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在b市玩了几天, 等到南时把所有叫上名号的馆子都尝了个遍后,终于舍走了。
b市其他不好说,但是羊蝎子的一绝, 南时连吃三天羊蝎子, 直接把自己吃上了火, 嘴唇的边缘起了一层皮, 嘴长了两三个疮, 到了飞机上就龇牙咧嘴的搁哪儿喝降火的『药』。
这一趟飞机是直飞云省的,南时和池幽都不乐意大清早起来赶飞机, 故而到了下午才出发, 南时有些遗憾地看外头耀眼令人眼睛发疼的阳光,默默的把窗帘给拉上了。
一人下了飞机后就直接被接到了位于昆市周边山中的一座庄子去了。
南时:麻木.jpg
他就知道, 周管家所谓的咱家在昆市有套宅子怎可能是简简单单的自建小楼呢?瞧眼前跟个园林似地豪宅, 南时已经能做到脸不红气不喘的接受了。
池幽的癖好依旧是一如既往,只要占地面积够大, 那布局和装修就一定和s市的宅子差不多, 南时都不用,直接往西南方坤位走,那必然就是他的住所, 他的房间挨在一起的乾位就是池幽的住所。
南时走到一半,突然『色』有些复杂——如果按照风水来说,乾位为父, 坤位为母,论理他应该住到正东方震位去才对, 那边才是表长子。
哦对……想起来了。
好像是当初他下班回到家后每天都去池幽那边交作业,偏偏又被晴岚吓够呛,按照家那规模, 从正东方走到西北方走二十来分钟,他软磨硬泡了好久才换了住所,这样就只需要走两三分钟就能到池幽的院子了。
如今想来……嗯,南时被自己甜到了!快乐!
看熟悉的风物,南时倒进了床铺中,深吸了一口熟悉的香气,躺了好一会儿这才有心情爬起来洗漱然后去吃饭。
***
“叔!走慢点!”南时拄根登山杖,跟在一个老汉后头气喘如牛。
他不是想要上山采蘑菇嘛!于是家迅速的给他安排了一个本地采菌人,早上四点多点就把南时从床上拉拔了起来,送到了半山腰上。
“再走慢菌子就都没喽!”老汉摇了摇头,催促道:“走快点!昨天晚上下了整雨,我那个鸡枞窝子肯定冒头了!再不去就给人抢了!”
南时『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左边的肩头上有一只小天使,他在说:[炒鸡枞、炸鸡枞、鸡枞鸡汤……加油,再坚持一下可以的!]
右边肩头上小恶魔说:[他说的对!麻溜的给爷往上爬!]
南时深吸了一口气,再抬头看老汉已经在等他了,见他跟了上来,老汉手中的镰刀往一旁一挥,锋锐的镰刀拿出茂密的树枝给砍了开来,『露』出了一条几乎看不出是路的小路来:“走这边!”
南时连忙跟上前,用登山杖揭开了树叶子走了进去,云省虫蛇尤为的多,南时出来之前就被晴岚按喷了一遍驱蛇虫的『药』水,但老汉说不咋管用,所以登山杖还是带,走路的时候多碰碰草丛树枝,免招惹到了那就不好了——要是蛇虫直接往南时身上掉,又或者南时一脚踩到了人家身上,那驱虫的『药』水能顶个什用?
正想呢,南时的脚步一顿,硬生生的就停在了半空,他不知道为什要停住,但是有预感告诉他,别他妈往下踩,倒霉!
老汉一愣,随即的登山杖横在了南时脚边不远处,一条看有些花胡哨的蛇挑飞了出去,老汉骂骂咧咧的道:“今年这是怎了,山上蛇那老多!”
他又嘱咐南时:“别瞎走,最好跟我的脚印!”
“好的好的。”南时连忙应了一声,老汉在前头开路,不时就挑飞点啥玩意儿,要不是南时被倾影提前预警过,以为自己掉进什蛇窟来了。
两人沿小路走了大概三分多钟,南时眼前一亮,一只伞盖有脸盆大的菌子就立在一棵树脚下,白生生可扎眼了——但南时不是蠢,鸡枞大概长什样子他知道,除非这只鸡枞成精了,否则绝对不可能这大。
老汉当然看见了,他领南时上前,走近了才看清楚,这菌子并不是通体雪白,的伞盖是灰褐『色』的,他们方才瞧白是因为菌子长过头了,伞盖有些上翻,这才看像是白的。
老汉用登山杖拨弄了一下那只菌子,霎时菌子粗壮的杆子上簌簌的往下掉白『色』的粉末,解释道:“瞧见穿裙子了没有?还有环儿,掉粉,这种不能吃。”
南时用登山杖拨弄了一下,好奇的道:“这种就是吃起来会看见小人的那种吗?”
“嘿。”老汉扯了扯嘴角:“能不能看见小人不知道,但是应该能看见祖宗。”
那就是吃了会死的意思。
南时悻悻地放下登山杖,正准备走开,就见老丈上前一脚就把菌子给踩折了,这才领他接往前走,老汉边走边道:“这种有毒的看见就要踩折了,提醒别人不要采。”
南时觉那玩意儿一看就是有毒的模样:“长这样有人采回去吃?”
“总是有人不怕死的。”老汉头不回的说:“这几年发达了,一到雨季游客就多,好像是去年这个时候吧?一帮子年轻人上山采菌子,不带人,胡『乱』采了一通,走饿了就地把菌子烤了吃了,人都在山,昏『迷』了没人晓,最后人都烂了才找。”
南时喃喃的道:“这可够倒霉的!”
“可不是嘛!”老汉正说,突然脚步加快了起来:“喏!看前头!那边!看见了没?!”
南时跟跑了过去,就见一个小断陂上冒几十朵灰白『色』的菌子,们的伞盖开未开,头部还呈现一个椭圆形,老汉笑道:“来正好!”
鸡枞最好吃的时候就是这种刚冒出土的状态,要是开了伞就没有这时候好吃了,当然,这种鸡枞卖的最贵。
老汉脱下了背篓,从中『摸』出一把小铲子递给了南时:“从的旁边挖,大概挖这深……”
老汉比了个手势:“就差不多了,再深不好吃。”
“成。”南时快乐的应了一声,猫在一旁开始挖了起来,刚长出来的鸡枞『摸』上去又嫩又弹,还挺好捏的,南时戳了戳菇头,见摇摇晃晃不禁笑了起来,开始认挖掘。
谁知道这玩意儿的根系居然长九转十八弯,南时两铲子下去,那只鸡枞就被懒腰截断。他拿超级短的鸡枞无辜的看老汉,老汉默默地吞了吞口水,指边缘那一片长有点不太的说:“挖那个去吧。”
南时:“……好。”
不能糟蹋了美食!
两人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算是把这一片鸡枞都给装进了背包,这一趟出来的要任务就算是完成了,老汉指了指更深处:“娃子还爬动吗?爬动咱们走那边下去,那条路上有好多菌子的。”
“那边牛肝菌都不错,炒来吃蛮好的!”
南时:“走!”
老汉笑了笑,领他继续往深处走去,果然没两步,老汉就叫了停,俯身从草堆拨出了一只灰白『色』的菌子来:“尝尝!”
南时接了过来,有些犹豫的道:“就这吃?”
“就这吃!嫌脏拿水冲冲。”
南时闻言就从背包拿了瓶矿泉出来冲洗了一下,见没有灰土在上面了就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一入口,他就瞪大了眼睛:“……哎嘿?”
生的蘑菇嘛,都有一种草木腥气,这是南时的常识,但是这一只菌子完全不同,入口非常的嫩不说,还有点爆浆的感觉,一咬下去满口都是甜甜的汁水和一股子极其浓郁的蘑菇香气,南时低头一看他刚刚咬开的那个小月牙,只见伤口处正不断地凝出『乳』白『色』的汁『液』来。
“这是什?好好吃!”南时剩下的大半个塞进了嘴,老汉看他的眼非常微妙,含些隐隐的自和骄傲,他嘿嘿的笑了笑:“『乳』浆菌,烤一下更好吃。”
南时这会儿满脑子都是买买买。
这菌子简直就是把成长数值都点在了池幽的癖好上了。
买多一点回去和他师兄一起吃!
老汉悠游自的带南时往前走:“没吃过就对了,正好吃的不是咱们山人就吃不,这菌子风干了就没那味儿了!”
老汉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领南时往一旁的草垛走了进去,拨开草垛一看,面长三四朵巴掌大的菌子:“牛肝菌来了!”
南时眼睛晶亮:“这个能直接吃吗?”
老汉:“可以是可以,但是最好去医院门口吃,免抢救不及时。”
南时:“……您直接跟我说有毒不就了?”
“炒熟了就没题。”老汉说,往前走了进去。
南时在他抬脚的第一时刻就感觉到一股不妙之感,他连忙想上前拉住老汉,不想老汉那一脚已经落地,整个人突然就往下陷了进去!
南时一时没来及松手,就被带一并往下摔去!
他立刻抱住了自己的头,这山上都是厚厚的腐殖土,滚几圈没什,但是万一撞到树干或者石头那就不太美妙了——就是从椅子上摔下来砸到头有时候都能要命呢,更别提这好歹是一座山。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南时的背后撞到了一棵树干,所幸他身后有背包垫,不是很疼,他连忙爬了起来,四周张望:“叔——叔在哪?”
他抬头向上看去,只见方才他们踩的地方居然滑坡,下面的土根本吃不住人的分量,可能是昨天又下过雨的缘故,就让他们直接这样滚了下来。
“叔——!”南时又喊了两声,突然听见不远处的草沟有人应了一声:“在这儿呢……”
南时连忙跑了过去,老汉却已经拍了拍身上的土爬了出来:“还好,被草垛垫了垫,娃子受伤了没?”
“没,叔没受伤吧?”
“没事儿。”老汉摆了摆手,转而抬手放到了南时的面前,南时这才发现对方手居然还抓一只粗壮的牛肝菌的菌杆,上面的伞盖已经碎的七零八落了,老汉笑道:“废了我半条老命,这菌子咱中午必须吃!”
南时: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这才是正的吃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