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旁边两个更不懂得镜头为何物道具,大鸟少爷和小鸟少爷,看着妈妈不停指挥着的手指,同样新奇地瞪起了骨漉漉的黑眼珠子来,不住向镜头张望。小小的模样儿,一个酷脸儿,一个笑脸儿,说不出来的和谐时光。
手机快门,不时按着。
每一张照片儿,都捕捉到了最真的角度。
宝柒不知道小井什么时候就会寻回她失掉的记忆,然后再次将那些生活的包袱背在身上,像一只背着重壳的蜗牛般,在这个大染缸里削尖脑袋往上爬行。
因此,在这一刻,她非常想要将她最为纯真的一面,永远地保存在范铁的镜头里。
——
范铁和冷枭是铁杆发小儿,熟门,熟路,熟人,熟识,彼此之间不需要虚伪的客套和寒喧了。聊了一会儿,眼见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范铁就准备带着小井起身离开了。
由于小井还得在医院里做一段时间的康复治疗,因此两个人儿还得继续把医院当成家。
这段时间,范铁只是隔三差五地回去瞧瞧他老爹。而范援朝,公事不忙的闲暇里,也会自己去医院看看小井,或者去看看年妈。
不提当年,不提过往,为了两个孩子,两个老人沉默着埋藏了往事。在共同的默许里,范铁和小井的婚事儿,基本上就算是定下来。
今儿范铁到鸟巢去的时候,还给冷枭说了一件事儿。他老爹催促他选个日子带着小井去把结婚证儿给领了。觉得他们两个人年纪都差不多了,心智归心智,日子是日子。不管小井能不能恢复记忆和智力,该办的事儿还得办,总不能一直就这么拖下去吧?
可是,范铁却不这么想。
当小井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他真想过和她结婚拿证儿。因为不知道她会不会醒。而现在她真的醒过来了,在等着她恢复的期间里,他却又有了新的顾虑。
两个人结婚,还得等她点头同意。
离开了鸟巢后,一路堵着车回到军总医院的病房。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由于知道他俩晚上要去宝柒家吃饭,就连年妈都没有过来,这会儿,病房里没有别的人。
迈进屋子,范铁瞅了小井两眼,查觉到她不对劲儿了。在回来的路上她都没有怎么说话了,一直埋着脑袋想她自己的事儿,现在回到病房了,她好像还没有想明白般,脸儿红红的皱着眉头,叫她也不敢抬起头来。
范铁何等聪明的人?
见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宝柒。
抬起小井的下巴,他小声问:“小乖,七七跟你说啥了?”
小井慌乱了一张,赶紧摇了摇头,“七七没有说。七七说,不能告诉哥哥。”
“……”
傻姑娘哦!
不能告诉哥哥的话也说了,还直接把宝柒给卖了。当然,她是无心的。范铁听得哭笑不得,揽着她小声警告:“小乖我告诉你啊,少听七七胡说八道。她是一个没正形儿的,不能学她。”
手指紧张地绞着衣摆,小井皱了眉头,“哥哥说,七七是朋友?”
“是,没错,她是朋友啊。”
“朋友不骗人。”
“……”范铁再次语塞了,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死脑筋的小女人解释朋友不骗人,不过偶尔也会整人的逻辑问题了。
于是乎,他索性不再吭声儿。直接将小井带到了里屋的卫浴间,准备给她放热水洗澡。
调试好了水温,范铁见她还嘟着嘴发呆,不由叹了气,狠下心肠说:“小乖,你今天还是自己洗澡,知道怎么洗了吧?”
“不!”脸蛋上表情有点小别扭,小井扭扭捏捏的拉着他不放手。
“昨天不是自己洗的吗?”
“不会。”
知道她在撒赖,范铁皱了皱眉头,本来当兵出身就洪亮的嗓门儿,不由得又加大了几个分贝,“不会就学!”
说完,抽回手来转身往外走。
当初,他心里知道,他吼的不是小井对他的依赖性,更不是不待见自己的女人。而是吼出自己内心的火躁。天知道,他往常给她洗澡的日子是怎么摧残和煎熬过来的?
在男女间的问题上,他从来都不是保守的男人,相反其实性子奔放。几年前和小井在一起时,他便是一个精力火旺的男人典型,随时都可能化身为狼的人。而现在,洗澡这样强烈的视角冲击的事情,随时都有可能会湮灭掉他的理智,将他蓄了几年的力量恣意的挥洒出来。
所以,能免则免。
因为一触上她,他就痒。
骨头缝儿里都在嗤痒。
“哥,哥。”
他的手指搭在卫浴门的门把上,背后却传来了小井低低的饮泣声,还有她含含糊糊的咕哝,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
“怎么哭了?”心里狠狠一抽,范大队长的宝贝儿哭了,他心里能好难么?自然而然,心尖子一酸,调过头来便搂了哄她,“哭什么哭啊?有事儿说呗?”
“呜……”鼻子在他身上揉了一把,小井扁着嘴停止住了哭泣,只有抽泣时上下耸动的肩膀好象还在控诉他的残酷:“哥哥洗。”
要命不是?
低头看着她睫毛上泪水的染氲,可怜兮兮地瞧着他时的样子,范铁一咬牙,心里直哀叹。
“好,哥哥洗。”
洗吧!反正也不差这一回了。
他坚毅的下巴在她脑门上蹭了蹭,很快便目不斜视地开始了工作。三两下脱掉她身上的束缚,将她软乎乎的身体抱进了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