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愣着旺儿已赶起车来。
她回神又与戚九道:“回头去跟贺兰谆把凶犯地址要过来,然后将韩述华身边那些凶犯都给调教一遍。
“等世子回来之后便送去顺天府。告诉他们,话说得好了,出来能有活路。”
说来说去,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好调教的。
只需把徐家坟园改成沈家坟园,徐靖的墓改成是沈崇信与胡氏的墓,便就已没有什么问题。
韩述华都死了,罪都是温婵的,他们这里为了活命,不可能明知有活路还帮着温婵对付她。
但韩家那边还未有消息对外布,她也不用急着且往官府里送人。
萧淮一行是辰时到达的城门。
本来可以更快,可是马匹长途跋涉未曾休整完毕,便比去程多花了一两个时辰。
方至城门内,恰巧就遇上准备前往沧州去报讯的刘撼。
刘撼当即便禀报起来:“昨夜里姑娘被温氏算计出府,在东城门外不远的村道上遇袭!
“后来姑娘又与戚九驾车去了别处,具体去了哪里还未及查清楚。但是两个时辰前姑娘已经回到沈家。
“行凶的人乃是韩家老夫人及姑太太韩述华合谋所为,韩述华目前已被温氏灭口,但她对外称是自戕!
“据说所有凶犯除去死去的以外,已全数捕获。”又道:“是贺兰大人带着人赶到解的围。”
萧淮脸色青寒,说道:“姑娘可曾受伤?”
“并没有!”刘撼道。“贺兰大人来得很及时——”
“带路!”萧淮已扬起鞭来!
刘撼忙又追上去:“姑娘整夜未歇,这会儿已歇下了,少主这会儿去恐怕也见不着。”
萧淮蓦然勒马。
嘶鸣声里他回瞪一眼侍卫马上绑着的宋姣,咬了咬牙,接而又掉转马头:“去韩府!”
韩述华死在安荣堂的消息炸响了韩府上下每一个角落!
睡着的睡醒的人们皆纷纷披衣出门赶往上房。
韩顿赶过来的时候安荣堂已经乱成一锅粥,他喝开人群直奔里屋,只见屋里满地狼籍,而且温婵两眼红肿,神态还处于慌乱之中。
而着装凌乱的韩述华则平躺在地上,胸口潺潺流着血,手里还握着把带血的剪刀!
“这是怎么回事?!”他惊问道。
韩述华是宋浚的太太,现如今横死在娘家,他得说不清的!
“她瞒着我请了杀手去杀沈羲,结果反被沈羲识破了,她回来让我去求你摆布,我不肯,她就拿着剪刀逼迫我,我也没料到她真会下手,结果……”
温婵伏在椅背上号啕大哭起来!
这眼泪竟不是假的!她也害怕,昨夜里的事必然是瞒不住了!
而她也必然是得跟韩顿有个解释。
如今韩述华死了,她便能顺理成章将所有罪过推到她身上,毕竟当初沈羲让她跪的那三个头,谁都知道她心里把沈羲恨成了什么样子!
她绝不能让韩顿知道昨夜那些事是她做的,韩顿手握重权,他必然会舍她而保手里的权力!
倘若燕王府寻到门上来,他只能交出她以给个交代!
所以这当口,她又哪里当真稳得下心来?
“简直混帐!”
韩顿听到说买凶谋杀沈羲便已经心火直蹿!
他怒而踹翻了面前凳子,急步走出门口,听穆氏秋氏禀了几句,便咬牙交代下去,让谭缉等幕僚配合韩建彰处理善后。
立在廊下揉揉眉心,他拧眉看了下四处,又回到温婵屋里道:“姣姐儿呢!?她去哪儿了!”
温婵倏地顿了哭声,抬眼道:“是啊!姣姐儿呢!怎么不见她?!”
“大爷!燕王世子带着表姑娘往府里来了!”
正忙乱之间,家丁匆匆进来禀道!
温婵心下陡然一沉,神色立时巨变!
韩顿盯着温婵看了会儿,拂袖道:“迎客!”
汗血马如赤电,于鹿儿胡同大街上奔驰而来。
到了那朱漆门下侍卫下马将门一踹,赤电又驮着如神祗般的男子雷霆入府!
宽阔的前院里除去正带着众人迎出来的韩顿一行,还有高倨在马上的萧淮与一众紫衣侍卫!
“拖下去把药喂了!”
萧淮端坐于马上,面色铁青望着韩顿,说出来的话没头没脑,但却每个字都让人心惊!
赤电本就是大周有名的骏马,高大威武,而他本人身躯也巍峨如山,如此居高临下望过来,便更显得气势逼人!
这边厢一路被绑在马背上的宋姣被解下来,两名紫衣侍卫上前将一包药丸全数塞到她嘴里,又从腰间摘下葫芦灌了两口水进去!
宋姣纵然已经被解缚,却完全无法抵抗!
从昨日下晌到如今她粒米未进,又经历两番马背颠簸,纵是身体底子好,这会儿也早瘫软下来。
强行被喂药喂水,她除了就范竟连声音都不出来!
韩顿见到萧淮这阵仗早已是怒形于色!
可是看到这副模样的宋姣,他却又是竟不住气血翻涌——
“世子这是什么意思?!舍妹怎会与你在一处?!”
“韩阁老真的栽得一手好赃!”
萧淮马鞭一扬将地上宋姣卷到他跟前:“我萧淮去沧州给亡母上坟,可是跟朝上告了假的。你韩阁老敢说不知道?
“你这‘舍妹’带着药大半夜地闯来我沧州别院来说要侍奉我,如果不是你韩阁老指使的,她有这样大的胆子?
“你韩绍逸也是场面上混的,能不能拜托也要点脸?!
“——去把太医院的人给我带过来!让他说说最近都有谁跟他讨过求欢药!”
他这里勃然一怒,苏言立刻就着人从门外带了个太医进来!
韩顿听到这段还未曾反应过来,这边厢太医却已经战战兢兢地说道:“阁老恕罪!
“约摸是三日前,有人持着韩家的牌子来求过此药,按例外官取药需得按规矩落手印,此药特殊,下官也不敢逾矩……”
太医边说边将揣在袖子里的册子拿了出来,并且还翻到了按着手印的一页。
韩顿面肌颤抖,立时咬牙望着地上宋姣!
那求欢药即便是药性平稳,可也经不过那么大一包全数服下,这会儿她已经面红耳臊,望着韩顿,手支在地上微微娇喘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