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萧末说浴室中塞下三个人会显得很挤那完全就是睁眼说瞎话的屁话,至少光光那尺寸可以称作是浴池的浴缸,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让萧家双生子宽宽松松地并肩坐在里面——当萧炎抓着萧末的手工香皂像是在看怪物地满脸嫌弃“这玩意真的能用?”的时候,手中的香皂被坐在他身边的人一把抢走,然后萧炎嫉妒地顶着浴帽看着萧衍用那块香皂在自己的脑袋上揉出丰富的泡沫,正在这时候,萧炎听见闭着眼揉.搓头的萧衍叫了他一声。
“啊?”萧炎转身去拿洗面乳的动作一顿,“做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几年我们和萧末似乎走得太近了一点?”萧衍轻笑一声,“你刚才走进来的那副模样真像是要来和我抢老爸的小学生……”
“…………”萧炎被他哥的形象比喻雷得缩回手,哗啦一声坐回浴缸里,斜眼看见自己造成的水花似乎真的飞溅到了萧衍的伤口处,他这才稍稍收敛了一些,瞥了眼坐在他身边的少年,“你好意思说我?刚才和那个老头抱成一团差点不分你我的那个人难道不是你?”
“我腿脚不方便用啊,”萧衍理所当然地说,“难道你脑子也不好用了么?”
“……萧衍,我怎么会忽然产生一种想要把我的孪生哥哥溺死在浴缸里的奇怪冲动?”
“啊,这就是双胞胎兄弟的心灵感应么?第一次感受到这种东西的存在,”萧衍不急不慢地将脑袋伸到莲蓬头下面冲洗,一边缓缓道,“三十秒前我也产生过这种冲动,‘把这个家伙淹死在浴缸里说不定就永远也不会跟哥哥顶嘴了’什么的。”
“……………………”
他们当然不可能真的淹死对方,于是,最后萧炎只是用力地朝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之后,就暗搓搓地爬出了浴缸往自己的身上涂抹起那块萧衍用过放到一旁的手工香皂——并且在把那玩意往身上抹的时候,萧炎居然模模糊糊地想到一件事——
这玩意的味道好像就是平常萧末身上的味道嘛。
……
萧炎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一个和孪生哥哥抢老爸的小学生,事实上萧家二少爷觉得这种结论简直是雷死个人不偿命——在十一岁那年曾经有几次梦遗梦见过萧末之后,萧炎就再也没有做过那种奇怪的梦,再有这种带颜色的梦,最多对象也就是从初中的班花变成校花最后到现在偶尔会梦见到高中的校花而已。
虽然萧炎连她们的脸长什么样都不太记得清楚。
但是这样频繁的正常的带颜色梦境也足够让萧家二少爷坚定地认为自己的在性取向和审美上并没有被玩坏……废话,任何一个正常人恐怕都不会对他的老爸产生什么非分之想吧!
萧炎嘟囔着,顺手一把拽过墙上萧末的浴巾围住下.身,走出浴室门的时候,他现萧末不在房间里,也不知道那个男人一声不吭自己跑到哪里去了。
萧炎咧嘴骂了两句臭老头不靠谱,一抬脚刚想往外走却猛地现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挑了挑眉萧家二少爷低头一看,现被他踩在大脚丫子下面的是两双端端正正摆在浴室门前的浅蓝色羊羔绒拖鞋——
非常眼熟,除了一深蓝一浅蓝两种颜色不一样之外,款式完完全全就是萧末天天在家里穿的那种。
只不过萧末的那双是骚包的樱桃红。
这玩意曾经被萧炎明着暗着嘲笑了无数次,今天终于被萧末找着机会往他们兄弟的脚上套了……萧炎嘴角抽搐四下看了一周,果然现自己来萧末房间时候穿过来的那双正常人类穿的拖鞋早就不翼而飞,总不能这样赤着脚就走出去,最终萧炎还是满脸不爽地挪开自己的脚,将那双稍稍显得没那么娘炮的深蓝色羊羔绒拖鞋穿到脚上。
再往前走两步,萧炎又看见了被整整齐齐放在架子上的两套相同尺寸的干净衣服——也不知道是管家送上来的还是那个男人亲手放的……正想拿起来往身上套,不知道怎么地却在这时萧炎突然就想到之前萧衍说的“最近和那个老头走得有些近”这种言论,萧家二少爷猛地皱起眉,顿了顿,忽然有些烦躁地扯掉自己脑袋上的浴帽……
之后,他再也不看那两套衣服一眼,转身就这样围着浴巾径直走出的萧末的房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在房间里换好了衣服走下楼的时候,这才看见饭桌上萧末和萧衍已经坐好,餐桌上也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碗筷以及晚餐的四菜一汤。
之前莫名其妙消失的萧末这会儿正撑着脑袋盯着萧衍,却明显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黑男人的目光所及处,双生子中的哥哥身上穿着的是就是他之前放在架子上的那套衣服,脚上穿的是萧炎挑剩下的那双浅蓝色的拖鞋,此时此刻,他正坐在餐桌边,安安静静地用手机看今天的新闻。
整个餐厅里很安静,气氛难得显得有些和谐。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却看得萧炎有些不爽——于是,他下意识地加重了下楼的脚步声,然后成功地将餐桌边上的两位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却假装满不在乎地走到餐桌边,在挨着萧衍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借着这个姿势萧炎看到了萧末脚上的拖鞋,依旧是那个可笑的款式,只不过从以前的骚包红变成了现在的草绿色。
唔,大概是之前在医院跑来跑去踩脏换掉了吧……妈的,臭老头出门也不知道换双鞋子,穿着拖鞋就跑出来丢人现眼……萧炎在心中埋怨,有什么好急的,一副赶着跑来医院给我们兄弟俩收尸的模样!
而当萧炎正忙着腹诽的时候,看到人到齐了的萧末却已经收回了目光,他扫了一眼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饭菜,作为家主的他第一个动了筷子,而后,萧衍也收起了手中的手机,安安静静地给自己盛了碗汤——只剩下萧炎一个人气呼呼地却不知道自己在气个什么劲,最后,他站起来,亲自去厨房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白米饭。
多到几乎要从饭碗里满出来。
“饭桶么你,”萧末扫了一眼他便宜儿子手中的饭碗,“还是刚打完架大获全胜决定今晚多吃一碗犒劳一下自己以示庆祝?”
“大获全胜?”仿佛没有听见他老爸语气里的讽刺,萧炎的眼珠子转了转抓住了重点,“警署那边来电话了?”
“恩,”萧末垂下眼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被你们胖揍一顿的那些人主动要求不追究责任,又不是年末,警署那边当然也是觉得息事宁人最好。”
萧炎一愣,似乎有些没想到对方居然就这样主动放弃追究责任,下一秒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皱了皱眉,露出一丝微妙的嫌恶:“老头,你找人去活动过?”
“没有,”萧末一口回绝,给自己夹了一筷子青菜,而后不急不慢道,“原本想这么干的,但是后来好像有人先我们一步。”
在迟疑的目光在萧末的脸上打了几个来回的滚,仿佛是想要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可惜老半天后者也没有配合他露出半点儿破绽,萧家二少爷这才冷哼一声,嘲讽道:“我看你一脸失望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你被害妄想症啊,”萧末伸筷子敲了敲他这熊儿子的碗边缘,“吃你的饭,饭桶。”
萧炎冷哼一声,埋头扒饭,而萧衍,从头到尾也只是在萧末说到那些人放弃追究责任的时候,用略微吃惊的眼神扫了一眼坐在餐桌主位上的男人,随即便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安安静静地吃自己的晚餐。
一个餐桌上的三人分别都有着不同的心思,一餐饭也吃得及其随便。
萧祁在第一时间就已经被萧末打出去差这件事了——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相比较起通过一个不知名的人替萧家解决这种不大不小的事情,萧末宁愿自己动手,也好过被人在暗地里帮忙,欠下这么一笔可以算得上是糊涂账的人情。
晚餐过后,按照平常萧末偶尔会到场子巡巡场子或者到夜舞三楼看几场拳赛消遣消遣,但是今天因为两个儿子都受了伤,再加上萧祁也不在,所以萧末索性也跟着一块赖在了沙上看电视,电视里是谢佳佳三年前参演的那部“落上华尔兹”,谢佳佳明明已经是二十六岁的女人却在电视剧里扮演一名十九的小姑娘,脱下了礼服穿上学生装的谢佳佳意外显得很年轻,如果不仔细看还真觉得有那么点学生的味道。
这些年,萧末没有主动联系过这个女人,关系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吊着,只不过是外面一直都觉得谢佳佳是末爷的人,仅此而已。
电视剧演到谢佳佳的小时候,那个名叫丽莎的小姑娘因为不好好练琴被家庭教师打手板,电视里小姑娘演技不错,每一次被抽打手心都会随之一震——
“这个是真打还是假打?”萧末问了句。
可惜没有人回答他。
萧炎埋头玩自己的游戏机。
萧末低头看自己的杂志。
作为老爸的萧末觉得挺没面子,于是抬起脚戳了戳坐离自己比较近的萧衍:“你不看一眼电视?你女神埃。”
萧衍被晃得犯了,这才将手中的杂志暂时放到了一边,不急不慢地抬起头,却没有看电视,反而是直愣愣地看着萧末,后者被看得莫名其妙,正欲开口问这货看什么看,却在这个时候听见旁边本应该专心致志打游戏的萧炎冷笑一声——
“三年够女神的胸从A涨到C了,三年前还有什么好看的啊。”
“…………”
在这便宜儿子的眼中的人类分为三种,男人,有胸的女人,没胸的女人。
萧末无语:“流氓。”
萧炎斜睨沉默的萧衍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玩耍自己的,一边道:“你懂个屁,闷不做声的才是真禽兽。”
萧末抽了抽嘴角,正想要说些什么,却在这个时候听见玄关传来的开门的声音,黑男人顿了顿,将自己的脚收了回来坐稳,果不其然,过了大约半分钟之后,就看见萧祁急冲冲地往自己这边走过来……男人挑了挑眉,抬手替萧祁倒了一杯茶,往他那边推了推:“怎么了,火烧屁股似的?”
萧祁没动那杯茶水,只是恭敬地站在茶几边,压低了嗓音缓缓道:“末爷,小叶让我转达您,今晚希望您能过去走一趟。”
小叶是夜舞的高管之一,堂口堂主级别的人物,像今天这样直接开口请萧末过去的情况并不多见,通常来说,是场子出了什么事。
萧末摸了摸下巴:“怎么回事?”
萧祁的脸上出现了一秒的迟疑,但是在萧末再次问之前,就听见了面瘫西装男用他那平板无起伏的嗓音说:“是秦朗,今晚秦朗在我们那包了二层的场子,几乎把南区所有的高层都叫了过来,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小叶拿不准主意要怎么办,所以希望末爷您能过去走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_(:3)∠)_秦朗大大粗线了,撒花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