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烈心中早有准备,但没想到对方比他想象的更不要脸。
说是列一份损失,真以为这是小打小闹,这损失他能承担得起?
“许大人,别说笑了。”白景烈脸也沉下来,就算他只是个空头侯爷,凭他一个三品官员, 给他几分脸,还真当回事了。
“本官都不曾说笑,”许岩光心中也恼火,“此事闹到今日之地步,都是白侯爷提供的消息有误。
我许家不止闹出一个大笑话,还无端引来古文恒这个劲敌, 这些都是无法估量的。
您要是觉得我不够分量在此跟你讨价还价,正好我们家老爷子正在府中,要不我帮您请他出来?”
白景烈攥紧拳头,“许大人,这是觉得我人微言轻,甚好欺负?”
“白侯爷误会了,我这逆子自小被我惯坏,老夫代他向您赔罪。”许知文这时候被管家扶着进来,一开口就向白景烈道歉。
许岩光心中不服,却在许知文的眼神下低下头。
“许大人,”见到许知文进来,白景烈连忙见礼。
许知文就算是致仕,在朝堂上的威信也不是他可以挑衅的。
“白侯爷,您的来意我都知道了。
都怪我这不孝子,背着我做下此等错事,幸好没有酿成大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许知文一语双关, 把这事归成许岩光的私人行为。
白景烈沉默不语, 要是许家摘出来,他这无疑会成为大家口中的笑谈。
……
等到白景烈离开, 许岩光立刻开口问道,“爹,咱们陪着他折腾这么久,又损失这么大,难道就这么放过?”
“闭嘴,”许知文大声喝道,又压低嗓子说道,“刚从宫中传来消息,此事有太子插手,否则你们会一无所获?
现在赶紧让人去把尾巴都收拾干净了,以后莫再谈此事。”
“可是……”
“你是想问,让你一个人背下此事,觉得冤的?”
“爹,我知道此事如此处理是最好,可咱们也是被白景烈坑了。”
许知文有些失望,“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难道你不应该思考此次透出来的另外一层深意。”
“……爹的意思是?”
“太子能这么快得到消息,又能这么迅速的处理, 这难道不足以让咱们警惕吗?
回头好好捋捋身边的人,看看是不是被太子安插人手进来了?
看来这些年咱们还是小瞧了太子, 以后做事要更沉稳一点, 别这么毛毛躁躁。”
“那,那这一次咱们就认栽了?
再说咱们也没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不过是收购几家铺子,就算他是太子,能拿咱们怎么办?”许岩光还是觉得有些不服,这哪家府上哪一年都不卖出买进一些铺面的,太子就算是要插手也没有道理。
“买几个铺子是没有多大问题,可是你们这一次弄的动静有点大。
那么好巧不巧,各地都在打压收购古夫人的铺子,如果你们动作迅速一点,把事情落实了,说出来也不过是很正当的竞争。
但现在摊开来看,朝堂上那些老狐狸还会站在咱们这一边吗?”
尘埃落定的事情,古文恒就算身居高位也得认下,但现在事情进行到一半就戛然而止,被太子给截停,又是另外一种说法。
这也是给朝堂上那些老狐狸放出一个信号,皇子开始动起来了。
许家要是不当这个出头鸟,也不影响五皇子,那此刻就该沉寂下来,才能图未来。
许知文摸着胡须,心中已经暗想着,怎么才能转移大家的注意,看来得从其他几家身上做点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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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芊芊对这次收拢回来的人手,做了一个统计,不包括那些当地聘请,卖身契在手的都不知不觉都有几百号人。
“以前总觉得人手不够,这一下子都闲下来倒是有些头疼了。”金芊芊现在手底下除了镖局和酒楼保留着,其他的都已脱手。
古文恒,“老二不是一直想接你这一摊子,正好让他去练练手,都是你一手带出来的老人,就看看他有没有能力服众。”
金芊芊眉头轻皱,“这还在守孝期,等到他们出孝也是一年后的事,我现在担心的是,这一年的空闲期,总不能让他们闲着,就怕闲出事来。”
“你呀,”古文恒轻摇头笑道,“很多事情又不用那小子亲事亲为,可以选几个称心的人手跟他培养一下默契。
旁的地方不能跑,但是附近,他还是可以运作一下的。”
想当年他们还不是从抚县一步一步走出去,那小子现在的处境比他们好多了。
金芊芊,“这样会不会太招眼?”
古文恒猜出她的顾忌,说道,“只要那小子打定主意,不走仕途,名声好与不好都不重要了。”
金芊芊,“……”
“其实你打心底还是不赞成吧!”古文恒侧头看着她,“嘴里虽然说着洒脱,但还是想着孩子改变主意。”
被古文恒揭穿,金芊芊也不恼,“可能年纪大了,有些优柔寡断。
两个孩子选择不同的道路,但我又何尝不是不知道,老二选的这一条更是艰辛。
他的聪明才智,学的学识不比他兄长差,在这个市农工商,把身份标识这么清楚的朝代,我真不想他以后低人一等。”
古文恒摸摸她的头,“你觉得你低人一等吗?”
金芊芊,“……我自己心里有数,要不是你走仕途,就咱们这样的家底,早就不知道被瓜分多少次了。
灿灿现在还没有定性,我怕他以后后悔。”
“所以你还想着他把名声经营好,万不得已,还有一条退路。”
金芊芊点头承认,“做父母的总想给他们最好,但是又知道这很多东西强求不来。
这事早就想找你谈了,只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耽搁,你说说该怎么办吧?”
古文恒,“……回头我们跟他们两兄弟一起谈谈,你也可以看开一点,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我们已经给他们打好这么好的底子,就已是他们的幸。”
想想当年,他们才刚到这一朝代,那真的是都快低到尘埃了,还不是挣扎着爬上来,“该放手还是要放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