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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nbsp; 赏月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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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徐简已经被各路媒婆盯上了, 说不定哪日他得了空就会去相看门当户对的闺秀们,虞宁初不敢耽搁,翌日早上便把宋湘拉去了她的书房。

宋湘糊里糊涂的:“你叫我来书房做什么?”

她与虞宁初有很多共同的爱好, 其中却不包括对书的品味,虞宁初看得都是正经书,宋湘只爱看不正经的话本,包括忘尘生的书, 虽然并无烂俗的节,却也不被长辈们认可, 小姑娘若是偷看, 一旦被长辈发现, 肯定要受罚。

虞宁初将宋湘送她的一套三本书抱到桌上,轻轻拍了拍。

宋湘还是不懂。

虞宁初笑道:“如果我说,我知道忘尘生是谁了, 你会怎么样?”

宋湘被这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问愣了。

她能怎么样?不怎么样啊,她看了那么多话本,无喜欢还是不喜欢都只乎话本本身,并没有去过写出这种话本的人家世如『性』如, 包括她最敬仰的忘尘生, 宋湘敬佩归敬佩, 也只是惋惜他写得太慢太少,如果每年都能出一套书就最好了。

认真思索过这问题, 宋湘答道:“我可能会去找他,问问能不能花钱从他那里预定一故事,就是,我给他银,他马上就写故事给我看, 让我不用等那么久。”

如此平静的答,虞宁初也呆住了:“你,你不好奇忘尘生是什么样吗?”

宋湘又了,猜测道:“根据他故事里展现的见解,他应该是学富五车的真才,或许祖上也风光过,只是家道中落,不得不写书谋生,气度或许有你舅舅的几分儒雅,容貌肯定没有你舅舅那么俊美,但感觉也不会太差,中上之姿吧。”

虞宁初附和地点点头:“那你觉得忘尘生年岁如?”

宋湘看看手边的书,继续揣度:“能称呼自己‘忘尘’的人,概已经经历过人世的坎坷,看淡红尘了,都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假如他四十岁沉淀下来开始写书,两年出一本,今年应该有四十六七?”

虞宁初再也忍不住,笑道:“人家才二十五岁。”

宋湘瞪了眼睛:“怎么可能,忘尘生七年前就出书了,就算他当年写好当年马上出,那也才十八岁,十八岁的人,能把官场看得那么透?”

忘尘生的第一本书写的是一位书生的青云路,故事背景设置前朝,将官场上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描绘得鞭辟入里,因没有映『射』正德帝与韩国舅,也就没有得罪官府,顺利畅销多年,深受书客们追捧,尤其是广寒门学们,平时没有机会接触官场,都把那套书当成迈入官场前的必读之物呢。

包括忘尘生的第二套、第三套书,分别写巨富商家、神探断案,哪都不像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写出来的。

“阿芜,你老实交,你是不是糊弄我呢,你这几天天天跟我哥哥腻一起,哪有途径知道忘尘生的身份?”

虞宁初自动忽略中一句,拉宋湘窗边坐下,笑解释道:“前日咱们不是去你的公主府了吗?那天晚上我与殿下提起此事,殿下听闻那青衣官员监管不周竟然放了野狗进去,十分生气,昨日他就让人查了查其人,看看对方是不是玩忽职守之辈,结果这一查,殿下却发现,那叫徐简的五品官员竟然是你最仰慕的忘尘生。”

宋湘震惊地看虞宁初。

徐简?那被野狗追得四处逃窜的白脸文官?

“不可能,他……”

“你听我说完。”

虞宁初便将徐仁徐人被『奸』臣昏君『逼』得银两发愁、徐简卖书父解忧的事详详细细地解释了一遍。

“殿下确认过的消息,肯定没错。”虞宁初最终总结道。

宋湘别的方面可能会怀疑自己的哥哥,探消息,掌管过锦衣卫的哥哥肯定错不了。

宋湘的心一下就复杂起来了。

凭什么徐简十七八岁就能写出那等好书,她却写得比练武还要艰难?

“对了,殿下还听到,今年去向徐简提亲的媒婆别多,可能用不了多久,忘尘生就要有一位忘尘夫人替他红./袖添香了。”虞宁初故意泄『露』了这最键的消息。

宋湘无意识地皱眉,旋即反应过来,瞪虞宁初道:“他成亲不成亲与我有什么系,总不能因我喜欢他的书,你跟哥哥就误会我也喜欢他的人吧?”

虞宁初:“误会也是理之中,不过我们只是把这件事告诉你,你若对他有意,殿下便能趁早你做主,你若对他无意,殿下便无须顾虑什么,头治他一监管不严的罪。”

宋湘急了:“一条野狗罢了,也值得他小题做,当日我已恕他无罪了,你叫哥哥不用多管闲事。”

说完,宋湘心烦意『乱』地跑了。

虞宁初没有去追,宋湘的『性』她太了解了,风风火火的,如果宋湘真对唇红齿白的“忘尘生”有意,憋不了多久就会做点什么。

傍晚宋池来,问虞宁初妹妹得知此事的表现。

虞宁初如实道:“一整天都待晴芳堂,不知道做什么,我是觉得,阿湘到底喜不喜欢小徐人,得她自己慢慢通,我若过去扰,可能会『乱』了她的心神。”

宋池点点头,让阿谨派小丫鬟去请妹妹来这边吃晚饭。

过了会儿,宋湘来了。

虞宁初与宋池对视一眼,都没有再提徐简什么。

宋湘却比平时安静多了,低头吃饭,快吃完了,她才看眼宋池,小声嘀咕道:“那件事,嫂跟你说了吗?”

宋池就看向虞宁初。

虞宁初茫然地问宋湘:“哪件事?”

宋湘脸上微热,道:“就是不许我哥多管闲事的那件事。”

虞宁初顿时笑了出来。

宋池不高兴了,盯妹妹道:“什么叫多管闲事?我叫人查他是了谁?”

宋湘受不了哥哥理直气壮的语气,顶嘴道:“那是我的公主府,府里处处建的都合我心意,不过跑进来一条野狗,至于被你扣上监管不周的罪名?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我不是小孩,连条野狗都怕,更不用你因护短,去针对一好官。”

监管不周?

宋池马上明白了。

虞宁初让他探徐简的消息,是因看出妹妹可能对徐简上了心,但这理由妹妹未必能接受,所以他与虞宁初就商量好,他是因不满公主府里出现野狗,才去查的徐简。

顿了顿,宋池淡淡道:“不是小孩就不怕野狗吗?有的男人都快三十了,照样怕野狗。”

一句话,点出了他对徐简的两条不满,一不满其胆量,二不瞒其年纪,了妹妹足足八岁,比他都老四岁。

他这是明晃晃的阴阳怪气,宋湘听出来了,气得放下碗筷,站起来道:“怕野狗怎么了,胆小至少不会欺负人,不像有的人,看起来道貌岸然,实则连亲妹妹的闺中好友都欺负!”

说完,宋湘气鼓鼓地跑了。

虞宁初第一次旁观兄妹俩拌嘴,有点紧张,也怕宋池责怪她,毕竟是她禁不住宋湘的审问,透『露』了几桩他的恶人径。

怕什么来什么,宋池果然朝她看来,严肃的神里带几分不满:“我时欺负过你?”

虞宁初:……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宋湘都骂少了,这人止道貌岸然,他还厚颜无耻!

挨了瞪,宋池反而笑了,笑笑,叹了口气。

虞宁初还当他后悔惹怒妹妹了,劝道:“阿湘很好说话的,等会儿咱们一起去看看她,你赔不是她就不气了,况你本来也没治小徐人的罪,必了一借口兄妹置气。”

宋池解释道:“我是感慨女不中留,徐简喜不喜欢阿湘还难说,阿湘已经能了他骂我道貌岸然了。”

虞宁初兄妹俩的争执,小声道:“谁让你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小徐人不会功夫,怕狗有错?又不是人人都似你文武双全。”

她的点是前面,宋池却只听到了后面,笑道:“确实,似我这等文武双全之人,凤『毛』麟角。”

虞宁初:……

她也放下碗筷,去晴芳堂哄宋湘了,与宋池这种厚脸皮的人争吵,谁吵谁输。

到了晴芳堂,已经猜到宋湘心意的虞宁初绝口不提徐简,只不停地数落宋池。

宋湘听得很舒心,心不愧是自己求来的嫂,简直比亲哥哥还亲。

哄好了宋湘,虞宁初带微雨告辞,宋湘出来送她。

到了晴芳堂门前,就见对面的花树下站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月『色』如水,宋池闻声抬眸,目光扫过虞宁初落到妹妹绷起脸的小脸上,宋池笑了笑,远远拱手赔礼。

宋湘满意了,不再跟哥哥计较。

等宋池与虞宁初并肩离开,宋湘仍然站门口,对兄嫂的背影出神。

她知道,哥哥是来接嫂的,给她赔礼只是顺便。

月『色』这么美,哥哥与嫂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到房里不知道要多恩爱。

其实沈明岚与曹坚也是一对儿恩爱夫妻,可他们住宁国公府,宋湘很少亲眼看见,如今哥哥成亲了,好哥哥与好姐妹日日她面前眉来眼去,宋湘高兴之余,难免心生羡慕。

她也遇见一会用哥哥看嫂的眼神来看她的男人,她也跟那样的男人一起赏月。

.

宋池早早去上朝了,虞宁初多睡了小半时辰才起,此时外面也才刚亮而已。

宋湘过来用早饭,虞宁初仔细观察一番,发现宋湘似乎已经忘了徐简的事,活泼开朗,有说有笑的。

饭后,宋湘对虞宁初道:“嫂,我去书坊看看有没有新的话本,你自己府里随便逛逛吧。”

八月十二了,虞宁初要预备给亲戚们的中秋节礼,这两日就得送过去,的确没有时陪宋湘出门,可她总觉得,宋湘的态度不太对劲儿。以宋湘的热,通常都会邀请她一起出门。

怀疑归怀疑,虞宁初既没有时跟宋湘去,又不可能盘问宋湘什么。

宋湘的确去常去的书坊逛了一圈,随便挑话本,然后就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前往她的公主府。

腰多了一把佩剑,宋湘领丫鬟珊瑚直接朝工匠们忙碌的地方而去。

珊瑚担心道:“那边都是粗人,公主有什么事,叫监管的官员过来问吧?”

宋湘瞪了她一眼,不许她再多嘴。

珊瑚只好寸步不离地守自家公主。

宋湘几处工匠聚集的地方都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那道青衣身影,失望之余,她朝花园走去。

公主府的花园基本已经修建完工,很是清幽,宋湘漫无目的地逛了半圈,忽然发现前面有几匠人的身影,正往预留的树坑里移栽花树。当枝叶繁茂的树被匠人们齐心协力地拉起来,也终于『露』出了宋湘暗暗寻找许久的青衣身影。

宋湘停下脚步,真遇到了,好像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这里退堂鼓,那边指挥匠人们种树的徐简也发现了公主殿下,出于官员的职责,他快步赶了过来,躬身朝宋湘礼道:“不知公主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公主恕罪。”

宋湘定定地看面前的人。

上次见面,徐简她眼中只是俊秀胆小的男,如今,他俊秀不改,胆小也无所谓了,最的变化,他还是忘尘生。

原来他写书,只是了替徐人补上工部的窟窿。

明明动机不纯,怎么写得还那么好看?她单纯地写故事,有时却绞尽脑汁也写不长一张纸来。

宋湘审视徐简的脑袋,连从小伺候她的珊瑚也不知道公主什么。

徐简拜见公主的是礼,腰身弯到几乎与地面持平了,等了半晌公主却不免礼,徐简心里没什么法,腰开始发酸。

公主不让他起来?莫非公主府哪里建得不如公主的意?还是公主要算那条野狗的帐?

徐简忍不住微微抬头。

宋湘被他的动作一惊,偏头道:“免礼吧。”

徐简赶紧站直了,腰背舒适了,他俊秀的脸上自然也『露』出一丝舒适来,平添三分笑意,是非常温润且平易近人的面相。

宋湘抿唇。

仔细一看,这家伙长得还挺讨人喜欢的,如果不是以前徐家太穷今年他又太忙,可能早被哪闺秀订了去吧?

身官员,徐简也观察公主,等待公主吩咐或是发他走开,没到才悄悄观察了两眼,就公主眼中看到了不满。

明明是位极美的公主,徐简却起了美人手持木板飞速跑来的一幕,如此凶悍,如果动起怒来……

明明没有冒汗,徐简还是紧张地擦了擦脸,头看眼栽树的匠人们,徐简略弓身问:“敢问公主可有吩咐?若无吩咐,下官还要去盯他们种树。”

宋湘皱眉道:“一棵树而已,还用你盯吗?”

徐简更紧张了,忘了解释那棵树有多珍贵伺候起来有多麻烦,下意识地道:“不用不用,下官全凭公主差遣。”

宋湘眼睁睁看一滴汗从他额头滚落下来,更恼了:“你这么怕做什么?本公主长得很吓人?”

徐简:……

公主的脾气阴晴不定,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答了,低头不敢出声。

宋湘也不知道事怎么变成了这样,她明明仰慕他的才学,却莫名其妙地让他怕了自己。

一害怕,一生气,却谁也没动,仿佛两棵树,定了这里。

珊瑚傻了眼,见公主明明没有什么事却一直盯这位徐人,神『色』复杂变幻,她也糊涂了。

僵持的时太长,有工匠朝这边探头探脑的。

珊瑚小声提醒宋湘:“公主,要不咱们去其他地方逛逛?”

宋湘不走,心思一转,对徐简道:“要中秋了,我湖边增建一座两层的小楼,专门用来赏月,此事交给你,你觉得多久能建好?”

徐简下意识地看向公主府的湖畔,整公主府的布局也出现了脑海中,不禁愁道:“禀公主,您这园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下官精心设计过的,哪怕临时搬走一块儿石头移走一棵树木都会破坏园的整体布局,宛如一块儿美玉微瑕,突然再加一座赏月小楼,楼易建,却失了雅致。”

宋湘:“我既要赏月小楼,又要雅致,你再新设计一遍,以赏月小楼,其他地方不了拆了建。”

徐简苦笑:“公主说得容易,一拆一建,修建公主府所需的银两可能要翻倍,更不提耽误了工期,皇上怪罪下来……”

宋湘『摸』了『摸』下巴,思忖道:“工期我可以去皇伯父面前求,不过,既然你们耽误了工期,银两就不能再去找皇伯父要了,你好好算算,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省下来一点。”

徐简真的愁:“公主,您也看到了,您的府邸马上就要建好了,户部也派官员核算过,根本没有多余的银可以腾挪啊。”

宋湘很知道,如果她继续坚持,徐简是否会了她去写书筹集银,可转念一,就算徐简那么做了,也是把她当成了韩国舅之流,又与意有系。

意识到这一点,宋湘也没有继续逗弄他的兴致了,摆摆手道:“我知道了,那就不盖了,按照原来的舆图修吧。”

徐简抬头,就见刚刚看起来还很倨傲任『性』的公主,此时长睫低垂,樱唇微抿,仿佛一只欢快活泼的小鸟,突然之蔫了下来。

宋湘走了,离开之前,她没忍住,再次朝徐简看去,因是侧身眸,那眼尾上挑的丹凤眼,好似飞出几许脉脉思来,全部飞入了迎上这双眸的徐简眼中。

徐简心跳一快,过神来,公主已经走远了。

刚刚,如果他没会错意,公主是不是难受得哭了?因他给不了她要的赏月小楼。

这日离开之前,徐简公主府花园里的湖畔驻足良久。

公主不是普通的公主,是一位救过他命的公主,她只是要一座赏月小楼而已,他怎么就不能满足?

当天夜里,徐简来到书房,摊开公主府的舆图,对花园里的各处景致冥思苦,随即拿出一张画纸,新画了一张舆图,再加以涂改。

忙了整整一夜,临睡之前,徐简又去点了点自己的家底。

.

宋湘昨晚没睡好,早上让珊瑚去与嫂声招呼,免得嫂等她一起吃饭。

“公主是不是病了?”虞宁初问珊瑚。

珊瑚挠挠脑袋,道:“也不是病了,就是心不太好。”

虞宁初惊道:“出了什么事?”

珊瑚也不清楚,这两天的公主都奇奇怪怪的,好像变了人。

她又不能多嘴,虞宁初没问出什么,亲自去了晴芳堂。

宋湘不说,她自己也不知道就提不起精神来了,她仰慕忘尘生,可徐简根本不认识她,甚至都畏惧她,凭什么要对她殊呢?

道理宋湘都明白,就是心里堵得慌,开心不起来。

“哎,咱们过过招吧!”

越躺越烦,宋湘爬起来,拉虞宁初去练枪。

然而心不这里,宋湘倒是没什么,虞宁初就可怜了,被宋湘的枪戳了好几下,本就发酸的腰顿时雪上加霜。

宋湘后悔极了,忙把虞宁初扶到房,检查嫂有没有伤到。

虞宁初紧紧捂衣裳,无如也不叫她看。

宋湘猜到什么,笑起嫂来,这一笑,胸口的闷气也散开不少。

姑嫂俩正闹,门房突然派人来报,说是工部负责监管修建公主府的官员徐简有事求见公主。

宋湘与虞宁初面面相觑,谁也猜不到出了事。

人还等,姑嫂俩分别换了衣裳,并肩来了王府客厅。

徐简只是求见公主,没到王妃也来了,突然不知该如开口。

虞宁初一见,马上找借口走开了,实则躲窗外偷听。看徐简的表,肯定有秘密,宋湘连她的洞房都问过,还有什么秘密是她这闺中好姐妹兼嫂不能听的?

虞宁初这般安慰自己不用心虚。

珊瑚对面看王妃光明正地偷听,也不敢阻拦什么,说起来,她也纳闷徐简非要单独见公主。

厅内,宋湘同样被徐简弄糊涂了。

徐简不敢耽搁,从袖里取出一张舆图,恭恭敬敬地双手举到公主面前。

宋湘缓缓开舆图,一眼就看到了花园湖畔的那座赏月小楼。

心头狂跳,她故作不解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没银吗?”

徐简低头道:“禀公主,公主府快建好了,这是朝廷上下有目共睹的事,此时公主突然要改建,即便皇上愿意拨银给公主,御史也会反对,于公主的名声也有损。所以,下官虽作了此图,却建议等公主搬进去后,再以人的名义请工匠新改建。”

宋湘细细看舆图中的修改之处,低声问:“你改这图,花了多少时?”

徐简咳了咳,道:“还好,不知公主觉得如?如果还有哪里不满意,下官去再改。”

宋湘『摸』画上的赏月小楼,喃喃道:“你如此尽心,我已经很满意了,无须再改。”

徐简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见公主一心都新制的舆图上,他继续道:“公主若信得过下官,下官愿遴选工匠替公主改建园。”

公主府是他主管修建的第一座府邸,徐简不留下任遗憾,只有亲自监管,他才放心。

宋湘根本没要什么赏月小楼,昨日只是找借口跟他多说说话罢了,此时听徐简考虑得那么远,她不禁惭愧起来,声音更轻了:“不必了,我,我与王爷手里没有那么多的银,我就是随便,让人费心了。”

徐简懂了,公主放弃盖赏月小楼,是因囊中羞涩。

目光扫过公主裙摆上的精美梅花,徐简将头垂得更低,道:“公主救过下官的命,下官愿意出钱替公主改建,以报答公主救命之恩。”

宋湘过于震惊,脱口而出:“你哪来的那么多的银?”

徐简耳垂一红。

他写第四本书的时候,乃正德帝位,韩国舅也没死,等这对儿昏君『奸』臣都没了,他的书也写好了,虽然家里不用再填补工部的窟窿,他还是将书交给了书商。书一批批地卖出去,银票也一叠叠地收进手,父亲让他自己留,等定亲了置办一份丰厚的聘礼。

然则他都二十五了,婚事耽误久了,徐简也不意了,不如拿出来成全公主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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