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的苍梧洲与安阳对峙已久,而渝州与康城却形同水火。
已经打了几个月,康城一再增加守卫,却依旧是收的很辛苦。
只因大胤不能集中用兵,光是南边,就要分散几部,安阳要守着,吴江要守着,康城要守着,西面沅陵州要守着,东面辽城也要守着。东北陵州寿阳城,西北还要防备烈王,兵马再多,如此分散,也是捉襟见肘。
朝中这几年没大战,原先的老将都已经死的死,退的退,唯有的几个猛将,却也是没法做没米的粥。
而燕王却固守着南方,粮草充足,很是底气足的与安阳对峙。继而攻打康城。
康城独立,一旦被拿下,距离大胤却是比距离南边远的。这也是燕王势在必得的理由。
如此情形之下,北原人卷土重来,再次攻打起了寿安城。
北方告急,燕子宁匆忙派了二十万人马往寿安城去。
也再次请烈王出兵。
烈王此次,却不拒绝,出了十万人。
而此时,却从西北开始,传出一个消息。说自打烈王到了西北,朝廷就不给驻军粮草了。老百姓的理解里面,驻军那是朝廷的兵马啊。守护的是大胤河山。如何就不给兵马了?
另外就是今年选秀送来的侍妾,竟然毒杀王妃,被识破了。
虽然流言没有清楚的说出是谁主使的。但是老百姓也不傻,一个新进府的侍妾,就算是争宠,也不敢一进府就毒杀王妃啊。那可是有身孕的王妃,又狠毒,又大胆。这必然是有人主使的啊。
谁呢?那就是陛下了。这也是一直以来烈王在京城都没有子嗣的缘故。
陛下做了手脚吧?
太狠毒了,嫡亲兄弟啊,不许人家有后。
人心素来如此。烈王来了西北几年,不仅从未叫百姓受苦,还处处得了实惠的。
因为王妃有孕就免了一年的赋税,就不必说了。就算是之前没有,也不少人得了实惠。商人也是交口称赞。烈王殿下重商,并没有看不起生意人。
一个地方的经济,是先要生意人带动的。他们好过了,百姓们偶尔买卖,也是好的。
何况,烈王来了这几年,西北连大灾情也没有过。可见是有福相啊!
如今烈王被朝廷欺负的如此厉害,还要出兵支援寿安城,可见王爷忠心。先前燕王造反派来的使臣都被王爷交给了朝廷,可见王爷忠心朝廷,毫无二心。是陛下愧对了王爷啊!
如此情形下,百姓与商人自捐款给驻军充做军资。
流言传播的很快很快,也不过十几日,就已经传到了京城里。
燕子宁得知后,气的摔了一桌子的东西。可是哪一件事,他也解释不了。
周氏是他安排进去的,粮饷是他没有给。如今烈王倒是赚够了好名声,真是始料未及。
、而此时,他要是没有动作,必将失去整个西北的民心。
“你说,朕该如何?你这位好女婿,真的一心效忠朕?那么这样的流言是如何传出来的?”燕子归指着慕容相道。
慕容相一惊,忙跪倒:“臣以为,这必不是烈王的手笔。军饷一事,如何瞒得住整个西北,想必是别人。”
“慕容相,到底是你的女婿,朕却不知,你们感情还算好啊?”燕子宁忽然冷静了,冷笑道。
慕容相自知失言,不敢再说好话:“如今补救要紧。毕竟烈王出兵了,军饷还是给一些。”
“这一年多,朕不给他军饷,驻军是如何生活的?如今他出兵,是为了大胤。既然他有办法,朕何必管?南边的军粮都不够。”燕子归冷冷道。
慕容相哑口无言。
今日之事,无关烈王与他什么关系。
就算是没关系,之前本就是因为议储不成,才将烈王配西北的。
天下皆知。如今烈王处处露出一副效忠的样子来,陛下却……
这般下去,不是兴盛之兆啊。
出了御书房,慕容相脚步有些蹒跚。
于右相也是一道出来的,他素来与慕容相说不上好不好,只是气场不对吧?
今日却有些心有戚戚:“如此下去,不是好兆头,陛下年轻,到底听不进去劝。”
南边战事不乐观,北边北原人都打进来了。如今烈王一心守着西北也肯出兵。不管他什么算计吧。至少人家做的都是传美名的事。那可是被先帝议储过的主啊!
陛下之凭着一时喜好,非得不给西北军粮,这是做的什么事?
“哎,老夫无能啊。因家中小女与烈王有一段孽缘。老夫说话,是轻不得,重不得。老了……”慕容相颓然的摇摇头。
心里有多少的无能为力啊。这般下去,大胤是要亡国了。
燕王来势汹汹,他盘踞南方多年,兵马粮草都不缺,自然是不怕长久之战的。
就此分割了南北,也未可知。如果只有半壁江山,如何对得起历代祖宗?
而陛下……真不是个有雄心的。若是打的狠了,就此应了南北分割呢?到时候,北边这半壁江山,还能经得起北原人的打击么?
还有烈王……他会如何呢?
“先帝爷。去的早啊。”慕容相叹了一声,也不与于右相告别,便前头一步去了。
于右相也是半晌沉默,没说出一个字。乱世里,丞相真是无用了。
可惜大胤老了,太老了。
老的连几个猛将都拿不出来了。也许该这么乱一乱,乱一乱也许就好了呢?
如此烽火连天的时候,后宫里传来好消息。燕子宁的宠妃裴氏,也是这一届进宫的秀女。头一夜侍寝就得了正六品美人的位份。
得知她有孕,燕子宁喜不自胜。他虽然有两子一女,但是到底还是太少了。
他赶到了青玉阁时候,就见熙文太后与皇后都在。只是两人表情却是不同,熙文太后带着一脸喜色,皇后却是阴着脸的。
“皇后回去吧。”燕子宁如今一点也受不了皇后了,淡淡的道。
应氏一愣,到底不敢辩驳,福身之后退出去了。
熙文太后也不在意只是笑道:“这孩子,有了身子也不知道,还是伺候她的宫女知道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