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傅昭一肚子的火气,指着她半晌又颓然地把手放下,他似泄了气般说,“跟我回去,我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瑾瑶蹙眉小声道:“我不是说过,我已经……”
“闭嘴闭嘴!”傅昭陡然提高了声音,眸中赤红,“你再提那事信不信我杀了你!”
她不敢再发出一个音调。
回了忠伯侯府,刚进青崖院有小厮来通禀,说大奶奶找他。
昨夜新娘子哭了一夜,现在来是让傅昭哄她去的。
傅昭一转头瞥见瑾瑶得意的笑,冷哼了一声对外道:“告诉我母亲去,她将人娶进了房,让她去哄。”
他自不是好脾气的人,也没那么多耐心去哄一个女人。
瑾瑶笑容僵在脸上,她转头不再看他。
傅昭伸手抓住她的面颊,将人转过脸,“怎么?没如你的意很意外?”
“她会是一个好妻子。”瑾瑶蹙眉道。
至少在这上面,她是真心为傅昭考虑。
在傅昭听来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好妻子?成亲接亲,这事有没有问过他?
他在这些人眼里算什么?
任人摆布,任人玩弄,他何其可笑。
“你以为你很伟大?”傅昭嘲弄地看着她,“这样做,不仅害了我,也害了她。”
“我不爱她,你可知她进了门日后会面临怎样的生活?”
瑾瑶自没考虑这么多,毕竟这世上盲婚哑嫁的人多了去了,更何况将军府和侯府门当户对。
有许大将军做后盾,傅昭也再无顾虑,总好过和她在一起,整日受太后胁迫得好。
她一时哑然,片刻后叹息,“日久生情,那么多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你又何必……”
“我不行!”他眸中压抑着伤悴,斥她,“别人如何我就会如何?瑾瑶,你对我太残忍了。”
残忍吗?她不觉得,她认为只是用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式在帮他。
半晌无言,傅昭松开了她走到桌前,将里面的卷宗全都拿了出来,扔到她面前。
“你要什么,可大大方方同我说,不必去偷。”
“这些年调查地都在这,你要,尽管拿。”
瑾瑶忙回过头,“你收起来,当我没看到过。”
末了她又加了句,“日后你不必再做这些,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泾渭分明,要同他划清界限。
傅昭坐在桌前,深秋午后灿灿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感不到一丝暖意。
案桌上的手攥成拳,渐渐手背上青筋凸起,紧接着整条手臂都用力到发抖。
半晌,他看着她,暗哑问:“为什么?”
他明明什么都依她了,为何要走到今日这般地步?
瑾瑶不敢看他的眼睛,狠狠掐着指尖,极力告诫自己别心软。
她深吸了口气,看着他悲凉的眸子说,“我不喜欢你,从来都不喜欢。”
不喜欢,这就是理由吗?
良久傅昭好似接受了这个答案,起身走了出去,顺带着门也落了锁。
他说要带她回来调查几日,自然要关起来。
恍惚间傅昭走到了新房,葳廷居。
站在门外还能听到女子抽泣的呜咽声。
他推门进去,许兰茵拿着帕子擦泪,看到他瞬间红了一双眼,紧忙背过身去。
此事与她无关,傅昭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
“你莫哭了,我……”
“世子不喜我,可否帮我找到梁公子?”
许兰茵的话让傅昭一愣。
只听她擦了擦泪,又继续道:“我自小养在闺房,不曾出过府门,唯一认得的男子就是家中先生,梁先生,我对他倾慕已久,却不想被父亲察觉,父亲连哄带骗,告诉我侯府世子病体缠身,不日就一命呜呼,等你一死,我就可以改嫁嫁给梁公子。”
“却不想世子您正值壮年身强力壮,想来是父亲诓了我。”
她转身,望着傅昭,“昨夜我也瞧出,世子对这场婚事也不知情,何不放了我。”
叫他来竟是为了此事?
傅昭松了口气,哄女人什么的最麻烦了。
他思忖片刻,回道:“好!”
“可你我还需从长计议,若就这样和离你父亲不仅不会同意你和那位梁公子,反倒有可能将人藏起来。”
许兰茵自小教养,哪里想过这么多,有些慌神,“那该如何?世子可要救我。”
傅昭一笑,“放心,我有办法。”
——
“哗啦。”
锁落了,门开了。
瑾瑶看着有丫鬟将一盘又一盘的糕点摆放在桌上,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已经过了午膳的时辰,她还没用上饭,这会子饿得不行,自然而然认为这些东西是给她的。
瑾瑶伸手要拿,那丫鬟打了她一下。
“别动,不是给你的。”
她吃痛收回了手,揉着手背蹙眉不解。
这屋子里只有她,不是给她那是给谁的?
少顷看到进来的人时,她大致猜到了。
傅昭没看她,径直去了桌前坐下,点了点桌上的栗子酥,吩咐道:“去给夫人送去,她最爱吃这个。”
“是。”
过了一会那丫鬟回来,傅昭又指着前面的百合饼,“这个味道不错,也给夫人送去,配着庐山雨雾最好。”
又叮嘱道:“记住,庐山云雾要用山泉水最好。”
“是。”
原来这些都是给许姑娘备的啊。
她不是嫉妒,只是确实饿了,看着一盘一盘端走,肚子这时不合时宜地又叫了起来。
傅昭这才抬眼看她,但也只看了一眼就垂下眼睑。
瑾瑶叫他,“我可走了?”
他只是带她回来问话,太后可没让他把人饿死。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她现在只想吃饭。
傅昭头都没抬,“我话还没问,你走什么?”
“可我饿了!”瑾瑶有些恼了。
傅昭摔了笔,抱胸看着她冷笑,“一顿不吃饿不死。”
他指了指旁边的茶壶,“有水,自己喝。”
好似觉得这样还不够,又加了句,“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我的调查对象,还以为自己是我傅昭的夫人呢?”
“我带你回来就是折磨你,难不成还好吃好喝的伺候?”
“苏瑾瑶,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瑾瑶一噎,这话好似听着没什么问题,她现在哪有资格要求这个要求那个。
罢了。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准备把自己灌个水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