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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安夏跟兔子一样从自行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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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奉牌位并不是简单地将牌位放进道观就可以,它需要一系列繁杂的程序。小道观除了一个小道童之外,就只有一个道长。确认了晏北辰要在道观供奉母亲的牌位后,道长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将晏北辰母亲的牌位供奉在了道观的偏殿里。这座道观很小,偏殿也不大,不大的偏殿里,供奉的牌位也就只有晏北辰的母亲而已。就母亲自己的牌位也好,清净,她生前原本也是喜欢清净,喜欢有山有海的地方。在供奉结束后,晏北辰坐在偏殿的蒲团上,待了一下午。这是晏北辰经常做的事情。不管母亲的牌位是供奉在他的私宅,还是供奉在了晏家大宅,他只要有时间,都会去母亲的牌位前坐一段时间。也不是要和牌位交流什么,也不是和它说什么,就只是简单无声地陪伴,就像母亲生前时那样。这样的相处模式形成了一种习惯,有时候晏北辰会觉得或许母亲是没离开,亦或是母亲其实也带走了他,只是现在他还是自己活儿在这个世上罢了。在偏殿的蒲团上坐了一下午,晏北辰起身离开偏殿,去了对面的正厅。小道观有这么个好处,修行没什么规律,随心。道长除了早上提点小道童早课打基础外,其他时间也没什么时间限制去修行。道家的规则原本也是如此,想修行时就打坐,不想的话心也静不下来,索性不修。在上午将供奉牌位的流程操持完后,道长就去偏厅看书喝茶了。晏北辰进了偏厅,和道长颔首打了个招呼,笑着问了一句。“讨杯茶喝。”晏北辰说完,道长笑着让他坐了。得到道长同意,晏北辰坐在了矮桌旁边的蒲团上。山上的茶也没有多么精细,但胜在是自己采自己制的,别有一番清新的香气。道长斟了一杯茶给晏北辰,晏北辰喝了一口,夸了一句。“好喝。”“不觉得苦么?”道长笑着道。晏北辰听完,笑了一声:“既然喝茶,总该是要接受苦味的,要是不想喝苦味,直接喝开水算了。”晏北辰的这番话,显然十分有道理,就连道长也笑着点了点头。晏北辰在道长点头时,侧眸看向了对面的偏殿,偏殿的供桌上,摆放着他供奉的母亲的牌位。“但是苦也要有限度。”晏北辰道,“要是太苦,也有人是不愿意喝的。”晏北辰说完,道长抬眸看了他一眼。“这是个人选择。”道长道。“可是是她带着我喝茶的。”晏北辰说,“但是我也尊重她的选择,她喝得茶比我苦得多。”晏北辰说到这里,回过头来看了道长一眼,他冲着道长一笑,狭长深邃的眸中像是深海里晕不开的雾,没人看透他想的是什么。道长对于面前这个男人的印象不差。甚至说,他是觉得他身上有些慧根在的。他有颗通透的心灵,然而通透的心灵之下,却是拽不掉的浓雾与执念。道长收回看向他的目光

,抬手给他倒了杯茶,道:“你一直生活在过去。”晏北辰双臂后撑在蒲团的边沿,在道长说完这句话后,晏北辰想了一下,道:“是的。”“我一直是在往前走,可是也一直活在过去。”晏北辰说。“我是亲眼看到那杯茶在我面前摔碎的,茶水溅了一身,我能感知到茶水滚烫的温度还有苦涩的味道,我能看到破裂的杯身……”“我没法走出来。”晏北辰语气平淡而又平稳地叙述着这番话,这像是一段痛苦的回忆,而他却因为一直置身其中,却对此麻木不仁。可是麻木不仁又频繁经历,这就像是一种迟钝的凌迟,他没有办法停下那把凌迟的刀。“会有人给你擦干净。”道长平静地说。晏北辰晦暗不明的眼神,在道长说完这句话后,眼睫抬起看向了他。“会有人给你擦去茶留下的滚烫温度,擦掉茶的苦涩,然后再给你斟一杯你喜欢的茶。”道长说。晏北辰望着道长。在他说完这番话后,对面坐着的男人,眼底的雾像是伴随着他的这番话而消散了。他拥有着最坚固的壁垒,即使那层雾消散,他的眼睛里依然装饰着令人看不透的清澈。可是在他望向他的那一刻,那种坚固似乎有那么一瞬间脆弱的瓦解,随即却又被他更为坚固地武装了起来。他看了他一会儿,而后支撑着身体微微后仰了一下。他抬起头,透过道观的院子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笑着喃喃了一句。“是么。那希望那个人快点来。”-在和道长在偏厅喝了会儿茶后,晏北辰留了张支票起身离开了道观。早上他爬山上来时,太阳才刚开始热烈。下午他下山离开时,太阳也已经热烈过去了。下午三点,暑气散尽,山林间的风都凉了下来,晏北辰沿着早上爬山的路下了山。山脚下,杨昭早就陪他女朋友去了,只留了司机还在车里等他。见晏北辰下来,司机连忙给他开了车门。晏北辰俯身坐在车上,抬手把脖颈间的领带扯掉了。“回家。”晏北辰道。现在是下午三点,去公司也挺赶的,而且又是爬山下山的,他也累了,今天索性就不去公司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晏北辰交代完,司机应了一声,上车发动车子离开了。重新坐在了车子里,晏北辰又像是重新被隔绝在了自然外。车子里车座柔软舒适,温度适中,然而比着那破旧的小道观,却终究差了那么一点意思。晏北辰坐在后车座上,隔着车窗玻璃望着高耸挺立的九山,直到车子离开山脚走上大路,晏北辰才将目光收了回来。九山离着别墅不算太远,原本别墅所在的位置也属于海城郊区边缘。在驶离了九山大路没多久,车子就驶入了开往别墅的沿海公路上。下午的沿海公路也没有那么热,甚至还带了些湿润的气息。今天天气不错,海边的天空总是有那么一两朵的云,看着洁净好

看。晏北辰坐在车里,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就睁开眼睛看向了车窗外。车窗外的景色伴随着车子的疾驰而变幻,晏北辰的视野内,远处浓墨重彩的油画一样的海景也在伴随着车子的行驶而逼近。远处天高海阔,沿海公路宽敞洁净,甚至在海边湿润的气息下,连颜色也比普通的道路要深得多。晏北辰望着前方的路,看了一会儿后,他看到了一望无际的沿海公路上出现的一个小黑点。沿海公路本就人迹罕至,现在这个时间,也不属于上下班的点,所以公路上也基本上没有车辆和行人。这样空旷的公路上,就显得那个小黑点格外引人注意。晏北辰在看到那个小黑点后,目光就没再离开。相比汽车的行驶速度,小黑点的移动速度显然慢得多。没过多久的功夫,车子就要追上那个小黑点。而伴随着两者之间距离的接近,晏北辰也看清楚了那个小黑点具体是什么。是一个女孩在骑自行车。女孩身材纤细瘦弱,穿着青草色的长衫长裤,她乌黑浓密的头发简单的扎起,一个低马尾垂坠在她单薄的后背上。此时,她正骑着一辆自行车,望着前方的景色慢悠悠的走着。在自行车前面的车篮里,还放置了一些她刚买的食材。她好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骑着自行车按照她的步调走着,甚至浑然未觉身边行驶过的汽车。晏北辰坐在车里,早在汽车马上追上她之前,他就将车窗玻璃落了下来。车窗玻璃落下,在汽车与自行车交错的那一刹那,晏北辰开口叫了一声。“小保姆。”晏北辰一叫完,骑着自行车的安夏跟兔子一样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晏北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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