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嘉浏览笔记,看到莫予深名字就把花瓣放一片在那页。
看着和莫予深的过去,她嘴角始终上扬。虽然毫无印象。
快十一点半,奚嘉把花瓣全都弄好。关电脑,把笔记收包里。
听到电脑关机声,莫予深起身,走到她旁边:“忙完了?”
奚嘉这才回到现实,点点头,眼神歉疚。他过来看她,她却让他干坐了一晚。
莫予深思忖着,征求她意见:“要不,给你请个助理,帮你记笔记,你还能轻松点。”
奚嘉想都没想的摇头,“那么简单的事情,我都要请助理,时间长了,我不就是废人一个了么。”
顿了顿,“什么都要靠助理,我也没安全感。”
莫予深刚才说出来时,就已经后悔。他不该否定她,不该打击她的热情和动力,马术是她的命,她都放弃了。
现在也只剩编剧,能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有点用。
“我就是说说,怕你累。”莫予深解释。却越描越黑。
“老公。”奚嘉看向莫予深。
莫予深跟她对视,“嗯?”
奚嘉抿了抿嘴,“我现在这样的状态,是不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你看,你现在上班,一个来回要花在路上四个小时。过来后,我也没时间跟你说话。”
最基本的,他在公司的一些烦心事,她都没法跟他分担。
莫予深:“是我给你添麻烦了,你工作时,我非要过来。”
奚嘉摇摇头。
她感觉自己的情绪现在有点负能量,就没再多言,“老公,我去洗澡,一会儿跟你聊。”
莫予深给她找了睡衣和内穿的衣服,揉揉她的长发。
奚嘉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了笑。去了浴室。
莫予深看着她背影,落寞。
今天大概又发生了打击她自信的事。
昨晚酒会,她没认出母亲,让母亲面临尴尬,她已经倍受打击,开始怀疑否定自己。
回到家光是记笔记就忙到半夜。
没法生孩子,不知道自己的病情究竟会走到哪步。
听力下降,视力下降。
以为可以胜任的编剧工作,一次次受到质疑。
这几个月来,她强撑着的信念,一点点坍塌。
哪一点,都要了她的命。
浴室的水流,哗啦哗啦。奚嘉站在淋浴下,眯着眼,让温水冲了好一会儿。
莫予深把房里的灯都关了,只留了一盏壁灯,灯光微弱。
大半个钟头,奚嘉才出来。
莫予深:“我给你吹头发。”
奚嘉:“已经吹干了。”
莫予深刚才走神,没注意电吹风的动静。他拿了家居服给奚嘉,“穿好,我们去楼上住。”他的行李都在楼上房间。
这层住了周明谦,不太方便。
奚嘉套上家居服,莫予深瞅着,“这个没角?”
奚嘉笑:“这个还没达到独角兽级别。”不过这件是彩虹尾巴,她拿着马尾,来回扫着莫予深的脸。
难得她现在心情不错,莫予深就任由她胡闹。
“玩够没?”
“嗯。”
奚嘉放下马尾。
莫予深穿上风衣,牵着奚嘉离开。
电梯都有人乘坐,还要等。
奚嘉拿马尾绕了莫予深的腰一圈,把两人围在一块。
到了电梯里,她还是紧抱着他。
回到楼上房间,到了床上,她始终抱着他,生怕他离开一样。
莫予深今晚什么也没做,知道她累,他把她搂怀里,“睡吧。”
第二天,五点半,莫予深就起床了。
从度假村到莫氏集团,要两个多小时。
丁秘书半夜给他发消息,莫董有可能今天公开股份赠与这事。
莫予深洗漱好,换上衣服,临走前又到床边看了眼奚嘉。
像有感应一样,奚嘉睁眼,迷糊了两秒,“老公。”
莫予深给她盖好被子,“你多会儿,还早,七点半起来就行。我给你定了七点半的闹铃。”
奚嘉抱抱莫予深,抱了很久。
莫予深摩挲着她的额头,“怎么了?”
奚嘉松开他:“你快走吧,再见。”
她转个身,没再看他。
脚步声远去,门关上。
奚嘉睁开眼,一直盯着窗帘看。没有一丝亮光。
忽然,房门又开了。
奚嘉转身。
莫予深脱了风衣丢一边,开始解衬衫纽扣。
“你不去公司了?还要回笼觉?”
“嗯。”
莫予深除去衣服,掀被子躺下,把奚嘉捞进怀里,压在身下。
奚嘉这才明白过来,他不是要睡回笼觉。
莫予深刚刚已经出了房间,又折回来。他总觉得哪里不对,感觉她的安全感彻底没了。
昨晚,他是怕她累,才没要她。
负距离时,奚嘉身心都被填满。
莫予深含着她的唇,轻轻亲吻。
这次欢爱,用尽全力,也极尽温柔。
要不是还得赶去公司,莫予深累的都想歇一会儿,简单冲个澡,他匆忙离开。
此时,已经七点钟。
奚嘉又累又难受。
头疼欲裂,耳朵里的声音比昨天更大了,也越刺耳。
她洗过澡,回到自己房间。
在桌前坐了会儿。
今天没太阳,阴沉沉的,北风凛冽,像要下雪。
奚嘉拨了季清时电话,开了外音。
“喂,二哥。”
季清时早就起来,准备去公司。“衣服我今晚给你送去。”他以为奚嘉打电话来找他茬。
昨天莫予深在那,他就没打扰。
奚嘉:“你说话声音再大点,我听不见。”
季清时一个寒噤,他音量足够大了。前几天跟她打电话,她还听得清。
奚嘉直接道明打电话为何事:“二哥,你之前给我吃的西药,再继续吧。我快听不见了,今天早上,莫予深靠那么近跟我说话,我都听得吃力。”
季清时双手不由紧攥。那个药,副作用在她身上很明显,对胃的刺激尤其大。
“你会受不了。”
奚嘉:“二哥,我想听到莫予深的声音。我现在连电话都不敢跟他打,电话里,我听不见他说什么。”
她宽慰季清时,“没事儿的,胃不舒服正好少吃点,减肥。我们剧组那些小丫头,成天为减肥发愁呢,饿的不行也坚持着。”
季清时声音沙哑,“嘉嘉,那不一样。”
“一样的。”
奚嘉看了眼时间,“不说了,我要忙了。对了,我吃药这事,别告诉莫予深,不然他又担心。”
电话里一阵沉默。
“我也不知道我还能陪他多久。”奚嘉暗暗做个深呼吸,“二哥。”
“嗯?”
“从小到大,我没求过你什么事儿,今天我求你一件事。要是我哪天彻底听不见,谁都不记得,连笔记都不知道去记。你帮我主动跟莫予深提离婚,别拖累他。我什么财产也不要。”
季清时没吭声。
“二哥?你是没说话还是声音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