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早, 魏娆与陆濯没再缠绵于床榻,都早早起来了。
陆濯在公主府留宿了两晚,外人或许不知道, 英国公府的众人肯都心里有数, 魏娆既然与陆濯重归于好了,那作为儿媳『妇』, 她自然要尽快去给素未谋面的公公陆穆请安,否则即便陆穆不怪魏娆,魏娆自己也不好意思。
“父亲『性』如何?”梳头的时候,魏娆朝坐在床边的陆濯问。
提到父亲, 陆濯心中微怅。
父亲初陷乌达时, 他只有八岁, 刚刚记事,只记得父亲是个非常严厉的人, 对他的武艺教导十分严格,偶尔会流『露』出丝温柔,虽然如, 父亲要出发前往战场时,陆濯仍然偷偷哭了场, 希望父亲快点回家。
没想到,那战,父亲再也没有回来。
父亲不在身边, 陆濯根本没有机会真正了解他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等他隔了二十二年的岁月再见父亲, 父亲已经老了,个被长期流放在北海牧羊的老将军,他忠国心不改, 可他的人早已被草原凛冽的风吹糙吹老,年轻时的棱角亦被时光磨平。
魏娆问他父亲『性』如何,陆濯能回答的,也只是父亲如今的『性』。
“父亲心境平和,话少,得多。”陆濯总结道。
得多?
魏娆瞥陆濯,陆濯就是个爱的人,百姓都夸他是温面将军。
“娆娆不用担心,父亲听说过你在战场做的那些事,他很喜欢你。”陆濯走过来,对着镜子中的她道。
魏娆故作无畏:“我不担心,父亲若不喜欢我,我就继续住在公主府。”
陆濯捏了捏她的肩膀,得不言喻。
管她住在哪,都别想再甩开他。
吃过早饭,陆濯抱起儿,与魏娆上了马车。
“爹爹不用看书了吗?”
阿宝坐在爹爹与娘亲中间,盼了这么久终于盼到爹爹来接她们回国公府,阿宝忽然想到个问题。
魏娆听了,瞪了陆濯。
陆濯手绕过儿握住魏娆的手,边着回答道:“不看了,以只要爹爹有空,都陪阿宝跟你娘。”
阿宝得睛弯弯。
国公府到了。
家三口下了马车,先去忠义堂给英国公、英国公夫人请安。
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魏娆是脸红了,毕竟,公主府曾经招待了络绎不觉的提亲人。
英国公夫妻根本不在意那些。
求娶魏娆的人越多,说明魏娆越好,陆家不在乎魏娆有没有什么贵妃生母,不在乎魏娆是不是什么特封的公主,陆家只在乎魏娆这个人,个前救过陆濯、陆涯兄弟俩『性』命的人,光凭这点,陆家上下都要感激魏娆,承魏娆的恩。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英国公夫人拍着魏娆的小手,看看魏娆再看看陆濯,老夫人副笃的语气,“自从守城回来,我就知道你们俩肯是会在起的,只想没想到你们俩个比个拧巴,害我等了这么久。”
魏娆垂着,小声向老夫人解释:“我怕世子怪我,不敢擅自登门。”
英国公夫人猜到了,瞪向陆濯:“我早跟他这么说,他非觉得是你不喜欢他了,宁可整天自己关书房里面也不肯出门,我跟你母亲换着去劝他都不听。”
魏娆看着老夫人的手,仿佛这是她的娘家人,委屈巴巴道:“原来是老夫人劝他他去见我的,如您与母亲没劝,世子可能是在琢磨要重新给您挑个什么样的好孙媳呢。”
说着,魏娆轻轻扫了陆濯。
陆濯虽然知道她只是在联合老夫人调侃他,仍是被这话哽了下,偏偏,魏娆可以编排他,他没法澄清。
“公主就饶了臣吧。”在英国公猜疑的神下,陆濯朝魏娆拱手行礼。
魏娆就了。
阿宝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大人们说的话复杂。
从忠义堂出来,家三口再前往春和堂。
路上,阿宝问陆濯:“爹爹,什么是孙媳『妇』?”
魏娆差点出声。
陆濯无奈看着她,然抱起儿,正『色』道:“我是曾祖母的孙子,你娘便是曾祖母的孙媳『妇』。”
阿宝眨巴眨巴睛,突然反应过来,生气道:“爹爹前不肯去接娘,是想再给我挑个娘?”
陆濯马上道:“不是,爹爹心里只有你娘,是你娘想给你找个新爹,爹爹不敢去见她。”
魏娆可以向老夫人告状,陆濯也可以向儿告状。
魏娆倒是好奇儿会怎么说。
夫妻俩都盯着阿宝。
阿宝知道娘亲想找新爹爹的事,想了想便道:“娘以为爹爹死了,会想给我找个新爹爹,所以娘没有错,可爹爹回来了,明明知道娘活着,却想给我找个娘,爹爹错了,我不喜欢爹爹了!”
说完,阿宝就朝旁的娘亲伸手。
魏娆着去接。
陆濯按下她的手,郑重对儿道:“阿宝别听你娘胡说,爹爹没想过要给你找娘。”
阿宝不是很信,求证看向娘亲。
魏娆已经捉弄够陆濯了,朝儿点点头,道:“没有新爹,也没有娘,以咱们家三口在起,再也不分开了。”
阿宝这原谅了爹爹。
前面就是春和堂了。
陆穆、贺氏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儿子带回了儿媳『妇』、小孙。
陆穆回府个月了,他与贺氏在起的时候,除了夫妻恩爱回忆回忆两人年轻的琐事,其他时间贺氏都在给他讲这二十多年京城里发生的事,尤其重点讲了儿子与儿媳『妇』的两番姻缘。陆穆着听着,只觉得对儿媳『妇』已经十分熟悉了。
“守城能娶到娆娆,是你替他修来的福气。”贺氏坚信道。
哪怕全京城的闺秀都曾陆濯当成心目中的第佳婿,在贺氏这个婆婆心里,魏娆配他的儿子,仍是绰绰有余。儿子长得俊,魏娆长得美,儿子是国公府的世子爷,人家魏娆先是伯府小姐来接连封了郡主、公主,身份早就高了儿子大截!
陆穆她:“别人家的婆婆处处挑剔儿媳『妇』,你倒是特别。”
贺氏哼道:“娆娆对我,可比守城体贴多了。”
别的不说,侄贺微雨的婚事,如不是有魏娆帮忙张罗,儿子在那顾忌东顾忌呢。
说话间,下人通传,说世子爷家过来了。
贺氏便与陆穆来了厅堂。
“祖父、祖母!”阿宝丢下爹爹娘亲,容甜甜跑了进去。
贺氏着伸手,将孙搂到了怀里。
陆穆面带容看着门外的儿子、儿媳。儿子不必多看,这儿媳『妇』,然如妻子所夸的那般花容月貌,如姿『色』,又是那样洒脱不羁的『性』,难怪儿子会深陷其中,无论如何都要将人追回来。
“父亲,儿子带娆娆过来给您敬茶请安。”陆濯率先开口道。
同时,魏娆朝陆穆屈膝行礼:“父亲远归,儿媳来迟了,请父亲恕罪。”
陆穆道:“免礼免礼,娆娆是公主,论理该我们给公主行礼的。”
先前他也这么打算,妻子说儿媳不会喜欢,让他别客气,弄得儿媳都拘束了。
魏娆然道不必。
有贺氏、陆濯在旁,那套虚礼很快就免了。
下人们端了锦垫过来,让陆濯、魏娆夫妻俩给陆穆补上新婚夫妻的敬茶。
魏娆中的陆穆,肤『色』是草原汉子常见的古铜『色』,显得坚毅沧桑,不过能生出陆濯这样俊美的儿子,陆穆的五官也没得挑,便是现在五十岁了,陆穆仍然要比其他长辈俊朗。如陆濯所说,陆穆确实寡言又爱,并不会给人严肃感。
可能陆家这脉的武将,都要比其他武将温雅俊逸。
“儿媳给父亲敬茶。”魏娆恭敬举起茶碗,对这位坚毅不屈的公爹,魏娆心中无比敬佩。
陆穆着接了儿媳『妇』的茶。
阿宝靠在贺氏身边,见爹爹娘亲都给祖父敬茶,她觉得好玩,等爹爹娘亲起来了,阿宝突然跑过去,迫不及待跪在锦垫上,也要敬茶。
贺氏得泪都要出来了。
陆濯则道:“敬就敬吧,做孙的孝敬祖父,理所应当。”
陆穆自然也都随着可爱的小孙。
阿宝便有样学样给祖父敬茶,再给祖母敬茶。
贺氏喝了孙的茶,神不禁落到魏娆的肚子上,眯眯道:“你们俩什么时候再给阿宝添个弟弟啊?”
魏娆:……
多少年了,婆婆盼孙子的心真是不改啊。
平时魏娆可以不在乎,如今当着公爹的面,魏娆的脸便红了起来。
陆穆递给妻子个慎言的神。
贺氏就是随口说,见儿子也不自在看着她,贺氏忙咳了咳,牵着阿宝道:“你们刚回来,赶紧去松月堂收拾收拾吧,我替你们看着阿宝。”
陆濯、魏娆顺势告退。
“娘只是那么说,并不是催你,你别放在心上。”
并肩朝松月堂走去,陆濯靠近魏娆,低声道。
魏娆能不了解贺氏的脾气?
她着朝陆濯打趣自己的婆婆,轻声道:“咱们父亲若早回来几年,说不能给你添个弟弟。”
陆濯抬首望天,父亲母亲都这年纪了,是别给他添弟弟了吧。
明明已经腻歪了两晚,这晚重新在松月堂歇下,陆濯竟热不减,魏娆都快受不了他了。
“你,明天要进宫,你也不怕起不来。”
陆濯看着她妩媚艳炽的脸,哑声道:“我困在轮椅上的时候,全靠想着你撑了过来。”
魏娆不解:“动都动不了,想我岂不是更难受?”
陆濯拥紧她,在她耳边道:“我想着,这腿必须好起来,否则回来了也没法伺候你。”
魏娆听了,趴在他的肩头,媚如丝,随他卖力来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