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门外有位姓戈的客人想要请见。”晴岚低眉敛目的站南时的房门外禀报道。
南时虽然习惯了晴岚贴身伺候,但是他也不乐意去考验晴岚对他的忠诚度,轻易不叫她进卧室——有个屁的忠诚度哦, 这才认识多久?要是现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也就无谓了, 但这不是装得人模狗样么?
自个儿房间里南时就想四仰八叉的躺, 才不想维持什么人设!
南时叹了口气, 放下了正抠脚的手, 若无其事的走到了旁洗手,并吩咐道:“叫他等。”
“是。”晴岚应了声, 脚步声应该是走远了。
不能急去见人, 大师都是有『逼』格的!
他要忍住!
他从书架上随意抽了本书来——这是他路过书局的时候买的话本子,哦, 这么说有点雅了, 其实就是带肉的耽美古风说,禁书来, 书局的老板也是见多识广, 书皮上直接写了四书五经的大名,挂羊头卖狗肉这招玩得贼溜!
当然,这是南时顶自己的皮去买的, 年逾古稀的老道士去买禁书就有点过分了,就南时这么不靠谱的人都干不出来这等事情,只能卸了伪装悄悄去买。
仆婢扫撒的时候也不会去翻了他的书来, 最多就是扫扫书上的灰尘,说是安全的——其实他也不想的, 毕竟是有暴『露』的风险,只不过这年头没有手机实是太煎熬了,但是人也不能总是习, 会傻的。
这册他没过,翻了两页居然品出点味儿来,香艳而不失『露』骨,风流而不失风骨,有那么点爽文的套路,得南时直呼过瘾,这过瘾就到了最后章,再抬头天都黑了。
……我这么大个太阳去哪了?
南时脸懵『逼』的想到。
“晴岚,人客厅等?”南时唤道。
晴岚侍立门外,答道:“是。”
南时起身披了件外褂,便往客厅去了。
***
客厅中茶水都已经换过了三轮。
戈部长带了个朋友和个像师爷样的角『色』,他和他朋友都算是坐得住,两人皆是闭目养神,唯有站后面的师爷显得有些焦躁。
他瞅了瞅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屋子里也没有人来电灯,这屋子装修也知道没有通电,搞得几人都『摸』瞎坐,门口守两个家丁,这两人倒是从他进来开始就这么笔直的站,也不,起来家规甚严。
但是再严格的家规,也没有把客人晾客厅的道理,见就是见,不见就是不见,哪有说叫等结果等了下午的?搁这儿摆脸给谁呢?
师爷声劝道:“部长,书记,没必要再等下去了,今天下午都耽误了多事情了。”
“没事,等。”戈部长眉宇间有些疲惫,却又很快的掩盖了下去,他睁开眼睛侧首问旁的姚书记:“老姚,你急不急?”
“我急什么?只要这位大师真有本事,叫我跪半天也成。”姚书记说罢,又自嘲的笑了笑:“……就是跪门外我也干。”
这头话音方落,就有两队侍女持灯而入,侍女皆『色』,行之间脚步整齐划,各自点了左右的烛火,顿时整个厅堂都亮堂了起来。
几人精神振,正襟危坐,眼睛不自觉地向了上头首座的地方,只见个披暗青『色』外衫的老道士自后头转了进来,落座于左首之上。
再,却发现这老道士双目紧闭,居然是个瞎子!
戈部长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示意姚书记就是这位。
南时落座后便轻飘飘的招呼了句:“二位久候了。”
戈部长起身对南时按照古礼揖:“戈煜见过北道长。”
“老道见过你。”南时慢慢地道:“说起来,戈部长欠老道『毛』钱。”
“道长话从何说起?”戈部长试探问道。
南时微微笑了笑,向侧伸手,恰好顺手无比的接过了晴岚递来的茶盏。
第二泡的茶水,香气氤氲,揭开盖子便是清香扑鼻。他低头啜饮了口,这才回答道:“戈部长刚过了死劫,就不记得了?”
“……什么?”戈部长神『色』骤变,却又很快的掩盖了下去,他遭到刺杀这件事应该只有极数人知道才对!“道长说笑了,我并未遇到什么死劫。”
从正常人的角度来说,这么隐秘的事情个似毫不相关的人知道了,那么这个毫不相关的人说不定就是事件参与者,这样的想法才是正确的。但是戈部长南时这么惊,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个可能『性』,只觉得寒气直直的往背上蹿。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屋子是真的冷,明明点了灯,中间也有碳火,但是就是冷,尤其是这道士出现后,更是冷得叫人起鸡皮疙瘩。
“骗人可不太好。”南时摇了摇头,居然就不再搭理他,转而向了另人:“你有何求啊?”
戈部长这个『毛』钱纯粹是南时胡诌,事主不是戈部长,他没有道理问人收钱,提这个纯粹就是想震震他。
戈部长和姚书记对视了眼,姚书记直接道:“道长好眼力,但是我想让道长算算,我有什么事情想求您。”
南时沉『吟』了会儿——其实也不用想,这人脸上明明白白写呢,人子女宫青黑片,干纹枯燥,又有向下凹入见骨之迹象,是子女缘薄、夭折之相,又是右边,是儿子出事了。
“这位先生家宅不宁啊……”南时叹了口气,把个悲天悯人的老神仙装得那是有模有样:“先生,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道长但说无妨。”姚书记道。
南时将茶盏放了桌上,发出了声轻微的碰撞声:“祸福无门,咎由自取。”
这声可谓是震耳发聩,姚书记双眉深深的皱起,声音就像是从喉咙里『逼』出来的样:“……道长,可有救?”
他说他不介意跪的,便是真的不介意。
姚书记起身走到了南时跟前,双膝落地,怦然有声:“道长,请救我孩子命!”
南时不是第次叫人跪了,半点都没有不自:“……许会折你的福禄,你可愿意?”
“愿意!”姚书记咬牙道:“我只有这个孩子,当人爹妈的,就是拿我这条命去换也值得。”
姚书记只有个孩子,跟眼珠子似地疼,不想有天这孩子和帮子同闹腾到天亮才回家,刚进家门就发烧躺下了,等到人醒了,就变得痴痴傻傻的,总是房间里『乱』摔『乱』骂,见人就打。
西医说是脑子烧坏了,本来他都认命了,结果有个懂行的郎中指点说他孩子的魂给丢了,叫他找个大师,指不定就行了。
然而他把这s市乃至隔壁几个城有名的神婆先生都找遍了,有的试了说救不了,有的试了自己也疯了,有个有名的先生,刚进门坐下屁股没捂热呢,连人都没见,就说是他孩子自己惹得因果,就是到了阎王爷面前他孩子都不占理,钱都不收就走了。
他后来打才知道,这群『毛』孩子人玩什么试胆,半夜跑去『乱』葬岗。其他几个同大多都只是病了场,就属他家的胆子最肥,居然敢坐人家坟头墓碑!
要不是这是自己的孩子,姚书记都想骂句‘该’!
他这个当老子的聪明,怎么教出来的孩子这么蠢呢?
南时幽幽的道:“去了这个,你日后会有孩子的。”
姚书记想也不想的说:“那也是后的事情了,这个也是我的孩子,我得先保他!”
这种爹妈才像样嘛!帮这种人,不说的,南时自己心情也要好上些。
“起来吧。”南时摆了摆手,示意左右上前扶起他。姚书记本想跪不起来,却不想左边那个侍女的手搭上他的肩膀,他就觉得好像塞进了冷冻库里样,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连带自己怎么回到座位上的都不知道。
南时轻声道:“这位先生你是有地位的人,按照规矩,应当多收你些,你可愿意?”
“愿意,只要道长能救我儿子,我这副身家先生全拿去也罢!”
“可。”
南时起身:“既然如,宜早不宜晚,先生带路吧。”
姚书记跟了两步,突然又道:“道长,不必白天再去么?或许要好些。”
之前的他找的那几个先生都是白天才去的,说什么晚上阴气重,不利于做法。
“我也不瞒您。”姚书记又连忙把那几个先生非疯即伤的事情告诉了南时,这位道长就是有本事的,当然要坦诚相告。
南时『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必,就是要晚上去才好。”
的先生去那是正儿八经的做法捉鬼怪,他去,主要是去和人现场斗殴的。
他『摸』袖中的凝润的龟壳。
算天啊,又到了你该上场的时候了!
——啊呸!他是要和人家苦主讲道理的,不能随随便便冲上去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