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雷声滚滚,阴云震出了豆大的雨滴,让山寺内外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大雨倾盆而下。
周拯虽然一肚子槽点,但还是忍着没吐出来,运转神品龟息诀,让自身气息尽数遮掩,看起来就像是个柔弱书生,背着书箱一瘸一拐地进了兰若寺那歪倒的大门。
他表情带着几分犹豫,几分狐疑。
仿佛镇子上那些好事者的囔囔声还在耳旁环绕,说着什么‘那个寺可不是给人住的’。
于是,周拯的表情变得有些怯懦,站在寺门的门洞中不敢向前,抬头瞧了眼,发现这门洞也坍塌了半边,雨水与潮气铺面而来,让周拯感觉有些难受。
他抬手拽了拽衣衫,开口轻叹了声,沿着一侧的回廊跑向主殿。
殿内也是一幅破败之景。
那佛像似被利器削掉了脑袋,墙上挂着的黄色布匹也已破破烂烂,各处能见蜘蛛网兜。
这里应该偶尔有人借宿,左侧角落那里用青砖木板搞了個简单的床铺,上面还铺了干草,这倒是解了自己的燃眉之需。
周拯将木门关上,放下书箱,像模像样地对着残破的佛像拜了拜,口中念着: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我只是个读书人,可不要让我碰到什么脏东西。”
少顷,周拯翻了下书箱,拿出火折子、点亮了佛像旁的烛台,又在角落找来了两三根不知是谁留下的木材,生了堆篝火。
门外大雨一时不停,这并不算宽敞的主殿内滴答着雨滴。
周拯趁着烤手的功夫,在书箱角落看到了三个小字。
宁采臣。
我去,还真是宁采臣的故事?
老君您这是几个意思?
把自己扔到兰若寺,又给自己发了个任务,让自己去收集女鬼的眼泪……
偏偏,自己还是刚修了纯阳无极神功,现在不能破身,一身阳气异于常人,能对女鬼有不错的吸引力。
老君的试炼必然不可能那么简单。
应该是有深意的。
女鬼的眼泪,表面来看是让女鬼哭出来,但女鬼是灵体,就算能有真实的触感,又如何能有实质的眼泪?
啊,也不对。
周拯看昴日星君编纂的教科书时,也看到了关于阴仙的介绍。
鬼修如果有一定道行,也是可以再塑阴躯的,不过这阴躯上下散发着阴气……就跟后院那些女鬼的状况差不多。
周拯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门外的
雨却是渐渐停了下来。
他凑到门口朝着外面巴望。
夜幕下的前院安安静静,弯月如钩,照出了下面的水洼。
周拯小心翼翼地散出灵识,盯紧了后院那几个‘阴修’,顺便仔细探查了这寺庙周围的情形。
妖气,很浓郁的妖气。
应该是有千年道行的大妖盘踞在此。
不过寺庙后院逗留的那几名阴修,顶多也就神荧境一二阶的样子。
她们具体模样周拯也没打量,没猜错的话,应该有个挺漂亮的,还被唤作聂小倩。
寺庙不远处就是一处乱葬岗,远处还有一个破败的寨子,因为山林阴郁、山路崎岖、山中多虎豹豺狼,故山里没什么村落。
兰若寺就在山势的边缘,离着那商旅颇多的城镇,以及城镇依托的那条官路不远。
大雨刚过,在路边躲雨的商队也缓缓进入城镇之中,那些客栈饭馆又迎来了一波生意。
周拯面露犹豫之色,故意出声道:
“要不去镇上吧,这种事,还是花点钱比较稳当。”
《修道演员的自我修养》。
他没有关门,扭头走向书箱,铺在各处的灵识立刻探查到,后院的几股阴气同时动了。
急了!
她们急了!
周拯心底暗笑,已是制定了一套快速骗到**修眼泪的计划。
窗外有白影划过,隐隐能见窈窕身形。
刚要弯腰拉起书箱的周拯立刻抬头,像是受惊的兔子,瞪着一旁的窗扉。
“咯咯咯。”
靠后的窗外突然传来了女子的笑声,随后就听一阵私语:
“你说,咱们在这还要借宿多久,一直在这住着也不像话。”
“这怎么了?这里山好水好,还不要钱银,就算是遇到了什么凶恶之人,咱们还能扮鬼吓他们。”
“可咱们姐妹几个总归只是女儿家,小倩妹妹也到了出阁的年纪,若是跟着咱们继续孤苦无依,唉……”
“嘘,咱们先去看看前殿借宿的是谁。”
殿内,周拯闻言心底暗笑。
这些阴修竟然还搞这般‘大声密谋’的套路。
这要是遇到个把持不住的读书人,说不定真就信了。
周拯动作自然地背起书箱,转身就要走向大门,却听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一根白色的丝带随风飘舞,在月光照耀下,竟有一种清冷的意境。
门外,一道倩影躲在门框旁,向周拯静
静看着。
她模样不过十七八岁,鹅蛋脸、细描眉,一双灼灼桃花眼,一袭双叠白纱裙。
那琼鼻粉唇小巧耳煞是可爱,细柳腰肢看着就有一种柔软之感,身子虽不属娇小玲珑,却带着几分柔弱可爱。
她小手扒着门框瞧着周拯,一双眸子似有千万言语。
周拯却皱了皱眉,对着这‘小姑娘’躬身行礼,歉然道:“抱歉,我不知这里是你们的主舍,我去镇上借宿。”
门口的女子本是想说什么,但开口就是一句:“公、公……”
公公?
这阴修怎么还骂人呐!
这虽然不是哥的样貌,但哥男性的尊严还是很强大的好不好!
“公子!”
她终于唤出了一声,又朝着门框另一边躲了躲,细如蚊声:“要不,公子您在这里住着。”
周拯笑着摇摇头,对女子道:“男女有别,既然知晓这里是你们的住所,我在这多有不便,还是去镇上吧。”
“可是……”
呼——
院内突然刮过了一阵妖风,门窗开始砰砰作响。
后院传来了话语声:
“这天怎么又阴上来了?”
“只怕马上又是一场大雨呢!”
周拯哑然失笑,心道这些家伙留人的本领还真是简陋。
他再向前看时,却见那女鬼已是没了踪影,忍不住在心底打了个问号。
这什么情况?
外面妖风持续不断,周拯见状面露为难,但还是放下书箱,朗声道:
“今日小生受困风雨,借宿在此,还请各位多多包涵,小生绝对不会离开前殿半步,只等天亮便立刻离开。
“名节事大,也请几位姑娘莫要来前殿,不然、不然这就真的说不清了。”
啧,迂腐味儿够了。
当下,周拯抱着书箱,靠着那木柱坐了下来,闭目打算入睡,又左右睡不着,拿出了一本边缘沾了雨水的书册,在手中细细品读。
《九章算术》?
怎么,原本这个书生是考功名考不上,准备找个大门大户做个门房先生?
这倒是不错的职业选择。
周拯灵识仔细探查书箱,发现了一个账本,账本已被水打湿,墨迹染成了一片。
随之,周拯心底泛起了少许明悟。
他是去前方的镇子上收账的。
轰隆隆——
门外果然再次传来了雷声。
周拯的灵识,也带来了后院那几个阴修的商议声。
有个阴修话语中带着几分不满:
“小倩妹妹,不是姐姐说你,姥姥已经给了你三次机会,这是第四次,你若是还采不到男人的元阳孝敬姥姥,姥姥怕是要直接吞了你。”
那刚才露面的**修小声嘀咕:“我、我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
“就是!前面三次,那可都是上好的元阳呀!姐姐本都是让给你了,结果呢?你不是嫌这个太粗鲁了,就是嫌那个长得丑。
“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你要看他元阳是否纯粹!”
“是,多谢姐姐教诲。”
“今夜这个男子就不错,细皮嫩肉、文质彬彬,长相也是上等的,妹妹你不如采过第一遭,再让姐姐去采第二遭。”
“一遭他就要没命了吧?”
“给他吃些药还是可以撑第二遭的,一遭就折了,怪可惜的。”
几名阴修一阵嬉笑,在小倩耳旁小声出谋划策。
小倩却是轻吟一二,目中闪烁出了几分坚定的亮光。
片刻后。
有**修用术法弄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羹,由小倩端着,朝着前院款款而来。
周拯假意读书,在火光映照下,面容多了几分困倦,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咚、咚咚。
娇儿轻叩门,隔纸唤公子。
吱呀一声,大殿侧旁的偏门打开,白衣小倩款款入内,脸蛋微微泛红、目中有些羞怯,唤了声:“公子。”
“你站那!”
周拯忽地一声大喝,吓的这白衣阴修差点砸了手中的托盘。
周拯起身皱眉,有些防备地后退半步,正色道:
“姑娘,我之前不是说了,这夜黑风高、孤男寡女,着实会坏你我名节!我家有发妻,我对她至死不渝!你可莫要再向前了!你站住!哎你这女子!怎么不听呢!”
小倩闻言更为羞涩,脚下却是不停,口中道:
“公子,您喝一杯姜茶祛祛寒,哎!”
她似是脚下不稳,端着托盘就朝周拯倒去。
两人此时相距不过展臂之距,小倩倒下时也算突然,径直扑向周拯怀抱。
看着眼前这张眉清目秀的书生面孔,小倩一时竟有些心跳加速,一股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自心底荡出,如过电般弥漫全身。
她当然不知,这是某功法的功效。
而此刻,小倩也来不及想自己这是怎么了
,因为她距离那张面孔一尺距离后,双方就不再靠近,地面的青砖却迅速放大。
砰!
两只绣花鞋震动,云鬓花钿轻摇。
这白衣少女扑在了地上,双手高举端着那只托盘,里面的汤汁撒出了小半。
周拯站在一旁,明智地选择了……
后撤步!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这般确实不合适。”
“姜茶、茶放在这了。”
小倩爬起身,右手捂着鼻子,左手提着裙摆,低头朝着门口狂奔而去,转眼就没了影踪。
周拯见状略微皱眉,将她丢下的两只绣花鞋捡起来,放到了侧门门外放好。
随后关门挂上门闩。
于是,又过了一阵。
窗外传来凄凄婉婉的洞箫声。
周拯寻声看去,借着月光,透过已没了窗纸的木窗,看到了窗外走廊角落静立的身影。
一袭白衣的小倩吹奏着洞箫,画面着实美轮美奂,就是……
就是……
这声音明显不是从您这传来的啊!
就算是个凡人,如果没被眼前美景迷惑,应该也能听出来,萧声是您身旁墙外传来的啊!
周拯灵识所见,墙外有个红衣女子正动情地吹奏着萧声。
就当没听到吧。
周拯打了个哈欠,靠着木柱低头瞌睡,不多时便起了足以乱真的鼾声。
不多时,周拯灵识带来了对方开会讨论的情形。
“那就是个榆木疙瘩,白白生了这一副好皮囊!要不咱们就来硬的!用术法!”
“用术法控他神魂,采出的元阳会有污损,恐惹姥姥不喜,还是要他动了色欲,这般元阳才能纯粹且可采摘干净。”
“小倩,你怎得这般倒霉,遇到了一个榆木脑袋。”
“不要急,咱们也有本领还没用。”
“你是说,要……也罢,咱们费些力气就是了,且等一个时辰。”
小倩道:“几位姐姐,要不咱们就算了吧,我去找姥姥请罪便是,我有些不忍心对他出手。”
“小倩呀,这已不只是你的事,若是拿不下这个男子,咱们几个怕是要被其她姐妹笑死。”
周拯假寐中不由反思。
自己这才第一重纯阳无极功,莫非就对女子有效果了?
也对,这些都是阴修,对纯阳之力有一种本能的、如同飞蛾扑火的渴望。
周拯也不急,反正夜晚还长,他的‘欲
擒故纵’计划才施展了一半。
暗中参悟道法,不知不觉便过了一个时辰。
火堆只余灰烬。
窗外突然飘来了琴箫合奏的声响。
周拯迷迷糊糊睁开眼,却见窗外似有几名女子带着笑语走过,那主殿大门莫名开了,两名女子扭头瞧了他一眼,随后掩口嗤嗤笑着。
她们衣衫看似整齐,实际上轻纱薄裙、赤足露腰,穿了反倒胜过不穿。
琴声变奏,这两名女子扭动水蛇腰款款起舞,一颦一笑极尽勾魂,不断试图靠近周拯。
但她们翩然起舞间交错划过,并未接近周拯,而是笑吟吟地在左右退走。
一女道:“官人,奴家有妹还是清白身,山间孤苦,未曾来过官人这般好看的男子,只想与官人结个露水情缘,也算全了她的憾事,今后在山中好好侍奉家中老母。”
一女道:“官人何必这般铁石心肠,您不说,旁人怎得知晓?”
言罢,两女的身影已是消失不见。
一袭白裙的小倩自门外踮脚起舞,怯生生地瞧了眼周拯,随后便要迈步入内。
周拯手掌在书箱中一阵拨弄,拿出了……一只唢呐!
小倩眨眨眼,尚不知他要做什么。
周拯却已是吸了口气,吹起唢呐,整了个花活,直接断了琴声、灭了萧声。
“姑娘!你们真的够了!”
周拯把唢呐扔回书箱,起身看向这白衣少女。
可能是他带起了怒容。
在小倩眼中,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但此刻却有着难以描绘的威严,让她一颗芳心吊起了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
“这种事能如此儿戏吗?野外苟合,人文何存!子的教化都白费了吗!
“姑娘我看你也是读过书的人,怎么就如此胡闹!”
小倩不由被他说的面色暗沉,那双小脸满是愧疚,眼圈一红,似是就要潸然泪下。
周拯:这么简单?!
怎料小倩轻轻吸了口气,柔声道:“公子,是我冒昧,多有打扰,我这就……”
周拯微微皱眉。
这怎么不哭?
她要哭了,自己直接完成任务,找个地方隐匿修行去了。
不过,这些都在计划之内。
周拯面色稍缓,出声喊住了要走的小倩。
“姑娘?”
小倩扶着门扉,扭头看了过来。
他缓声道:
“我知,
你这般年岁,可能对男女之情正懵懂向往,但这是人生大事,不可儿戏。
“真正的男女之情,只有一个证明。”
“证明?”
“是的,就是真心之泪。”
周拯露出几分温和的微笑:“情到深处泪自流,这才是男女之情的真正奥义。”
那小倩怔了下,离开的时候若有所思。
周拯轻叹了声,再次关上门,瞧了眼还在侧门处没被取走的鞋子,禁不住微微摇头。
他靠着木桩静静等候,也做好了应对这几个阴修发难的准备。
呵,大不了就是俏书生掀开衣袍,大吼一声‘妖孽受死’!
后院某处还算洁净的厢房内,几名小阴修凑在一起商议着,已是有女子动了杀心,也有女子拿出了催情香囊等物。
按她们的说法,元阳污秽一点就污秽一点,总好过小倩被姥姥吞了强。
但正当她们要定计用强,一旁小倩却是突然解开了包裹玉足的裹脚布,露出了一只纤足,又取出了一根绣花针,对准了自己的脚趾尖儿。
小倩轻轻咬着嘴唇。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哭给他看!”
小倩眼底露出了几分好胜之心,鼓起嘴角哼道:
“三番五次地这般教训我,真当我没法子呢!他不是说真心之泪吗?我……姐姐你来扎我吧,莪自个下不去手。”
“也罢,你可要忍着点了,这银针也是法器,能伤你玉体哩。”
那红衣**修凑了过去,捏住银针,对准了小倩的脚趾间。
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什么怜惜的样子。
周拯心底略有些不忍,但一想到,这其实是‘对这个世界影响最小’的方式,也就静静用灵识看着了。
少顷,小倩一身闷哼,泪眼婆娑、欲语还休。
任务完成了?
周拯仔细感觉,却发现自己心底的字迹还是灰色,又泛起了些许明悟,只有字迹化作金色,自己就可……
是了,收集!
要把她的眼泪搞到手才行!
也不急,她马上就要过来……
周拯心底隐隐泛起了几分期待,用灵识看着小倩包起玉足,穿上绣花鞋,而后带着那份余痛快步前来,口中还不断演练着两个字:
“公子、公子?嗯,公子!”
周拯看得一阵想笑。
突然!
咴儿咴儿——
寺外突然传来了马嘶
之声!
周拯挑了挑眉,察觉到寺门外出现了压抑的灵气波动。
——此人此前就在他监察之下,不过对方应该是要去那镇子上,此刻正从大路勒马,朝着兰若寺赶来。
“糟了!有臭道士!”
“小倩,我们快走!”
后院几道人影闪过,红衣、青衣**修同时出现在小倩身旁,一左一右架起她胳膊,化作黑风遁向寺院后的山林。
那小倩面露悲苦。
她这不是、这不是白扎了!
周拯更是额头挂满黑线,皱眉看着在寺前下马的络腮胡大叔。
这是,燕赤霞?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
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