铲雪,推雪,这可是大活计,幸好李家人多。
不但自己家里很快拾掇完了,还能腾出手去帮隔壁的老爷子们。
家安家喜冻的小手通红,从隔壁跑回来,一进屋就高声嚷着。
“奶,三叔说,让家里煮点儿姜汤,隔壁的赵爷爷他们都冻病了,发热咳嗽呢。”
“你们快离福妞儿远点儿,别让福妞儿过了病气!”
李老太伸手隔开两个淘气孙子,不让他们靠近佳音。
然后又喊了儿媳们去烧姜汤,甚至狠狠心,把家里的红糖放了两勺。
陶红英和赵玉茹都是热心肠,做好就端去了隔壁。ωωw.cascoo.net
几个老爷子围着被坐在炕上,脸色都不好。
昨天忘了往屋里搬柴火,入夜火就灭了,原本想今早起来再烧炉子也行。
哪里想到大雪就下来了,门窗被封上,出也出不去,只能干冻着。
幸好李老三带了小子们过来,否则他们怕是就一起归天了。
这个时候,他们抱着热辣的红糖姜水,大口喝着。
屋里屋外都是李家人,赵玉茹和陶红英烧炕熬粥,李老三带着小子们就是上房顶铲雪,清理院子,他们才觉得活了过来,这眼圈儿也就红了。
“老奎死的憋屈,但也做了件好事,留了个大院子,让这么好的人家落了脚儿,咱们都跟着沾光了。”
村长匆匆赶来的时候,李家人已经忙的差不多了,他心里感动,但对着老兄弟们却是忍不住得意。
“怎么样,我给你们找的地方好吧,挨着李家这些小子,肯定会照顾你们几分。”
“对,对,就你聪明,就你心眼多。”
老头儿们心里高兴,热热闹闹打嘴仗,风寒都好了很多。
正好赵玉茹和陶红英熬了粥端来,大伙儿又稀里呼噜喝粥。
那个香甜模样,看的村长眼馋,也跟着吃了一碗。
“老三媳妇,老四媳妇,真是让你们挨累了,家里忙完,还要过来照顾这几个老家伙。”
“大叔别客气,左邻右舍的住着,搭把手儿是应该的。”
陶红英摆手,笑道,“先前总要出去上灶,顾不上过来帮忙,以后清闲下来了,我们肯
。定常来走动。”
“好,好,村里人要是都像你们一家,我也不用操心了。”
村长大叔很欣慰,很是夸赞了几句,惹得陶红英和赵玉茹都是听得脸红,扯个借口赶紧回家了。
大雪好似约好了一样,每次在村人拾掇完积雪之后,就又会来一场。
以至于村里人这个月忙的厉害,嘴里还不闲着的骂老天爷。
瑞雪兆丰年,下雪自然是好事,但下的多,就不见得了。
老人们聚在一起开始担忧明年种地,是不是会风调雨顺。
小孩子们却是最无忧无虑的,每日上午在李家学上一个时辰,然后就是他们的撒欢儿时间了。
堆雪人,打雪仗,简直能玩出花儿来。
而村外的大河也彻底冻实了,冰爬犁也可以拿出来了。
几乎路过就能听见淘气小子们的大呼小叫…
家喜和家安因为先前落水吓了一阵子,对大河有了几分畏惧。
但到底经不住小伙伴的撺掇,没几日也把害怕扔到脑后了…
佳音在家里羡慕的不成,可惜,她除了啃脚丫子,就只能努力学爬行。
唯一一点儿小乐趣,就是晚上和奶奶一起偷吃了。
李老太不知道在哪里找了个小银勺子,刮了苹果泥喂给佳音正合适。
可惜,她也怕佳音的肠胃受不了,每次只肯喂三四勺,其余还是要佳音自己抱着苹果咂摸滋味…
这悲催的婴孩期,什么时候能过去啊。
佳音抱着脚丫子一边啃,一边继续犯愁。
陶红英从外边进来,见闺女这般就笑的不成,同婆婆说道。
“娘,你看咱家福妞儿,真像小大人一样,居然还会叹气!”
李老太正纳鞋底,用针在头皮上划了划,得意应道,“俺家福妞儿可聪明着呢,说不定正想什么大事呢。”
陶红英解开衣襟给闺女喂奶,佳音已经习惯了,早没了什么羞耻抵触,大口咕嘟嘟喝的欢快。
陶红英如今有了上灶的差事,能给家里赚钱,吃的也不差,最主要是佳音省心,知道疼娘。
晚上睡前吃饱,一宿都不会找她,也能睡个安稳觉,所以她的奶水倒是比先前还好了。
。眼见闺女好像又胖了一圈,个头也长了,陶红英很高兴,忍不住惦记出门在外的男人。
“娘,算着日子,老四也快回来了。”
“是啊,”李老太下意识看了一眼窗户,应道。
“这马上就进腊月了,他们也走了二十天了,估摸着正在回来的路上呢。”
佳音掰着脚趾头,一边吃饭一边心里也在琢磨,老爹这一趟走镖,怕是要遭罪,毕竟最近风雪可是不小。
但她对老爹平安归来,还是有信心,毕竟老爹那手箭术实在不错,又天生神力,自保绰绰有余。
不说家里惦记,只说百里外的官道上,这会儿武威镖局的车队正在顶着风雪赶路。
昨夜刚落得雪,这会儿还很蓬松,马车碾压而过,倒也不算多艰难。
但大雪却掩盖了路况,不时有运货的马车掉进深坑。
这样的时候,众人就要合力把马车抬出来。
这是走镖路上最烦心的事。
一是马车容易侧翻,要重新装载货物。
二是马车沉重,抬出来需要不少人手,这样对车队的防护就减弱了。
万一有山贼马匪,就容易被钻了空子,实在太危险。
但这都是以前了,如今镖局里,可是没人再担心,因为这一趟走镖,加入了两个新手!
这一趟镖,工钱高,危险小,人人都想跟随,免不得有些争抢。
但刘镖头禀告了总镖头,硬是带上了两个外人,大伙儿都有些不高兴。
没想到,这两人在路上却给了众人无数的惊喜。
比如这样的时候,有一辆马车不小心偏离了前边的车辙,右边后轮掉进了深坑里,拉扯的枣红马鼻子喷着白气,用了几次力气也拽不出马车,气得只刨蹄子。
前边顶着风雪,跑来一个半大小子,高声喊着车夫,“徐叔,车轮掉坑了?”
“是啊,家义,有点瞌睡没看准车辙,跑偏了一点儿,就这么巧,直接掉进去了。”
赶车的汉子抱了鞭子,很是懊恼。
“不怕,等我一下。”家义笑嘻嘻应了一句,转到车后看了看,就道。cascoo.net
“徐叔,我喊一二三,你就赶马,一起使劲就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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