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弈呆愣了半天,才道:“你这蚌壳怎么看上去虚化了,还变了色?我记得你的蚌壳以前是琥珀色的,虽然薄得跟透明似的,也没这样水幕感啊……”
安安被他看得满脸通红,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半天居然答不出话来。羽裳在侧没好气道:“这个问题我问过她了,说是与其说虚化,不如说水灵化了。”
“真就证水之灵了呗?”秦弈仔细感应了一下,现安安虽然虚弱,可实际上修行却是突破了,已达乾元。
也不知道彻底恢复之后,她能挥多大能力,秦弈很是期待。话说她现在合上蚌壳,是不是像个水柱啊?
这小蚌的造化也是得天独厚啊……可能是寒门说的原因,她出身就是水灵之体,与众不同。别家蚌女也没谁哭了都是珍珠,好像是唯独她一个这么特别,说明她先天就很有优势。
如今吸收太一生水,就是大变身的契机了……
怪不得羽裳脸色那么不好看,她修行被安安反超了,并且相比之下显得毫无特色。风之灵在自家娘亲那儿,都没法妒忌。
秦弈意识到这点,立刻不去看安安了,转身拥着羽裳亲了一下:“改天我们努力双修,没几天就乾元了!”
羽裳失笑:“把乾元说得跟吃饭一样。”
说是这么说,羽裳心中高兴了许多,夫君还是更重视自己的嘛,没有被那水灵灵小白花牵引了目光,还知道自己心事,那种酸溜溜的感觉立刻丢没了。
说白了她也不是那种追求什么高端修行或者高端特性的人,怕的只不过是秦弈的目光被别人牵走了,她要进冷宫了,很是心慌。见秦弈还是重视自己,那就什么事都没了。
却听秦弈笑道:“你在这里,乾元还真的跟吃饭一样。”
羽裳一愣:“怎么……”
程程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你想让她去鲲鹏紫府?”
“是。”秦弈笑道:“我相信鲲鹏老大会喜欢羽人的。”
羽人的源头不知何起,据她们自己传说是人族与某种羽翼妖族的混血而成,但一般的人妖混血不会像她们这么离奇,世代纯种仿佛凝固成了一个全新的基因,基因还强大得令人指。
反正她们也不知自己的源流,于是和一般羽翼族群一样跟随凤皇,此谓百鸟朝凤。
据说凤皇化鸿鹄,都是见羽人先祖有感,那是一种浩大苍茫之意。
秦弈觉得她们和鲲鹏有一定相性,尤其是她们始终居于海天,就更有那么几分味儿了。
鲲鹏算天空妖兽,还是海中妖兽?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这相性重合度高达七八成以上,鲲鹏会不喜欢羽人才叫见鬼。
搞个不好就是它的后代也说不定……当初拔啥无情,搞得后人都不知爹是谁……对于远古妖兽来说,这种事好像挺普遍。
程程颔打量了羽裳好一阵子,羽裳不知道他们说啥,还在懵,看上去有些可爱。
不知为何程程对羽裳安安还真没什么炸毛感觉,不像见到曦月的第一时间就狐狸龇牙。可能是羽裳一副护卫侍立的样子、安安一副丫鬟垂的模样,各具欺骗性,让她觉得就是一对侍女,秦弈要玩一对侍女有什么大不了的?
要她下面的小狐狸,程程多半也是大手一挥,随意。
那心里感觉完全不同。
于是程程在此事非常大气,很亲热地拉着羽裳的手,笑道:“来,我带你去鲲鹏紫府,那可能确实是你命定的造化。”
“诶诶诶……”羽裳跌跌撞撞地被她拉出去,还在喊:“我还要侍卫夫君……”
程程觉得很好笑,又是侍卫又是夫君的,你不觉得这两个词儿根本不搭界?你还不如说侍奉公子得了。她笑眯眯道:“你夫君……噗……他在这里很安全,除非你怕他被妖精吸干了,否则没什么好侍卫的。”
说着就把羽裳踉踉跄跄拉走了,还回眸抛了个狐媚眼:“玩蚌悠着点,小心夹死。”
秦弈都不知道历来撕天撕地连流苏都敢撕的程程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大气,连听见“夫君”都没个反应居然还笑,难道是同属人妖混血所以亲近?可它们的混血模式并不是一挂的啊……
而且程程好像还大气得不在意那只蚌了,什么叫小心夹死?之前不是还揍人嘛……
秦弈懵逼地挠挠头,转头就对上了安安温柔似水的眼神。
这寝殿屏风之后,香榻之前,就剩他们俩了……
外面小狐狸的低语声仿佛来自很遥远的地方,如同被屏风隔出了一个次元。
“现、现在这蚌壳不硬……不、不夹人的……”安安红着脸小小声。
秦弈:“……”
“咳……”安安似乎也意识到这话和求欢差不多,急忙转了话头:“这次真是谢谢先生了。”
“谢我干什么?难道还看着你撑死啊?”秦弈道:“其实这回等于是你我平分了太一生水,我自己也需要这份先天水灵的,我的混沌五行快要补齐了,对我非常有益。只是面上没你的表现这么明显而已……”
“不是说这个。”安安美眸始终凝注在秦弈脸上,好像看不完似的。
看了好久,才柔声道:“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先生在帮我蚌族出头啊……救蚌族,定南海,展到了群雄毕至,无相相争。安安身在水中,外界的一切都能感知,知道先生一直走在悬崖边上控制局面,随时都可能陷入不可控的战局,万劫不复。”
“呃……”好像也没有那么夸张,不过确实看似轻松实则惊险。
重新梳理一遍,会现很重的运气成份,因为各家宗门人很多,来的未必就是熟人。只要来的人不那么恰好相熟,比如太朴子他们没来,只是他们的长辈来,这件事都有可能控不住。
只是偶然之中也有必然,各家长辈们想搞先天水灵,大半也是为了下一辈着想,太朴子他们本来就是宗门下一辈核心,带着他们出场十分正常。所以总体上,这事的展也不是纯靠运气使然。
但确实冒着很大的风险就是了,群雄环伺,一个没搞好就是冲突的最核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秦弈自己控节奏的水平也很重要,换了个懵一点的,还真的不容易达成这种结果。
在安安的视角上,那简直是先生一个人站在悬崖边,在对弈天下。
说多英雄就有多英雄。
安安竭尽全力想要快点收取太一生水,减轻外面先生的压力,却差点把自己撑爆了……结果又是先生进来,把她从生死一线中拉了回来。
还很君子,没有听那小幽灵的怂恿亲嘴儿,正气堂皇得就像浑身闪着圣光。
为什么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水灵往返的双修模式就让安安崩了?因为她自己情动,因情而欲,在秦弈自以为是普通行功时,安安心里都已经和先生双修几百遍了……
功成之时,浪潮汹涌,安安藏起一串崭新的珠链儿,都不敢给先生看……羞耻的是,这珠链很可能会是她除了族中至宝定海神珠之外,最强的法宝。
“莫说先生只是分享了一些水灵之力,便是先生想拿安安为炉鼎,将水灵之力全采了,安安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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