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糖葫芦, 卫枝整个人都不好了啊,直愣愣地盯着不远处在她房间里站着,正忍无可忍地蹙着眉用一手扒拉桌子上扔着的袋子的男人。
看见袋子里扔着的果冻壳, 男人直接缩回了手。
心想看着白白净净的小姑娘, 怎么这么邋遢啊,垃圾袋放桌子上,不远处是她扔桌上的雪服外套,不怕垃圾袋弄脏衣服?
满心难受, 拎起垃圾袋扔桌子下面的垃圾桶里,一回头刚想教训两句,猝不及防对视上不远处小姑娘的星星眼。
单崇:“……”
单崇:“干么?”
不好听的话在喉咙深处滚了个来回愣是强行吞咽了回去, 被迫转移了话题,男人的声音还残留着刚才的蓄力, 听上去点生硬。
小姑娘眼珠子在眼眶里乌溜溜转了一圈, 捏着手里的糖葫芦, 想了半天才鼓起勇气:“你是不是听见老烟南风打电话啦?”
当时,那个电话里还是很多画外音的。
比如她赖地打滚要吃锅包肉,酸甜口的……
然后——
然后。
卫枝脸开始逐渐涨红, 想要挥舞大旗呼喊, 姐妹, 别搁网上『乱』磕cp啦,去谈恋爱啊, 去暗恋一个人啊, 去磕自己的cp啊!
不磕不道,磕自己的cp才妈叫个上头啊!
八马奔腾,奔的是旷世之恋的河流!
九龙拉棺,拉的是婚姻坟墓的金棺!
谢邀, 人在酒店,刚刚生期,手里的是钻戒,才不是么冰糖葫芦!
她脑子里狂风骤雨,捏着糖葫芦想现在科技达让食物万年不腐了吗,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七十年后这颗糖葫芦她的骨灰盒一起下葬,墓志铭这么写——
骨灰盒里装着一位优雅的女人,骨灰盒旁放着的,是她永垂不朽的少女心。
她脑补了很多。
已经在考虑将来要在哪个城市哪个街道民政局领证。
“么电话?”
在这时,卫枝听见不远处男人反,“我刚一直在u型池,老烟刚才姜南风打电话了?”
平静且丝毫不紧张的低沉嗓音,一瞬间将脑子里已经进行婚礼上抱着爸爸哭泣的人拉回回归现实。
卫枝指尖动了动,也不是很失望得这个回答啦,乖乖“噢”了声,她在床边坐下——腰杆挺得很直,敢坐在床沿边一点点,她歪着头男人:“怎么突然想买这个!”
“回来的路上遇见了,这边很少见,买了。”单崇想了想,面无表情地补充,“买了一堆。”
“你还给很多人买啦?”
卫枝说着,拿起手机看了眼的徒弟群——里面风平浪静的,正琢磨哦那也不是很多人啊,然后一切朋友圈刷新一下……
好么,今天卖冰糖葫芦的是遇见狗大户了。
卫枝的朋友圈都被冰糖葫芦占据——
【花宴:「图」世界末日了,大年三十发个八块八封顶的随机红包的人给买了的糖葫芦!】
【颜颜:「图」「图」「图」不道自己做对了么,甚至还想自己做错了么,主要是突然收礼物很惶恐?】
【老烟:「图」开车一半,突然下车买了一堆糖葫芦的师父父?】
【背刺:嗝儿。】
卫枝:“……”
一路拉下来,她都快被各式各样的糖葫芦洗了遍眼睛。
卫枝:“还真的买了不少。”
“嗯,”单崇瞥了她一眼,“大家都。”
卫枝:“……”
嗯得啦得啦别踏马强调了一瞬间心动之后冷静下来我也是可以找回智的.jpg。
感觉男人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侧脸,那漂浮在空气中的微妙感让她不太自在……用食指挠了挠下巴,她捏着糖葫芦把玩,换了个话题:“你刚才提阿勒泰?为么突然要去阿勒泰啊?你决定破罐子破摔全世界对抗底地去比赛了吗?”
单崇沉默两秒,显然没想她题一个接一个的这么多——
完糖葫芦又阿勒泰。
这个题点答不上来,也糊弄不过去,毕竟很少做这种一拍脑门的冲动事,要硬说由?
是不太高兴万通堂那个小子吧,锲而不舍地想要来叨走的徒弟,么『毛』病啊,敢都赶不走的……
阿勒泰那边,万通堂的人应该少了吧。
大概。
但不这么说啊。
想了想,不小心想了之前背刺说的关于这边雪场公园道具年久失修的事,于是男人停顿了下,说:“可是因为这边u型池年久失修,不方便训练。”
卫枝一听,这人还真跟u型池较上劲了,嘟囔:“你也不是非要么都懂。”
单崇挑眉看着她,显然觉得这事儿跟她脱不了关系。
卫枝在的目光中心虚低下头。
手里捏着那个冰糖葫芦的袋子,两根手指头感觉隔着纸袋,冰糖壳在手指尖下发出清脆碎裂声,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里一瞬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走了,单崇双手在衣服口袋里,“你不舒服好好休息。”
“噢。”
男人经过她时,她还是站起来,踩着拖鞋哒哒一路送了门口……
是经过玄关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男人眼神儿漫不经心地扫过之前被卫枝随手放在玄关台面上的那盒蛋糕,长长睫『毛』一抖,完敛去眼中情绪:“你甜品了啊?”
慢吞吞地说。
“啊?”卫枝条件反『射』顺着男人的目光看过去,在看陆新拿来的蛋糕盒子时,道,“不是,早上陆新拿来的……”
她顿了顿,补充:“忘记吃了。”
她说完,单崇不说了,也没说对她的回答满意,也没说不满意……是一手还塞在上衣口袋,另一手垂落,在侧晃了晃。
舌尖轻顶齿关,男人用了三秒想该怎么处这个事儿。
但是显然点不擅长思考这种东西——甚至想不白自己怎么下意识要“处”这个事——跟突然要去阿勒泰“处”万通堂似的……
以前都没把这些放眼里。
现在好像眼里全是这些东西。
啧。
很烦。
“那你吃蛋糕?”男人微微侧过,看着后跟着的小姑娘,用不太高的台词说,“一天不吃太多甜的,糖葫芦还给我好了。”
语落,看见她伸手“啪”地捂住糖葫芦。
隔着牛皮纸,一层薄冰糖裹着的果子发出不堪摧残的炸裂声。
卫枝才不管这个,一双黑亮的杏眼警惕地瞅着:“送都送了还收回去?而且我都捏碎了,听见没——”
她抓着牛皮纸,像是小学生摇晃小浣熊干脆面似的用力摇晃下:“你拿回去准备给谁品尝这个残次品?”
“我。”
“……”
三秒考虑时间,小姑娘一把抓过蛋糕盒,塞进的怀里,“你吃这个吧。”
看见男人看着怀里的蛋糕盒子,不抗拒,是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子扫了她一眼,”不好吧?”用完全无诚意的语气道,“别人送你的。”
“除非下了毒,”卫枝说,“么不好的,我现在是想吃酸甜口的胃,你带来冰糖葫芦,当我换。”
她一边絮絮叨叨,依然跟在后,看着拎着那盒蛋糕,拉开门,回走廊上。
打了个呵欠,她正想关门,这时候,门外突然伸出一手,挡住了她要关门的趋势。
“?”
又怎么了?
“呵欠连天?最后一个题,昨晚你几点睡的?”
站在走廊上,都准备要走的人突然了这么个奇怪的题。
卫枝点不懂为么这个,是想告诉男人你要舍不得走干脆留下来吃午饭算了大不了打个电话给姜南风让她多带一个菜——
当然,这话说出来,铁定挨骂。
以尽管她都感觉男人今日反常,还是老实地说,“两点,可。”
话语刚落,感觉的视线从门缝那边投过来,点凉意:“又忙着给别人打电话去了?”
“没啊,”小姑娘微微睁圆眼,认真又无辜,“没。”
“打给谁了?”,“顺丰快递?中通快递?圆通快递?韵达快递?邻居家哥哥?”
“……没,”她说,“统统没。”
“你给我打完电话才十二点多。”
“挂了电话不得卸妆洗漱——你记这种莫名其妙的时间点干么?”
门外的男人沉默了两秒,过了一会儿,原本拦在门上的手收了回去,突然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没么。行,这次算了。你记住,做不的事不要承诺,承诺了又食言的话……”
停顿了下。
“我会生气。”
站在门里,小姑娘抬着头望着半张隐秘在黑暗阴影中的脸,看不清楚都情绪,是一脸茫然,一头号,一下子想不说的话是么意思。
空气中充满了困『惑』的气氛。
点影响门外的人,眉眼舒展淡淡地说了句“走了”,正要转,又被小姑娘一把捉住袖子。
愣了愣。
一抬头,对视上她求生欲满满的求双眼。
于是男人突然“啧”了声:“是这个姿势。”
卫枝:“啊?”
单崇:“你上次喝醉的时候,拉着我袖子说么了?”
垂着眼,淡淡地看着她。
看着她脸上从一开始的困『惑』开始进入范围式回忆,然后那份困『惑』逐渐被一阵红绿交替代替,最后,她又“啊”了声,然后闭上嘴——
当然不是内心毫无波澜,手中的糖葫芦直觉被“啪咔”地应声捏碎了一颗。
【你不高兴了吗?】
【没。】
【那我下回打给你吧。】
那天,她喝的比昨天醉多了,站都站不稳还道要拽着的衣袖,认认真真地强调,【打给你。】
……
啊。
那天她是这么说的啊,像个酒后随便『乱』发誓的渣女——
同发誓。
门后,卫枝从脖子红了耳朵根,耳朵里都快喷出气来,她松开的衣袖,连连后退了三步,猛地反应过来,抬脚直接“啪”地踹上门!
惊天动地的响动里,面无表情的男人被关在门外。
门里,小姑娘腿软得靠着墙滑落,脑子一片空白,手里被捏得不成样子的糖葫芦散发着新鲜山楂混合着冰糖的甜腻香,一阵阵钻入鼻中。
……
单崇离开时已经接近中午。
没一会儿,姜南风便拎着牛肉版的锅包肉回来了,为了这么一块肉她找了三家餐厅,落得满肩是雪……了房间一开门,发现上午她走时剩一口气的尸已经原地复活。
此时此刻,卫枝穿着睡裤,盘着头发,盘着腿,正坐在电脑前面勤勤恳恳地握着压感笔更新。
一边画,另外一边手还拿着串糖葫芦在啃——
准确的说,是糖葫芦的尸,那上面挂着的糖葫芦都被很不讲究地压成了山楂饼,红彤彤的山楂片混着糖渣,小姑娘咬一口是“嘎吱”一声,脆生生的。
仿佛房间里都弥漫着甜香。
“你出门了?上哪弄来的这东西?”姜南风盯着她因为咀嚼鼓起来的腮帮,“生期不吃这些东西啊,你也不怕血崩?外头那么冷,肚子痛还不老实呆着?哎呀为了口吃的你是不要活了啊?”
“没得吃更血崩,”卫枝哼唧了声,还在绘板上努力,头也不抬,“买的。”
“谁?”
“单崇。”
姜南风脱鞋的动作一顿,茫然地看了看卫枝,脸上白白地写着“么情况你俩在一起没通我吗”,卫枝扫了她一眼,脸上波澜不惊:“你没看微信?”
“我像全村最勤快的驴似的满世界给你找锅包肉呢,哪空看手机,找了三家店,每多跑一家想多骂你一句。”
姜南风说着拿出手机,在卫枝“看朋友圈”的提醒下刷新看了眼,然后也见证了自己被糖葫芦洗屏的同等待遇。
“冰糖葫芦真是崇神买的?”她手指划了下屏幕,“哦,不是单独给你买的啊,给人都买了——哦哟,这人数众多的,我怀疑要不是老板没做够,可想请整个丝绸之路滑雪场的人一起来开一个冰糖葫芦的party。”
……多损呐!
卫枝头也不回:“谢谢啊。”
姜南风:“谢么?”
卫枝:“谢谢您疯狂强调我是那芸芸众生中毫不起眼的一个蹭饭狗,让我不至于晕头转向、『迷』失自我、自作多情、颜面尽失——”
“别这样,我还没呢。”
“哦,怪糖葫芦摊老板没做够。”
“……起码锅包肉是你的,专程给你带的。”姜南风拎着外卖打包带放卫枝跟前,“吃完再画,你怎么回事,前几天没事儿的时候拖拖拉拉,现在生期了早上还小脸煞白中午支棱起来赶更新,你这是在强行艹的么新苦情人设——”
”不是。”
“呸”地吐出一颗山楂核,卫枝面无表情地说:“是突然来了点灵感。”
……
当天晚上,《异世修习的十八种方式》更新了,一次更新了好多页。
续上次,女主桌下腿撩男二失败,怒斥其是不是不行之后,粉丝朋友不怎么费劲地发现,最近的剧情好像都是围绕着女主攻略男二展开……
各种□□未果后,男二除了一异常『迷』人的臭皮囊,从灵魂眼神都像一根木头,打打不动,骂骂不听——
本次更新,阿宅太太画了一个非常纯情的剧情,大概是女主几次硬撩不成后伤了自尊,终于赌气不再搭男二。
恰逢出游,女主躲在马车内,闷不吭声。
马车经过热闹繁华的大街,她看都没看一眼……满心都是骑着马跟在马车后的男二,正惦记太阳不把晒死一了百了,这时候人报道——
狗侍卫消失了。
哦。
狗侍卫又出现了。
这次侍卫没白白擅离职守,女主正想大发雷霆,马车帘子被人撩起来,骑在马上的男人弯着腰,投下的阴影将她遮盖,递进来一包桂花糕,给蔫蔫的女主。
……而且。
为了掩饰自己的异常行为,买了一大堆桂花糕,雨『露』均沾,连拉马车都马都每马分得一块。
侍卫很执着,坚持看着女主收下桂花糕、黑着脸吃下一块,这才目光闪烁了下,依然沉默寡欲么也没说放下帘子,打了口哨示意队伍继续前行。
此日,阿宅太太更新这里结束。
留下粉丝圈横尸遍野——
粉丝1:卧槽卧槽卧槽以压根是双箭头啊啊啊啊啊啊狗侍卫你在干嘛!!!
粉丝2:妈妈我想吃桂花糕!
粉丝3: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买桂花糕好宠我死了我为么要在18x漫里找剧情糖磕在纯情磕糖漫画里找肉可恶啊啊啊啊人类的本质是如此吗!
粉丝4:啊啊啊啊啊啊侍卫好可爱!我可以!
粉丝5:这剧情怎么回事!甜嗖嗖的!!阿宅恋爱了吗!
粉丝6:还等么!难道你还没发现你也喜欢女主吗,踏马的月票砸起来打赏发起来崽崽给我冲!!!
……
以下省略“很好地跟着节奏走,一不小心坠入阿宅太太纯情剧情陷阱的粉丝”评论千千万。
1103房间内。
整个房间一分为二。
左边半拉干干净净,的东西都在它应该在的地方,床头平开着一行李箱,行李箱里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
干净的不干净的各占一半,洗漱用品单独用个袋子装着靠在旁边。
两双雪鞋在箱子旁边,雪鞋刚刚擦过,一尘不染。
右边半拉『乱』七八糟,东西收了半拉主人突然停下来的功劳,床头行李箱随意扔着大大敞开,衣服东一件、西一件。
雪鞋东歪西倒散落一地,甚至nitro左脚burton的右脚离得最近。
背刺趴在床上一大堆干净的、不干净的衣服中间,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划拉着手机屏幕,认认真真看的,可不是阿宅太太今日更新——
“哦哟,这个侍卫……要不是长得好看可是个金牌铁杆注孤生。”
一边吐槽,一边疯狂给下面质“啊啊啊狗侍卫在干嘛”的评论点赞。
正点手抽筋,后浴室的门开了,蒸汽缭绕争先恐后地从浴室里滚滚而出,男人犹如天上神仙伴着仙气飘飘走出……
刚洗完澡的单崇头发湿漉漉的,『毛』巾搭在的头上,睫『毛』上的热蒸汽遇冷化水,这让整个人都看上去湿漉漉的。
少了平日里的锐气与盛气凌人,多了一丝丝接地气。
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头发滴下来的水,男人走那张『乱』得辣眼睛的床边,抬脚,结结实实一脚踩在趴在床上的徒弟屁股上——
背刺“嗷”了声。
男人的脚没挪开:“你洗,速度。”
”别着急,我看完这点更新……”背刺说着,突然想起来么似的,指着手机说,“师父父,我突然发现个很恐怖的事,你说这世界上不会尼玛存在平行世界吧——你没想过可在某个次元你可是18x小□□的……男配?”
单崇擦头发的动作一顿,转过头用薄凉的眼神儿扫了一眼,停顿了下,:“你『毛』病?”
语气挺认真的——反正背刺说“平行世界”这四个字的时候多认真——多认真。
背刺一点儿也不生气,指着自己的手机:“你别不信啊,我之前不跟你说我看一个漫画男配角你长得特别像吗,我记得还拿给你看过,你自己都没反驳……嗳,这漫画,今天又来了——那个你长得很像的男配你干了一样的事嗳!”
“么事?”
“掩耳盗铃。”
“……”
“……”
“?”
在男人充满了疑的目光中,背刺很耐心地给文字描述了下在阿宅太太今日更新中,可怜、卑微小侍卫是如何巧用桂花糕卑微且暗搓搓地讨女主欢心,为了她那一口桂花糕,连马都没放过——
“像您今天干的事不?”背刺划拉着手机,给单崇看吃桂花糕的马的特写那格,说,“简直同款好吗!今天接过您买的糖葫芦时,花宴的表情这马不说点相似说是一模一样——我说刚看漫画时觉得这马怎么这么眼熟——待我截个图发给她欣赏下!”
在背刺机关.枪似的絮絮叨叨停不下来实施试图犯贱讨打行为时,过于地沉浸在二次元三次元错『乱』带来的快乐里……
以至于没注意男人沉默了下来。
以“师父您侍卫很像”这个大前提,对于背刺的莫名其妙、充满了“卑微”“小心”“别扭”等离谱用词的漫画转文字描述,单崇……
一句都没反驳。
甚至当说“连马都不放过”,男人掀了掀眼皮子,懒洋洋短暂笑了声。
那边,背刺已经把“吃桂花糕的马”发给花宴,以花宴一个“?”作为开头,此时此刻微信正“哗”“哗”作响,新的语音信息以标准的骂人频率发送的手机上,前者毫无压力,正乐不可支——
“说不定我是点喜欢你小师妹。”
低沉的男声传入耳中。
世界静止了大约三秒,背刺保持着还捧着手机的姿势,僵硬而茫然地转过头。
男人扔了『毛』巾,坐下来,拖过医『药』箱开始给自己的右手缠绷带,脸『色』神情镇静,像刚才那句惊天动地的话没从嘴巴里冒出来过。
显得很冷静——
自己的题,自己考虑的最清楚。
最近,是点反常的。
虽然不道从么时候开始……
也许是从那天拉开车门,她望着要不要抱抱开始;
也许是从她拍着桌子别人争论她的师父天下第一开始;
也许是从她拽着的袖子,承诺拍在顺丰、中通、圆通、韵达等阿猫阿狗快递之前开始;
也许是更早的时候,她宝贝似的抱着给的乌龟,蹲在内穿的护具面前果断摇头开始……
说不清。
反正是在意。
刚开始是当养闺女似的养啊……
后来。
路线点走偏。
没事儿想多看两眼,哪怕看完又觉得眼涨,还是想把人拎自己跟前看着。
听她的嘴巴蹦出别人的名字不高兴,别说么邻居家哥哥,哪怕是送快递的也不行。
甚至她主动提出邻居哥哥可可以买义肢打折都不行,万把块的折扣,拒绝得干脆连自己都惊讶。
这样,够了吗?
真金白银的折扣都不爱了——
还不够吗?
综上,以单崇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反常。
钟情于调侃、造谣、编故事,突然毫无防备听见事主来了句“你说得对”的背刺风中凌『乱』。
年轻暴走族男子无助地动了动唇,想了半天,心惊胆战憋出一句:“不一定吧?”
单崇没么温度的眼神儿斜睨一瞥。
背刺:“那……那情况不太一样,漫画里那是女主先拨撩男配,而且从前面的更新内容来看说不定男配早暗恋女主了?您不一样啊,您小师妹那是么啊,最多手拉手推了个坡,你课的时候扔下她眼睛都没眨下,而且那个冰糖葫芦对吧,山顶雪场缆车前不是个人摊么,我上次缠着你给买你没答应,万一今天是鬼使神差良心发现——”
被吓得讲了一大版——
正谓玩归玩,闹归闹,调侃也可凑热闹……
是别开这种惊天玩笑。
单崇:“我买糖葫芦的时候脑子里连你一根头发丝都没想起过。”
背刺:“……”
这点儿伤人了啊.jpg。
背刺:“这又得从人类的潜意识说起,你当时没想着我不说你真的没想起来我,也许我在崇礼赖地打滚跟你要糖葫芦的行为根深蒂固地留在了你的脑海里——”
单崇蹙眉,像是搞不懂还在这长篇大论分析么,点儿不耐地又扫了一眼:“我要不喜欢她,为么光在电话里听她提了嘴口味,给她买么冰糖葫芦?”
背刺:“……”
好嘞。
我这不是智分析,从容面对么?
您还不耐烦上了?
背刺:“但你给我也买了啊。”
单崇蹙眉:“你抬么杠?”
背刺震惊:“我抬杠?!”
单崇:“是给她买的,你都是捎带的。”
背刺:“……”
单崇:“满意了不?”
背刺:“……”
背刺:“满意……题是您跟我搁这耐么?”
背刺:“本事你跟小师妹说去啊!”
背刺:“去啊!”
单崇:“……”
背刺:“……”
你看看,又不说话了。
不敢吧?
呵。
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