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哥俩别说外道话,你有事跟哥说,哥肯定帮你,前提是不违法。”
荀宁摆了摆手,对江飞也展现出他大度的一面。
只要江飞所求的和违法犯法不沾边的,他都答应。
他现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做起事情来更加的大度。
江飞所求的事情,其实跟自身关系不大,反而是为肖玉民领导所求。
也就是自己在昨天和他说过的那事,自己保证肖玉民可以在半个月之内顺利成为新任镇长。
那么江飞凭借的底气是什么?自然是荀宁的老爸荀江海被重用。
“事情是这样的…”
江飞说一半,留一半,把一些不敏感的东西告诉荀宁。
让他明白自己所求的事情是什么,就可以了。
荀宁听了江飞的这番话之后,仍然是大为吃惊,连连感慨着摇头,朝着江飞苦笑的道:“你的胆子真大啊,这种事都敢承诺?”
“我老爸要是没有被启用,你又该怎么办?”
一个镇长的位置,对于老爸荀江海而言,还是不难的,况且老爸重新工作,也需要一些手下来给他摇旗呐喊。
肖玉民的为人,他荀宁还是比较满意的,所以让他做安镇的镇长,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我只能仰面朝天等死呗。”江飞也无所谓的耸肩一笑,他就没把这件事看在眼里。
荀宁再一次赞叹江飞的厉害之处,也越发坚定与之结交的心。
“行,这事包在我身上,安镇也是要有一个好领导了。”
“安镇的底子很好,只要以后有机会有政策的话,发展起来一点都不难。”
这些都是额外的话了,至少江飞还考虑不了这些,他要做的是改变自己生活,借此改变周围亲人的生活。
“等我回省城之后,给你写信,以后咱们有事写信交流。”
“当然也可以打电话,只不过一切都要等我在省城那边稳定下来再说。”
荀宁现在的心早就飘到省城也就是北春城了,所思所想也都是回到省城之后的工作。
他老爸荀江海给他找了个省城的中医院上班,这也是荀江海第一次动用私权,不过这么大的领导,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江飞本想请荀宁吃顿饭,但是荀宁可谓是归乡似箭,所以这顿饭也暂且存了起来,以后有机会再吃。
下午两点,荀宁被一辆省城牌照的吉普车接走了。
从此安镇再也没有荀大夫,但多了一个江大夫。
“小旬也回城了啊。”
孙芳脸上有些感慨和失落,她是本地人,这辈子也只能留在安镇。
但是这些年轻的大夫们,还有当年的知青们,如今都已经一批批的回到了城里面。
曾经阵容豪华的卫生所,以前那么多省级专家在这里工作,如今也都回到了省城。
“离开了谁,工作都要干,努力就好。”
江飞目视着逐渐远去,最后消失的吉普车,淡然一笑的开口道。
孙芳惊讶的看了眼这个小江,这个年轻人还真是特殊啊,她到现在都没看透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除了知道他的一些基本家庭信息之外,知道他会手术,也会看病之外,其余的一概不知。
“请问,卫生所的江飞在不在?”
这时,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官面男子,推着自行车走过来,客气的问道。
孙芳看到这个官面男子,脸上有些吃惊,连忙开口应承道:“王干事,您怎么来了?”
王干事,镇政府的干事,同时也算是镇长魏宏的私人秘书和办事员。
他走到哪里,就代表着镇长的意思。
“是孙所啊,我来找江飞,是镇长要见他。”
王干事笑着开口回答一句,却让孙芳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想到了在镇长家里面,江飞对魏宏的一些举动和态度。
难不成这个魏宏,现在就要打击报复了?
“我就是江飞。”
在孙芳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江飞却没想那么多,或者说想太多也没用。
是祸躲不过,是福也躲不过,干脆直接面对最好。
“你就是江飞啊,太好了,镇长在办公室等你,你跟我走吧。”
王干事看到身前这个年轻人,脸上立马浮现了笑容,心里却有些吃味。
自己的年纪也不大,只有二十多岁而已,但是也没得到镇长的请客啊。
现在镇长要请客,还是请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很是不理解。
但镇长的意思,他可不会多嘴,只能老老实实的来跑腿通知。
“孙姐,自行车借我一用,我回来还你。”
“哎,好好。”
孙芳还有些发愣,下意识的答应下去。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江飞已经骑着她的自行车,跟着王干事前往镇政府去了。
她一拍大腿,脸上满是懊恼之色:“都是我,就不该带他去镇长家啊。”
孙芳此刻满心的自责,觉得都是她害了江飞,害了这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
十几分钟之后。
江飞跟着王干事来到镇政府大楼,在王干事的引领下,来到了镇长办公室,在大楼的三层,最中间的位置。
王干事敲了敲门,之后示意江飞进去。
江飞也没客气,身子一扭直接迈步进去。
镇长魏宏站在窗前,眺望远处的苍茫冬雪景色,双手后背着。
江飞进来之后,魏宏也没有第一时间回头,依旧站着望向窗外。
似乎是想用气势或者气氛,来让江飞有所恐惧与害怕。
只是他想多了,江飞前世连一省之长都见过,怎么可能会惧怕他一个小小的基层干部。
时间过了不知道多久,就连魏宏都有些坚持不住了,可他却发现这小子脸色如常,一点紧张都没有。
叹了口气,魏宏只能作罢。
“你原来是江连海的孙子!”
这是魏宏转过身之后,说的第一句话,直接戳破江飞的身份。
他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听到江飞这个名字,就觉得耳熟。
只是因为老爷子的病情,他没有仔细去想。
回到办公室静下心来之后,他越想越不对劲,最后查了一下档案,这才确定江飞的身份。
江飞脸上有些诧异的望着魏宏,不知道他提起自己那个爷爷,是什么意思?
对于爷爷江连海的记忆,其实原主没有多少,更别说他这个西贝货。
只知道爷爷江连海是在十年前饮恨离世,终年不到七十岁。
最过分的就是,爷爷死后的骨灰都不能下葬,理由是下葬之后会污染土地,所以始终在县殡仪馆放着。
这件事在原主的脑海中最为深刻,可见他最在意这件事。
“你爷爷的下场,和我有关。”
“当年就是我带人砸了你家的门,抓走了你爷爷,甚至害死你爷爷,都是我魏宏干的!”
魏宏的这句话,让江飞震惊又震怒。
他竟然这么痛快便承认了?而且就这样告诉自己?一点都不加修饰?
这到底是挑衅自己?还是故意为之?
魏宏见到江飞的表情之后,苦笑的开口道:“你不必多想,我只是在数一数当年犯下的罪罢了。”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我知道自己的政事前途结束了,很快就会有人捉拿我,我不会跑也不会躲,我就等着他们。”
“我今天见你,本想请客吃饭,感谢你对老爷子的仔细诊断,让老爷子心情变好。”
“哈哈,你是不知道啊,老爷子等你们走了之后,整个人都坐起来了,尤其是听说自己根本不是肝癌的时候,更恨不得在地上蹦跳。”
“我这个做儿子的,心酸,心疼。”
魏宏说到这里,眼圈一点点泛红,他像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根本不是在和江飞聊天。
江飞也没有开口,而是任由他说下去。
“这就是报应,折磨了老爷子几个月,险些让老爷子离开人世,这就是报应我当年的所作所为。”
“以前我不迷信,毕竟是信仰嘛,哈哈。”
“但是现在我信命!”
魏宏说到这里,目光带着复杂的望向江飞,一字一板的说道:“你爷爷江连海,不是罪人,是英雄!”
“我会向上面请求,让你爷爷恢复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