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云鸿盯着教主，缓缓走近。
“教主，久仰大名。”她盯着面前的女人。
大约是身体里换了个人控制的缘故，现在的慕映月看起来平静而安宁，终于有了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教主”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邪恶首领应有的魔鬼气质，如若静水，随意地松开身边脑壳中刀的常业，抬眸看向她。
“管云鸿。”教主叫出了她的名字，温柔地伸出手，“我的‘破军’，你来了。”
下一秒，他的脸上挨了一拳。
“这‘破军’留给你手下当吧。”管云鸿盯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平静的神色让她心头更是暴怒。
“不，这是我赋予你的。因为，你有诛杀他们的自由，我亲爱的孩子，我的‘破军’。”地上的人微笑着。
他的目光很平静，就好像自己下一秒会被愤怒的人反杀，也依旧能平静地受死。
“你什么意思？”管云鸿退了一步。
她沉默地盯着面前的人。
在来之前，她还有些好奇，这位教主是怎样一个人。
是像小时候透过橱窗看的动画片反派一样，心思是纯粹的邪恶。还是像长大了看的小说一样，用温和的面目掩盖自己的野心。
然而眼前这人，更像是个好人，好到几乎会被人当成朋友谈心的好人。
教主缓缓起身，盯着她的脸，慢悠悠地解释着。
“我说你是我的‘破军’，并不是因为你跟上任‘破军’有所联系，而是因为你适合。而且，你跟上一任‘破军’一样，都在被某种东西束缚着，等你突破了这种束缚，得到了自由，那么……你将为我所用。”
“为你所用？”管云鸿嘲笑着盯着他的脸，“像你这副身体一样，成为你可以像换装游戏一样替换的躯壳吗？”
教主微笑着回应，“未必，你有选择的自由。”
他眼前的姑娘唇边漾起一抹笑，“未必？也对……毕竟你现在应该也还没有彻底融合进这副身体吧？”
“你确定？”
“我确定。”管云鸿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我连我自己都能骗过，那么，我说的虚为虚，我说的实为实。”
诡道有三种境界。
第一境界，明辨虚实，即为入门；第二境界，虚实相生，勉强算个高手；第三境界，虚实由我不由人，是为宗师。
她现在，就是个绝对的宗师。
“你很懂我，难怪我会欣赏你。”教主微笑着看向她，“你不怕我？”
“如果你告诉我，你比我强，又或者我的能力对你不起效，那么……我只要告诉自己，我足以强过你，又或者我的能力已经起效了，那你又当如何应对。”
常业看着这两人聊天，默默地拔出脑袋上的匕首，翻墙跑了。
两个bug凑一块，指不定聊着聊着就要开打了。
诡道入门学的第一式，审时度势，见势不妙，走为上计。
“我确实无法应对，但你又如何知我深浅。”教主微笑着缓缓起身，“我若是不想跟你斗，那么我自然有千百种方法离开。”
他说着，站上栏杆。
就在此时，管云鸿也上前，在人跳下栏杆之前，将人拉住。
“想走，没那么容易！”
她站在栏杆边，拉住了人，正巧就跟楼下等着的二人打了个照面。
这位教主要走，自然是已经通知了手下，此刻佘白与何羡君正等在楼下，只待人跳下就上前接住。
佘白的蛇瞳竖起，死死盯着面前的人，双拳攥紧。
他刚知道阿荀死了，现在再见到这个跟阿荀有关的女人，他并不想跟她对上。
何羡君盯着管云鸿。
上次见面，她的幻术显然有用，但这一次迎上管云鸿的眼神，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走归走，但是人你得留下。”管云鸿笑着拍拍面前教主的脸，“这个身体不是你的，不是吗？”
“也罢，就顺着你一次。”教主神色平静，闭上了眼睛。
慕映月的身体缓缓从栏杆处滑落。
何羡君见到自己的主子消失，叹了口气，“今天白来了，回去吧。”
他们这位教主此刻已经不知在何处，他们此行已经没有必要了，尽早离开，等着教主的下一次出现再说。
佘白点了点头，跟着离开。
管云鸿坐在栏杆边，等着身侧的人醒来。
软倒在栏杆边的慕映月悠悠转醒，动了动眼皮，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慕女士，醒了？”管云鸿微笑着看着她。
“管云鸿？”
“黄泉门口走一遭啊，女士，差点您就没有意识了。”她指了指自己，“我救了您一命哦。”
慕映月此时才想起了自己的身体被侵占的事，这段时间她总是会出现没有意识和感觉的情况，没想到是被人占了身体。
“我是不会道谢的。”
“道谢我不需要，付钱就行。”她翻出一张小纸条，“您这条命的钱，看着给就好。”
慕映月盯着纸条上的银行卡号码，正想攥碎这张破纸，又想起她的话。
给得少了，那就说明她命贱，给多了，她又是直接亏损。
“管云鸿，我更讨厌你了。”她狠狠咬牙。
管云鸿缓缓回身，摆了摆手，“你不喜欢我，我当然要用对待不喜欢我的人的方式对待你。而且，你就算是背着我把纸条捏碎了，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拜拜！”
然而慕映月急忙询问，“你怎么救我的？”
她自己都很难挣脱那人的控制，管云鸿一个人能解决掉那人，到底是用的什么方式？
管云鸿只是打了个哈欠，“啊，假称威势罢了，小手段，不值一提。”
别了慕映月，管云鸿走到了青玉堂的地界，推门而入。
章庆余已经等在了地方，神色恭敬，“见过大人。”
“嗯，坐。”管云鸿示意他随意坐下，直接说了来意，“我来是想问问，我从你这里拿走的那块‘生机’的来历。”
那块“生机”保住了荀萧天意识不散，她现在就要知道它的具体来历，也许能对转移荀萧天的灵魂有所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