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一片死寂。
白洛背靠着床,坐在地板上,眸色呆滞地看着眼前银色的行李箱,又机械性地垂眸望着脚腕上的镣铐。
非常极其十分的贴合。
白白看到陆词夺门而出后,立刻垂吊下来,红通通的眼看向白洛,语气担忧,“洛洛没事吧?”
她动了动唇,有些无力道,“没事。”
得赶紧恢复记忆才行。
“行李箱怎么开?”
说着她拉过行李箱仔细看了下,按了一个按钮。
“滴——”
极小的一声响起。
白白:“先虹膜识别再指纹,接着是密码。”
按照白白的指示,白洛打开了三重密码,行李箱就开了。
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很多,就是没有衣服……
她也没有随便碰,拿起白白指定的药瓶,倒出一粒,干咽了下去。
苦涩的味道充斥在口腔,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白白在她眼前晃荡,提醒道,“吃了药后,明天你会觉得很浑噩,记忆混乱,后天就会好些,大后天就彻底恢复记忆了。”
它乖巧的声音就像在背书似的。
随后,它又安慰道,“我会在洛洛身边寸步不离的,会提醒洛洛吃药的。”
“嗯。”
白洛唇角微勾,下意识地伸出手掌,白白顺势落进它掌心,一对螯肢乖巧地蹭了下她的掌心。
“那我明天还会不记得今天的事吗?”
“明天的你会很混乱,会陷入混沌中,恐怕都没时间想事情了。”白白扑闪着晶莹的红眸说道。
白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希望陆词别再搞什么演戏了。
看他刚刚满身寒意离去的模样,应该会消停吧?
……
繁复又华丽的水晶吊灯照亮了整个宽敞的大厅。
陆词阖着眸,仰靠在真皮质地的沙发背上,棱角分明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俊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脑海里的弹幕全是孩子两字。
密密麻麻,吵吵嚷嚷。
令他头疼不已。
可又控制不住地想。
知道白洛有孩子后,他的心情复杂得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抽丝剥茧到最后,他只想要白洛。
白洛只能是他的。
生了孩子也是他的。
大不了把孩子……
“六爷。”
关述从别墅门外走进来,就见陆词额角渗出细密的汗,青筋猛跳,他担忧道,“要不要叫高医生?”
“不用。”
陆词呼吸有些沉重,语调没有什么情绪,“李安呢?”
李安刚踏进大厅,就听到陆词问起他,他心下忐忑,捏紧了手中的电脑,恭敬地叫了声,“六爷。”
闻声,陆词睁开墨色的眸,迫人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身上,“说说。”
李安高大的身子有几分僵硬,不敢怠慢道,“夫人中午时说耳环掉了,想看下监控,她一个人在主监控室里呆了十几分钟。”
他说着,打开手中的电脑,转向陆词,“我没有察觉到安保系统被夫人动过,而且监控里也没有看到夫人逃走的画面。”
陆词坐直身子,接过电脑,手速极快地在电脑上操作。
李安继续道,“但我觉得有些古怪,就是不知道哪里古怪。”
像是被动过,可又找不到被动过的痕迹。
几分钟后,陆词看着电脑屏幕嗤笑了声,“白洛洛倒是聪明得很。”
语气还带着丝丝自豪。
“……”
关述不明所以,六爷不是和夫人在冷战吗?居然还夸得出来,还挺骄傲……
说完,陆词把电脑丢在茶几桌上,单手支着下颚撑在沙发扶手上,眼皮耷拉着,吩咐道,“关叔,备车。”
“是。”
关述拿起手机发消息,似是想到什么,佯装不经意地问道,“六爷今晚还回来吗?我好让厨房给您准备宵夜。”
“呵~”
陆词冷笑了声,“老子什么时候吃过宵夜?关叔老了这记性可真越来越差了,要不老子给你长长记性?”
“……”
关述哑口无言。
他还是闭嘴得好,免得六爷真的给他长记性。
李安站一旁,抱着电脑,神情认真地看着陆词操作的痕迹,不得不佩服夫人,这技术简直和六爷旗鼓相当。
关述收到保镖传来的消息后,看向陆词,结果就见他正在翻看着手机上的一张张剖腹产疤图片。
他就站在陆词的旁边,手机上的画面一目了然。
六爷怎么还对这感兴趣了?
他也不敢多看,道,“六爷,车已经准备好了。”
“嗯。”
陆词随口应着,手上的动作没停,当看到一张极其浅淡的疤痕照片时,目光沉了沉。
他仔细地看着,和白洛小腹上的对比,可以肯定她的绝对是剖腹产疤。
一股没来由的不舒服在他心口急蹿。
“狗日的!我艹!&¥*#@%”
他猛然站起身,一脚踢翻了茶几,接着抬起大长腿裹着风似的往外走。
走过的地方仿佛寒风呼啸而过。
猝不及防的行为,纷纷吓了关述和李安一跳。
关述拍了拍差点停掉的胸口,示意李安跟上去。
“李安,庄园的安保给老子升到十级。”
陆词边往外走,边沉声命令道。
十级?
李安的脚步一顿,庄园的安保等级分为十级,平时都是三级,这升到十级是关押犯人吗?
但他也不敢质疑,应了声,“是。”
……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在浓郁的夜色中格外的闪亮。
自由酒吧门前豪车络绎不绝,衣着不凡的男男女女嬉笑着走进酒吧。
四楼999门牌号包厢。
这是一个很大的包厢,里面具备着各种娱乐设施,每一个玩乐区都充斥着嬉笑声、欢呼声。
嘈杂不休,闹闹哄哄。
“六爷今儿个高兴给我们撒钱呢。”
一个满脸通红,显然喝高了的男人说道。
光怪陆离的灯光落在陆词妖孽般的面容上,隐约可见薄薄的一层红覆在脸颊。
他坐姿随意,手上拿着几张扑克牌,薄唇咬着根烟,漆黑如墨的眸凉凉地睨了对方一眼。
坐在一旁的雷明辉见状,立马示意换个人,陆哥这明显就是心情不好,想喝酒了才一直输。
没脑子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换过人后,游戏又开始继续。
陆词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缓缓吐着烟圈,烟雾缥缈,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轮到他身侧的男人抽他的牌,对方脸上扬起讨好的笑,“六爷,该我了。”
说着,他伸手从陆词的牌中抽一张。
下一秒,就听陆词意味不明道,“确定抽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