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涟漪细碎的十里平湖,仿佛给这湖面铺上了亮晶晶的碎碎金子。
此刻才午时末,距离文会放榜还有两个时辰,可这十里平湖上的渡船却早已在忙碌,而平湖岸边的河堤上,更是有许多莺莺燕燕的女子,和许多卓然而立的学子。
这样的文坛盛会,在武朝的历史上,还是次。
文会在寒灵寺举行,为了安全,陛下早有旨意,等闲人无法前往一睹盛会,所以陛下决定将此次文会的结果,张榜在十里平湖的流云台。
这倒没有别的意思,在这个时代,才子和青楼,诗词和歌曲,美酒与艳舞属于相辅相成的存在。
这次的文会原本是武朝与虞朝的文事之争,往小了说,是以卓东来为的兰溪七子与傅小官之争。
作为武朝人,当然是希望卓东来夺得魁,但人们在冷静的思索探讨了之后,心里去极为担忧,因为他们重新读过了傅小官的红楼一梦以及他所写的那些诗词之后现了一个问题——傅小官出品,皆为精品!
他没有一诗词为下品!
这就很吓人了,这说明傅小官水平之高,之稳定,天下几乎无人能及!
可就在昨日,陛下忽然颁了一道圣旨,将往日的那个传言变成了事实——傅小官是陛下的儿子!
他就是武朝的大皇子!
再加上随之而来的罢黜太子的那道旨意,两相结合,观云城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其中的意义,傅小官即将改名为武小官,并会入主东宫,成为这偌大国家的太子殿下!
那么这文会之魁就没有原来那么大的意义了,无论是傅小官赢还是卓东来赢,都是武朝赢。
可傅小官究竟长得像啥模样?
傅小官究竟在寒灵寺作出了什么样的诗词文章?
昨日学子们下山,说傅小官三日文会皆是盏茶之内就答题完毕,应付了事……这在做事认真的武朝人看来,可不是一个好事情。
既然在如此重要的文会上都会应付,那他以后若是在国事上也应付,武朝会被他带向什么地方?
所以许多观云城的百姓们便想来看看,看看这个国家未来的主人,若是有那可能,他们还想问他一句:为什么?
断水桥头琉国的使馆中。
琉国七公主樱花正在对镜理红妆。
她未施粉黛,而是在仔细的打理着她的头。
她没有将头盘起来——因为武朝人默认的女子盘头便是已为人之妻。
她用了一些红绳子绑了几条小辫子,其余的头用一根红绸束在脑后,简单而随意,看上去自然也美丽。
她穿上了盛装——琉国的公主和服,大红的锦缎面料上有诸多云纹,前后各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彩凤。
她站了起来,走了出去,井边熊二愕然一怔,“殿下,并无盛宴邀约。”
“我知道,走,去流云台。”
“……傅小官而今是武朝大皇子之身份。”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需要更加重视。”
女为悦己者容,这一天,画着精致妆容,身着华美衣服的女子多不胜数。
流云台今日定会云集武朝万千才子,这些才子中,或许就有这些佳人们心中的良人。
而流云台最红的两个歌姬燕雀儿和梦曦,此刻也在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她们心里所喜倒不是这些才子们,而是即将张榜的那些诗词。
梦曦凭着傅小官在繁宁城作的那无欲念而重返流云台,这让燕雀儿感觉到了极大的危机,同时也更深刻的意识到了傅小官诗词的厉害。
今日之榜,会不会就是傅小官呢?
他的那些诗词,无论如何可都得求得两来唱,可不能再输给了梦曦那贱人!
……
……
流云台位于十里平湖上的最大的一座岛屿。
至未时,偌大的流云台已经聚集了数万人之多,未时末,渡口开始管制,控制了前往流云台的人。
鄢晗煜和拓跋渊本就是此处文会的受邀者,他们已经抵达了流云台,此刻就站在那栋巨大楼台之前。
“我现在担心他会不会带了武朝的兵去驰援虞朝东边的战场。”
“这没可能,他还没有当上太子,再说……”鄢晗煜顿了顿,又道:“就算他当上了太子,他也没那闲暇去顾及虞朝。毕竟他对这武朝的朝廷不熟,他需要着手培植自己的力量,虞朝之生死存亡,与他也再没有多大关系。”
拓跋渊思考片刻,点了点头。
目前看起来文帝已经为傅小官扫清了道路,但是萧家依然存在,萧皇后这么些年的皇后也不是白当的,这朝中定然还有她的心腹。
以前的太子虽然被贬为宁王,可谁知道他会不会还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所以傅小官即将要做的,就是稳固他东宫的地位,获得朝中更多大臣的拥护支持,以怀柔的手段逐渐把持朝政,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他怎么到现在了还没来?”鄢晗煜举目四望,没有看见傅小官的影子。
“估计是后悔了那三日的草率。”
鄢晗煜深以为然,如果三日文会傅小官能够认真对待,今日在这流云台当着万千学子以及观云城百姓的面夺得文魁,这对于他声望的提升是极其重大的!
武朝需要一个才名满天下的太子,而傅小官原本可以迎合他们的这番期盼,那么他在武朝之声望定会如日中天。
可惜了,他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就在鄢晗煜为傅小官感到惋惜的时候,傅小官正在干一件即将震惊朝野的大事!
他让唐千军带来了高富率,两人谈了一会心,然后他等来了武灵儿。
在武灵儿的带领下,他去了刑部大狱,见到了高公公。
高公公原本以为这未来太子是想要问他这些事情的幕后之人,却没想到傅小官什么都没问,仅仅是说了一句话:“你去死吧,活着麻烦。”
于是,高富率拔出了藏着的一把匕,一家伙将他老子高公公捅死了。
这一捅,可把连武灵儿吓了一大跳。
“这是……”
“他知道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