圣到来,心中立刻忐忑不安。
自那次被带到桃花仙境之后,她便再未能离开那里,几乎等于被软禁了起来。
起初几日,张家圣还让她按摩揉捏,不多久便将其忘在脑后。
尽管如此,卢玲也没闲着。
张家圣嘴角含笑地问道:“你可知何谓‘灵泥’?”
卢玲吓得犹如受惊的小鹿,连忙摇头否认道:“少爷,您所说的那所谓‘洗髓灵泥’,小婢实在不知啊!”
“至于您提到的那种能洗涤身心、从未听说过的‘洗浴之所’,小婢更是未曾见识过了。”
张家圣默然无言……
竟然……
完全……
都将实话讲了出来!
或许,这也正是卢倚澜选择她作为卧底的原因所在吧。
这女子的确有些痴愚!
灵机!
自带护体灵光。
便是修为高深之人,也无法轻易下手。
然而……
“嘿嘿嘿……”
张天泽流露出一种众人皆懂的诡异神色,伴随着充满邪魅之意的声音,朝着陆灵犀步步逼近。
“少主……你……你别靠近我啊……”
陆灵犀吓得面如土色。
“我要叫人了啊……”
张天泽淡然提醒道:“此地乃我张氏仙宗的地界,你尽管叫唤吧!”
陆灵犀:……
“呜呜……哇……”
悲泣之声震彻四周。
无助而又绝望的哭泣。
张天泽不由得头疼欲裂。
这陆灵犀,当真是个奇妙的存在。
论年纪,怕是有十五六载,在修炼世界早已算是成年。
可她这哭泣之态……竟似孩童般稚嫩无措。
这哭声非但没能勾起他的怜悯之情,反让他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滑稽感。
“嗤——”
“哈哈哈哈哈——”
终究没能忍住,张天泽失声笑了出来。
刹那间,寂静降临。
陆灵犀止住了哭泣,咬紧嘴唇,瞪着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中含着泪花。
张天泽:……
最终,他败下阵来。
庆幸的是,张天泽并非心智扭曲之辈……咳咳咳,自然不可能是。
否则的话,这丫头定会被视为待宰的小兔子。
任由他人欺凌吞噬!
“随我去宗府。”
张天泽留下一句冷语,转身离去。
陆灵犀脸色瞬间苍白,赶忙追上,紧紧拽住张天泽的衣袖。
“少主,关于那筑基材料之事,我已经告知了我们家族的族长,只是我家小姐的那位盟友并不知情。”
“幕后指使者正是我!”
张天泽心中愤懑至极。
你……竟是逼迫我走向歧途?
看看你抓着我的衣袖往哪里摩擦?
我严重怀疑此举是你的刻意为之,并对此表示强烈谴责……不停下来!
……
千年古县侯府之中。
陆灵犀仿佛一只受尽委屈的小鸟儿,羞愧得几乎将脑袋藏入胸膛。
咳咳……
“小姐,我并未透露指使者是谁,他并不知我是奉何人之命行事。”
张天泽:……
服了!
刚才还自称幕后黑手,
如今面对自家小姐,却又改口称不知自己所为何人所驱使。
这不是自曝其短吗?
卢瑶轻轻施了一礼,说道:“万年县侯大人应不至于与一名少女一般见识吧?”
张天泽尚未开口回应。
陆灵犀便惊呼出声:“小姐,你怎么就承认了呢?”
卢瑶:……
我承认了什么?
你这话说得……
“哈哈哈哈哈……”
张天泽险些笑岔了气。
想要戏弄我?
以为我对你手下留情,就能拿一个小姑娘来挑战我?
今日,倒是被自己的侍女给卖了个彻底!
卢瑶嘴角一阵抽搐,拉过陆灵犀,轻咳一声:“玲儿,你先下去忙吧。”
陆灵犀眨巴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睫毛扑闪扑闪地道:“小姐,我其实没什么事情要忙啊!”
“你可以找点事去做。”
“可是我现在真的没事可做啊!”
“玲儿……”
“小姐,您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我一直都在听呢!”
卢瑶:……
此刻,她无比后悔。
原来陆灵犀这丫头就如同一把双刃剑,既能伤人,也能误己……
张玄阳忍俊不禁地道:“汝家小姐欲与吾私下交谈,此事不宜有他人耳闻,尔速退去罢。”
卢灵惊叹道:“不可!”
“小姐,灵儿断不可离,唯恐此人会对您不利啊!”
张玄阳微微摇头,带着一丝调侃之意:“小姑娘,你看仔细些,汝家小姐怕是有二十五载春秋了吧,而吾尚且只有十五,吾岂敢欺之于她,恐怕反而是她在惦记吞噬吾吧。”
卢碧澜脸颊微红,内心既羞又怒。
此“吃”之意,并非字面所指,然其中深意,她自然明了。
然而,即便如此,她亦无法予以反驳。
此乃设陷待人自投,待其自行踏足其中。
更让人生奇的是……
卢灵竟重重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没错,在小姐面前,你确实只是个稚嫩孩童。”
“罢了,我不打扰你们了,你自己保重吧!”
言毕,她真的转身离去。
张玄阳愣住。
好个小丫头,这一波操作,溜得飞起!
卢碧澜气得肝疼,却又无计可施,无法此刻便教训卢灵一番。
气煞人矣!
张玄阳凝视着卢灵远去的身影,疑惑地发问:“请教姑娘一件事,此女年纪几何?”
实话说,他心中确有疑虑。
或许,自己被这女子幼龄的外表所迷惑,误判了其真实年龄。
卢碧澜戒备地道:“警告你,灵儿现今仅十二岁,切勿轻举妄动!”
天哪!
区区十二岁,竟已这般……令人望而生畏?
张玄阳嘴角含笑,戏谑道:“你是想说,她尚幼……将来……”
卢碧澜面色一寒,严厉地道:“千秋城侯,我劝你莫要玩火自焚!”
此言……
难道不是说反了吗?
张玄阳从上至下审视着卢碧澜。
卢碧澜心中愈发警惕,面容微沉地道:“看来,本小姐还是低估了你,你原来是一匹披着人皮的妖孽雏龙!”
张玄阳冷哼一声:“不懂得收敛话语者,当心吾控诉你毁谤之罪!”
卢碧澜将头上的白玉簪拔下,指尖运力一捏。
随之,她松开手指。
玉簪瞬间化作粉尘,随风飘散。
啪啪啪——
“妙哉!”
张玄阳居然拍手称快,脸上神情犹如观看江湖杂艺表演,见精彩之处便掌声连连,似是在表达赞许之意。
卢碧澜自觉受到了侮辱。
然而,却又无可奈何,找不到确凿的证据。
忽地,
张玄阳淡淡地道:“回去告诉卢承清,吾答应了他的请求,愿意入伙修炼石髓秘法之事。”
卢碧澜神色微变。
这太过突然。
原本,她并未料到此事会这般轻易达成。
张玄阳笑眯眯地道:“你故意在每只信鸽体内放入相同的密函,不过是想让我瞧见那些无用的信息。”
“至于那只最后出现的青鹰……滋味甚佳。”
噗——
原以为你会说什么,你却说了个滋味甚佳?
张玄阳又补充道:“失言了,我道歉,应当说是每一只都美味异常。”
卢碧澜愕然。
你……杀了之后……竟还尝了其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