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宇平静的问:“不知道何老先生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何天生坦诚的回答说:“我要的是三联帮势力下全部赌场的经营权!”萧宇抬起头:“您好像忘了,现在我和三联帮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的事情应该轮不到我做主!”
何天生笑了起来,他指了指眼前的庄孝远:“有了孝远的帮助,你可以了解到三联帮任何的内部情况,而且左老头子做的事情,帮内很多人都并不认同。我可以帮你暗地积蓄力量,等到合适的时候你可以全力一击,一招制敌于死地!”
萧宇慢慢向何天生伸出手去,何天生瘦骨嶙峋的手和萧宇紧紧相握,他意味深长的说:“谭自在可能是老了,居然想起跟日本人合作,日本人是最不可以信任的民族,深水港有可能成为他的埋身之所!”
萧宇没有说话,谭自在的前途和命运目前仍旧和自己紧紧联系在一起,他肯定不希望谭自在就这麽快倒下去,可是周围的一切却不停的提醒他,谭自在的危机即将到来!
粤剧重新开始表演了,何天生的目光再度投回舞台,他最后说了一句话:“这场赌局才刚刚开始!”
萧宇并不明白何天生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回到酒店的时候,瘸五和宋老黑都在房间里等他,两人的神情显得都十分的焦虑。
“阿宇!卓镇海被人杀了!”
“什么?”萧宇十分的震惊。宋老黑重复说:“三合会的大佬,卓镇海被人杀了!”
瘸五说:“他在回家的路上被乱枪打死,包括司机在内的三个人无一幸免。现在整个香港的黑道都怀疑这件事跟和记有关!”萧宇并不关心这件事究竟是谁做得,他最为关心的就是这件事会不会牵涉到青龙帮。
宋老黑说:“我们已经让阿辉去买机票,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萧宇却摇了摇头,瘸五和宋老黑诧异的看着他。
“我们现在不能急于离开,要离开也要等到卓镇海的葬礼过后,不然即便这件事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别人也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
瘸五和宋老黑连连点头,萧宇的分析极有道理。萧宇问:“这件事谭爷知不知道?”瘸五摇了摇头:“谭爷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晚上十一点后从来不接电话!”
萧宇皱了皱眉头:“五叔,你马上去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我们以青龙帮的名义,去灵堂拜祭卓镇海!”
宋老黑问:“方天源那边要不要事先打个招呼?”萧宇点点头:“这就有劳你去和他当面解释一下,和记最近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我们尽量不要去趟他们的浑水!”
第二天清晨,萧宇他们一行二十人全部换上黑色西装,戴上墨镜,从酒店租赁了五辆加长林肯,前往卓镇海的灵堂去吊唁。上午十一点,香港阴郁的天空正下着连绵的细雨。在通往卓府的道路上,三合会的帮众禁止所有车辆通行,卓府外面到处停着经过改装的、窗户遮得密不透风的豪华轿车。隔离区以外挤满了电视摄像机、新闻记者以及怀着病态好奇心的人们,这种黑道大佬的葬礼对他们来说是极具吸引力的事情。
卓府的庭院里,所有的长条靠背椅上都坐满了身穿黑色丧服的送葬人;每个人的衣着都很有品位,所有人都低头望着灵堂,遗像上的卓镇海一如往常的那样微笑着,无论是对他的朋友还是仇人,他的笑容真正做到了保持一致。
萧宇他们到达的时候,很多帮派的代表已经先行赶到了这里。洪兴、洪义、洪安、洪乐的现任老大,正在那里接待。他们一个个身穿黑色西服,里面是白衬衣,黑领带,戴着墨镜。神情显得十分严肃。洪兴大佬李继祖站在人群中间的位置,他仍旧是仪表堂堂,头梳理的异常整洁,西服的剪裁考究,上衣胸袋里插一方黑手帕,与他那条从白色丝质衬衣上整齐地垂下的领带十分相配。
萧宇让手下将百合花扎成的花圈送上,烧了二十万港币的纸钱,
李继祖曾经和瘸五有过几次接触,他主动向瘸五走了过来:“五哥!”
瘸五和他礼貌的握了握手:“谭爷这两天身体有些不适,没有办法亲自前来,特地让我们几个来拜拜卓先生!”
李继祖叹了口气,和萧宇,宋老黑分别握了握手:“谢谢你们能够来拜祭卓先生,如果他泉下有知也会感激青龙帮的好意!”
萧宇和他客套了几句,然后和瘸五宋老黑走上灵堂上香。
“青龙帮堂主赵得尚、宋先根、萧宇上香!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家属谢礼!”
卓镇海抛下一子一女,女儿卓可纯今年二十岁,在澳洲学习法律,才貌双全,去年曾经当选亚太华裔小姐的冠军。她知道父亲死讯后,连夜从悉尼赶来,儿子卓天养年仅八岁。因为卓镇海的妻子在五年前过世,现在这姐弟两人已经没有任何亲人。
卓可纯姐弟两人身穿重孝,向萧宇他们磕头谢礼。萧宇安慰了她们几句,这姐弟两人的身世让他不禁想起了初来台湾的自己。
就在这时候,一个身材高大瘦削、身穿黑色西服,一直站在院落中间部位的男子疯狂地在头顶上空挥舞着手枪,顺着过道向灵堂冲了过来。
萧宇听到在场女人出的尖叫,看到几名三合会帮众胆怯的一旁躲去,萧宇一把抱住卓可纯姐弟两人用身体掩护住他们。
好在那名黑衣男子的目标并不是这姐弟两人,他疯狂的向卓镇海的灵柩跑去。子弹向灵柩怒射而去。
灵堂外的三合会帮众冲了进来,等到他们将这名男子抓住。他已往灵柩里射完了他所有的子弹;然后他站在那儿大声叫喊着:“卓镇海,你为什么这么早死!老天为什么这么便宜你!”
两名保镖把那名男子摔倒在地上。他们刚要扭断他的脖子,这时李继祖已经来到了现场,他做了个手势,摇摇头。“别这样……”他冷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