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丰眼神一冷,“你什么意思?”
苏云好奇道:“这位周家主,该不会是从青阳城里逃过来的罢?”
周丰心里一沉,这人怎么知道自己的来历?从那几人的反应来看,这人应当就是那位灭了柳家的苏供奉了,可他为何像是对自己颇为了解的样子?
他自然不知道自家老祖私下收集那大威散人遗府残图的事,还以为苏云跟孙家有些关系,心底渐渐生出了一道杀意,“是又怎样?”
苏云点点头,笑道:“正好,我和你们周家还有一笔旧账没有算,今天就一起了了吧!”
周丰冷笑了起来,“就凭你?一个心劫境修士还敢放此狂言?”
他暗暗勾动道则,却是准备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当场废掉!
突然,他神色一变,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迅速接近了这里,片刻之后已是落到了这阁楼之内。‘
难不成,这人是来给这个金阳宗弟子撑腰的?
可就算如此,自己也不会怕了他,窝在这种犄角旮旯当了个执事,想来在那金阳宗也是不受什么人待见的边缘弟子!
张韬和其余三位家主见了来人,连忙躬身一礼道:“见过蔡执事。”
蔡中点了点头,看都不看那周丰一眼,对着张韬责怪道:“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这里的事?”
他此举也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其余人对金阳宗发生的事不了解,可他始终保持着与宗门的联系,自然知晓苏云在宗门里的那些惊人之举。
若是今日让苏云错认为自己并不曾对张家有所照拂,那可就是天大的冤枉了。
张韬听了他的话,惭愧道:“原本以为只是几家内部的私事,却是不敢因此劳烦执事。”
苏云在一旁摇了摇头,教训道:“我走的时候是怎么给你说的?你能对付得了神元境修士?而且还是这么无耻阴险的人?”
周丰大怒道:“你说什么?”
苏云没搭理他,冲着蔡中一拱手,“蔡师兄,好久不见了。”
蔡中见苏云面上并无任何责怪之意,也是暗暗松了口气,热忱道:“师弟在门内可是出尽了风头啊,让师兄我羡慕的很啊。”
他却是根本不担心苏云杀了那童威有什么后患,别人不明真相,自己可是清楚的很,有那位的关照,哪怕苏云将金阳宗翻了个底朝天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周丰听了蔡中的话,心里一沉,看这蔡执事的反应,难不成这姓苏的供奉在那金阳宗似乎地位不一般的样子?
苏云听了蔡中的话,一指周丰道:“蔡师兄,这人先前与我有些旧账没有算清,如今又是欺负到张家的头上,待我料理了他,我们再叙旧也不迟。”
蔡中看着周丰冷笑道:“何劳师弟出手,我替你宰了他便是。”
苏云摇了摇头,“师兄,报仇这种事,还是自己来做,来的比较痛快!”
周丰听了二人对话,再也忍耐不住,狰狞道:“我不管你在金阳宗是什么地位,可就凭你?一个小小心劫境,也敢跟我说这种话?”
苏云叹了口气,“童威之前,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他说着便随手召出一道三尺剑芒,黑白二气丝丝交互缠绕,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向着周丰慢慢走了过去。
周丰隐隐觉得童威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可他看见苏云手中那古怪至极的剑芒,却也不及细想,自识海召出一柄真器长剑,一催道则,那长剑周身裹着无数道锋利土刺向着苏云卷了过来!
张韬和那三位家主被这恐怖的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看着周丰的眼中满是骇然,这就是凝结了本命道则的神元境吗?简直强得可怕!
苏云见那长剑来袭,剑芒一闪,也是化作一道黑白洪流迎了上去,不到半个呼吸,已是将那无数道土刺席卷一空,连那柄真器长剑,
也是变得坑坑洼洼,落到了地上,哀鸣不止。
周丰此时突然想起来了童威是谁,惊恐道:“童威是……”
苏云又是将剑芒凝聚在手,瞬间刺入了周丰的眉心,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童威是那云居峰真传,不过已经被我杀了。”
随着识海中的道则被快速消磨掉,周丰眼中的神采渐渐消失,只是面上犹自带着难以置信之色。
蔡中看着苏云身上的威势,眼皮跳了两跳,虽然说这周丰比那童威差了太远,可苏云如此轻描淡写地将他斩于剑下,也着实太过惊人了一些!
苏云看着周丰的尸体,摇了摇头,这周丰可真是自寻死路,若不是此人品性如此不端,将张韬逼迫到那种地步,就算自己与周家有些旧账,也未必真会取了他的性命。
他将剑芒化作二色灵力重新收回体内,便对着张韬说道:“你们继续谈事情,我和蔡师兄还有些事要谈。”
那三位家主看着苏云和蔡中飞出阁楼,才将心中惊惧勉强按下,这个杀神,果然一点都没有变……
杨家家主小心翼翼地看了张韬一眼,说道:“以后这生意份额分配,全由张家做主,我并无任何意见。”
王,余两位家主听了他的话,也是纷纷点头,表示附和……
……
蔡中见苏云单独将自己叫了出来,便好奇道:“师弟,你可是事情要交代?”
他无形中将自己的地位放得极低,却是比任何人都明白苏云将来是有大成就的,自己与他有这层关系存在,未来的前途,必然极为光明。
一时间,他竟是有些感激宗门将自己派到这种偏远之地了,若非如此,怎么可能跟苏云攀上交情?
苏云斟酌半晌,才开口问道:“敢问师兄,当时将那考核玉牌交给我,背后可否有人授意?”
蔡中自然不可能将实话说了出来,便笑道:“师弟为何有此一问?
以你当日的战力,若是你都入不了我金阳宗,还有谁能有这个资格?”
苏云点了点头,“总觉得那日师兄出现的,也太过巧合了一些,也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蔡中心里一惊,好敏锐的洞察力!还好自己常年与那些家族打交道,早已磨炼出了经验来,若是换一人在此,指不定就露馅了。
苏云见从蔡中这里问不出什么背后之人的消息,也就作罢,与他又聊了几句,便转而回了张家。
张家此时自然发展得颇为壮大,不止府院中又多了好些仆人杂役,连供奉都是找了好几个。
苏云自然挨个找那些供奉一一谈心,至于内容,从那些供奉面上惊恐至极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一二了。
在张家待了近一个月之后,苏云便带着张曦,准备接上孙德福,一起回返宗门。
只是他再次见到牛二时,却差点认不出来!
……
苏云看着面前这个满脸淤青,浑身上下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整个人泡在一池乌黑发臭的黑色液体中,只露出个脑袋,神情萎靡到极点的壮汉,试探着问道:“牛二?”
牛二有气无力地睁开了双眼,一见到苏云,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恩人啊,把俺带走吧!俺打不过那个老头子!他太坏了!哪个地方疼,他就专门揍俺哪个地方!哎哟……”
孙德福见状,连忙硬着头皮解释起来。
原来自苏云走后,孙亿和牛二这俩人,一个都几千岁了还跟小孩一样,一个愣头青,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当场就打了起来,谁都拦不住,也不敢拦。
结果当然是显而易见的,牛二哪里是寂灭境的对手,只是没多久便被打成了这副样子,若是苏云早几天来,只怕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孙德福说完,小心翼翼看了一下苏云的脸色,连忙又解释道:“苏大哥放心,老祖虽然有些童心未泯,可出手
是极有分寸的,牛二看上去伤得极重,可……”
苏云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笑道:“我又不是瞎子,能看不出来?只看这池药液,只怕就价值不小吧,你家老祖也算有心了。”
以他现在的眼力,自然能看得出来牛二虽然看着极惨,可并未真正伤到了要害,且那池发臭的液体中,正有星星点点的莫明物质不断涌进牛二的周身,帮他不断强化肉体,待他伤势彻底好转以后,实力定会再上一个台阶。
孙亿的身影陡然间出现在池边,捂着鼻子得意道:“你小子,还算有点眼力,看出了这池药液的不凡!那剑诀的事,我就不跟你追究了!”
苏云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孙家做生意的确挺讲究的,自己小坑了他们一把,着实有些不地道了……
孙亿看着在池水中躺着的牛二,讥讽道:“你个傻大个子!还敢跟老夫动手?老夫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等你伤好了,再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别的不说,就这药液,管够!”
苏云怜悯地看了牛二一眼,更加坚定了让他留在这里的想法,这孙家老祖,似是天生为了磨砺牛二而存在的,将他放在这里,简直太合适不过了。
张曦此时却是再也忍受不住这刺鼻的臭味,连忙跑到一边,皱着秀气的眉头,不解道:“怎么会那么臭啊,这东西能治伤吗?”
孙亿面色一肃,认真道:“小丫头别乱说,这池药液里面全是对那些体修大有助益的珍贵药草!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怎么能说没用呢?”
说到这里,他话锋突然一转,贼兮兮道:“只不过嘛,老夫在里面加了那么一点蠃鱼的粪便而已,所以这药液味道才会如此刺鼻!”
苏云却是第一次听说这蠃鱼粪,好奇道:“这东西又有何妙用?”
孙亿面色一正,认真道:“没什么用,就是臭!特别的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