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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二章 鱼龙幻戏,人人如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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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帝陛下,今日见了这【随侯珠】老臣才知道什么叫做珠联璧合。

这龙气法禁有没有【随侯珠】作为枢纽,差距简直不可以道理计。

若是当初大炎建国之时就有此等至宝傍身,老臣有信心让大炎国祚再延长百年!”

王远惊喜于刘文成的表现,刘文成又何尝不惊喜于【随侯珠】的伟力?

配合自家脱胎于《易经》的【文坛登龙术·鞭山寻龙】,如虎添翼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畅快。

整个赤县神州中作为龙气节点的大城、大邑基本固定,除非屠城否则改朝换代也不会有太大变化。

但每一个王朝定鼎之后,大多都会重修“山河国土大阵”。

当年的主持者便是这位钦天监的第一代监正,诚意伯刘文成。

俗话说的好,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无论是道兵还是儒生,无论是修兵法还是【文坛登龙术】,都少不了要依附国朝体制。

特别是读书人,纵使点亮了【心光】,若无龙气供给,也无法用出任何一个社稷之术。

除非达到大儒境界,才可以自主沟通人道长河,随心施法。

而大儒们在治经时,对六经:《诗经》、《书经》、《仪礼》、《易经》、《乐经》、《春秋》又各有侧重。

领悟到的人道术法也各有不同,在各家学派、乃至各大书院中都保存着许多独门秘法。

理学、心学、公羊学派等等都是如此。

而【鞭山寻龙】便是刘文成从《易经》中领悟而来,在各家学派中也是独树一帜。

其中最具有攻击性的,便是大名鼎鼎的【屠龙术】!

他生前以【屠龙术】屠尽天下九十九条龙脉,因干扰五德终始运转,忠于大炎,却获罪于天道。

一直在阴司中受苦,煎熬了两百多年。

要不是王远拉他一把,纵使身怀异术,鬼寿也马上就要耗尽了。

纵使大才,此时能重新起复也是激动万分。

王远随和地笑了笑:

“现在得到【随侯珠】也不算晚。

而且我家小舅子的心胸比起刻薄的大炎太祖,可是要宽广太多。

此事交托给刘先生,先生尽可一展所长。

始皇帝的‘龙气法禁2.0’是何模样您已境知,先生对这‘龙气法禁3.0’有什么想法,尽管直言不讳。”

王远听过一种说法,太祖皇帝不光对自己的大臣挥舞屠刀,让他们喜提了无数次九族消消乐。

还因为忌惮刘文成手中的【屠龙术】,暗中派人毒死了他。

当然,虽说成为【人鬼】后不会像那些城皇爷一样变成泥胎木塑,但被人心愿力裹挟,只有一片公心。

说是护国安邦的先贤,就一定是先贤。

再说前朝的烂账关本朝什么事?

王远对刘文成这等大名鼎鼎的名臣节士,也没有摆出什么东方鬼帝和后炎常务副皇帝的架子。

人才总是有优待的。

闻言,刘文成大受鼓舞。

忖度着心里初具雏形的规划,略一沉吟却先对王远提了一个问题:

“龙气法禁3.0重点便在一个‘人’字,敢问鬼帝陛下觉得老臣本领如何?”

王远毫不犹豫地便做出评价:

“刘先生建功立业,协助大炎太祖定鼎江山,制定律法,肃清吏治,自是可称一朝之先贤大才!”

刘文成却没有多少自得之色,对王远拱了拱手,郑重道:

“老臣知道您设【立心】、【立命】、【继圣】三等人鬼充实阳官,便是为了百分之百贯彻法度。

但老臣虽有几分能为,却自认不是什么天生大才,能一步登天,占据这【继圣】之位着实惶恐。

有一言不得不说。”

眼看王远脸色也变得郑重起来,这才继续说道:

“说起这世间人才。

陛下当知,汉高祖麾下那些名垂千古的文臣武将中,有许多其实都是来自区区沛县一地的小人物。

大炎太祖身边的勋贵中,也有许多都是家乡濠州县人士。

按理来说,各地的人才分部或许有些差距,也不可能如此集中。

为什么是这些人成了一世人杰?

真相便是,后天的历练要比人才本身更重要!”

“陛下,除非您大慈悲让人免喝孟婆汤,能够带着记忆转世。

否则这世间没有谁天生就会打仗,也没有谁天生就会治国。

他们只是恰好得到了机会,接收了更多的磨练还有与同时代四方人杰的切磋,这才得以一步步成长了起来。

能光的也未必都是金子。

沛县、濠州的这些金子,一开始也没到个个都到‘金’的地步,他们是随着所在集团的一步步成长,才能百练成‘金’。

真要治国,其实只要一县的人才完全就足够了。

关键便是许多人怀才不遇,没有乘风化龙的机会。

老臣也是如此,若无跟随太祖打天下的机遇,诚意伯也只是前朝的一个区区八品县丞而已。

故而...”

啪!

王远右拳砸在左掌上,恍然大悟:

“懂了,也就说并不是人厉害,而是平台最牛。

你老刘头儿的本事其实一般,如果换一个人在你的位置上,也能胜任你的工作是吗?”

“呃,老刘头儿?”

纵使变成了人鬼、继圣,刘文成也被这家伙的二皮脸给震惊到了。

有用刘先生,无用老刘头儿。

你听我解释,我的意思明明是【人鬼】固然没有私心,只会依民心所向,做出最有利于国朝和人道的施政之策。

但是那些活着的【阳官】,若得不到足够的机会锻炼,天才也会被埋没,不能实现阳官体系的优胜劣汰啊!

再说自己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哪里愿意再回去受苦?

不等刘文成急切地解释,王远脸色忽然一松,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哈哈,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我明白刘先生说的是肺腑之言。

但我也知道,有的人是拿着平台当本事,有的人却是有真本事!

纵使得到同样的锻炼,有的人依旧是顽石,有的人能百炼成钢,只有极少数人才能练成金子。

能达到刘先生您这等成就的,照样是凤毛麟角。

我们既要承认后天机会的作用,也不必否认人和人之间的资质天差地别。

刘先生放心做事便可,我自有办法不使贤才遗于野。”

众所周知,一个打工人的工资待遇,从不是依据他的能力或者可以创造的价值,而是...被替代的难易程度!

说出这番话,也只是让刘文成和以后的各级【人鬼】、阳官都知道。

这比爵位还要珍贵无数倍的【人鬼】之位,并不是只要坐上便一劳永逸,与国同休。

考核制度也会随后跟上,能者上,庸者下,没有谁不可替代。

王远可是一点也不想在自己手中,出现一个继士绅之后的封闭特权阶层。

自古以来,皇帝都必须团结特定的统治阶层才能坐稳江山。

数千年来分别与各级封臣、军功贵族、世家、士大夫、乡绅...共天下。

后面的这些阶级,其实全都是为了制衡前一个阶级才得以出现。

科举代替举荐制,打破世家对权力的垄断,整整历经隋唐两代才得以实现,何其伟大?

可展到极盛之后,又形成了一个取代世家位置的全新阶级。

甚至有些寒门子弟在当官之后,比世家出身的二代子弟还要贪财,屠龙者终究变成了恶龙。

大炎末期的党争、国朝不可与士大夫争利、疯狂的土地兼并、自己掌控海贸却让国家实施海禁...

全都是道德君子们的手笔。

他要真正实现士、农、工、商完全平等,激社会活力,集中所有人的力量,将【杀生树】连根拔起!

阳官、人鬼虽然是领头羊,本质也只是一份权责明确的普通职位罢了。

不要想着垄断进身之阶,也不要想借着权力形成伟大不掉的特权阶层。

考核制度公平透明,所有国人,人格平等,人人如龙,只以对国朝和人道的贡献论高下。

只有做出贡献才能一步步进入仙朝核心!

这么一说就有那么几分天下大同的味道了。

王老爷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希望,有机会一展所长。

让最优秀的人才去研究数学、物理、化学、医学...去为国家创造价值。

别人管不了的事,他来管;别人实现不了的理想,他来实现;好歹也对得起自己****接班人的身份不是?

当然,这跟他上辈子没考上,一点关系都没有。

全都出于一片公心,就是这样!

只要解决了最关键的人的问题。

无论是仙朝的官位设置,引入俗神,还是后面的那些【民术】、【官术】、【军术】、【社稷之术】都只是小问题。

“老四,你来辅助先生,第一步就是按照我【皇诏十二律】的要求,组织人手将完整的《大炎律》编纂出来。

在此期间,你的【鱼龙幻戏法】能不能修出名堂,就看你做的怎么样了。”

“是,师父。不屈一定不会让师父失望。”

侍立在一侧的嬴不屈,连忙拍着胸脯接下了差事。

不仅捡回一条小命,还能脱离樊笼,拥有一展抱负,乃至长生久视的机会。

嬴不屈在见过了几位师兄师姐之后,也在危机感之下,第一时间便加入了“师父最爱弟子”的争夺战中。

“甚好!”

王远反复权衡之后,最终没有让嬴不屈去修【黑律判官法】。

而是修行了以阴山道道法结合六欲红尘道道法,创造出的地部道法【鱼龙幻戏法】!

本质是一门能够修改先天命格,逆天改命的玄奇法门。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

修行此法能让自身的【命运】化形,从赤鲤、到黄蛟、再到青龙,通过后面的二三四五让命格不断进化。

乃是直指功德成仙的妙法。

一旦走到青龙命格的巅峰,只需旁人三分之一的功德,便能成就仙人之位,做上一位福德真仙!

修成【鱼龙法光】后,可以以牺牲三成威力为代价,模拟任何六欲红尘道和阴山道道法,最适合在人间打滚。

如今进入后炎官场,对他自然有着无与伦比的好处。

与他们两人敲定细节后,时间已经入夜。

啪!

王远打开鬼门一步跨出,瞬间便从皇城来到了度朔山巅错落有致的龙楼凤阁。

他自然不可能对刘文成说大话,回到这里也正是为了如何实现人人如龙,不至野有遗贤。

关键便在已经晋升【法相】的凰妩身上。

“只要将龙气法禁对接‘人类集体潜意识大海’,让开了窍的百姓在梦中去往各个历史时期历练,一梦千年。

老刘头儿不是说没有机会吗?在真实的历史长河中随随便便做个县令、知府还不是跟玩一样?

无限的虚假资源,却能够造就出无数实打实的人才!

我上辈子的时候,元宇宙还只是一个概念,但用道法来实现却轻而易举,甚至直接就是元宇宙的终极形态。

用数亿人的智慧去不断碰撞,足以让现实中的后炎屁股插火箭,一飞冲天。

我就一直奇怪了。

以前看的那些仙侠小说里明明有各种以假乱真,一梦几生的幻阵。

如果拿来辅助学习办辅导班早就赚翻了好不好?”

抬头就看到凰妩正坐在小院一棵四季挂果的樱桃树下,对自己嗔怪道:

“小远,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

止茵出了月子,今天带着子晔、瑜琼这对龙凤胎到度朔山来串门,吃过晚饭刚走。

你是没有看到,两个小宝宝有多可爱。”

凰妩刚刚沐浴过,只穿着一袭轻薄透亮的雪白纱衣。

乌黑的长用一枚翠玉环懒懒地束起,脚上踩着一双高齿木屐,涂着丹寇的晶莹趾尖,好像树上那一颗颗甜美的红樱桃。

看到她在说起那一对外甥外甥女时,星眸中隐隐放光的样子。

王远心中一热,立刻将什么“人人如龙”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坏坏一笑:

“小宝宝再可爱也不如你可爱。

那什么,姐姐,我...又想要一个女儿了。”

正当他以为凰妩又要像以前玩扮演游戏时一样,满脸娇羞地喊自己...爸爸时。

却见她俏皮地白了自己一眼。

站起身来,摘下头上的玉环,让如云的秀流泻下来,将其中一缕妩媚地咬在唇边。

莲步轻移,双手扶住了墙边一只花开正艳的白瓷荷花缸,轻轻踮起足尖,回头向他望来。

此情此景,当真是一搦纤围间舞腰,行也媚,坐也娇,盈盈圆圆弧线妖。

“咕都!”

王远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几乎以为这小院里忽然又亮起了另外一轮圆月。

明月当空,樱桃树下,听着虫鸣嘤嘤,顶着满天星斗,什么都会的姐姐果然是懂情趣的。

片刻之后。

惟有绿荷红涵萏,卷舒开合任天真,头顶随风摇落的初熟樱桃砸在缸中水面上,也摇碎了一缸的星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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