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院。宗正云从随从口中得知了半路发生的意外,看着这一桌精美菜肴他立刻放出灵识。半晌,才轻喃:“看来是我想多了。”这些菜里没有灵药气息,只是一桌普通的饭菜,想来刚才那出,也只是一桩单纯的意外罢了。他放下心,用过早膳便动身前往筑心苑,探视楚星河。“气海的伤正在愈合,不出十日,应当就能痊愈。”他收回灵力,对一旁等候的郑妗华说道。两天前第一次见到楚星河时,他就给对方服下了一颗人品的丹药,修复他的伤势。“那…那他的灵根呢?还有他身上的毒,是不是用不了多久也都能好起来?”郑妗华急切地追问道。宗正云脸一沉,“你以为灵根被废,是那么容易就能修复的吗?若真有这么简单,这世上便不会有那么多天才,在灵根被毁后,沦为废人了!”那个贱人明明就可以!郑妗华想反驳,但看着宗正云不悦的脸色,又忍耐了下来。“那他的毒…”“我已经给了他一颗清心丹,短时间内,毒性不会发作。”说着,他和前两日一样,用刀刃划破楚星河心口的皮肤,取出他几滴心头血。“等我炼制出解药,自然会给他服下,你就耐心等着吧。”“又是等?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到底还要我等多久!”郑妗华再也忍不住,连起来积攒在心底的急切紧张与担忧,这一刻犹如火山,爆发了出来。“你在质问我?”宗正云冷声问道,目光布满阴狠不悦之色。“你要弄清楚,我之所以会来,是看在张子清的面子上!否则,区区一个将军府的子嗣,也配让我亲自走这一遭?”他可是二品炼丹师,别说是在晋国,就是在沧、周两国,也只有别人把他供起来的份!何时轮得到一个妇人对他叫嚣放肆?话里的不屑,让郑妗华感到恼怒,偏偏她又很清楚,他说的事实!只能憋屈地赔笑,“您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最好如此。”宗正云冷哼,宽袖一甩,大步走出房间。郑妗华知道,他是急着回去用她儿子的心头血分析毒药。这种情况这几日几乎日日都会上演。比起重塑灵根,他更在意的是那不为人知的丹毒!但如今这情形,谁知道他要用多久才能炼制出解药?他拖得起,她的儿子却等不起!“不能再等了,再这么耽搁下去,星河他真的就没救了!”郑妗华咬咬牙,叫来一个丫鬟。“传出风去,若是谁能帮我找到那位大人,赏白银万两!”重赏之下还真有人提供了线索。“那人是荣威兵行的掌柜,他说夫人找的人姓秦,是兵行的贵宾。”下人禀报道。“他可有说人在何处?要如何才能联络到他?”郑妗华忙不迭问道。“他说可以帮忙联络,只是…”下人面露难色,在她的追问下,才硬着头皮继续,“只是要五万两黄金…”“五万!?还是黄金!”郑妗华惊
得双目险些脱窗,“他根本就是在趁火打劫!”然而兵行寸步不让,任凭她派人去如何威逼利诱,也不肯松口。眼看着数日过去,宗正云的解药仍旧没有进展,更别提重塑灵根,郑妗华再也坐不住了。几乎变卖了手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加上当年出嫁时带的一件黄级灵器嫁妆,这才勉强凑够了钱,当天便送到兵行。掌柜霍德保当着他们的面,把银子数了一遍,然后才说,“事儿我已经提前告诉过秦大人了,他知道将军府为什么着急寻他,也愿意去府上救治贵府的三少爷。”“不过他有个要求,要将军府以贵客之礼相迎!你们府上已经有一位炼丹师了,秦大人再去,可不能落了面子。”听到这话,将军府的人纷纷面露难色。“这事我等不敢擅自做主。”“那就回去问问能做主的人。”打发他们离开后,霍德保立刻拿出灵简。摘月阁。楚然只觉尾戒空间里突然有灵力波动传出,灵识一扫,便发现了那枚微微发光的灵简。注入灵力后,灵简内竟传出了荣威兵行掌柜的声音。“秦大人,银子已经送来了,您的要求我也已经转达给了他们,但将军府真的会同意吗?毕竟他们府上已经有一位炼丹师,这么做,可是公然打他的脸。”只有认为他能力有限,将军府才会另请高明。一旦他们同意,必然会与那名炼丹师交恶!楚然微微一笑,“他们会同意的,而且就算他们不答应又如何?反正这银子已经到了我手里,断没有还回去的道理。”答应就会得罪一个二品炼丹师,不答应就要损失五万两黄金。霍德保咽了下唾沫,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您和将军府有仇?”不然他怎么会想出这种又阴又损的法子来对付他们?“不是有仇。”而是仇深似海!楚然暗暗说道,收回灵力结束了交谈。接下来两天,她都没有收到兵行传来的消息,但她一点也不着急,甚至还抽空又去一趟。将刚到手的银子花掉,买了几块刻有法阵的灵石、灵简。一直到第三天,霍德保才又一次联络了她。“秦大人,将军府答应您的条件了。”楚然一挑眉。看来楚星河的情况很糟糕啊,否则将军府也不会如此着急,甚至拼着得罪宗正云,也要请自己入府。她墨玉般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精芒,笑着吩咐道:“让他们午时三刻去悦来客栈等着,过时不候。”…午时还没到,一辆精致的马车就停在了悦来客栈门前。十二名护卫骑马列队,守候在马车前后。将军府管家站在马车边,一会儿抬头看看天色,一会儿伸头往客栈里看。悦来客栈是皇城最大最好的客栈,位于城内主道。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很快就有百姓发现了他们。“那不是将军府的人吗?”“他们最近忙着到处找人,今日怎么有空到客栈来了?”“看样子好像是来找人的?”…
越来越多的人驻足围观,议论声此起彼伏。就在这时,管家忽然浑身一震,迅速整理好衣袍,大步踏进客栈。“您就是秦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