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尔一直都在黑暗中,她的眼前没有路。
她仿佛被人蒙住了双眼一样。
她累了,想停下来,可是脚步不停。
“妈妈,妈妈……”
黑暗中,有人在喊她。
她不知道睡在喊她?
四周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是谁,是谁在叫她?
“妈妈,妈妈呀,你不要我了吗?”
哭唧唧的声音,这下时尔听出来了,是她的女儿呀。
是她跟沈于渊的女儿,是她的团子。
“团团,别叫了,妈妈只是累了,你乖哈,别哭,哥哥在哪?”
是球球的声音,于淮跟棠棠的儿子,现在是她的儿子了。
这是她的牵挂呀,也是她的责任呢?
时尔忽然就不想走了,她想停下来。
睁开眼睛,外面刺目的阳光,让她抬手遮住了眼睛。
团子哼唧着,趴在她的怀里,说要妈妈。
“团子……”时尔开了口,可声音却沙哑无比。
球球一下就大哭出声,这下反而是把团子给吓住了。
时尔看到球球,显然是吓坏了。
门推开,许岁欢进来,看到她也抱住她。
“我要被勒死了。”时尔说,让许岁欢将她扶起来。
她靠在床头上,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吓坏了吧?”
只要她醒来,两个人就破涕而笑了。
许岁欢见她醒来,问她饿不饿,时尔点了点头。
吃上了清粥,时尔才知道,自己竟然睡了三天,竟然睡了这么久。
许岁欢见她默默的吃东西,不提沈于渊,“尔尔,沈于渊……”
“我不吃了。”时尔打断她。
那三个字,刺的心好疼。
许岁欢到了嘴边的话,只能咽了回去,就静静的陪着她。
睡了三天,时尔有点发懵,脑子转悠起来,似乎也有些困难,说话感觉跟不上思路似的。
时尔就坐在病床前的沙发上,从窗户看着医院外面的景色。
两个孩子乖巧,陪着她。
时尔问了问隋晚的情况,毕竟被车撞了。
听许岁欢说隋晚没事,多少有些身手,车撞过来的时候,当时挺疼,还是凭着巧劲儿躲了一截,并没有伤到要害,只是腿有些骨裂。
到了下午,时尔觉得自己状态不错了,也不想再住院了,就让许岁欢帮她办住院。
“啊?现在,就……出院,要不你还是再休养休养吧。”
“我不休养了,我又没事。”时尔说。
时尔坚决出院,让许岁欢也没办法,只得去隔壁的病房问怎么样?
沈于渊吊着胳膊,头上包着纱布,“她,醒过来,提都没提过我?”
许岁欢摇头,“一个字都没问起你。”
沈于渊听到心都凉了,完了,时尔这次是真的不要他了。
她说过的,有事再不与她商量,自作主张,她就真的不要他了。
“我提过他的名字,她直接打断我了……”
“这是明显不愿意提到我了。”沈于渊肩一垮,窝在沙发上不出声了。
封朗急了,“那种情况下,我哥他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呀,难道把我嫂子丢下自己泡吗?”
许岁欢冷哼一声,“嘁,天下的男人又不都跟你一样,人家沈于渊多爱时尔啊,也就你这种渣男才干出这种事情。”
封朗:“……”这女人真的好善变,完全忘了她曾经骂他哥,天下第一渣男的事儿了。
许岁欢看到封朗就心烦,转头对沈于渊说,“尔尔的心情真的太低沉了,既然她想回家,就回吧。”
时尔出院之前,先去看了隋晚。
隋晚躺在病床上,吊着腿。
时尔眼眶一下红了,“你看你。”
这么些日子相处,隋晚虽然很少说话,或许是当过兵的缘故吧,她是个很干脆爽利的人。
让她特别感动的是,在危险的时候,她护着她。
“对不起,晚晚,比起你对我做的,我却跑了。”
隋晚本来还挺疼的,一下就笑了,“我是你的保镖,我的职责就是以保护你为第一要职,时尔我知道你拿我当朋友,我更得保护你了,而且那个人的目标是你呀,不让你跑,难道还拿你挡枪吗?”
“你以后不是我的保镖了,是我肝胆相照的朋友。”时尔说。
“行,我记着了,我有问题就会第一时间找你的,你别嫌我。”
“不会,你放心吧,我会每天来照顾你的。”
沈于渊听说时尔还去看了隋晚,可是他连提一下都不提,他就觉得绝望了。
他甚至觉得这一刻,比陆运的车撞过来时还让他觉得害怕。
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如果时尔不要他了,他要怎么办?
还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