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为天晴施针,秦枫的心境都显得尤为平静,望着女人那完美的容颜,秦枫的脑海里总是忍不住会回忆起以前的时光。
初次相见的画面。
一同历经生死的日子。
无数次的枪林弹雨下,她总是那副笑靥如花的神情。
每一副场景就像幻灯片般在他的记忆中闪过。
秦枫进入部队是在老乞丐离开之后的事情,当老乞丐走后,他便彻底成了孤家寡人,入了部队也没待多久,便被调入了龙组,而他这辈子第一个接触的女人,不算儿时朦胧记忆中的母亲,那就是天晴了。
秦枫将银针解下,轻轻褪去天晴的衣裳,将银针小心的扎入那好似凝脂般的肌肤内,每一根都尤为的小心,眼皮子几乎都不敢眨动。
玉人褪下了衣服,那几乎没有半点瑕疵的身体简直就像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品,梵高也画不出,米开朗基罗也雕不出!
秦枫深吸了口气,旋儿低喝一声,浑身的玄劲瞬间迸,充斥了整个屋子,霎时间,整个屋子的气流动颤抖起来,汇聚于银针之上。
每一根银针都颤抖了起来,一道道玄劲就像金色的电流,顺着银针渗入她的体内。
女人那苍白至极的肌肤立刻恢复了少许的润色。
他握着女人的手,感受着那毫无温度的手掌内传来的阵阵微弱至极的脉搏,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天晴,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等你醒了,我就娶你为妻!很快...很快...”
他呢喃一声,缓缓闭起双眼。
这时,却见女人颈脖处的那缕黑线分化出一点,穿过肩膀,透过手臂直接撞向秦枫的手心。
唔...
当黑点撞入秦枫的瞬间,他的喉咙微动,脸上竟是黑了一圈!!
但他没有停下...
如此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秦枫才停了下来。
可此时的他,就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面部毫无血色,浑身都是汗,连呼吸都薄弱了很多。
他颤抖的抬起手臂,将银针收起,为天晴穿好衣服,安置于特制的冷冻仓内,轻吻了下沉睡的女孩,转身踉跄朝外头走。
他的步伐十分蹒跚,仿佛走路都极为困难。
他却不知躺在冷冻仓内的女孩,眼角处已是溢出一粒晶莹的泪珠,泪珠还未划出脸颊,便被冻结,犹如美人痣般停在那儿...
哐当。
门被打开。
然而秦枫一走出门,便猛地吐出一口漆黑的鲜血。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鲜血,柳般若愣了。
“队长!!您没事吧?”
小桃赶忙搀扶住秦枫,关切问道。
“没事,我去隔壁房间休息下。”
秦枫虚弱说道,推开旁边的屋门,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小桃暗暗一叹,没有说话。
旁边的柳般若眸里溢着浓浓的惊愕,呐道:“小桃姐,秦枫他...他这是怎么回事?他受伤了?”
“放心,不是什么大事,他只是帮你姐姐疗伤才会这样,休息下就好了。”小桃挤出笑容,安慰道。
柳般若可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小桃脸上的不自然。
她悄悄透过房间朝里头看了眼,却见秦枫趴在洗手池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一道道黑色的血渍从他的嘴角淌出,整个手臂都漆黑了一片。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桃姐...这...怎么会这样?”柳般若心脏狂跳,小脸煞白的很。
小桃静静的望了眼房间,终归是叹了口气,细声道:“队长每次治疗,都是通过银针将天晴姐的毒素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天晴姐中的不是一般的剧毒,也得亏是队长,像我们这样的人哪怕是沾上一点,都会立刻死去。”
柳般若闻声,芳心狂颤,呆滞的望着那站在洗手池旁身躯轻轻颤抖的男人,她头一次现原来这个男人也不是能够解决一切的人,他也有他的承受极限,他也会感觉到痛苦,感觉到无助...
“那毒素...肯定很痛苦吧?”柳般若眼眶红的问。
“非常痛苦!!”小桃踟蹰了下,低声轻道:“为了救天晴姐,我们将队长给予的毒素拿去华科研进行解析,并在动物身上做实验,现这是一种极为古老的毒药,是从九十九种毒物上提炼出来,再以九宫八卦的方式进行排布组合,蕴含了天地玄黄的古阵套路,依靠现代的医学手段,要清除这毒素几乎是痴人说梦,难如登天,也就只有队长不死心了,这毒素每两个月会产生一次强烈的剧痛感,这种感觉比将人凌迟还要难受,做实验的小白鼠全部被剧烈的疼痛致使心脏骤停而死...”
柳般若一听,彻底傻了...
“那岂不是说...姐姐很痛苦??”
“痛苦?”小桃摇了摇头,苦涩道:“不会,她一次痛苦都没用承受。”
柳般若瞳眸一颤:“为什么?”
“因为所有的痛苦,都被他转移到自己身上,被他承受了!”小桃目光轻柔的望着里头的人,紧抿着唇道。
柳般若顷刻如遭雷击,整个人完全僵化。
她目光呆滞的望着里头的人。
此刻的秦枫,整个趴在洗手池前,胸口一阵起伏,倏然噗嗤一声,吐出一口漆黑的鲜血,血液喷洒在明晃晃的镜面上,鲜血顺着镜面滑落下来,简直是触目惊心,看得人头皮麻。
秦枫瘫坐在地上,双手不断的颤抖,手臂的色泽愈的漆黑,好似焦炭一般。秦枫想要接下腰间的银针,但手臂颤晃的厉害,连银针都拿捏不住。
“秦枫...”柳般若立刻想要冲过去,但被小桃死死的拉住。
“般若,不能过去!他现在身上全是毒素,这种毒素我们碰了就会死的!”小桃环抱住柳般若,激动的说道。
柳般若挣扎了两下,无神的望着秦枫,泪珠子顺着面庞不断滑落,最终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无声呜咽。
如此一直持续到晚上,秦枫才缓和过来,手臂上的漆黑消失了大半,人的呼吸也逐渐平缓下来。
他艰难的站起身,打开水龙头,清洗了下满是血渍的面庞,蹒跚的走了出来。
两个女孩还站在门口。
“你没事吧?”望着眼眶红,坐在地上的柳般若,秦枫挤出笑容来。
柳般若抬起小脸,出神的望着他,旋儿快速擦掉眼角的泪痕,声音沙哑道:“没...没事...”
“没事就好,我们回去吧。”秦枫淡道,朝楼梯口走去。
柳般若紧咬着唇,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默默跟了上去。
路上,秦枫像是被抽丝剥茧般,已无多少气力,走几步便是气喘吁吁,步子也十分摇晃。
柳般若跟在后头好一阵子,终于鼓起勇气,冲了过去,一把挽住秦枫的胳膊。
秦枫愣了,怔怔的看着她。
“你别误会,我是看你...看你走不稳,扶下你而已,就像我以前抚老太太过马路一样。”柳般若小脸不自然的说道。
秦枫闻声,哭笑不得:“好好好,是是是,我不误会,我不误会,咱们回去吧。”
“嗯!”柳般若轻轻颔,咬了咬唇,上了车,驶离了人民医院。
临近过年后,派出去的人都折返了回来,他们带着秦枫所需的药草急匆匆的回到常家别墅,秦枫休息了一日,便开始熬药敷制,一切都十分顺利。
外头鞭炮震天,烟花点亮了灿烂的夜空。
秦枫走出屋子,站在了窗台前,点上根烟,望着炸开的绚丽烟花,倏然感觉索然无味。
“这些烟花...还没我的玄劲好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