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走到窗前查看了一下,这个房间虽然在三楼,但下面是大片的草地,嫌犯身手敏捷点,跳下去也不会摔伤。只不过今晚一直在下雨,草丛里估计也留不下什么痕迹了。
针筒和衣服手套警察都当做证物保存了起来,然后率先把嫌疑最大的傅朗搜了一遍。傅朗那里没有搜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而且他坚称自己一直在房间里睡觉,没有离开过房间一步。
搜完他后,警察把别墅所有的人召集起来,一一询问,没有一个人见到傅朗离开过房间,也没人在屋里屋外撞见过他。
人证物证都没有,警察根本没有理由抓人。
这可把傅朗得意坏了,抓着赵宽让他跟自己道歉,赵宽冷着脸甩开他的手,直接走了。谢昭也有些想不通,难道这事真不是傅朗干的?如果是傅朗干的,不可能一点证据都找不出来啊。
因为她跟陆承司都说嫌犯的身形看着像傅朗,而且傅朗又是唯一一个今晚外来的人员,警方也把他当做了最大的嫌疑目标。虽然现在暂时没有找到证据,但他们把庄园和物业的监控录像都调取了,希望之后能从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另外等第二天白天雨停了,他们还会再到庄园来搜查一次。
这一晚闹腾,谢昭也没睡个觉,天就差不多亮了。傅弘深应该是接到了傅朗的电话,天刚亮就开车来了庄园。也不知道傅朗又怎么作了,一大早又跟赵宽闹了起来,还差点动起了手。
赵宽是陆承司的人,也只听陆承司的吩咐做事,李璇的话在他那儿都没那么好使。他跟傅朗闹得这么不可开交,李璇和傅弘深只能一人劝一个。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陆承司的影响,谢昭远远地看着傅弘深,总觉得他越看越不像是个好人了。傅朗昨晚出现在这里,也确实很蹊跷。昨晚那人她是看到了的,身材真的很像傅朗,而且她来这么久,庄园一直相安无事,傅朗昨天一来,就出这么大的事,绝对不是巧合。
可是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天衣无缝的?不不不,她不相信他真能做到天衣无缝,只能说警察暂时还没找到证据罢了。
外面的动静把陆承司都引过来了,他脸色很不好地看了傅家父子一眼,把赵宽叫走了。他们走后,傅弘深说了傅朗几句,就转而去安抚身边的李璇,还跟她道歉。李璇这一晚上也没睡,肯定很累,傅弘深扶她在沙发上坐下,劝她先吃一点东西。
谢昭觉得李璇肯定是对傅弘深有感觉的,而且傅弘深在这个时候这样温柔体贴,更是容易打动她。
谢昭忽然灵光一闪,虽然她的小说不能左右人的意志,无法让李璇不喜欢傅弘深或者让陆承司同意做手术,但她有办法曲线救国啊。
而且还是个一石二鸟的好办法!
第15章 (陆少爷,我们来做一个交易...)
陆承司昨晚也是一夜未眠,早上简单吃了点早餐,就回房间休息了。
入睡以后,他又看到了谢昭焦急的脸,她冲到自己的床边,二话没说把自己手背上的针头拔了出来。而那个往自己的输液袋注射不明液体的人,却没有像现实那样落荒而逃,他站在谢昭的背后,举起手里的棍子,朝她的后脑勺重重地打了下去……
陆承司猛地睁开了眼睛,呼吸急促,守在一旁的护士吓了一跳,立刻跳了起来:“陆少爷,你怎么了?”
这会儿的护士不是郝佳,而是和郝佳换班的小黄。
陆承司意识到刚刚那个只是噩梦之后,呼吸渐渐缓和了下来,小黄见他的各项数据趋于平稳,站在一旁轻声安抚他:“是不是做噩梦了?没事了没事了。”
哎,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难怪陆少爷会做噩梦。希望警察能快点把人抓到。
陆承司慢慢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喝了口护士递过来的水。他又想起了刚才的梦,昨晚的事确实很危险,如果那个人胆子再大一点,说不定真会对谢昭下手。
想到这里,陆承司便抿直了唇。他一直认为谢昭就是为了骗他妈妈的钱而来的,跟傅家人不过是一丘之貉,但是昨晚确实是她救了自己,而且她的着急和担心也不像是在作假。
陆承司对谢昭的看法慢慢变得复杂起来,她这个人其实比傅家人好太多了,而且有时候也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谢昭?
陆承司自己都惊讶自己竟然有这个想法。他一定是还没睡醒。
“少爷。”赵宽在外面敲了敲门,轻轻打开门走了进来,“谢小姐说有事想跟你说。”
听到“谢小姐”这三个字,陆承司莫名心虚了一下。他点点头,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谢昭笑眯眯地从赵宽身后挤了进来,朝他打了个招呼:“你好啊陆少爷,身体还好吗?”
陆承司睨着她:“你就是来问这个的?”
“不是不是。”谢昭还是笑眯眯的样子,“我是来跟你做个交易的。”
陆承司眉梢轻轻一动,他这辈子没少跟人做过交易,但就是没想过还有跟谢昭做交易的一天:“你有什么值得我交易的?”
谢昭脸上的笑成功切换成了假笑,朝陆承司呵呵两声:“如果我有办法让你妈妈对傅弘深死心,你就答应我接受手术。”
陆承司微微一愣,他看了谢昭一会儿,才开口道:“你有什么办法?你之前不是说你办不到吗?”
“之前办不到,不代表现在办不到啊,优秀的我每一天都在进步。”
陆承司:“……”
嗯,她吹嘘自己的样子确实很有意思。
“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谢昭也不想跟他解释那么多,直截了当地问他。
陆承司考虑了一会儿,看着她道:“如果你真能让我妈妈对傅弘深死心,我就同意接受手术。”
“好。”谢昭的目的达到,对着房间里的赵宽跟护士道,“赵宽跟,嗯,小黄护士,你们都听到了啊,你们为我做个证,省得他到时候反悔。”
陆承司不屑地哼了一声:“我答应的事不会反悔。”
“那可不一定,到了手术室门口还有害怕了不敢进去的呢。”谢昭说着,重点叮嘱了身旁的赵宽,“尤其是你赵宽同志,你到时候可不能包庇陆承司。我相信你也希望他的病早点治好吧,那就必须得接受手术。”
赵宽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这话从谢昭的嘴里说出来,就非常奇怪:“那太太请你回来是做什么的?”
她不是代表的玄学方阵吗!
小黄护士也十分奇怪,其实他们医疗小分队私下聊过谢昭好多次,大家都觉得她就是个江湖骗子。要治好陆承司的病,肯定是靠他们这些医生护士和现代医学啊,总不能请谢昭在旁边跳大神吧?
可是这些话他们也只能私下说说,谢昭是李璇请回来的,人家老板相信,他们也没有办法。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李璇对科学和玄学都信,没有把他们医疗小分队赶走。
陆少爷还有救。
谢昭被赵宽这么一问,也有些尴尬,不过只尴尬了一瞬,她就挺起胸膛道:“我当然是过来帮陆少爷祈福的,祈祷手术能顺利、成功!”
赵宽:“……哦。”:)
“到时手术成功了,军功章也有我的一半。”
赵宽小声嘀咕:“那也得看人家医生答不答应。”
这话谢昭就不爱听了:“要是没有我,任凭医生手术再精湛,陆承司就是不愿意接受手术,你又有什么办法!”
赵宽:“……”
好的,他确实没有办法。
“总之这件事就这么谈成了,你们都是见证人。”谢昭说完,还有些不放心,“要不我们再签一份协议吧,白纸黑字的比较保险。”
“不用。”陆承司懒得跟她折腾,“我说了,我答应的事不会反悔。只要你真能让我妈妈看清姓傅的一家人,我就接受手术。”
“嗯……那我们拉个勾吧!”谢昭走到陆承司床边,伸出小手指,“还是得有些仪式感。”
“……”陆承司真的是好久没做过这么幼稚的事情了,他上一次跟人拉钩,大概是五六岁的时候吧。
“你是不是不敢?”谢昭微眯着眼打量他,“你是不是就打算过河拆桥,毁约不认啊?”
陆承司眉头轻轻一皱,也把自己的小手指伸了出来。
谢昭像是怕他反悔一样,飞快地用自己的小指勾了上去,还吟唱起了著名咒语:“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陆承司:“……”
幸好这个房间里除了他们,只有赵宽和小黄两个人。
“好了,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谢昭忙活完,从陆承司的房间里退了出去。赵宽看着她走出去,关上门,然后回过头来看着陆承司。
陆承司被他看得又皱了皱眉:“什么事?”
赵宽讷讷地摇了摇头:“就是没想到少爷竟然真陪她玩这么幼稚的东西。”
“……”陆承司警告他,“这件事不许再提。”
赵宽严肃地点了点头:“好的。”
“……”
谢昭从陆承司房间出去后,发现警察又来了,正在到处搜查。这次来的警察比晚上的时候多了不少,但是依然没找到别的证据,昨晚的大雨对现场的搜证非常不利。
李璇正在跟一个警方负责人交谈,谢昭偷偷凑过去听了一下,发现他们在说已经查明了那个不明液体。
针筒里装的不是什么毒药,而是一种市面上比较常见的治疗心律失常的药物。只是这种药物在临床中出现很多不良反应,已经明令禁止肌肉注射和静脉注射,只能采用口服药片的方式,而且剂量非常严格。一旦用药过量,很快就会导致心脏衰竭。
谢昭听到这里,不由感到一阵凉意。要是她昨晚去得晚一些,陆承司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她捏着拳头,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傅弘深和傅朗这会儿已经离开庄园,回到了家里。傅朗昨晚一夜没睡,本想上楼去睡个觉,没想到还没转过身,就被旁边的傅弘深一脚踹到了地上。
傅弘深虽然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但他长期坚持健身和运动,不仅身材保持得很好,体力也非常好。他这一脚用了很大的力气,直接把傅朗踹得缩在地上爬不起来,一张脸痛苦地皱在一起。
傅朗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算跟傅弘深正面搏斗,都打不过他,更别说刚刚这一脚他挨得毫无防备,这会儿是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只能趴地上嗷嗷叫。
傅弘深踹完人,仿佛还没消气,脸色依旧十分难看。他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呼出口气,拽着傅朗的衣领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昨天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傅朗忍着剧烈的疼痛,摇头否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傅弘深似乎是不相信他的话,将他的领口攥得更紧,语气冲充满威胁:“你最好给我说实话。”
“真的,真的不是我……”傅朗还是否认,说完后还难受地咳嗽了起来。
傅弘深盯着他看了几秒,松开他的衣领,将人扔回了地上:“傅朗,我记得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动歪脑筋,陆承司和李璇的事,不是你能随便插手的。”
傅朗蜷在地上拼命点头,傅弘深蹲下.身,目光阴鸷而危险:“我在李璇身上花了五年的时间,眼看着就要成功了,你要是敢在这个时候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了……”傅朗艰难地点了点头。傅弘深又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傅玲在听到他关门的声音后,才从楼上跑下来,红着眼圈把傅朗从地上扶了起来:“哥,你没事吧?”
傅朗捂着自己的腹部,拧着眉盯着傅弘深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没事,他还打不死我。”
傅玲抽噎着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用,我擦点药就好了。”傅朗把自己的衬衫扯出来,掀开看了看自己腹部的伤。
傅弘深下脚没留情面,傅朗的腹部紫了一大片,还带着血丝。傅玲一看这伤势,本就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哥,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我说了没事,你去帮我把药酒拿来。”
傅玲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他的话去把药酒拿来了。
傅弘深不是第一次打傅朗了,家里有常备的药箱,都是用来处理傅朗的伤的。这么些年,傅朗自己给自己上药,也上出了经验,揉药酒的手法跟老师傅一样熟练。
上完药后,他又自己吃了一片药,便在沙发上躺下来了。傅玲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问他:“哥,你又干了什么惹爸爸生气了?我不是和你说不要惹他生气吗……”
“你别管。”傅朗闭着眼睛,打断了她的话,“我看你放暑假也没什么事做,不如约你的小姐妹出去旅游吧,哥给你出钱。”
“可是……”
“你之前不是说想去潜水吗?我帮你订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