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长老想要知道为什么?”褚青霄不急不缓的朝着贾炼走了过去。
他的眼睛渐渐眯起,那狭长的眼缝中泛起阵阵幽光。
“那日白家夫妇在化为荒芜前,曾交给钟将军一份名单,他们说这份名单都是被白驼峰抓去试药之人……”
贾炼闻言一愣,但旋即便面露冷笑:“那有如何?那对白家夫妇本就是皈依邪门的作恶之人,他们的话岂能当真?褚司命想要靠着为祸害之人的证词来污蔑我白驼峰,未免太天真了?”
“更何况,钟将军前日已经来过白驼峰,当着我峰主面的承认,以伏玄策长老的品行断不会干出这般丧心病狂之事,褚司命,你一口一个奉监天司与武王府之命,怎么到头来却不信武王府的判断呢?”
贾炼这番话,角度极为刁钻。
褚青霄知道白家夫妇的遭遇,对其固然有些许同情。
但对于大多数的天悬城百姓而言,白家夫妇只是将荒芜带入天悬城的恶人,贾炼这番话自然很快激起药铺周围的看客们的同理心。
而对于白家夫妇所言的证词,他们自然也会打心底里抵触。
褚青霄对于贾炼这样的手段却依然表现平静,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张信纸,信纸背面朝向贾炼,贾炼无法看清上面的内容,但却能看见信纸上密密麻麻的墨痕,显然这就是那张褚青霄口中,白家夫妇交出来的记录了诸多名讳的名单。
他甚至已经预料到,自己挫败褚青霄后,向宗门摊牌此事,说不得还能借此机会再进一步,坐上白驼峰的镇守之位。
褚青霄能查到这里,正好说明,他并没有摸到此事的头绪,最多也只是想要报复自己,可这名不正言不顺的手段,并不能让贾炼畏惧,反倒会被贾炼抓住把柄。
贾炼这样想着,脸上的神情也冷静了下来,他言道:“我这药铺开在这街上没有五年也有四年了,店中的小二掌柜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扩建过几次,从未有过人员失踪,褚司命要查失踪之人,到我这药铺来未免找错了地方吧?”
“这份名单是钟将军交给我的。”
褚青霄提及此事,分明就是在以此威胁贾炼。
而正是因为不明白褚青霄到底在算计什么,贾炼的心头方才愈的忐忑。 “这份名单是白家夫妇提供的不假,但你说巧不巧,名单上的人员,无一例外都是天悬山的弟子,其中以外门弟子居多,而这些人,都有两个共同点。”
但却并非恐惧亦或者后悔,在那一瞬间,一股浓郁的杀机从少年的体内升腾而起,同时他脸上的神情变得凶厉无比。
但白驼峰是他的靠山,他自然不可能将这样的猜想宣之于口。
贾炼闻言眉头一皱,旁人听褚青霄此言,只当是褚青霄在想贾炼解释,但贾炼却听出了别样的味道。
这不仅是为了给自己出口恶气,更为了护住自己背后的白驼峰。
“其二,如今他们都不知所踪。”
以伏正良的眼界,自然是知道荒芜的尸体是追根溯源的最好凭证,他此番行径或许可以用当时情急之下乱了方寸来解释,可同样也有故意毁灭证据的嫌疑。
贾炼听闻这话,眉头一皱,心头反倒一松。
褚青霄在这时说道:“荒芜一案中,所能入手中的证据中,白家夫妇所化的荒芜无疑是最重要的,也是能寻到最多线索的证物。无论是巡天司还是监天司,都有相应的手段,可以通过他们尸体上残余的荒芜之力,去确认将他们荒芜化的神性的出处,从而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贾长老这个问题问得好1褚青霄却笑了起来。
贾炼的心头咯噔一声,感觉自己好像步入了褚青霄的圈套一般,可是他仔细地想了想,自己虽然确实是白驼峰的长老,可以他的层次,远没有接触到白驼峰权力的核心,他也并不清楚到底伏玄策有没有炼制化神丹,自己这药铺也只是做生意的地方,褚青霄怎么也无法将二者联系到一起。
四日前荒芜作乱时,确实是伏正良出手配合剑岳城,镇压了荒芜,这本是好事。
而褚青霄面对这样的责问,他脸上的笑容也骤然收敛。
“但伏峰主,修为通神,如此强大的荒芜之躯,在伏峰主的一击之下,尽数化为粉粒。”
“其一,他们大都在天悬山与天悬城中没有态度的亲友。”
“荒芜一案的线索就只剩下了这份名单,贾长老觉得本座从这份名单入手有什么问题吗?”
他表面上依旧维持着恼怒之状,看向褚青霄问道:“那又如何?既然褚司命觉得那些名单上的人员都不知所踪,是有蹊跷的话,那就去寻那些人的踪迹,来我这药铺又是为何?”
褚青霄言道:“我这不就是在查那些失踪之人吗?”
贾炼的脸色愈的难看,他压下心头的火气,盯着褚青霄反问道:“就算褚司命想要从这名单入手,那这与我这药铺又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里,贾炼的脸色微变,联想这几日白驼峰上的某些行动,他暗暗觉得恐怕那化神丹之事不是空穴来风。
他这药铺赚取暴利不假,但台面上的账目也好,所用的雇员也罢,都是经得住推敲的。
说着这些,贾炼的脸色渐渐变得凶恶。
但在镇压荒芜时,伏正良却将荒芜彻底湮灭。
褚青霄如果这时给不出他一个像样的交代,他定然会借此难,让褚青霄付出些代价。
念及此处的贾炼,脸上的神情愈的阴冷。
这是从贾炼,甚至褚青霄走入这药铺后,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将那份名单高高举起,重重地扔在了贾炼的面门上,同时背后一柄断刃出鞘,飞悬于他的头顶,断刃直指贾炼。
“贾长老说得好一个大义凛然1
“那就请贾长老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这名单上……”
“薛黔、薛呈二人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