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最是煎熬人心。
下午二点了。
宝柒在休息室里整整等待了一个多小时,上班的时间到了,冷枭还是没有上来。
掏出手机来,捏得指尖儿发白了,她在睁着酸涩的眼睛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二叔,麻烦你给我开一份婚状证明吧?!”
发送成功!
看着屏幕上的四个字,她怅然的撑了撑额头,站起身来出了休息室。
——
整个下午,宝柒都在心思恍惚之中等待冷枭的回复。
趁着空闲的时候,她整理了一会儿病历,差不多到了三点的时候,她又跟着医疗队的副队长姜玲一起去了军区干休所,替几个退休老干部看疹。
在忙碌的工作时,她的心情稍稍得到了平复。
不允许自己把私人情绪带入到工作之中,她认真的询问着退休老干部的病情和症状,替他们开药,取药,并且回答他们一些保健方面的咨询,甚至还微笑着对一些老人进行心理开导。一眨眼儿,时间过得极快,眼看就到了五点,冷枭却始终没有回复她只言片语。
她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更不知道他心里暗藏着什么心思!
从干休所回到医疗队,副队长姜玲好心的递给她一杯水,面色恬淡的笑:“宝医生,你今儿下午有点不对劲儿啊?魂丢了?”
难道有那么明显么?
咽了咽口水,宝柒觉得喉咙有些干涩,道了谢,一口将纸杯里的水喝光了才清了清嗓子,微笑着说:“没有,估计是昨晚上没有睡好,呵呵!”
又替她续上了水,坐在她办公桌的对面,三十出头的姜玲看上去非常干练,“宝医生,其实我一直挺好奇,你那个看诊的方法!”
润了润嘴唇,宝柒不好意思的笑,“其实没什么神秘的,大概和中药把脉差不多吧。”
“瞧你年纪轻轻的,这功夫得研究多久啊?啥时候有空,你让我也学学?”姜玲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看她。
勾了勾唇,宝柒端起杯子来,掩盖自己的视线,客套的微笑。
“行啊!”
“呵呵,都说教会徒弟就饿死了师父,想不到宝医生你这么不藏私啊!”姜玲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态度严肃的盯着她,认真了几分,“一言为定啊!”
扯了扯嘴角,宝柒这会儿心里浮躁,随口应道:“嗯。”
笑了笑,姜玲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宝柒叹息着心里腹诽。摸骨诊病瞧着挺容易挺得瑟,又哪里有那么简单容易呢?世界上就真没有容易的事情。得到《金篆玉函》是她的运气和缘份,在看守所得到口诀更是机缘巧合。可是,要把那里面的东西参透学会,不仅要本身的医疗知识,还是要靠点悟性的……
不过这些话,她不会说了得罪人。
当然,也没有心情去多说。
嗞——滋——滋——
手机的震动感提醒她,她盼望了整个下午的回复终于来了。
发短信的不是别人,正是冷大首长。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冷枭的短信里也没有多出点儿温度来,简短的字眼里永远不能透透他的情绪。
三个字,冷冰冰的!
“上来拿!”
始料未及的态度,让宝柒面色微微一变。
宝柒知道,‘上来拿’的意思就是她的婚状证明,冷枭已经开好了。不过,他连半丝犹豫和阻止都没有就这么自然的答应并做好,实在让她匪夷所思,这和前段时间的态度截然相反嘛。
心思突然变得很空,这种莫名其妙的感受,让她有些沮丧。就像一个人始终在想办法绕过一道紧锁的门,为了绕进那道门走了很远很艰难的路程,可是到最后,等她好不容易走近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那扇门,从来没有关过。
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
今天第二次来到行政楼,是十五分钟之后。
首长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严,虚掩的缝隙里很容易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正伫立在窗户边上。窗户大开着,对流的凉风吹过来,她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身上掉了一层鸡皮疙瘩。
阿嚏——
尴尬的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宝柒受不了自己的应变能力了。
太傻叉了!
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迎上办公室里怪异的气氛,她站直了身体,拔高声音喊了一句。
“报告——”
之前,如果没有外人在场,她是不会喊报告就进去的。然而,突然之间,因为她和褚飞的婚礼,弄得她和冷枭之间无须明示就多出了一层隔膜,一层摸不着却又事实存在着的隔膜。
“进来。”
男人淡淡的声音里夹杂着凌厉,英挺的身姿转过,走到办公桌后的宽皮大椅上坐下,目光冷冽的盯着她,抿着唇不吭声。
推开门,宝柒的脚步迈动得有点儿艰难。
一进屋,她就能嗅到浓郁的烟草味儿,还有独属于冷枭身上的清冽气息,夹杂在一起的熟悉感让她心脏抽搐,思绪不停在清醒与混沌之间来回穿梭,微笑的面上有些反常的变异。
皱了皱眉,冷枭凉凉的瞄她一眼,没有提婚状证明的事儿,语气淡然的问:“工作压力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