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各位,家门不幸,让你们看笑话了。不过孩子的事儿,我当爹的也管不了。现在祭祖礼继续。我将和我的儿子儿媳,还有两个孙子一起祭拜和告慰祖宗,请大家稍安勿燥……”
“上去!”凉凉地沉着脸,冷枭拉过宝柒,一个人抱了一个瞪着两只黑葡萄大眼珠子还在观望的孩子,脚步平稳迈出,冷静地走到了台上的香案和供桌前。
他鞠躬,再鞠躬。
然后,一板一眼的沉着嗓子说:“冷家的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冷枭数月前已与宝柒完婚,今日才携妻儿来祭拜,实属无奈。望祖宗保佑我妻幸福,我儿子安康……”
听了他的话,老爷子脸都气绿了。
为什么他就没有要保佑他老爹?
上过三柱香,冷枭又转过头来,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爹,冷冷迸出几个字儿:“传家玉佩!”
冷冷一哼,老爷子心里的郁气实在难平。
极小声的,他问:“枭子,今天这出戏,你早就知道了吧?或者说,干脆就是导演的?”
“没错。”冷枭没有否认,目光凉飕飕的看着他:“还有,爸,你不要再算计我,或者盼着还能有其它孙子了,我已经结扎了。这辈子就只会有这两个孩子。”
“你说什么?”
他的话,不仅让老爷子瞠目结舌,就连旁边的宝柒都吓呆傻了。有这回事儿么?她天天见到这男人,啥时候他去做过结扎手术?
下一秒,她又缓过气了。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心里不由得哀叹。
腹黑男啊,骗死人不偿命。
狠狠地磨动牙齿,冷老爷子颤抖着手指,转过头将檀木锦盒里的那块儿传家玉佩拿到手上,掂了掂轻轻一掰,竟然诡异地分成了两块儿。
看着两个小孙子时,他的目光又柔和了,叹口气,脸笑开了说,“你们两个一般大,都是我的长孙。要不是这东西可以分开,还真不知道给谁。两个孙子不得打架啊?”
到底血脉亲情,他对宝柒的怨恨,不等于对大鸟和小鸟也不喜欢。兴致勃勃地将分开的两个玉佩重新用红绳系了,分别戴在两个软糯的小孩子脖子上,然后他伸出手就要去抱孩子——
宝柒心里一窒,抱着小鸟退后。
见状,冷老爷子身体微微一僵,瞪了她一眼,再次伸出手去就想摸摸自个儿的孙子。
然而这一次,他的手指还没有触上,冷枭一手抱着大鸟,一手伸过来揽过抱小鸟的宝柒便径直往台下走了。
心肝一刺,冷老爷子总算回过味儿来。
嚯!
小兔嵬子。
他这意思是逼他认了孙子,孙子还未必要认他?
心里满是怨怼,不过现在不是他发作的时候。当着满厅的宾客,他不得不笑着客套的说了些场面话,宣布宴会正式开始。
然后,他闷不作声儿的绕了下来吩咐警卫。
“请姓董的就坐,参加我孙子的满月宴,宴会散后,给我带下去,我要好好审。”
“是!”
警卫领命下去了。
董纯欣一家四口,抱着一个孩子,自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为什么变卦了?事到临头,闵老头儿说了些什么?傻呆呆地在警卫的半请半胁持下就坐到了宾客的位置上。他们的心里有怨,却不敢声张。
不过,他们却把这仇记到了闵老头儿的身上。
笑着看向他们,冷老爷子没有表现了任何情绪来。不过那笑意不达的眼底,充盈着满满的杀气。
当然,这会儿不是解决事情的时候。
他看向冷枭,冷枭也看着他。父子再次互望着,什么话都没有说。彼此心里却都知道:为了冷家,现在不要挑事儿。
“二叔……”将儿子放到婴儿车里,宝柒看着冷枭,这会儿打心眼儿里感到忐忑了,今天这事儿来得太过突然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不得不去拿了那块儿玉,可又不得不再次申明自己的观点。
“我说过的话不会改变,孩子……”
勾起唇,冷枭深睨着她。
“知道,不认老头儿么?”
“知道就好。更何况,你看到没有,他现在肯定心里都恨死我了,他是被逼的。”
冷枭哼了哼:“不管是不是被逼,意义都一样!”
想到老头子在众人面前吃瘪的样子,宝柒其实还是有些好笑。虽然没有预期那么惊吓,不过她也能理解冷枭会在关键时候给老爹留下脸面,没有真正让他太过难堪的原因。
毕竟,那是他爹。
毕竟,他丢脸冷家也会丢脸。
想了想,想到了宝妈为她做出的努力,她又叹着垂下了眼睛,伸手过去摸着孩子脖子上的玉佩,噘了噘嘴儿,小声儿问:“二叔,这就是你要送我的大礼?”
凑过头来,枭爷的目光扫向她的脸,“喜欢吗?”
“一块儿破玉……”看着那玉的色泽,宝柒心里其实知道是一个好东西,不过她这会儿心里不太服气,所以故意这么说。
“傻妞儿,你懂不懂?这东西可代表了冷家的半壁江山。总算有一天,没有了我……谁也不敢把你和孩子怎么样了。”
心里一凉,宝柒心脉乱跳了几下,凶巴巴地瞪住他:“什么叫没有了你?二叔,你少瞎说!不吉利。”
扬起眉头,冷枭勾唇浅笑,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