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已深。
喻浅睡的迷迷糊糊时,听见外面传来狗吠声。
她惊醒,一抬手摸到睡在身侧的男人,不想打扰他睡眠,她轻手轻脚起来,准备出去看看。
只是刚掀开被子,便被厉闻舟伸过来的手按下:“睡觉。”
“三叔,外面可能有人,不然狗不会一直叫。”喻浅边说边打哈气,“我出去看一眼。”
“我去看,你睡。”
说完,他起身掀开被子下床。
随着房门打开,狗吠声比刚才睡梦中听着更清晰,喻浅有些担心,但厉闻舟已经出去了,她只好等着。
等了不知多久,困意袭卷,她连眼皮儿都抬不起来,忽然意识到狗吠声好像停下来了,她猛一甩头,清醒了几分,见厉闻舟迟迟没回,她立即下床。
趿着拖鞋刚到门口,房门从外面推开,高大的身影立在她面前。
她刚才起得急,忘记开灯,只能借着月色看他。
“外面是不是有人来了?”她轻轻抓着他袖口。
奈何月光太浅,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男人牵着她去床边:“没人来。”
“那狗怎么一直叫个不停。”
“有只野狗路过。”他言简意赅,拉着她到床边,“野狗跑远了,不会吵了,继续睡。”
“哦。”
虽听着有些牵强,但这深更半夜,她也没多想。
待厉闻舟也躺下后,她迅速钻他怀里,依赖得紧,男人就像哄小孩似的,手轻拍着她后背,一下又一下,喻浅很快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天明。
待到翌日,喻浅醒来时,枕边已经没有了余温。
她换好衣服下楼,正忙着喂家禽的老太太看见她,笑呵呵问:“囡囡晚上睡得好吗?床垫合不合适?给你换了一个床垫,总怕太软了你睡着不舒服。”
“哪次回来都睡得好,床垫也合适。”喻浅说着,主动过来帮忙。
老太太手上沾了饲料,用手肘推开她:“你去看看锅里,奶奶给你煮了玉米。”
“好。”
喻浅去厨房拿了两个玉米,她自己啃一个,另一个给厉闻舟,奈何找了一圈也没见厉闻舟的身影,连陈明修也不在。
要不是院外的车子还在,她都会以为他们已经走了。
“奶奶,你看见厉……小舟了吗?”喻浅啃着玉米问道,差点说出厉闻舟的全名。
老太太摇头:“没呢,一大早谁也没看见,我寻思着都在睡懒觉。”
喻浅鼓动的腮帮子停下:“那贺扶羡呢?”
老太太还是摇头,说没看到。
这下喻浅有些慌了,不可能一大早所有人都不在,可那车子……
想到昨晚半夜听到的狗吠声,种种疑惑浮现在眼前,喻浅攥着玉米飞快跑去院外。
她动了下车门,发现没锁,一拉开就看到自己的手机放在副驾驶座位上。
她的手机怎么在这?
点开屏幕,有一条短信,是厉闻舟发来的:[我提前回白市,你按计划的时间回。]
看完短信,喻浅绷着的神经陡然一松。
还好,他只是提前回去了。
可能太急,所以才连夜走。
喻浅拿着手机高高兴兴转身,下一秒就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贺扶羡吓掉了手机。
“你有病吧!”
她弯腰去捡手机。
贺扶羡却快她一步,替她捡起了手机,递还给她时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我以为你听见我的脚步声了。”
喻浅当然没听见脚步声。
她刚才在想事情。
接过他还过来的手机,她上下打量他:“你怎么没走?”
按理说,厉闻舟不可能把他也留在这啊,多危险。
贺扶羡却问:“走什么?”
喻浅:“你不知道?”
贺扶羡一脸懵逼:“不知道什么?”
喻浅顿时沉默。
看来贺扶羡还不知道昨晚厉闻舟已经离开,可厉闻舟这么放心的原因是什么?连她都不敢笃定贺扶羡还会不会动她,厉闻舟却这么放心,除非……
她把剩下那个玉米丢给贺扶羡,飞快朝屋里跑去。
“诶,喻浅你去哪?”贺扶羡接住的玉米,都快凉了。
喻浅跑去了陈明修住的那间屋外,她敲门,没人应,她就再敲,还是没人应,她索性直接推门进去。
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就连穿过的拖鞋也摆放好位置。
不是吧,陈明修也走了?!
三叔连夜离开,把陈明修也带上,那她怎么办?贺扶羡还在这呢!昨天他被压榨了一天,要是现在被他知道厉闻舟他们都走了,那她——危啊!
“喻浅,你干嘛呢?”贺扶羡追了过来。
喻浅默默关上房门,假装没打开过:“我来看看他起来没有。”
贺扶羡:“那他起了吗?”
喻浅呵呵:“还在睡呢,昨天太辛苦,我让他再多睡会。”
贺扶羡狐疑:“不应该啊,这个连笑容都要做到标准化的助理,怎么可能睡懒觉。”
“……”
她没接话,拽着贺扶羡就往外走,贺扶羡低头看着腕上的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开心。
到外面,喻浅撒开他的手,开始指挥他:“你,现在立刻马上,去打扫院子。”
贺扶羡没动。
喻浅瞅他一眼,发现这小子正盯着手腕看。
她又喂了声,贺扶羡才回过神,抬头看她:“啊?”
“啊什么啊,去打扫院子。”喻浅心想,这个时候她得稳住,要假装厉闻舟在,不能对他客气,万一被他察觉就完了。
贺扶羡并不知道喻浅的心思,但对于她的命令,他二话没说,选择服从:“这就去。”
他转身就走。
但走出几步又倒回来。
他举起手里的玉米在她眼前晃了晃,眼睛亮晶晶的地问:“给我的吗?”
喻浅:“喂狗的。”
“……”
在喻浅的意料之外,贺扶羡居然老老实实干了一上午的活。
他一不撂挑子,二不骂咧,从来没扫过地的他,扫起院子来也是认认真真的,一遍觉得不干净,他还扫第二遍,是心甘情愿的那种。
喻浅看得都心虚了。
知道他一定是在努力表现好,怕厉闻舟不给他好果子吃。
想到厉闻舟已经带着陈明修离开,她心虚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喻浅,你很热吗?”
已经扫完院子的贺扶羡走过来,看到喻浅在擦汗。
喻浅心虚地说:“不热啊。”
贺扶羡盯着她看:“你额头都出汗了,去屋里吧,还有什么活交代给我做就行。”
喻浅扶额挡住视线不看他:“……没什么活要做,你也歇歇吧。”
说完,她往屋里走。
贺扶羡跟上她的步伐吗,边跟边问:“喻浅,我好像到现在都没看见厉闻舟,他不会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