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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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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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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为今天也会同以往一样,运动上一个小时就回寝室吃早餐上课,然而跑着跑着却忽然发现视野里多了一个人,正磨磨唧唧地往这里走来。

    陈羽宗渐渐地放慢了脚步……

    米绪有点认床,所以换了新环境他难得也醒得很早,他和葛妈挤了一晚,虽说对方睡相很老实,但是这么小个板床让俩大男生凑合着实在舒服不到哪儿去,米绪腰酸背痛得厉害,一边刷牙,一边探头看着外面还未全亮的天色,觉着昨天那场火像是做梦一样。

    在略过对面的窗户时,他动作忽的一顿。

    这里……应该是男生宿舍吧?

    那为什么刚闪过去的一个影子,似乎……是个姑娘?!!

    米绪忙吐了泡沫,又去把脸洗了,等确定眼神清明后再望过去果然什么都没了。

    昨天见草,今天遇花?是眼残还是脑残的节奏?又或者是缺觉的后遗症?

    米绪有点凌乱。

    算了,关你男女还是人妖,先去填饱肚子要紧。

    米绪下楼去找往食堂的路。

    作为U大真正的宿舍区,这西北地块比起他们住了一学期的角落疙瘩的确就是与众不同,大了不止十倍不说,路更宽,楼更高,连树也好像比他们那儿的绿。

    米绪不由感叹:城里人就是比俺们那疙瘩的村民会享受。

    他第一次来,难免有点路生,凭着昨晚的记忆东绕西绕走了半天,却总是不见宿舍大门,偏偏周围一个人影都不见,米绪正琢磨着,就见前头终于跑来了一人。

    那人越跑越近,米绪也越看越清晰,当对方的模样完全映入他的视线时,米绪探出去想问路的手自动展平做起了扩胸运动。

    记得性感的流氓明明说过,大学城中想堵这大城草可是比登天还难的,怎么自己就老遇上老遇上,老遇上呢!!!

    米绪一边郁闷,一边却还在对方瞥来视线时咧嘴笑了起来。

    “呵呵,脚呀,不是……早呀,学长也做锻炼啊。”

    米绪身上的衣服是昨天逃走时匆匆忙忙套的,直接睡了一晚现在浑身都是皱巴巴的,而且没有穿秋裤的大腿在迎风而去时总有种空旷的感觉。

    陈羽宗看了他一眼,轻“嗯”了一声,又加快速度和米绪擦身而过跑走了。

    米绪在他背后翻了个白眼,迈着步子努力向前。

    十分钟后,老地方。

    “呵呵,早上空气清新,多呼吸有利健康。”

    陈羽宗随意点了个头,走了。

    十分钟后,老地方。

    “呵呵,这地儿挺大的,住得真宽敞。”

    陈羽宗什么也没说,走了。

    十分钟后……

    米绪:“呵呵……那什么……”

    陈羽宗停下了脚步。

    米绪正想着还有什么好夸赞的,手臂忽然被扯住了,接着被往前拽了两步,在花坛边停了下来。

    陈羽宗在米绪眼前伸出手指,等他视线集中过来的时候,又猛地划出去指向前方。

    米绪随他看去,就见到在几步远的距离处,高挂着一块园区地图,上面清晰地写明了住宿区几个大门的方位和各个门禁的时间,还有一个小红人,显示着“我就在这儿哦”。

    米绪:……(我就是眼瞎哦!)

    盯着看了片刻,米绪回头对眼前的陈羽宗露出了茫然无辜的表情。

    “我只是出来散个早步,学长你给人家看这个做什么?油~真是讨厌。”

    说完,在陈羽宗难得沉默的注视下,米绪潇洒的甩开他转身,根据着脑子里的地图慢慢慢慢地往反方向走去,在淡定地转弯后,立马用手刀的姿势极速奔离!

    卧槽!!米绪!!你快去买个猪脑补补!!

    从食堂绕完了一大圈,米绪激荡的心终于渐渐平复了下来,他想,他一辈子都会记得这里的路,那蜿蜒悠长的小道已经像条疤一样深深地刻在了他少年的记忆深处,永不相忘。

    米绪兜着手里的早点,一边往临时宿舍走去,一边想着那丫选了那块儿跑步,看来昨晚在窗边见到的人还真有可能是他,怎么就这么巧呢?回去的时候别再遇上了。

    回去的确没遇上那人,不过米绪在路过对幢楼的时候又受到了十足的惊吓。

    他张着嘴看着一个纤瘦窈窕的身姿缓缓地从对门的楼道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件小外套,另一手则扣着领口的扣子。

    对方一抬头也见到了米绪,顿了两秒似是把他认了出来,然后脚步一旋就往他这儿大方地走了过来。

    “哈喽,小学弟!早啊!”

    米绪瞪着站在面前的夏淼淼,迟疑了下才干干道:“学、学姐早……”

    凌乱的头发,惺忪的面容,不整的衣衫,汉子的宿舍……而且这栋楼,他刚刚才确认是某位大人物的住处,再想到两人之前在晚会后台的互动。

    这一切代表了什么?!

    米绪控制住自己不要去脑补。

    夏淼淼却好像没有注意到米绪奇怪的脸色一样,拍着他的肩膀问:“你也住这儿呀?社院的不是该在西北那鸟不生蛋的地方吗?”

    “哦,那是因为……”

    米绪把昨天晚上的惊险给解释了一遍,继而又想起,夏淼淼为什么知道自己是什么系的?她能记住自己的名字就不错了啊!

    “啧,破烂地方,早就该拆了,每次都只会坑小院的倒霉孩子。”夏淼淼努了努嘴,目光却不由转向米绪手里的早餐。

    米绪会意地抬起手:“我买了饭团,学姐要吗?”

    “王二麻子家的?”

    “嗯。”

    “放辣酱了吗?”

    “嗯。”

    “有蒜没?”

    “嗯。”

    “加大份的?”

    “嗯。”

    “我的最爱!”夏淼淼一把抢了过来,“谢啦,小米子!”

    米绪有点吃惊于她的重口,明明长得这么气质……

    夏淼淼不客气地把饭团掰开已是大口的啃了起来,边啃边道:“累死老子了,几乎一晚没睡,被折腾得现在还腰酸背痛的,每次来这儿都没个好待遇,简直不把人当人啊……”

    米绪又一次受到了冲击。

    那个谁……外表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凶悍?

    “哈哈,年、年轻人就是这样精力旺盛嘛……学、学姐要注意身体啊……”

    “我也不想的好不好,但是架不住逼迫啊。”

    还喜欢来硬的?

    人面兽心!??

    “不过我就是喜欢这样,也没有办法,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犯贱。”夏淼淼无奈地摇头。

    仗着外表诓骗无辜少女,利用真爱来实施禽兽行为?

    良知呢?!

    “唉,怪只怪身不由己,” 夏淼淼最后感叹了句,忽然抬手笑着摸了把米绪的脸,“小米子真乖,知道心疼人,比某人好多了,叫我淼淼就好了,不要客气,饭团我拿走喽,上次没请成饮料,下次要遇上啥事儿尽管开口,晚安。”

    说完,夏淼淼爽快地挥了挥手就转身跑了。

    米绪看着对方单薄秀丽的背影缓缓消失在远处,半晌重重地叹了口气。

    “人心不古,世态炎凉,负心薄幸,禽兽不如啊!”

    回到寝室,把早饭分给兄弟们,因为少了一份金刚的,米绪把自己的垫上了。

    之后辅导员给班长葛妈打来电话说消防队来过了,安全隐患暂时已经排除,一会儿让同学上去收拾东西,暑期的时候两栋老楼都要封锁,至于是整还是修就要看领导安排了,而这些学生的寝室问题稍后则会重新落实。

    好在只有一门课要考,干掉了最后的心理学,米绪大包小包地回了家。

    米妈没想到儿子会提前回来,赶紧去烧了一桌子的菜,米绪看着这丰盛的大鱼大肉心里明白这是他妈对转系这事儿的示好,就他妈的脾气已经是难得了,米绪到底没舍得真跟她置气,一家三口就当这事儿揭过了。

    寒假里,米绪也去新找的那兼职餐厅报道了,离学校倒是不远,是一家附属酒店的咖啡馆,档次挺高,明显就是给情侣准备的,米绪成功被留任后隔三差五地去一次,倒也算小赚了一票,米绪故而决定,如果开了学时间允许,他倒是可以做长期。

    而在另一边,他也时刻关注着换寝的动向,新年一过葛妈、金刚等都陆陆续续地收到了消息,十五的时候连面条儿都打来了电话,说自己被分配到了西区的新校舍,条件好着呢,也算是农民翻身做主人了,但是米绪这里却迟迟都不见动静,在离回校只有不到一周的时候,米绪终于急了。

    按葛妈的意思,越晚分的房间越差,一开始都是一撮一撮给安置,到后头就是乱插了,哪儿有空铺就抽了人往哪儿插,好好的一个系给拆得七零八落,对以后的人际交往和学习都很有影响。

    米绪越想越不对,给辅导员去了好几个电话,都说已经在安排,让他不要急,但是在米绪看来,这明显是敷衍的话,他也信开学前一定会有宿舍,要不然自己住哪儿,但是那宿舍是好是坏就不好说了,总的说起来,谁让他之前把系里的领导给得罪了呢,马脸主任的度量可是在U大都出了名的……小。

    ☆、What?!

    在回校的前三、四天,葛妈先辅导员一步打来了电话。

    “大米,我刚去系办的时候看着寝室分配表了,你好像在南区的H6-115幢,不过还不一定确认,你要不……再问问?”

    米绪所担心的事儿果然还是发生了,而且这寝室比他预计得还要差,南区H6号楼也就在他们原先那块儿地旁边,没他们那么老,但里面大部分是混住,很多都是大四实习了没退宿的留校学生合并在那儿凑合着过的,条件不至于比米绪之前的差,但肯定也不会好,而且葛妈面条儿他们都在新校区,米绪一个人留守就好像他被单独流放出去,与大部队彻底脱节了。

    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呀?

    大米哪怕神经再粗听着这消息也高兴不起来了,要他去问,又怎么问呢?

    皇上?你为什么把臣妾打入冷宫,饱尝人情冷暖之苦?我不依!

    呵,你这花花心思的贱婢竟还敢来问?你给我丢了这么大的脸,能给你个安身之处就不错了,还不快滚!

    米绪一抖,拨电话给辅导员的手又收了回去。

    央求?道歉?估计都没用,马脸主任那么高高在上,哪里会差他这两句软话,真要一说就通,不显得更没Level么。

    但是……难道要真金白银的上?就为了个寝室下血本,米绪还真不乐意!

    你说这凭啥啊,系没转成,被骂得狗血喷头,又被记了仇,结果还要腆着脸给人送好处,这是真贱!

    米绪思来想去了一番,到底没下得去这决心。他也没敢告诉他妈,要给这位女士知道也就算了,万一隔壁王婶也一道凑合,再加上个表舅……这就不只是一点点热闹了,米绪怕到时场面更把控不住。

    看来只有哑巴吃黄连,苦水往肚里咽了……

    可是即便心里一直在反复叨念让自己别在意别在意,但米绪连续两天失眠,在开学前最后一天兼职的时候还是因为恍惚疲劳犯了错误。

    那天的情况是这样的。

    米绪打工的咖啡厅左靠大学城,右临商业区,地段十分讨喜,闹中又取静,装修也考究,典雅中不失格调,价格更是毫不亲民,座位与座位之间还有大大小小的装饰架相隔,可谓是装逼炫富,偷情卖骚的绝佳好地方。

    在闯祸的前一天,米绪惊讶地在角落的位子上发现了一个熟面孔,虽然之前和他不过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因为当时相遇的场合比较特殊,哪怕对方当时只是个路人甲,米绪也将他的脸牢牢地刻在了脑子里。

    同理,对方也把他这个特别的路人乙给记了下来,在米绪送上咖啡的时候,谢亦骞笑着对他眨了眨眼。

    米绪瞅了眼他身边被揽在怀里的姑娘,不是高梵,也不是楚玫,是另一个没见过的,但仍然美得让人走不动路的女生。

    啧!

    这种用外貌和金钱来吸引美女的手段真让人鄙视又心寒!

    打死我我也不做!

    哼!

    米绪给两人倒了咖啡,抬着头走开了。

    米绪以为这只是一个不算十分愉快的巧合,但谁知第二天这丫又来了。

    这一次,米绪承认,是他没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他听到服务铃就冲了进去,在看见俩个抱在一起互啃得衣冠不整的人时,米绪勉强稳住了脚步,在发现那个对象并不是昨天那漂亮的姑娘时,米绪坚强地抱住了怀里的咖啡壶,在注意到那个坐在谢亦骞怀里衣摆掀起几乎到前胸,而他的前胸又平得近乎残疾的时候……

    米绪终于没挺住,他腿一软,猛然踉了个跄……

    性感的流氓:结果那咖啡泼出去了?烫到人休克了?

    当晚自同事那儿得知此事的刘俐就在QQ上对米绪进行了简短的采访。

    爆米花:没有。

    流氓:是你摔在对方身上压着他们,休克了?

    爆米花:没有。

    流氓:那是吓到人家害羞得不行,休克了?

    爆米花:没有……

    流氓不懂了:那你是为了什么遭领班这一顿削啊?这人又为什么会在店里休克啊啊啊啊啊!

    爆米花顿了良久才道:滑出去的时候咖啡壶砸他脑袋上了……

    流氓:……

    流氓找回了神智:那、那……可是钢化玻璃啊!!沉得能当哑铃了!!

    爆米花:嗯,所以他翻了点白眼,就没动静了。

    流氓:……

    爆米花解释:不过他很快就醒了,还活着。

    流氓:要不然呢???否则我们现在就不是隔着个网聊天,而是隔着玻璃打电话了!!

    爆米花不吱声了。

    流氓思考了片刻,还是对他产生了同情:工资……能保下来多少?

    其实工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工作还能不能留下。

    果然,爆米花好半天才回了句:账户余额已欠费……

    流氓很想说一句,你脑子也欠费!

    但她还是没忍对负债人民落井下石:我再给你去问问群主……

    爆米花反倒不好意思了:别,不行我再找找吧。

    流氓暗忖,你这狗运,简直与天有仇啊,估计不来个天煞孤星难以克住。

    流氓:你别小看我们群主了,这个年纪给学生开职介,又不骗人也不贪钱,你以为是吃素的吗?

    不等爆米花反驳,流氓风风火火地去了,没多时,那个叫藐视苍生的ID又敲了他。

    藐视苍生:小样儿该说你见识短小呢,还是经历短小,还是精神短小,还是短小短小短小呢?见个狗男男都这么惊慌失措。

    爆米花被那短小闪得心驰神荡,老半天没找到回复的词儿。

    藐视苍生又说了:行了,小米子,屁大点儿事,我去给你说了,下次注意着些就好。

    米绪听见这称呼一愣,忽的有了个想法,再回头去看之前和这ID聊天的内容,这奔放牛逼的说话口气,震慑天下的狂放气势……

    爆米花短小的人生中认识这样的角色根本屈指可数,他恍然良久,慢慢试探着叫了一个名字。

    爆米花:淼淼学姐?!!!

    藐视苍生:啊哟,还不算笨哪。

    看见自己猜对了,米绪不由震惊,这兼职群的群主竟然是夏淼淼?这未免也太酷帅狂霸拽了吧!

    藐视苍生:经理我熟,我告诉了他你是我的人,他以后会照顾你。

    爆米花:……谢谢。

    藐视苍生:小米子表客气,要实在想报答情债肉偿就好,么么。

    爆米花:=,。=!!!

    夏淼淼大概正好闲着,一拉一扯的和米绪聊了起来。

    社院的果真苦逼,连寒假报道都要比别院的早那么两天。

    藐视苍生:你们院开学肯定要整顿,刚发了两张重磅炸弹下去,毙了一个,留校察看两个,就那破电路还敢用洗衣机,也真是与天斗其乐无穷啊。

    米绪想起面条儿说过楼上的学长平时用电那大手大脚的姿态,原来这才是这场火势的主因。

    藐视苍生忽的又转了个话题:小米子寝室搬哪个好地方去了?

    爆米花顿了下才报了新的寝室号。

    见惯大场面的藐视苍生也吃了一惊:What??!!!人家都跑解放区去了,你这苦孩子怎么还被滞留在贫困区呢?没理由啊?

    爆米花:嘿嘿。

    夏淼淼是什么人,叱咤整个大学城文娱圈,掌握无数八卦,看尽各种贱人,不过一眼她就能觉出米绪这两个字背后满怀的各种心酸无奈痛苦实在。

    略作思量,夏淼淼已是大概有数了。

    藐视苍生:你们那马脸的心眼向来比处女膜上的洞还小,他要刁难你有的是理由,不过老子有办法。

    米绪用了片刻才把夏淼淼的意思消化,幸福总是来得那么突然,但是因为太突然太幸福一时之间反而让人不敢抱过大的期待。

    爆米花:那什么……

    藐视苍生:你姐姐我不敢说给你把铺盖摊到校长室去,但小小的一个学生寝室要搞定还是小意思。

    夏淼淼一边说,一边摸着下巴思考,她忽然之间有了个主意。

    如果能在那货的房间安插一个自己人,以后不就有人给她开门,她也不会因为天一亮就轻易再被赶出去了么?

    哦呵呵呵呵,自己真是太机智了!

    爆米花:hjkl/.i粘合剂看了很oil平……

    藐视苍生:把脸从键盘上挪开。

    爆米花:ORZ……恩人!!!受我一拜!

    藐视苍生:乖,等姐姐凯旋归来,你再跪地相迎。

    既然做了打算,夏淼淼果断地关了电脑疾跑出去为这事奔忙了,至于被她选中的人搬进那房间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暂时还不在恩人的考虑范围内。

    而在线路的另一头,米绪久久地看着显示屏满眼含泪,激动地难以自己。

    这世界!

    果然还是好心人多!

    ☆、图样图森破。

    报道的当天,米绪心里还不能百分百肯定夏淼淼这事儿能成,虽然他对学姐的人品和能力深深敬仰并充满信心,但米绪对自己的运气……却抱持了那么一点点的小小怀疑,所以他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然而中午一过,夏淼淼的电话就准时响起了,轻描淡写地对米绪丢过来两个字:成了。

    不待米绪迎风流泪,夏淼淼又道:“我打听过了,你原先的那些室友现在住的是间三人房,你是加不进了,所以我给你寻了旁的地方安排,也是三人房,就在西区B幢609室,目前那儿只有两个人住,都是大三。”

    “只不过……”说到此,夏淼淼话锋忽的一转,神秘兮兮地吩咐,“你知道的,走后门这事儿到底不光彩,老子就算能只手遮天,也架不住人海战术……”

    米绪当然明白:“淼淼姐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如果你的新室友问起……”

    “搬寝室当然是自觉服从组织分配!”米绪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依旧立刻应下。

    夏淼淼满意了:“好孩子。”

    听着米绪连连感谢,夏淼淼笑得比他还欢:“小米子,不要为了和小伙伴暂时的分离而悲伤,也许等待着你的未来日子,才是真正的辉煌,哦啊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米绪刚被夏淼淼如此富有哲理深意的话所震慑,紧接着又被她奔放的笑声吓得差点神魂出窍。

    不知为何,米绪忽然打了个激灵。

    ……

    提着行李回了大学城,米绪先去了一趟系办,马脸主任不在,辅导员给的钥匙,值得注意的是,他没像之前两次见面那样板着脸了,这次还跟米绪聊了两句,让他一人住到别处别忘了多跟班长联系,免得要找他不见人。

    米绪不知道夏淼淼用了啥办法,不过显然是顺利摆平了他们社院的这两个老大难,而且摆得还很妥帖。

    出来后葛妈来了电话,米绪把情况简明扼要的转达了,葛妈一听立刻说要来给他帮忙收拾,送点学校补发的生活用品,再顺便参观一下新居。

    于是米绪就把夏淼淼给的地址发给了他们,他自己也照着找到了西区B幢,米绪发现这里竟然就在之前自己着火那晚住的那栋楼对面?

    因为之前只待了一夜,所以米绪对这儿的门牌号根本不熟,但他看着纸条儿上记着的609室,米绪隐隐生出了一种不怎么美妙的预感。

    应该……不会吧?

    他笑着自我安慰道,也许只是离得比较近而已。

    嗯,就是这样,以后见了面也要睦邻友爱才好。

    米绪心理建设完,先伸手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没人来开,想着大概这时候学长室友还没到校,于是米绪自己掏钥匙开了门。

    如果去年来报道时,米绪看见的是这样的地方,他会衷心地感叹:大学城里住的真不错。

    但是因为他已经在贫困区和难友们共同蜗居了近六个月,又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天灾**,如今物是人非再来到此地,米绪心里的想法就没有曾经那么纯粹清澈简单幼稚了。

    看见眼前的环境,他只想深情地说一句:卧槽!!!!

    外面葛妈他们也到了,一伙人涌进去才半刻又全被震了出去!

    米绪听着动静,回头鄙视道:“我才刚到,受点冲击很好理解,你们都在这儿待了半天了还这么不经事,能有点出息吗?”

    金刚伸手挡住了自室内闪烁而出的璀璨光源,磨叽着退到了阴暗处。

    “大米,你是不知道,我们那儿可没铺地板,也不带阳台的,房间好像也没那么大,那么亮……”

    “最重要的不是这个,”丁牧一把推开他,“这儿干净的不正常……”

    作为一个爷们的寝室,被子没有呈碉堡状,床头没有可以站起来的袜子,角落没有皱成一团的纸巾都够神奇的了,最诡异的是,楼梯上竟然连条内裤都不挂,实在是不可理喻啊!

    “这里有住人吧?看不见的室友吗?”丁牧沉下声阴测测地看着米绪。

    米绪也随着他的话一寸寸地略过去,窗帘是拉开的,暖暖的阳光照进来的确显得很是宽敞亮堂,房间里一共摆了三个床,不过只有一个床上有被子,其他两个都是空的。

    米绪收回目光,指了指书桌上的台式机,还有一边的笔电,哼哼道:“如果这个室友看不见,那么他死前一定是个土豪。”

    葛妈感叹:“马主任竟然在最后关头对你网开一面了,分了这么个好地方,也算是因祸得福。”

    米绪一惊,避开兄弟们的目光,打着哈哈跑到了窗边:“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呢,人生尽头,幡然醒悟,也算是无上的功德一件啊哈哈哈哈哈,快看,外面的喇叭花开了,好美啊!!呵呵呵呵呵……”

    不对,这个角度怎么看出去有点问题。

    就在米绪发愣间,金刚忽然拔腿跃起,奔着米绪的后背就跳了上去,一把将他压在窗台上,喝道:“不要岔开话题,得了这么个好地方,要请客!”

    丁牧则淡淡一笑:“房子大,回声也大,倒是在特别的时刻,特别的地点,适合来一场特别的演出呢……”

    金刚立刻会意:“对,面条之前不是给了你10G的好货吗,晚上就来一场!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

    米绪整个脸贴在玻璃上,呼吸再呼吸,才把涌到喉咙口的一串老血给咽了回去,被两百多斤的铁锤猛然抡到,谁能吃得消啊。

    他又瞅了眼对面的窗户,梗着嗓子道:“但是……这才搬来,新室友……”

    金刚打断他:“怕什么新室友啊,大家就是要做心灵上的交流才能拉得更近啊,这很简单,让他们一起加入不就好了,大展雄风,不射不归!”

    忽然,金刚的话猛然顿住了。

    米绪就感觉到背上的铁锤慢慢滑了下去,身边的葛妈和丁牧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怔怔地望向门口,而他自己更是感觉到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气流,从大门的方向一点点向自己奔涌而来……

    米绪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最后一次算了算两栋楼之间的角度。

    那一晚自己从对面望过来的时候,按直线距离来估摸,如果没有出现海市蜃楼的话,无论是睡前瞥到的草,还是刷牙时瞅到的花,应该都和他所站的这块区域差不了多远……

    咣——当!

    天际仿佛猛然闪过一道惊雷!

    紧接着是噼里啪啦地闪电奏响,一同成为了米绪转过身时震撼的BGM。

    米绪抬头望去,他从来没有这么希望过自己能看到的是一张丑脸,无论有多丑,丑出新意丑出水平都不是问题!只要是丑的!

    可是现实却是,那里站着一个人,穿着普通的休闲外套,背着简单的斜挎包,叉着手淡淡地看着他们,用他那张……完爆所有**丝的脸!

    米绪惊骇了,恐惧了,心慌了,腿抖了,胆颤了,吓尿了……

    你以为结果会是这样的吗?

    图样图森破。

    呵呵,不过就是一个长得帅了一点的男生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

    自卑吗?自贱吗?

    怎么可能?

    光是他们有这么多人,气势上就能压过去!

    米绪直了直腰板,刚要呼喝战友们挺住时,一转头就呆了下。

    嗯?他的好兄弟呢?!

    再一回头望向门边,就看见好兄弟们踏着尘烟远去地身影。

    葛晓霖边跑边给米绪挥手:“大米,你这里挺好的,很适合居住生活,我们就不打扰了,好好学习,好好相处,掰掰,有空再联络……”

    米绪:……

    门边的陈羽宗:……

    片刻,陈羽宗挑眉问了句:“不射不归?”

    米绪:……

    (厄运大神:么么哒。)

    ☆、太伤自尊!

    陈羽宗在问完米绪这句话后,不顾他在一旁凝固风化最后一片片碎裂飘散,径自提了桌上的笔记本就出去了,似乎对于他在这里出现很是见怪不怪。

    米绪又等了良久,确定这家伙是真的走了,这才双腿一弯,一屁股坐倒在了椅子上。

    他此刻只想发自肺腑的感叹一句:恩人!您可真是我八辈子难遇的恩人呐!

    但是现在米绪哪有本事再给夏淼淼打电话呢,他已是进退维谷,再也回不到当初的曾经了……

    米绪瘫那儿对自己以后渺茫难测的生活悲伤春秋了一分钟后,精神饱满的跳起来整理东西了。

    虽然房间很干净,但米绪还是发现,在有限的空间里,只要可以储藏的地方几乎都被一样东西占用了,那就是书。硬皮的软皮的,中文的英文的,有图的没图的,牛逼的装逼的,排放得错落有致,点滴不漏。

    米绪没敢乱动这些,他左右看了看,选了主人对面的空铺做了安顿。

    半个小时候后,就见一丝不苟的房间内出现了一块明显与周围画风不合的区域,澎湃奔放如撒着欢上岸的小船,不靠浆,靠浪!

    米绪自己却挺满意的,拍了拍手,甩着钥匙出去解决他的晚餐了。

    当天他其实回来的不早,但是进了门却还是只有他一个人,而原来的主人显然依旧不见踪影。

    米绪想到之前在楼下听见恩人的形容,如此热情,如此饥渴的两人,眼下的大好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呢,说不定就又恩爱到一块儿去了,而他估计就不回来了吧?

    米绪在原地轻轻蹦了两下,做了个短暂的助跑后,一个飞跃爆冲到了床上,然后开始一通狂扭。

    哦耶耶耶~~~哦嗷嗷嗷嗷~~

    啊!一个人,的生活!多么,美妙!

    如果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多好!

    噢噢噢噢噢噢~~~

    ……

    陈羽宗回来时,有半刻是真的忘了寝室里多了个人,直到开了灯迎面就瞧见一张酥圆丰满粉嫩迷人的CG萝莉海报在对他放电。

    陈羽宗愣了下,转头看去,就见本来空荡荡的对床上,一人裸着上身在那儿呼呼大睡,身下只压了一小片被子的角,其余全摆荡到了床下。

    陈羽宗盯着他看了几秒,目光又移到对方下身大红色的裤衩上,想了想,还是去把灯关上了……

    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原来的222和213寝室之间进行了有史以来最隆重且最严肃的一次会晤,按面条儿的说法,这是一个里程碑式的节点,这是一个崭新的开始,你,和我,我们相遇,相识,相知,曾经沧海,无限感怀,此去经年,虽然将要天各一方,但未来又会是另一个闪烁光辉的明天。

    庞智斐远眺天际,忧伤道:“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葛妈瞅了瞅一桌子不停筷,蒙头掏碗的众人,好心提心道:“你再不吃,连韭菜都没了……”

    庞智斐猛然回神:“擦,你们这帮孙子!老子只是念了句诗,要不要这么下流!”

    一旁最先快狠准下手,已是吃了个半饱的张勇这才想起来要了解大家此刻的情况,其实他们四个仍是住一道,葛妈、金刚和丁牧也一起,唯一变动的只有米绪而已,所以他自然是首要关注对象。

    “大米,听说你中了双色球了?”张勇哈哈笑道。

    米绪满嘴的大白菜,正打算往远处的肉沫进攻,听着张勇这话,周围的伙伴们竟然都有一瞬间停止了咀嚼,纷纷朝他看了过来。

    米绪瞅准了势头,一筷子夹了个肉圆放碗里,这才道:“嗯哪,还是100注的头奖,从此以后农奴翻身把歌唱,浪里个浪里浪里个浪~~~”

    葛妈没随着这些猪崽子瞎起哄,他是真有点担心:“那个谁……好不好相处啊?”看看校内校外那帮姑娘的疯狂劲,要有人这样追着自己,估计直接就能按个坐垫拽到火星上去了。

    米绪慢条斯理地咽了嘴里的菜,又猛地喝了口茶后把杯子砰得一撂,豪放道:“思路狭隘了吧,思想局限了吧,思维迟滞了吧……他是什么人,我又什么人?哼哼。”

    面条儿:“他是草,你是米,你们俩合一块儿,了不起就是一锅菜饭嘛?”

    “菜饭要加香肠才好吃。”金刚天外一笔。

    场内一时陷入诡异的死寂中。

    “丫丫个呸的!”片刻,米绪猛然拍桌蹦起,“你丫就是盘阳春面!拿什么荤腥来笑我!”

    说着,足足追了面条儿二十多圈,直到把桌边的人都绕吐了,葛妈才开口打断这俩拉墨的驴子。

    “大米,你这意思是和那位大城草谈过了?都说了些啥啊?”

    米绪晃了晃坐倒回了椅子上,喘了两口道:“还、还能谈什么……男……人间的对话……”

    见葛晓霖还要详询,一边丁牧也投来狐疑的目光,米绪忙道:“总之,就是和平相处,井水不犯河水!”

    面条儿却凑过来,痛心疾首道:“大米,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别说兄弟没关照你,摇钱树就在眼前,你竟然不知道把握,对软妹币能不能有点起码的尊重和敬意啊,走心起来好吗?!”

    米绪一把推开了他的大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龌龊的东西,古来正邪不两立,妄图游说我加入魔教,坑害城中百姓,做梦!”

    面条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本教主没有逼你盗取无码秘籍,有码、半裸都可收纳,你竟然还是冥顽不灵,此等榆木脑袋不要也罢,有缘再会!”

    米绪对他抱拳,也旋身离开:“不见!”

    直到从饿狼大会的现场归来,米绪才悄悄松了口气。

    其实他觉得自己也不算诓骗了战友们,如果那位大城草坐在他面前,米绪想,只要他脑仁完整,自己提出如上的意见一定也没理由被拒绝的,至于为什么本该发生的谈话没有成行,那只能说那棵草……实在来无影去无踪。

    米绪搬到那寝室都已经三四天了,除了第一天和对方有过一次惊鸿一吓之外,他们俩竟然再也没有碰到过面。每天下了课房间里就米绪一人在,吃了饭,洗了澡,至少在他睡下前,那人是不见回来的,而第二天米绪一睁眼,一旁的床铺也是空的,但是明显被子的造型和昨天的有所不同,肯定是被人睡过不再纯洁了。

    这丫是什么材料做的?天天这么神出鬼没,不会肾亏么?

    米绪很好奇。

    但是如果以后真能这么清静的过几年,熬到对方毕业,其实也可以接受,虽然米绪心里还是希望可是感受到集体宿舍的缠绵温暖,然而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双色球呢。

    就在米绪以为今天也是一个独守空闺妙不可言的夜晚时,一开门却被室内昏黄的灯光和戳在中间的高大人影给惊了个正着。

    只见眼前这人脖子上挂了块大大的浴巾,光着上半身,下面则套了一条低腰牛仔裤,正弯着腰在看桌上的电脑屏幕。

    听着钥匙的动静,陈羽宗侧过头,面容被映得半明半暗,头发贴在脸颊边,朝着米绪淡淡地瞟了一眼过来。

    这一眼,却让米绪凭空卡机了三秒。

    大脑CPU在接收到钛合金狗眼传回来的图像时,自动扫描后给出了四个猩红的大字。

    无、码、秘、籍……

    米绪一个激灵,猛地回过了神,忙低下头往里走,边走边道:“哈,学、学长你回来啦,洗过澡了?”

    差一点就被魔教所诱惑,幸好我心定神坚!果然是名门正派!

    “嗯。”回答他的是一句若有似无地轻哼。

    米绪随手拽了间床头的衣服:“那我也去洗澡啦……”

    说完就闪进了浴室里。

    搓搓搓,擦擦擦,速速搞完了之后,米绪站在镜子前比了个大力士的姿势。

    啧,怎么没有肌肉呢,肩膀胸膛都单薄了点,腰好像也粗了些,小腹还有点鼓。以前没发现自己身材那么差啊!他向来不是以自己人高腿长而自豪吗!

    可是,对比刚才看见的画面……那腰,那背,那胸……

    妈蛋!参照标准果然不能随便调动,太伤自尊!

    从浴室磨叽了老半天才出来,就见到陈羽宗已是换了睡衣坐在了床上,正靠在那儿看电脑,屏幕的荧光将他的脸衬得特别耀眼。

    而室内除了偶尔的打字声,显得格外的安静。

    米绪也不敢太奔放,蹑手蹑脚地拿了自己的笔电爬到了他对面的床上,每踩一步都小心翼翼的,接着又慢慢地躺下,轻轻地拍松枕头,待一切成功就绪,这才准备开始上网。

    下一刻,“——哐哐哐!”的轰鸣去蓦然响起,陈羽宗眉头一皱,转头朝窗外看了看,片刻才意识到什么又把视线调往了对面。

    米绪半晌才转过头尴尬地笑道:“呵呵呵,不是卡车,是我的电脑……在启动。”

    ☆、他有蓝朋友!

    陈羽宗默默将视线投射在对面那台东西上,观察片刻,淡淡地说了一句:“哈雷什么时候出电脑了?”

    米绪一怔,表情抽筋道:“是今年的最新款……”

    陈羽宗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待那人终于把目光又调回了屏幕上,米绪悄悄吁了口气,这老破机是他高二那年自己攒钱买的二手货,当时的确还能撒一把欢,但是经过高三一年,米绪埋头苦读将其弃之一旁,等到大一再开机时,早已今非昔比覆水难收,但米绪苦思冥想后仍是难舍旧情,将这病娇一同带离了家乡,常伴身旁,以慰荷包。

    努力用被子把主机的轰鸣声给稍稍掩了掩,米绪打开了U大的BBS。

    又是周末,又是夜晚的黄金期,BBS依旧卡到非凡的境界,再加上使用的媒介略有残疾,使得米绪刷了半天才终于看见了页面。

    以前如果没啥事,米绪很少会上学校的论坛,他此刻原本是想了解下新学期学校有啥新消息,之前着火的后续又有何处理,然而一打开就在搜索栏旁看见了几个醒目的热门分类。

    #美食#、#考研#、#兼职#、#美女#、#城草#……

    这丫竟然一个人能占一个标题热门?!

    米绪惊骇之余偷偷瞥了对面那人一眼,对方低着头毫无所觉。

    米绪忍不住滑动鼠标往下看去,果然,就见七八个帖子中总有一个是会出现这两个关键字的。

    好比狂热版:

    ——JMS到底有多少人近距离见过城草的?

    ——收照片、收资料、收信息,收收收收收!!

    ——之前听说在建院三楼的专业教室很容易偶遇城草,于是老娘今天豁出去了,足足从门口路过了十八回!

    ……

    又或者好奇版:

    ——路上看见一个很像城草的帅哥,拍了照,求鉴定是不是?

    ——没见过城草本人,只看了去年微博上的照片,我怎么觉得这脸是P的?

    ——到底学校里有没有这个人啊,还是根本是花痴们杜撰出来的?这样显得U大很牛逼?

    ……

    还有吃饱了撑着版:

    ——想给蓝朋友买件城草的同款衬衫,无图口述,有谁能知道这是啥牌子的衣服?

    ——如果陈羽宗去了U影,大家觉得他能花多久的时间红起来?会比孙帏更快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哪怕同代生,君却是基佬!!!!

    ……

    米绪一一略过,边看边刷新自己的认知,作为一个学记团的优秀小标兵,他以前怎么会一直都不知道学校里有个这样的大神!?实在是失职!

    米绪一面自我反省,一面手指一转,点进了那个基佬贴,他觉得自己真的不是八卦,也不是多事,他只是认识到过去的不足,想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以了解新室友的基本资料为己任,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射,不是,百胜!

    小菊花又转了大概十几秒,新帖才显示出来,楼主很激动,用的是奔放的咆哮体。

    有一个帅哥!!!他帅出天际!!!帅出宇宙!!!帅到三公里之内人迹罕至,没有朋友!!!

    他原本可以左拥右抱!!!三妻四妾!!!水性杨花!!!朝三暮四!!!

    但是他没有!!!

    为什么!!!

    除了上课!!!就是下课!!!除了吃饭!!!就是睡觉!!!除了画画!!!就是建模!!!

    已经多少年了!!!同志们!!!

    你们看到过城草什么时候有过铝朋友了!!!

    这正常吗????合理吗???应该吗???自然吗???

    答案是:YES!!!

    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显而易见的!!!

    因为他有蓝朋友!!!

    米绪看了看时间,这贴是上学期发的,已经盖了十几页了,楼下的群众们讨论的都非常热烈。

    1L—我能说我早就有这怀疑了吗?这么帅肯定有蓝朋友!

    4L—谁是蓝朋友???谢帅吗?????????

    7L—呵呵,楼主太天真,蓝的遇上我们大城草那张南非金钻脸,也一定被弹射出蘑菇云区域之外。

    8L—蓝朋友,三天后,卒于自卑……

    12L—你们为什么思路那么狭窄?!别人也许hold不住!但谢帅能好吗!谢帅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阅尽千帆只为一草停驻!竹马竹马!不能更美!

    19L—LS别闹,两个攻怎么在一起,除非谢某人愿意躺平,反正我大城草肯定不会是软妹币背面那个!!!

    ……

    以上这些是刚开始占楼讨论得热烈的,不过随着时间的过去,渐渐地就开始产生了不同的意见。

    37L—能不胡说吗?YY三次元是脑子有坑吧!别把脑残的想法带到学校BBS来!

    46L—人家有没有铝朋友干嘛要告诉给你知道,反正选谁也不会选楼主啊。

    50L—谁告诉你陈羽宗没有女朋友的?

    从这楼开始,楼歪了。

    54L—50L有料!!快说!!否则隔壁找人查寝!查IP!

    58L—快说!

    62L—查寝!查IP!+1

    67L—老是这个话题,神神叨叨的,有完没完,烦死了!

    69L—已经翻了隔壁妓院的牌子,不说就黑死你这小婊砸!

    70L—要不要这么凶残啊……

    79L—消停点好吧,又不是追星,给普通人点自由和空间吧。

    米绪琢磨了会儿才明白过来妓院应该就是计算机学院……想到他当时发兼职贴的待遇,这帮技术宅到底平时在论坛是处在何种微妙的地位啊……

    让人欢喜让人愁……

    不过任由众人如何呼唤50L,间或夹杂着各种吵闹掐架,他都一个多月没有再出现过,直到去年年底,50L重出江湖了,把这老贴翻出来,二话不说直接丢了张照片。

    100L—深藏功与名!不谢!

    这场面米绪很熟,但是照片倒真是第一次见,出自U大十二月那期的校刊副刊,就是城建学院铜像落成典礼的那天,而照片上正是闭幕晚宴陈羽宗上台给高梵献花时拥抱的抢拍,两人都是侧面,高梵笑得很欢,眉眼弯弯,甜瞎了一群宅男,而陈羽宗只垂着眼,虽然没有笑,但是背光让他的脸显得特别温柔,就好像含情脉脉,充满缱绻一样。

    下面的摄影者大名落款:吴涛。

    不愧是他们吴老的作品!

    米绪欣赏了一会儿,竖起大拇指,印在屏幕上默默给学长点了一个赞。

    这张照片自然立刻就引起了不小的浪花,有说城草和城花果然相配的,有说一颦一笑自然流露的才是真爱的,还有说这个世界只有脸对所有感觉才对的。

    总之50L要传达的意思,下面的小伙伴都精神领会了。

    米绪正看得聚精会神津津有味时,忽的房间内一阵铃声响起,把他吓得差点神魂离体。

    对面的陈羽宗对米绪抬了抬手,做了个抱歉的姿势,翻身下床,跑到阳台上接电话了。

    米绪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低沉嗓音,悄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虽然这些话与他无关,但是当事人就在面前,总是不由得心虚。

    可是……还是想继续看怎么办?!

    好纠结!!

    三秒后,米绪手贱地仍是拿起了鼠标。

    在那50L后气氛和谐了一阵,但很快就又出现砸场子的了。

    114L—这样的话,大淼爷如何是好?

    116L—对!淼爷很可怜!

    123L—搞屁啊,和淼爷一起才是搞基好吗?

    129L—又来湖绿了,城草的真爱从来只有一个!

    138L—湖绿的是129L!人家两个不知道有多情投意合你侬我侬!

    145L—妓院的!快看!就是138L这个层主!

    178L—我敢说我就敢认,有啥大惊小怪的,我就不信只有我一个人看到过夏淼淼时常出入西区男寝,B幢楼上下,晚上进白天出,代表什么,脑残粉们表自欺欺人啦!

    190L—弱弱的举手,我也看到过……

    198L—+1

    204L—LS那么多全是爷们儿?呵呵呵呵呵呵,暴露了别人,其实也暴露了你们自己!

    211L—嘤嘤嘤,我的心很痛,男神竟然和别人一夜缠绵。

    220L—和淼爷?谁上谁下!

    222L—LSS尼玛也太看不起我大城草了!连淼爷也干不翻,还是不是男人?

    223L—2货层主有本事干一票试试?淼爷把你菊花爆成黑洞你信不信!

    229L—作为一颗南非金钻,全身都是要坚挺的好吗?如果城草X能力不行,这个位置就要让贤了。

    ……

    之后米绪惊奇地发现,后面的八、九页竟然全是有关于X能力的问题讨论,从“城草的真爱是谁”,慢慢发展到对“一个人的美貌值与和跟他/她进行亲密行为的影响究竟有多少”这个论点进行了严肃而朴实的探讨,摆事实讲道理,古往今来史实考据,你一句我一句,争得热火朝天你来我往,一大段一大章,简直比码论文还认真。

    不过在一个寒假过后,这帖子又冷了下去,米绪把后面草草翻完,就看见最后一层的童鞋在弱弱地呼吁着:有没有当事人或者城草的亲友团出来证明一下?这楼都要盖出天际了……

    米绪正思索着,陈羽宗打完电话走了进来。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咕咚咕咚全灌了下去,米绪看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微微眯起了眼。

    接着陈羽宗三两步上了床,他似是习惯裸睡,只是在解扣子的时候察觉到一旁过分直率地目光,不由转头看了过来。

    米绪忙别开眼,装作认真地看屏幕。

    片刻,陈羽宗问:“你睡么?”

    幽暗的灯光,低沉的嗓音,米绪没来由的心里莫名一惊,脑袋竟然摇出了奇葩的360度……

    估计陈羽宗大概也没预料到他突如其来的神迹,一时之间无法对其作出正确反应,片刻,默默地倒下睡了。

    米绪的余光瞟到某人甩了睡衣,光着两条膀子躺了下去。

    接着——啪,室内的灯关了。

    米绪一人坐在黑暗里,顿了片刻,双手放上键盘,鬼使神差地在那一楼里打下了一行简短而又神秘的回复。

    500L—一夜七次,战到天亮……

    ☆、色兄……

    周末最美妙的无外乎就是一觉睡到自然醒了,米绪睁眼看了看手机,竟然已经过十点了,不得不说,这新宿舍的隔音也好,不像以前的老楼临着南区的主干道,每天一大早就被来回出入学校的汽车突突声惊醒而搅人清梦…

    隔壁床的某人还没起,隆起的被子外可以看得见一条修长的手臂垂在床边,点点阳光透过窗帷洒落在他的头发上,活脱脱一副美男熟睡图。

    米绪看了对方两眼,跳下床径自去梳洗了。

    以为他不过是累了点,也和自己一样难得休息所以对床有些纯纯的眷恋之情,大家都是做学生这行的,哪里能不明白个中凄楚呢,所以米绪也没有吵他,轻手轻脚地出门解决了早饭,之后正好葛妈发来消息让米绪帮个忙,米绪便去了。

    地点约在图书馆南大楼前,米绪一到那儿就瞅见被胸前抱着的厚厚一叠画布遮挡了视线地葛晓霖正摸着黑往前走,米绪非常英勇地飞身上前一把托住了葛妈手里的……鸡蛋烧。

    砰得一阵尘烟扬起,米绪低下头看着趴在地上的人自豪地摆了一个大鹏展翅的Pose道:“身姿矫健,眼明手快!”

    葛晓霖仰起头点了点:“嗯……没有你远道而来的鼎力相助我也不至于左脚绊右脚,得此下场。”

    米绪:“好说,不谢。”

    等到把葛晓霖扶起来,两人分担着画布往前走,米绪看着手里的油画问:“我怎么不知道你最近还从事起了如此有品位的艺术活动呢?”

    葛妈道:“这是从U影美术系收来的,下个月学校要办场义卖。”

    米绪哼哼:“是学校要办?还是某个小组织要办?”

    葛晓霖笑了笑:“小芬的社会学院活动小组办的,她很认真,我觉得能帮就帮吧。”

    米绪听后摇了摇头:“难怪有人说,爱情……就像拉屎,有时畅通舒爽,有时折腾费纸。”

    葛晓霖嫌弃地看着他:“哪儿听来的遗世警句?我还没吃早饭呢……”

    米绪很热情:“我帮你啊。”

    把东西搬到了社院大教室后,葛晓霖和米绪又在义卖现场团团转了半天,一忙活就忙到了下午,看着太阳都微弱了下来,葛妈才硬是让大米回去,说剩下的他自己来就行。

    米绪看看时间,出了教室,下楼的时候就见到陆子芬优雅地搭着腿坐在那儿一边看手机一边随口吃着葛晓霖给她带的点心,还挺惬意的。

    米绪快步去了U大的小食堂,又给买了两份鸡蛋烧,要走时顿了下,回头再要了一份。接着匆匆忙忙赶回系办,把一份交给了满头大汗的葛晓霖。

    “早中饭都误了,先垫垫肚子再忙,你要腹中无物不仅谈不成恋爱,连屎都拉不出了,怎么配的上人家……”

    不等葛晓霖开口嫌恶,米绪做完好事一溜烟儿就跑了。

    一直跑回609室前这才顿了步,想到什么,米绪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掏钥匙一边忍不住又小声地唱道:“爱情就像便便~~~就算结果是个屁,过程却要努力半天~~~”

    然而一开门,他却猛地打住了声音。

    想象中应该出现的人去床空、伏案奋发、精神饱满的等等现象都没有出现……房间里还是如他走时一模一样,一样的摆设,一样的安静,还有床上那个一样昏睡的人。

    从米绪离开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六个小时了,从他们昨晚睡下去更是过了十八、九个小时了……

    妈蛋?这丫连姿势都不变一个?不是昏迷了吧?!

    米绪越想越紧张,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踮起脚伸出两指悄悄地探到了室友挺直的鼻子下。

    温热的气息轻轻地拂过他的指腹,米绪仔细感受了一会儿,终于放下了心。

    还活着……

    看着近在咫尺的睡颜,米绪忍了忍才没有拿出手机拍照保存,他是一个有原则有内涵的室友,不能做这样违背道义的事。米绪默念了十秒钟的马哲概论,用强大的意志力克服了心里的蠢蠢欲动,这才回到桌边打开带回来的鸡蛋烧,径自坐下大口朵颐了起来。

    挤上色拉酱和番茄酱,简直人间天堂!

    他一边吃一边注意到另一个的桌上摆着一支眼熟的钢笔,就是之前自己捡到又还给陈羽宗的那支,钢笔被摆在一本硬皮速写本上,米绪嚼着嚼着,到底没忍住手贱,缓缓地探过去把本子翻开了一页……

    米绪小时候也有过创作经历,就是父母看隔壁孩子纷纷在陶冶情操,不由被环境感化之下,将米绪也送去了某个三流的小绘画班学习。

    米绪那时候大概刚上幼儿园,他自认是非常有作画天赋的,用色大胆,作风粗狂,且忘我投入,唯一和别的孩子不同的是,人家用的是纸,他用的是其他小朋友的脸,所以老师和家长最后都不怎么欣赏,米绪也就此遗憾地终止了他的艺术道路。

    现在,米绪看着那纸上纵横交错的线条,奔放潇洒地组成的一栋栋各式各样的房屋,米绪怔楞良久,心里不禁感叹:这是啥纸?吸水性这么好?这么多墨浇上去都不侧漏?

    然而咸猪手才刚探过去轻轻一摸……

    “——嘶!”

    指尖一抖,知道要遭!

    米绪惊骇地看着速写本一角被染上一点血红,那么耀眼,那么明媚。

    那是他手里鸡蛋烧中的番茄酱……

    米绪愣了两秒,立刻跳起来抽纸巾要擦,慌忙中却又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两本字典,危急时刻,米绪毫不犹豫地用一个漂亮的拉伸动作,“扑哧一声”,稳稳地接住了摇摇欲坠的字典!

    抱着字典,米绪心有余悸,如果真砸下来,那位大爷一定会醒,自己还没解决番茄酱的问题呢,到时候要怎么交代?幸好他身手敏捷,果然机智的没药救…

    只是……似乎哪里有点不对。

    米绪想了想,对了,为什么接住字典,要用“扑哧”来做BGM呢?

    米绪低下头……

    为什么呢?

    什么呢?

    么呢?

    呢?

    ……

    那里有一包美味的色拉酱,那是一包还没有开封的美味色拉酱,那是一包还没开封就被米绪踩扁的美味色拉酱,和桌上的番茄酱是那么的相得益彰。

    米绪顺着自己的脚边,看到了色兄的尸体,而它的血肉身躯则飞溅在了室内的一小片区域中。

    有地板、书桌、窗帘、木床、城草……

    是的,城草。

    米绪遥望过去,就看见床上那人那张沉静的侧脸上,此刻弯弯曲曲地躺了一条乳白色的条状物……

    那是属于大米带回来的色兄的血液,它在死前的一刻调皮的跳跃在城草的脸上。

    脸上。

    脸上。

    脸上!

    米绪:……!!!!!!!!!!

    我切腹的武士刀呢!!???

    米绪迎风而立了一分钟,迫不得已地接受了现实。

    老师说过,遇见困难不应该逃避,而是要勇敢面对,迎难而上!

    米绪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抽出一叠纸巾,一步一步地向前方走去。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要走过去,悄无声息地用纸巾把他脸上的色兄擦去,然后将室内打扫干净就好,他都睡了一天了,哪里那么容易醒,只要我手脚勤快,一定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

    米绪带着轻松地微笑,这么想着。

    So easy!!!

    No problem!!!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爬上了梯子,伸手试了试,发现够不着。

    没办法,再上去两步。

    米绪一只脚跨上了床。

    还差一点……

    米绪弯下膝盖跪了上去。

    就要到了。

    米绪撑在床边压低了身体。

    看见色兄了。

    米绪趴到了对方的身上。

    看我来消灭你!

    米绪低下头,凑近了陈羽宗的脸。

    就在他的纸巾将将要触到对方时,眼前的睫毛忽的轻轻一跳,睡了整整一天的人,在此刻,睁开了眼……

    不足二十厘米,二人目光直直相对。

    米绪:???

    陈羽宗:……

    米绪:!!!

    陈羽宗:……

    米绪:……

    陈羽宗:……

    米绪的脑子在飞速地运转,他知道要解释,但太多太多的话都在欢脱的打架,一时之间堵在出口竟难以成言。

    对上面前这双还带着细细血丝的眼,米绪憋了半天说了一句。

    “色兄……”

    陈羽宗一怔,继而用不可理喻地目光看着他,嘶哑道:“什么?”

    米绪还在卡壳:“你……色……拉……”

    色?

    我色?

    到底谁色?

    陈羽宗皱起了眉,顿觉脸有异物,伸手一摸,却摸到了一手的白色黏状物……

    ☆、20我错了!

    陈羽宗洗完澡打开浴室门就看见一人端端正正地跪在床上。

    见他出来,米绪双手合十,匍匐在床,对他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后,苦着脸真诚的道歉:“学长!我错了!!!”

    陈羽宗用浴巾擦着头发问:“你错哪儿了?”

    米绪惊慌:“……我、我手贱地偷窥了你的速写本,一时太激动把它染了红,又踩爆了色拉酱……接着爬到你的床上,想把射到你脸上东西擦掉……弄脏了房间,也弄醒了你……”

    陈羽宗越听越皱眉:“注意用词和顺序。”

    米绪一愣,立刻重新组织语言:“番茄酱染红了你的速写本,色拉酱玷污了你的房间,我还不小心射到了你的脸,所以我爬上你的床,想……”

    陈羽宗举起手,示意他消声,这个话题到此结束。

    米绪在他冷冽的目光下,乖乖地闭了嘴。

    陈羽宗从衣柜里挑了件干净的衬衫穿上,一撇头看见自己的书桌上放着一个小纸袋,他微微动了动鼻子,走过去瞅了眼,望向米绪。

    米绪正拿着块抹布蹲在角落抹地,头顶乌云,身带黑线,背影看上去说不出的可怜。

    陈羽宗提起纸袋,对着他甩了甩。

    米绪闻声回头,见此轻轻颔首:“是小食堂的新品,上学没得吃,就是周末很多学生回去了才能买,配上番茄酱和色……”似是提到了痛苦的回忆,米绪急急闭上嘴,转身继续幽怨地劳动。

    “反正不错,你尝尝吧……”

    陈羽宗看着纸袋里金黄软糯的鸡蛋烧,犹豫了下,还是试探性地咬了一口,他每次睡醒都要立刻填饱肚子,而这东西虽然冷了,但味道倒的确过得去,如果再配上番茄酱和色……

    算了。

    陈羽宗也立刻打住了想法。

    一边的米绪悄悄看见草爷吃了自己呈上的供品,忙戴罪立功地扛着小拖把开始满房间的转悠,抹完一遍,邀功地看了看草爷。

    草爷没表情。

    米绪立刻拖走龙蛇,又勤勤恳恳地刷了一遍,再看草爷。

    草爷无反应。

    米绪再接再厉。

    草爷不吱声。

    米绪不屈不挠。

    草爷眼神都已经放空了。

    N多遍下来,米绪扶着直不起的腰没了气力。

    这都不满意?!那还要怎么样!不如索性来战!任打不还手!

    心里刚腹诽完,就见陈羽宗吞下最后一口鸡蛋烧,慢条斯理地抽了桌上的纸巾擦了手,站起身开始边卷袖子边朝米绪走来。

    米绪看着他慢慢靠近,到底还是没稳住,丢了拖把一把抱住头蹲下了身。

    “打人不打脸!”

    陈羽宗却擦过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拖把,进到浴室把上头湿漉漉的水全部拧干,重新迅速拖了地,又抄起抹布,将被溅到的书架都擦拭干净,接着一脚蹬上木椅,刺啦两下撕了沾到色拉酱的窗帘,又唰唰扯了同样受灾的被套,从柜子里分别拿出新的换上。

    从头到尾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回头就见到米绪维持着被扫黄时般的靠墙动作,张着嘴一脸呆样地看着他。

    米绪的确受了点小惊吓,因为他真的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城中男神竟然还是个家务小能手?

    米绪自认也不算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是他的打扫技能仅止于“不让寝室被垃圾堆淹没”、“不让老师看出床下藏了十几天的脏衣服”,更深层次的美化平时大多靠葛妈在奉献,他以为陈羽宗这边应该也是,房间里这么纤尘不染窗明几净,当然是出自定时的清洁阿姨或者女朋友之手,哪怕淼淼学姐比自己看着似乎更不靠谱,但是再怎么样也不会是陈羽宗亲身上阵吧?

    就好像一把镶满了宝石的宝剑,价值连城受人追捧,它可以装饰,可以展览,甚至可以用来行凶变成传奇,但是你怎么都想不到它平时会被人用来刮脚毛?

    米绪可以预料到,如果这种情报被泄露出去……BBS上的姑娘们不知道会疯癫成什么样,因为连他刚才都被某人做家事的样子给震了一把。

    心里不太服气的暗忖,下次要把你手里的拖把换成皮搋子,自己就不信这人还能耍出拍广告的效果来。

    哼。

    见陈羽宗拿着换下的被套往袋子里装,回神的米绪自觉的跑去帮忙,扯着地上的窗帘道:“学、学长,还有一位室友呢?”当初搬进来前淼淼姐明明说这是间三人寝,原本住了两个大三学生的,但米绪待了这么久完全没见到另外那个人。

    陈羽宗把他卷成咸菜的窗帘又拉过来,重新叠了放进袋子里扎好,回道:“搬走了,住外面。”

    住外面?

    “和谁?”

    陈羽宗看着他:“女朋友。”

    米绪一顿。

    那不就是说那位占着这房间的名额又不住,以后这里只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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