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一, 护国府为沈琢的女儿蕙姐儿办了一场简单的周岁宴,只请了沈明岚曹坚一家三口、宋池宋湘兄妹,以及虞宁初这位表姑娘, 都是沈琢的同辈弟弟妹妹,其他官场来往之家都没请。
韩锦竺正月里刚从庄子回来的时候,瘦得像竹竿一样,在丈夫女儿的陪伴下好好调理了两个多月, 此时的韩锦竺恢复了曾经的花容月貌,只是眉目更沉静了, 站在沈琢身边, 轻轻柔柔地笑着, 话并不多。
小寿星蕙姐儿已经会走了,还会喊叔叔姑姑,很是讨喜欢, 虞宁初等兄弟姐妹都送了礼物。
至于沈琢的母亲韩氏,并没有『露』面,在庄子的时候就病了,回来也一直卧床不起, 沈琢请了郎中来诊治, 身体倒没什么病症, 主要还是心病吧。
虞宁初想到了韩氏偶尔倨傲的目光,那么骄傲的, 骄傲了大半辈子,突然遭遇娘家从京城顶级权贵跌落到满族抄斩喊打的地步,身边没有温柔的丈夫开解,没有幼龄的可爱孩子慰藉,怕是没有韩锦竺那么容易想得开。
初三这, 三夫、沈逸终于带着沈氏的棺椁回了京城。
早在他们出发之前,沈二爷、沈三爷就在沈家宗墓中替沈氏选好了一块儿风水俱佳的墓地,亦远在边疆的护国信打过了招呼。为沈氏迁坟,乃昭元帝给沈家下的口谕,护国知悉沈氏受了那么多委屈,怜惜之下很是支持,太夫心里虽然有一万个不愿意,却也可奈何,只能看着两个儿子为沈氏的事忙活了很久。
沈氏下葬已有十年,红颜早已成枯骨,哪怕是在这样的时节棺椁也不会散发什么味道。
护国府在家里搭了灵棚,供亲友前来拜祭。
虞宁初一身孝衣跪在母亲的棺椁前,每每想到母亲前所承受的委屈,包括一个情之下这个女儿,虞宁初便会泪盈于睫。
沈三爷守在妹妹的棺椁前,陪着甥女一起掉眼泪。
七后,沈氏重新下葬,然而京城因为此事重新传出来的关于昭元帝、沈氏郑皇后的议,却还在继续。
虞宁初待在家里,听不到那些议,下们也不会特意跑来告诉,给添堵。
四月十八这,沈明岚、宋湘一块儿来了四井胡同。
距离沈氏下葬已经过去了数,虞宁初能在好姐妹们面前笑出来了。
这样,沈明岚、宋湘都松了口气,沈明岚道:“阿芜,月底四哥就要身去边疆了,他想出发前再咱们兄弟姐妹聚一聚,打算趁后大家都有空,一起去香山游玩。我们都答应了,包括大哥大嫂也会带着蕙姐儿同去,现在就差你了,你觉得如何?”
沈阔攒的局啊……
虞宁初犹豫片刻,应了。
相信宋氏已经向沈阔解释清楚了,如今沈阔即将远行,看在大家表兄妹的情分,虞宁初也该『露』面,大家一起尽情玩一场。
转眼到了二十这,虞宁初在家准备完毕,等着表姐姐夫来接,那沈明岚已经跟说好了,们姐妹俩同车,曹坚骑马。
“姑娘,表姑娘他们到了。”小丫鬟进来通传道。
虞宁初朝走去,因为表姐会带丫鬟『乳』母,不需要丫鬟们伺候太多,便微雨、杏花都留在了家中。
曹坚打声招呼,虞宁初笑着了马车。
车里沈明岚坐在主位,『乳』母抱着敦哥儿坐在一侧,丫鬟芳草跪坐在『乳』母脚下,方便随时照应。
幸好宁国府的马车足够宽敞,四坐在里面也不嫌挤。
等虞宁初坐好了,沈明岚就让车夫出发了,大家去城门汇合。
敦哥儿六个月大了,养得壮壮实实,虞宁初接到怀里抱了一会儿,还坚持每练枪呢,竟然也被这小子累酸了胳膊。
『乳』母笑眯眯地接走了敦哥儿。
沈明岚笑话虞宁初道:“现在知道带孩子不容易了吧,哎,我巴不得自己出门玩,是你姐夫在我耳边唠叨,说什么大哥大嫂都带蕙姐儿了,我们也该带敦哥儿出去见见世面,哎,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世面。”
说话的时候,敦哥儿趴在『乳』母肩头,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看街边路过的树影府邸看得目不暇接,分明正是在见世面。
曹坚还去折了一根柳条,从窗户里递进来给敦哥儿玩。
等曹坚骑马走开了,虞宁初低声表姐道:“姐夫比你还喜欢敦哥儿呢,以后肯定也是个像舅舅一样的好父亲。”
自己有个不疼爱子女的父亲,虞宁初一直都很敬重沈家的三个舅舅,包括初为父的姐夫。
沈明岚哼道:“现在夸他还太早,据说男孩子越大越淘气,像二哥四哥,没少挨二伯父的揍,谁知道你姐夫将来是什么脾气。”
刚说完,敦哥儿手里攥着柳条,晃来晃去突然扫到了沈明岚的脸。
沈明岚瞪大眼睛,虞宁初偏头笑。
马车出了城门。
曹坚在面道:“殿下主已经到了。”
沈明岚探头往看,恰好宋湘也探出头来,姐妹俩看见彼此,宋湘脑袋一缩,下一刻便从马车跳了下来。
跑到宁国府的马车前,宋湘刚要来,一抬头见里面挤了这么多,顿时改了主意,招呼沈明岚、虞宁初去那边。
沈明岚有点担心孩子。
『乳』母笑道:“夫去吧,我跟芳草会看好少爷的。”
沈明岚看向敦哥儿,小家伙后脑勺对着,还巴巴地往瞅呢。
沈明岚便叫虞宁初下车。
虞宁初拿起帷帽,要戴在头。
宋湘笑道:“我们的马车就在旁边,几步路的功夫,阿芜这么怕晒呀?”
虞宁初不是怕晒,是怕宋池看,而不小心『露』出什么痕迹来。宋氏『逼』做出的选择,还是那个雪夜宋池在耳边说的话,都让虞宁初再若其事地面对宋池。
在宋湘、沈明岚揶揄的目光中,虞宁初坚持戴好帷帽才下了车。
端王府的马车果然就在对面,马车旁边,宋池一身玉『色』锦袍骑在马,朝走过来的三女微微一笑。
哪怕戴着面纱,虞宁初也没往他那边看,目光碰到马肚子就收了回来。
宋池也直到车的时候,才朝这边瞥了一眼。
等了一会儿,沈琢等也来了,韩锦竺孩子坐在车里,沈琢、沈牧、沈逸、沈阔一骑了一匹骏马。
三队马聚齐,一起朝香山的方向而去。
这时还是清晨,阳光明亮却不晒,宋湘挑开两边的帘子,对离得不远的沈牧、沈逸、沈阔道:“二表哥三表哥四表哥,我听姑母说,最近给你们仨说亲的媒婆都是成群结队地往国府去,都快国府的门槛踩烂了,是不是真的?你们仨谁最抢手?”
沈牧笑得风流:“自然是我,阿湘你可得抓紧点,别等我们都娶妻了,你还没嫁出去。”
沈逸微笑不语,沈阔则往车厢里看,可惜虞宁初坐在沈明岚、宋湘中,且坐得端端正正,没有给他瞧见。
宋湘调侃自己的哥哥,沈明岚便问宋池:“池表哥,去你那边提亲的媒更多吧,你准备何时给阿湘挑个好嫂子?”
宋池笑道:“让表弟他们先挑吧,我不急。”
宋湘、沈明岚对个眼『色』,都觉得宋池太擅长伪装了,明明都有求而不得的心了,居然迟迟不肯告诉们,否则们也能想办帮帮忙啊。
虞宁初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关。
在敦哥儿睡了一小觉后,香山到了。
沈明岚、韩锦竺都准备了给孩子们坐的小木车,车还有遮阳的绸顶,防止孩子们娇嫩的脸蛋被晒到。
香山有许多峰头,各峰有各峰的风景,今他们来的是适合打猎的观云峰。山老树繁茂,山脚遍布着桃花、海棠、梅花等花树,山中花期未过,沈琢韩锦竺、曹坚沈明岚这两对儿夫妻直接带着孩子去赏花了,剩下的则去登山狩猎。
虞宁初是被宋湘拉走的,沈明岚倒是想主跟着,可惜一共就四个女子,若丢下韩锦竺,显得介意家似的。
“明岚想去就去吧,我替你看着敦哥儿。”韩锦竺体贴地道,知道沈明岚喜欢宋湘、虞宁初聚在一块儿。
这么好,沈明岚更不好意思走了,坐到韩锦竺身边,故作奈道:“不行了,我以前就不如们两个习武体力充沛,完孩子后更虚了,观云峰这么高,我可爬不。对了嫂子,蕙姐儿多大开始喂粥汤什么的?”
两这便讨起了养孩子的事。
山路,虞宁初拿着宋湘为准备好的弓箭,前面是沈牧、沈阔兄弟俩,后面跟着宋池、沈逸,因山树木繁茂且行稀少,虞宁初没有理再戴着帷帽。
“表姐,我『射』箭不行,还是让我回去吧?”虞宁初仍然没有放弃回去的打算。
宋湘往山下看了眼,笑道:“家都成双成对的,你在那边做什么?再有,你的箭是我亲手教的,空练了那么久,今该点真格的了。”
虞宁初说不过,余光中见宋池好像在看这边,忙偏过头去,目视前方,恰好沈阔回头,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
虞宁初:……
好像看到了宋氏伸出来的大拇指四根手指。
走了一段山路,前面的台阶慢慢消失了,只剩一条猎们经常出入而踩踏出来的小路。
沈牧、沈阔带头,连那条好走的小路都没走,拐向了密林深处。
“咱们多,脚步声杂容易惊猎物,要不要分成三组?”沈逸提议道。
沈阔第一个拒绝了:“我要离京了,就是想兄妹们一块儿狩猎,不然我一个过来也行,何必叫你们?”
他要在阿芜表妹面前大展风采,如果分组行,阿芜表妹肯定不愿意他一组,他还怎么让心改观?
沈牧教训弟弟:“怎么跟你三哥说话呢?”
沈阔抿唇,歉然地朝沈逸点点头。
沈逸多少也看出这个堂弟的心思了,想到少年郎都要离京了,他便没有计较。
分组不成,众继续前行。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沈牧抬起手,示意大家停下。
虞宁初顺着他的目光朝前看去,看遍了每一处草丛,也没有发现猎物。
身后传来宋池清越简练的声音:“啄木鸟。”
虞宁初:……
啄木鸟也是猎物吗?
这么想着,终于在一棵老榆树的主干发现了一只黑『色』背羽的啄木鸟,距离这边有三丈左右的距离。啄木鸟背对着他们,当当当地敲击着树干,导致它没有听到几的脚步声。
沈阔很是嫌弃:“啄木鸟有什么好猎的?”
别说啄木鸟,他连山鸡兔子都看不,只有猎狼猎狐狸猎野猪,才能显出他的本事。
沈牧真想敲弟弟一个爆栗,狐狸野猪是那么好找的吗?想要在表妹面前表现,就要抓住所有机会,虽然他觉得,喜欢不喜欢这些有什么关系,就算弟弟『射』到凤凰,阿芜表妹也未必愿意嫁他。
当然,作为哥哥,沈牧不想过分地打击弟弟。
“你先试试,如果你能『射』中,我就不再留意鸟类。”沈牧挑衅弟弟道。
沈阔哼了哼,看眼虞宁初,开始抽箭搭弓。
就在他准备发箭之时,黑『色』的啄木鸟突然扑打着翅膀往树梢的方向飞去。
“左翅!”
随着沈阔的两个字,利箭呼啸而出,准确地『射』中啄木鸟的左翅,向众证明了他的武状元赢得名副其实,而非昭元帝给亲甥徇私。
尽管没啄木鸟放在眼里,成功命中,沈阔还是难掩兴奋地朝虞宁初看来。
虞宁初客气地笑了笑:“四表哥好箭。”
沈阔眼睛都亮了。
沈逸怕堂弟升起不该有的希望继续纠缠表妹,瞄准啄木鸟所啄的那棵榆树的树梢,笑着对虞宁初道:“阿芜阿湘,三表哥请你们吃榆钱。”
那榆树的树梢,长了一串串浅绿『色』的榆钱,碧绿『色』的树叶差别分明。
沈逸说完,箭已经『射』了出去,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树梢一根细枝断了,歪着朝下坠落,然而枝叶太密,拦住了那根树枝。
沈逸:……
沈牧朗笑三声,举弓道:“等你们三表哥的榆钱掉下来,敦哥儿都会跑了,还是看二表哥的吧。”
于是,沈牧瞄准侧一根细枝,成功『射』了一枝榆钱下来。
榆钱有没有掉落,沈逸、沈牧这一出手,都沈阔刚刚那一箭比了下去。
沈阔气得眼睛都瞪圆了。
宋湘看戏似的问宋池:“哥哥,表哥们都『露』了一手,你不试试吗?”
宋池笑道:“我对吃榆钱没兴趣。”
沈阔听了,总算没有将这位表哥也怨,光朝沈逸、沈牧『射』眼刀子,狗屁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哥,对他还不如半路过来的表哥好。
为了挽回自己的风头,接下来再遇到猎物,每次都是沈阔抢着『射』。
宋湘气道:“还是分组吧,猎物都被四表哥『射』了,我跟阿芜『射』什么?”
沈阔:“……分也行,咱们抽签。”也许运气好,他能抽中阿芜表妹同组。
沈逸却道:“荒山野岭,哪来的纸笔抽签,不用那么麻烦,我池表哥陪阿湘阿芜狩猎,指导为主,二哥四弟尽管往前,午饭就指望你们了。”
沈阔不愿意,被沈牧硬拉走了。
离得远了,沈阔气冲冲甩开兄长的胳膊,一个靠着大树干瞪眼。
沈牧训他:“你看你这样子,还像小孩子似的,丝毫不见稳重,别说阿芜,就是我变成女子,我也看不你。”
沈阔压抑了太久,终于道出了自己不服:“凭什么曹坚考状元明岚就喜欢他,阿芜却不喜欢我?”
沈牧像是听了什么笑话:“是不是武状元有什么关系?远得不提,我、你三哥包括表哥,哪一个不比你武艺高长得好,也没有见阿芜对我们流『露』出什么情意,哎,阿芜,跟别的女子不一样,从小吃了太多苦,可能根本就不想嫁,好像也正是这么对三叔三婶说的。”
沈阔想到虞宁初的身世,怜惜之下怒气也散了,随手扯下一根树枝,一片接一片的撕着叶子,半晌才道:“怎么能不嫁,就算不嫁我,也该找一个喜欢的,不然孤零零多可怜。”
沈牧道:“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少纠缠阿芜,不给阿芜添『乱』,才算对得起你这番心意,不然,你那些只顾自己的纨绔子弟有什么区别?”
沈阔刚刚被现实打击,听了哥哥的一番话,叹口气,认了命:“罢了,去找猎物吧。”
另一头,少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沈阔,宋湘、虞宁初都可以专心狩猎了。虞宁初虽然也因为宋池的在场而略微不自在,但宋池毕竟是宋池,前最为守礼,不会像沈阔那样,想什么都在脸,且迫不及待地表现出来。
地面是厚厚的落叶,踩在面吱嘎吱嘎地响,四尽量都走得很慢。
虞宁初的注意力都在寻找猎物,突然听见有厉声喊“阿芜”,没等看清楚,一道玉『色』身影风一般地朝扑来。
虞宁初重重地倒在了地,厚厚的落叶护在脑后的手并没有让受伤,只是身体被一压……
胸口很疼,当那股疼清晰地传到脑海,虞宁初也终于看清了压在身的。
是宋池。
视线相对,没等虞宁初反应过来,宋池迅速拉起闪到一旁。此同时,沈逸收剑,看看地面断成几截的青蛇,他神『色』凝重地来到宋池、虞宁初面前:“是竹叶青,你们可有被咬伤?”
蛇?
惊魂未定胸口还隐隐作痛的虞宁初,脸『色』更白了。
宋池看向自己的右臂,玉『色』的绸缎料子多了两个窟窿,他走远几步撩起袖子,检查过后,笑着对担忧不已的宋湘、沈逸道:“还好,里面还穿着一层,没有碰到皮肉。”
“我看看!”宋湘不放心,跑到他身边。
宋池训斥妹妹:“休要胡闹,成何体统。”
宋湘眼圈都红了:“不行,我必须亲眼看了才信,这些年你的手臂受了多少伤,万一你逞强,真等毒发了,你命都没了!”
宋池奈,隐晦地瞥眼虞宁初,跟着侧过身,卷起袖子给妹妹检查。
宋湘仔仔细细检查了很多遍,确定哥哥没有拿另一条没有遇袭的手臂糊弄自己,那条蛇也的确没碰到哥哥的胳膊,宋湘才擦掉眼泪。
此时,虞宁初已经冷静了下来,也看到了那条青得妖异的毒蛇。那时候根本没有察觉,如果不是宋池扑来,那蛇对准的脖子咬过来,定会中毒。
沈逸对视一眼,虞宁初走到宋池兄妹面前,屈膝朝宋池行礼:“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宋池看着苍白的脸,笑着打断道:“表妹言重了,竹叶青的毒并没有那么厉害,很少危及『性』命。”
他声音温和,他平时在前表现出来的温雅别二致,仿佛他出手救,只是正常的君子所为,关私情。
虞宁初的感激被他堵住,突然就忘了该怎么做,视线不地往他遇袭的右臂偏。
宋池咳了咳,越过走向沈逸:“你帮我将那块儿衣料割去吧,面应该留有蛇毒。”
沈逸点点头,叮嘱二女提防四周,便翻出身的匕首,帮宋池割衣料。
虞宁初紧张地看着他的作。
宋湘还在后怕,越怕,哥哥扑向虞宁初的画面便一遍一遍地在脑海中闪现,闪现多了,疑点也一个接一个跳了出来。
哥哥扑过去的时候,唤的是“阿芜”?
哥哥不是走在后面吗,为何比跟着阿芜的沈逸表哥还提前发现那条毒蛇?
难道哥哥一直在悄悄留意阿芜那边?
哥哥为什么要留意阿芜?更是奋不顾身地去救阿芜?
视线落到虞宁初虽然苍白却越发我见犹怜的楚楚脸庞,宋湘眼睛一亮!
知道了,那位让哥哥求而不得黯然神伤的姑娘,正是虞宁初!
为何求而不得,因为哥哥狠狠地得罪过阿芜,阿芜不待见他,所以哥哥才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