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稚直接向孟小汐走过去?。
孟小汐。
在这间陌生的?教室里?, 一群陌生的?老师和同学中间,她是唯一的?熟面孔,唯一的?例外。
第一眼就能注意?到, 没有任何别的?东西比她更特殊。
孟小汐一脸懵, “安稚?你到底怎么?了?”
安稚没有回答, 毫不犹豫地向她扑了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
抱了个空。
周围一暗。
再变亮时,安稚已?经离开了教室,置身于一个平台上。
平台四周灰蒙蒙的?,没有墙, 却孤零零悬着?四扇门, 其中三扇都关得紧紧的?,只有一扇留了条缝。
透过门缝, 能隐约看见里?面, 就是安稚刚刚待的?教室。
另外三扇都没有动静, 估计修落他们还在里?面。
衣服又出声了, “哈!你竟然是第一个出来的??其他人?是有多?笨?”
不知道他们几个要多?久才能出来。
平台的?地上绘着?四个符阵, 安稚觉得这应该是从娑婆盒中出去?的?办法, 踏了上去?。
符阵点?亮了, 发出蓝『色』的?光芒, 然而安稚还在原地。
估计是要大?家都出来才能一起出去?, 安稚顺了顺裙子,想就地坐下等着?他们。
衣服立刻抗议, “干不干净啊, 你就敢直接往地上坐?尊重一下我呗?你不觉得我能跟你说话,还知道那?么?多?,很稀奇吗?”
安稚没管它, 盘膝坐下,“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我见得多?了。”
有对话和查询功能,随便一个ai就能做得到,所以这件衣服基本上可以定义为?一个可穿戴的?人?工智能设备而已?。
安稚不在意?的?语气不像装假,衣服有点?挫败。
它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给自己挽尊:“其实我是上古的?妖之灵,很珍贵的?!”
哦?安稚来了点?兴趣。
妖之灵?
“妖妖灵?那?你是怎么?跑到衣服上去?的??”安稚问。
“妖妖灵”并没反对它的?新外号,它说,“这件衣服是提婆兰花的?花蕊染成的?,刚好他们采蕊的?时候,我附在那?朵花上睡觉,就被带过来了。”
安稚听出了问题,“所以你是被限制在这件衣服上不能走吗?”
妖妖灵静了静,才说:“呵,老子就愿意?在衣服上呆着?,用你管?”
行吧,不管就不管。安稚闭上眼睛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又一扇门终于开了,冉野出来了。
他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情绪也不高,看见安稚等在外面,十分诧异,像是完全没料到安稚会这么?快出来。
他在另一个符咒上坐下,和安稚保持着?距离。
安稚心想:他出来的?倒也挺快。
妖妖灵好像猜到安稚的?想法,冷笑一声。
“这小子是昊穹王的?儿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娑婆盒怎么?用?你信他一直装假。只不过娑婆盒的?幻境是由心而生,千变万化,他只知道要找门,不清楚门在哪而已?。”
冉野那?扇门还留着?个缝,安稚能看见里?面金碧辉煌,好像是个宫殿。
妖妖灵撺掇安稚,“问问他在幻境里?看见什么?了。”
冉野好像听不见衣服说话,一动不动地坐着?,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平时嚣张的?气焰全部熄火。
安稚不想问他,并不吭声。
妖妖灵说:“这只不过是娑婆盒的?第一重境界,是最容易的?,后面两重要难得多?了,你就不希望到时候我再给你点?提示?”
这买卖划算,安稚立刻开口问,“冉野,你在幻境里?看到什么?了?”
冉野全没想到安稚会问他这个,怔了怔。
自从上次在苦海底,安稚把他也拎上云碟后,他就再没找过安稚的?麻烦,现在听见她问,竟然真的?回答了。
“我看见我继承父亲的?王位,变成了昊穹王。”
安稚:?变成昊穹王是坏事?吗,至于丧成这样?
冉野似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我看见百姓都在骂我,元老们全在反对我,说我不是个合格的?国君,说我给我父亲丢脸。”
这是他的?心魔。
安稚稍微有点?同情他:这比参加完全不会的?考试还惨,他们皇二代好像也不是太?容易。
冉野又低落地叹了口气,“我还看见我们昊穹国国运衰败,穷得要死,我吃饭时面前的?桌子上只可怜巴巴地摆着?十几二十盘菜。”
安稚对他的?同情心立刻烟消云散。
过了很久,门又开了,这次出来的?是修落,表情倒是挺平静的?。
在妖妖灵的?怂恿下,安稚问他:“修落,你看到什么?幻境了?”
修落对她笑笑,“还行,我看见我爸揪着?我的?耳朵骂我不用功。”
最后一个出来的?是熊七,清秀的?小脸煞白。
根本不用大?家问,他就主动汇报,“太?特么?可怕了,我『尿』急,在里?面找了半天,所有的?茅厕都不能用,到处都是人?盯着?我瞧,一个可以方便的?地方都没有!”
这才真是人?间惨剧。
安稚好奇,“所以你的?门在哪?”
熊七不懂,“什么?门?”
安稚默了默,“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熊七一脸茫然,“我到处『乱』转,一不留神绊了一下,就出来了。”
好吧。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熊七弯着?腰踏上最后一个符咒,“咱们快点?出去?吧?我现在是真的?很想去?放水。”
四个符咒一起点?亮,蓝光大?盛,光熄影收时,已?经回到了七凉山的?功房。
周围的?人?被他们几个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兰盏正?快步向他们走过来。
安稚头一次看到兰盏没有皱眉,『露』出满意?的?表情。
“不错。很不错。出来得很快。”兰盏对他们几个欣慰地说。
太?稀奇了,进?七凉山这么?久,安稚还是头一次听到兰盏表扬人?。
兰盏转向其他弟子,“既然已?经有人?成功过了娑婆盒第一关,我就告诉你们娑婆盒的?秘密。
“我们七凉山和玄苍的?修行方法相似,讲究修心,以心入道,所以会用到娑婆盒。
“娑婆盒以心魔造幻境,在第一关,你们要做的?就是在幻境中找到门,门会很显眼,在特殊的?东西上,认真找一定能找到。
“开启娑婆盒的?方法也很简单,你们需要找出一个数字。还记得每组是谁上去?领娑婆盒的?吗?这个人?心中最特别的?数字就是谜底。”
安稚:???
他们小组是她上去?领的?娑婆盒,所以“九九八”其实是安稚自己心中最特别的?数字?
也是,符渊这个大?甩卖的?九九八,实在没法印象不深刻。
然后问题就来了。
安稚愤怒了,既然密码是领盒子的?人?心底最特别的?数字,那?符渊给的?“娑婆盒也是我做的?”,算是什么?鬼提示?
回去?以后要找他算账。
兰盏正?在继续说,“数字对应盒子上后下三面的?木条编号,如果你们心中的?数字超出三位,只取前三位。如果只有一位,只动第一面的?木条就可以了。”
话音未落,旁边就一阵欢呼,“真的?是七!”
然后刷地一下,那?一组四个人?不见了。
傍晚,符渊来接安稚,两个人?一下山,安稚就开始跟他算账。
“符渊,你上次说,‘娑婆盒也是我做的?’就是开盒子的?提示,可是开盒子用的?数字明明是领盒子的?弟子心中最重要的?数字,和你的?提示根本没有关系,你是在耍我玩吗?”
符渊挑挑眉,“我怎么?知道兰盏会设什么?数字开盒子?”
安稚:“……”
符渊继续说:“但是娑婆盒是我做的?,有一组数字能开所有的?娑婆盒,你只要猜到了,不就能打开盒子了?”
所以他等于是在告诉她娑婆盒的?管理员密码?
会不会也是九九八?下次有机会可以找别的?盒子试一试。
符渊脸上『露』出点?委屈,“我哪有骗你。”
两人?一起吃过晚饭,符渊就不见人?影,安稚一个人?用青翳镜做作业。
查资料时,安稚无意?中瞥见网上又有天坑的?新闻,说是西南的?一条国道上突然出现一个圆形的?大?坑,好在出事?时是半夜,路上车少,并没有人?员伤亡。
图片上的?天坑是个形状规整的?圆形,黑洞洞的?深不见底。
安稚又搜了一遍,终于找到她想要找的?东西——附近的?居民说,大?概是在半夜一点?的?时候,听见惊天动地的?轰隆一声。
又是半夜一点?。
不知道新的?天坑和这个世界有没有什么?关系。
安稚很想把这件事?告诉符渊,可是一直到睡觉,符渊都没回来。
安稚就睡得不太?踏实。
睡到半夜,一阵细微的?声响,好像扑扑簌簌落雪的?声音,安稚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有一双微眯着?的?眼睛,离得太?近,近到不对眼就几乎看不清。
一声尖叫正?要冲口而出时,安稚突然看清是谁。
“符渊?”
真的?是符渊,只不过他今天看起来和平时很不一样。
安稚生平头一次,从别人?眼中看到了隐隐杀气。
符渊没有出声,下一秒,就粗暴地掀开她的?被子,伸手一抄,抱住她的?腰,往起一拎,把她从床上拎了起来。
他单手捞着?她的?腰,把她夹在身侧,转身就走。
安稚凌『乱』了。
哪有这么?抱人?的??拎猫才是这么?拎的?吧?
而且安稚这时才发现,他竟然穿了一身红,外袍是暗红『色』的?,好像凝固的?血,里?袍鲜红,颜『色』醒目而刺眼。
所以他今晚不要他的?莫兰迪『色』了?
符渊面无表情地夹着?她下了楼,用手指点?了一下云碟那?边。
一只云碟乖乖地飞过来,符渊踏了上去?。
他没说话,云碟也知道他要去?哪,红光一闪,四周的?景物已?经变了。
这是一座浮空岛,和七凉山一样,上面山峦起伏,不过并不冷,山上没有积雪,也没有任何建筑。
“符渊?这是什么?地方?”
符渊仍然不出声,驱动云碟在山脉中穿梭,长发和衣摆在夜风中飘扬。
转眼就到了目的?地,是一个山洞。
符渊下了云碟,夹着?安稚进?了山洞,随便挥挥手,山洞的?石门就无声无息地关上了。
洞里?也点?着?月魄珠,光却调得很暗,给四周嶙峋的?怪石投下重重黑影,像是潜伏在暗处的?鬼怪。
安稚适应了昏暗的?光线,看清楚里?面的?情形,倒吸了一口冷气。
山洞的?四壁上挂着?不少人?,每个人?都像被半透明发着?微光的?蚕茧包住一样,紧紧地裹着?,固定在石壁上。
透过光茧隐约能看出,男女老少都有,全都没『露』兽形,不知道是什么?妖。
那?些人?有的?在拼命挣扎,有的?一动不动,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
安稚莫名其妙:符渊是只猫,又不是蜘蛛精,这是玩的?哪一出?
“符渊,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安稚问。
符渊没理她,夹着?她走到山洞正?中,那?里?有个大?而厚的?蒲团,旁边放着?一个会发光的?黑『色』圆球,地上还有个红光勾勒的?圆形符阵,正?在缓缓地转动。
符渊把安稚放在蒲团上,摆娃娃一样摆好。
他正?在满意?地打量安稚时,洞壁上的?一个光茧破了。
里?面装着?一个男人?,男人?的?上半身摆脱了光茧的?束缚,撕掉脸上残留的?光茧,拼命尖叫:“救命啊——”
声音在山洞中回『荡』,格外刺耳。
“好吵。”
符渊连看都没看那?边一眼,随便抬了抬手指。
一道光『射』过去?,男人?化成一股青烟,袅袅地消失了。
安稚彻底呆掉。
他刚刚是在杀人?……吗?
符渊仍然在看着?安稚,稍稍偏着?头,黑发垂落在肩膀上,显得肤『色』异常苍白,唇『色』红得异样。
“怎么?了?怕了?”他轻声问。
这太?不像平时的?符渊了,并不是安稚认识的?那?只聪敏体贴的?大?猫。
安稚心念电转:该不会这就是传说中升级时的?走火入魔吧?那?岩壁上的?人?呢?难道都是他特意?抓来杀着?玩的??
符渊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在她身边坐下来。
他倾身靠近她,长发垂落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边说:“想不想我杀人?给你看?你喜欢什么?杀法?”
声音很轻,却让安稚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喜欢火烧吗?”
符渊抬手点?了点?一个方向,洞壁上挂着?的?一个光茧忽然烧起来了,腾起明亮的?火焰,滚起黑烟,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传来,片刻功夫,就烧得干干净净。
“好玩么??”符渊问。
安稚没出声。
她看出了『毛』病。
山洞不大?,他在用火烧人?,却完全感觉不到火焰灼烧的?热浪,也根本没有任何气味。
安稚从蒲团上站起来,走到石壁边,伸手『摸』了『摸』最低的?一个光茧。
手指竟然穿透了光茧。
没有实体,光茧更像是一个超级『逼』真的?三d投影,绝妙的?是,还能跟符渊发出来的?真实招数互动。
还没『摸』第二下,一条胳膊就从背后伸过来,搂住安稚的?腰。
符渊就像拎猫一样,又把她拎起来了,拎回中间的?蒲团上,重新摆好。
“乖。不要『乱』跑。”他蹙了蹙眉,好像不太?高兴。
“你把我放在这干什么??”安稚问。
符渊好像很努力地思索了一下,“你是我的?宠物,要坐在这里?,帮我从十一阶的?六层升到七层。”
看来他还真的?是在升级。
安稚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大?魔王虽然吓人?,但是脑子好像有点?秀逗。
“那?你要那?些人?干什么??”安稚指指周围的?光茧。
“杀着?玩,杀一杀,心里?就舒服一点?。”
符渊说的?像是实话。
“你不喜欢这样的??那?我们换种玩法。”
符渊转了转蒲团旁边的?圆球,光茧们瞬间消失无踪,圆球咔哒一声,石壁上又有别的?东西出现了,这次是不少人?被绳索倒吊着?。
安稚毫不犹豫地跑过去?『摸』了『摸』,果然,还是没有实体,都是虚影。
不过又被符渊拖回蒲团上。
安稚已?经懂了,圆球好像一个『裸』眼vr,做出幻象给符渊杀着?玩,就好比上班被甲方虐了之后,下班进?游戏打丧尸出气。
能想出这种主意?的?,十有八九就是符渊自己。
大?概是怕升级发疯时,真的?跑到外面去?胡『乱』杀人?。
安稚伸手扳了扳圆球,幻象又跟着?变了,石壁上多?出粗壮的?藤蔓,不少人?被藤蔓缠着?,举到空中,正?在抵死挣扎。
安稚换了一圈,最后一档大?概是off档,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
幻象先放一边,问题是,该怎么?才能把这只脑抽了的?猫变回一只正?常猫?
安稚很担心,忧愁地望着?符渊。
最好能找别人?来帮忙,可惜山洞的?石门关着?,出不去?。
符渊对她『乱』转圆球没有任何意?见,只眯着?眼睛看着?她,“你现在好像又不怕我了?”
他对安稚的?情绪变化还挺敏感。
“怕,很怕,非常怕。”安稚边发愁,边随口应付他。
口气太?没诚意?,符渊听出来了。
他挪走安稚手里?的?圆球,幽幽地说:“戮魂不听话的?时候,你知道我是怎么?对付它的??”
戮魂?
戮魂是哪位?
安稚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是那?块被他当成宠物每天洗澡的?石头。
“我上次从十一阶的?五层升六层的?时候,它就不太?乖,于是我就……”符渊靠近安稚,在她耳边阴森森地说,“……把它从云碟上扔下去?了。”
他的?语调吓人?,然而安稚并不能感受到恐怖。
他把一块石头扔下去?了,所以呢?
“在幽冥之地上砸了个坑吗?”安稚问。
符渊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戮魂都没裂?”
符渊摇摇头。
那?块石头还是挺结实的?。
“从那?以后它就乖得多?了,所以……”符渊偏偏头,审视安稚,“……我在想,可以也把你扔下去?试试看。”
这次安稚终于能感受到恐怖了。
“我乖。我特别乖,比戮魂乖多?了。”安稚急忙表态。
“我可不相信你。坐着?别动。”符渊站了起来,往山洞更里?面走。
不动的?是傻瓜。
安稚看见他走,立刻爬起来,跑到山洞门口。
他疯成这样,最好能找人?来帮忙。
坐云碟瞬间就能去?七凉山打个来回,南沉虽然天天和大?猫互怼,但是明显和他是好朋友,又是专家,把他叫来,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办。
然而石门关着?,符渊刚刚挥挥手就关了门,开门估计也要用法力。
功夫用时方恨少,安稚绝望地在门边『摸』索,想找找有没有什么?手动的?机关。
身后忽然有动静。
符渊出来了。他看见蒲团上没人?,『露』出纳闷的?表情。
好像在说:我吱吱呢?我刚放在这儿那?么?大?一个吱吱呢??
吱吱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坚决不吭气。
然而没用。
符渊像长着?透视眼一样,扫视了一圈,就径直往安稚这边走过来。
他墨黑的?长发和血『色』的?衣摆无风自动,眼角一片艳红,好像邪魔附体。
他绕到石头后面,一伸手,又用捞猫的?手势把安稚拦腰捞起来了。
他拎着?安稚,冷着?脸,这次没回蒲团那?边,而是一挥手。石门无声无息地向旁边滑开。
“云碟。”他抬手召唤。
安稚吓得在空中扭回身一把抱住他的?腰,抱得死死的?。
“不要扔我,我保证乖,宇宙无敌超级乖。”
他现在脑抽,说不准还真能干得出从天上往下扔人?的?事?来,安稚可没有戮魂高空无伞『裸』跳的?本事?。
符渊低头看看八爪鱼一样死死扒在他身上的?安稚,慢悠悠地问:“你打算怎么?乖?”
“呃……”安稚并不知道。
符渊无可奈何,用数学老师一种题型讲了八千次后全班还是没人?做对的?语气说:“你只要给我乖乖坐在蒲团上,不许『乱』跑。”
早说嘛。
这次符渊重新把安稚摆在蒲团上时,安稚像个端庄的?布娃娃一样,老老实实没有『乱』动。
符渊终于满意?了,紧靠着?安稚,在她旁边跏趺而坐,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紧紧挨着?,安稚能感觉到他的?体温高得异乎寻常,透过薄薄的?衣服传过来。
他好像是在继续用功。说不定再努努力,升了级,正?常的?符渊就回来了。
安稚只能等着?,别无他法,也不敢出声吵到他。
无事?可做,安稚靠着?他坐着?,渐渐开始犯困。
这会儿正?是半夜睡得最香的?时间,偏偏被他拉起来参观他发疯,而且他像个火炉一样,靠着?特别舒服,特别暖和。
安稚也闭上眼睛,一会儿就恍恍惚惚,向前猛地一栽。
一条胳膊立刻揽住安稚。
安稚睁开眼,符渊正?在距离她几公分的?地方看着?她。
他非但没有好转,感觉好像更不对劲了,胳膊烫得惊人?,连眼角都烧成红的?,盯着?安稚不动,也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符渊?”安稚小声叫他。
他不回答,只死死盯着?安稚。
他浑身都热得像一块烧着?了的?炭,温度『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好像觉得太?热,他腾出一只手扯开领口,『露』出胸前一大?片胸膛,光洁的?皮肤被月魄珠映出柔和的?光泽。
他他他该不会是想……
果然,符渊伸手轻轻一带,安稚忽然天旋地转。
被他压在地上。
他低着?头,撑在她上面,死死地用手按住她的?胳膊,盯了她一会儿,俯下身。
他用半『裸』的?胸膛贴下来,烫人?的?薄唇贴着?安稚的?头顶往下滑,落到安稚耳边。
炽热的?呼吸就在安稚耳侧,他的?嘴唇软而烫,贴上她的?脸颊。
他这是在亲她吗?
安稚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在他怀里?挣扎,“符渊,你醒一醒,我可不是什么?妖女!”
符渊没理会她的?反抗,仍然按着?她,嘴唇移到和她的?嘴唇很近的?地方。
两人?鼻尖几乎抵着?鼻尖。
然后他嗅了嗅。
安稚:?
好像闻到了想要的?味道,符渊一脸满意?,拉开一点?距离,然后抬起一只手,放在安稚的?头上。
“吱吱。”他轻声叫她。
他的?手掌抚上安稚的?头顶,『摸』了『摸』。
这动作安稚太?熟悉了——百分百就是她平时撸猫的?动作。
果然,符渊的?手向前滑下来一点?,特别用大?拇指捋了捋安稚的?脑门。
安稚琢磨,如果是撸猫的?话,接下来他应该……
果然,符渊的?手继续往下,挑起她的?下巴,用指尖温柔地挠了挠她的?脖子。
僵直。
安稚:被一只猫rua了。
符渊深深地吁出口气,表情满足得就像平时安稚撸到猫了一样。
他坐了起来,却没放开她,连带着?把她拉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别动。”他说,然后闭上眼睛,又开始用功了。
安稚:“……”
这个把她当猫撸的?男人?太?可怕了。
他的?胸膛宽厚,像个电热毯一样裹着?安稚,裹得实在太?舒服,安稚又开始犯『迷』糊。
不知过了多?久,轰隆一声巨响。
安稚在他怀里?努力扭过头,看见身后一块巨大?的?山石像被炸了一样,碎成齑粉。
始作俑者也睁开眼睛了,这次连眼白都彻底变成血红。
他又不对劲了。
他放开安稚,抬起手。
又是一声巨响,这次石壁被他炸得爆裂开,一块块碎石滚落下来,到处都是纷飞的?石屑。
大?魔王疯了就开山凿岩。
让他这么?『乱』炸下去?,山洞说不定要塌方,两个人?一起倒霉。
会生成幻象的?圆球就在旁边,安稚在纷飞的?炮火和石屑中爬向圆球,用力一扭。
洞壁上的?光茧又出现了,无数人?在茧中苦苦挣扎。
符渊好像杀神附体,一种无形的?力量激『射』而出,一洞人?同时化成了血雾。
漫天血雾纷纷而下,虽然没有味道,安稚却仿佛能闻到血腥,安稚顾不上这个,趴着?再扭一档圆球。
倒吊的?人?又出现了,也只出现了几秒,就被符渊全灭。
安稚不等血雾消失,就拧了下一档,把吊在藤蔓上的?人?弄出来给他杀。
等重新转回光茧那?一档时,刚刚被符渊炸成渣的?人?们又重新出现了。
安稚就像不停地给符渊刷怪一样,抓着?圆球转个不停。
过了好半天,符渊杀怪的?速度慢下来了,他垂下头,双手撑在腿上,胸膛剧烈地起伏。
“你好一点?了吗?”安稚试探着?问。
符渊不答,突然抬起头,眼中杀气四溢,目光凌厉如刀,吓得安稚一哆嗦。
这样的?符渊不好玩,宁愿要刚才那?个抱着?她把她当猫撸的?。
就算隔着?一段距离,安稚都能看出他全身都在发抖,连长长的?睫『毛』都在跟着?打颤。
他闭了闭眼睛,喉咙深处发出低低的?吼声。
好像困兽在哀嚎。
突然,符渊不见了。
出现在原地的?也并不是看熟了的?掸子形态。
他变成了一只大?猫,比安稚还高,比安稚见过的?最大?的?老虎还大?了不少。
仍然是一身浅灰『色』带黑纹的?『毛』,姿态矫健,脚爪上刀锋一样的?爪尖隐隐可见,一看就能轻易置人?于死地。
只是尾巴极粗,眼睛蓝到极致,仍然能看出是掸子。
安稚现在知道,他们的?兽形能随心地变大?变小,倒是不太?惊讶。只是别人?难受的?时候都变成幼崽,他难受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居然变出这么?大?一只猫出来。
“掸子?”安稚轻声叫他。
符渊低垂着?头,喉咙里?继续发出“呜呜”的?吼声。
这声音意?味着?威胁和防备,但是凭借多?年撸猫的?经验,安稚却从里?面听出了深深的?无助和恐惧。
虽然他大?,他长着?能轻易撕碎人?的?利爪,但是他是掸子,长了一身『毛』。
安稚不怕任何『毛』茸茸的?东西,尤其是猫,尤其是掸子,体型多?大?都不怕。
安稚试探地向他走过去?,放柔声音,“你不舒服吗?”
符渊不回答。
安稚对猫有无穷无尽的?耐心,一点?点?靠近,试探地伸出手。
在手指碰到他的?一瞬间,他明显地抖了一下,不过并没有躲开。
他头上的?『毛』又软又茸,手感奇好。
安稚受到鼓舞,想认真捋捋他的?脑门。
大?猫却突然低吼了一声,对着?安稚呲了呲牙。
行,不『摸』就不『摸』。
安稚想收回手,符渊却盯着?她,把头主动往前凑了凑。
这猫别扭得要命,安稚终于弄懂他的?意?思了:不能『摸』,但是可以用手指尖这样碰。
安稚用一根手指头抵住大?猫的?额头,好像在练一指禅。
大?猫盯着?她,一人?一猫保持着?这个奇怪的?姿势不动。
就在安稚的?胳膊快举酸了的?时候,忽然发现他渐渐地不抖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符渊终于闭了闭眼睛,卧了下来,把头放在地上。
安稚也跟着?坐下,继续用一根手指头戳着?他的?脑门。
一指禅了很久很久,久到安稚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安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四周天寒地冻,全是积雪,冷得受不了。
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幼猫,比小橘还小一些,路都走不太?稳的?那?种,一身细软的?茸『毛』,灰底黑纹,和掸子的?花『色』一样。
她摇摇晃晃地努力跟着?妈妈。
妈妈是只大?猫,通体纯黑,看起来却很虚弱,好像受了重伤,走路一瘸一拐的?。
除了妈妈和她,还有另一只小黑猫,和她这个小身体一样大?,但是『毛』『色』和妈妈一样,全身乌黑得像炭,只有一双琥珀黄的?眼睛闪闪发光。
安稚直觉地知道,那?是哥哥。
妈妈带着?他们俩悄悄穿过盖着?积雪的?荒地,好像在到处觅食。
似乎很久没吃过东西了,安稚饿得难受,一直对着?妈妈喵喵叫,不过妈妈只偶尔回一下头。
妈妈的?喉咙似乎受伤了,只能无声地张张嘴,好像在鼓励她继续走。
妈妈一直在带着?他们努力往前。
走着?走着?,安稚觉得自己闻到了香喷喷的?鱼味。
『乱』石堆里?有个铁笼子,里?面摆着?一条鱼,虽然很小,只有一寸多?长,饿的?时候看却是无上美味。
这是一个明显的?陷阱。
安稚心知肚明,可她的?小身体却凑到笼子边,使劲嗅了嗅鱼腥。
小黑猫也过来了,用脑门蹭了蹭她,好像在说:“你等着?,我进?去?拿。”
安稚努力想喊出来:“别进?去?!那?是个陷阱啊!”
可是梦中的?身体却不受控制,一动不动,眼睁睁地看见哥哥试探着?进?了笼子。
刚碰到鱼,笼门啪地一声关了。
两只小猫受到惊吓,一起朝前面妈妈的?方向嚎叫,发出的?却是颤巍巍的?『奶』音。
妈妈瘸着?腿狂奔回来,看清是怎么?回事?,对着?笼门的?机关又抓又咬。
然而猫爪不是人?手,没那?么?灵巧,一时半会弄不开。
安稚也跟着?抓笼子,抓着?抓着?,忽然觉得身后有人?。
一个绳圈套在妈妈的?脖子上,妈妈被人?拎了起来,扔进?一个袋子里?。
安稚吓得呆在原地,听见妈妈在袋子里?使劲嘶哑地叫,却只有一点?信信的?声音。
安稚还是听明白了,她努力想喊出来:“跑啊!快跑啊!”
可是动不了。
脖子也被人?拎起来了,安稚也被丢进?袋子。
妈妈拼命抓挠这袋子,安稚也跟着?拼命抓挠袋子。
袋子做得太?结实,好半天也没挠出洞来,而且晃晃悠悠的?,晃了好久,才终于停下来。
安稚又被拎出来了。
这是个仓库一样的?房间,光秃秃的?水泥地面,安稚一眼就看见,旁边有个架子,上面架着?个手机,好像打算拍什么?东西。
一个年轻男人?把安稚塞进?另一个笼子里?。
然后捞起妈妈。
画面混『乱』起来,安稚看不清了,只知道到处都是血腥味,安稚本能地和她的?那?个小身体一样,拼命地抓挠着?,哭嚎着?,哭到嗓子哑到彻底发不出声音。
这梦太?可怕了,一定要醒过来。
安稚努力挣扎,可是好像被压住一样,怎么?动都动不了。
不知挣扎了多?久,恍惚中,有人?『摸』了『摸』她的?头顶。
限制住安稚的?压力突然消失了。
噩梦褪去?,安稚睁开眼睛。
眼前竟然是明亮的?阳光。
昨晚符渊发疯,炸塌的?洞『穴』一角『露』出一个大?洞,旭日明亮的?阳光毫不含糊地顺着?破洞照了进?来,洒落在安稚身上。
符渊就坐在旁边,看见她醒了,温声问:“梦到什么?了?你一直在哭。”
在早晨的?阳光下,他看起来清爽英俊,无比正?常。
安稚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我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安稚顾不上梦的?事?,先仔细看符渊,“你没事?了?”
符渊对她微笑了一下,“没事?了。幸好有你,我刚刚顺利升到了七层。”
昨晚都疯成那?样了,还叫“顺利”,那?不顺利得是什么?样?
符渊好像能读懂她在想什么?。
“十一阶的?每一层都很凶险,昨晚还算是顺利。”
安稚好奇,“既然那?么?凶险,你为?什么?非要升到十二阶呢?不是已?经很厉害了吗?”
安稚认真看过书,大?梵天功修到圆满之后,基本就是神。
可是当神哪有那?么?容易,从十一阶到十二阶的?九层,每层都能轻易要了人?命。
符渊是玄苍王,什么?都有了,功夫更是独步天下,安稚不太?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冒这种一不小心就失去?一切的?风险。
也许这就是高富帅的?终极精神追求?
“修到第十二阶,就有神的?能力,”符渊说,“我就可以做一件我一直想做的?事?。”
他没说是什么?事?,站了起来,伸手拉起安稚。
“回去?吧,一会儿你要上网课了。”
结果网课又悲催了。
昨晚折腾得太?晚,安稚硬撑了一会儿,就昏睡过去?了。
符渊一直等到下课,才把她叫醒,体贴地帮她签了到,交了作业,该搞定的?全都搞定。
还帮她记了课堂笔记,密密麻麻几页小楷,条理分明。
反正?安稚是头一次看见有人?用『毛』笔写?阿拉伯数字和英文?字母,还挺好看。
下午去?七凉山时,安稚特别换上了那?件水红的?衣服。
要继续破解娑婆盒,当然要带上妖妖灵。
果然,今天一到七凉山,兰盏就让大?家继续跟娑婆盒较劲。
昨天有人?进?过娑婆盒了,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关于娑婆盒的?传言在七凉山发酵了一晚上,现在已?经相当夸张。
每一组弟子都在低声议论?。
“你最怕什么??”
“怕……怕我娘?”
“跟你说,”问话的?人?神秘兮兮地说,“你在里?面会遇到一千个你娘!”
安稚:呃……
安稚:那?他爹估计会挺开心的?——或者挺不开心的?。
熊七回头跟人?家搭话:“我最怕我『奶』『奶』讲的?故事?里?的?七头蛇,所以今天能见到一个活的?了?”
他双眼发光,搓了搓手,感觉还有点?小兴奋。
安稚倒是觉得,在娑婆盒的?第一关里?,并不是怕蜘蛛就会遇到蜘蛛,怕鬼就会遇到鬼。
那?是最浅表的?直觉的?恐惧,就像一层冰,鼓起勇气轻轻一敲就碎了。
如果真那?么?简单的?话,其实没什么?可怕的?。
娑婆盒照见的?是心魔。
它能找到隐藏在人?心底深处的?焦虑和纠结,不安和恐慌。
兰盏交代完,直接到安稚他们这组这里?。
“你们今天要过第二关,这关里?,你们几个是在一起的?。”
他大?概说了一下,总结起来就是,第二关的?关卡是南沉设计的?,但是只有一个基本的?框架,框架里?加的?肉,是由安稚他们几个人?心中所想而生。
所以里?面的?情况复杂多?变,究竟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好。
“你们带着?这个。”兰盏拿出一张纸,递给安稚。
是张白纸,上面什么?都没有。
兰盏给了纸,却不解释是什么?,只继续说:“今天要进?娑婆盒的?人?太?多?,我看不过来,所以会让一个师兄跟你们一起进?去?,如果你们实在过不了关,他会负责带你们出来。”
居然有专属监考官的?待遇。
兰盏转身出门,片刻后,真的?带进?来一个人?。
是一个一身素衣的?师兄,头上也顶着?一对灰『色』的?猫耳朵。
这师兄和符渊差不多?高,虽然不像符渊那?么?颜值绝代,长得也很帅,只是更清秀一些。
难不成也是银狸族的?人??
他走过来,先对安稚『露』出一点?笑意?。
这笑容莫明熟悉。
兰盏说:“这是你们的?远涪师兄,今天跟着?你们。”
几个人?一起恭恭敬敬叫了声“远涪师兄”,就去?开娑婆盒。
冉野把小木条抽出来时,安稚忍不住又看一眼那?个“远涪师兄”。
远涪师兄也在看她,目光别有深意?,微微侧了侧身。
他身上的?长袍的?衣摆忽然提起来了一点?,『露』出一截尾巴。
尾巴一闪就不见了,但是安稚已?经看清了,奇粗无比,好像一只掸子。
安稚:!
娑婆盒启动,旋转的?七彩光影出现,下坠开始时,安稚心想:符渊,你可真是闲。
符渊倒过来读,远涪,行吧。
大?概是因为?昨晚修为?升了一层,符渊心情好,今天想出来闲逛,给自己放个假。
衣服上的?妖妖灵眼力也不错。
“玄苍王没正?事?干了?大?白天跑到这儿来陪小姑娘,啧啧,玄苍国看来要完。”
符渊就在旁边,似乎像别人?一样听不见妖妖灵的?话,毫无反应。
妖妖灵顿了顿,大?概是确定了符渊听不见,更嚣张了。
“我认识他爷爷的?爷爷,怎么?也算是他的?半个长辈,应该帮他爷爷的?爷爷教训教训这个不务正?业的?玄孙子。”
符渊转过头,淡淡地瞥了一眼。
安稚确定无疑,他目光的?落点?不是安稚,是安稚身上的?衣服。
“半个长辈”立时三刻地怂了,不敢再出声。
“你来干什么??”安稚悄悄扯扯“远涪师兄”的?袖子。
“远涪师兄”低头对她微微笑了一下,“来看你怎么?过关。”
安稚翻译了一下,就是来看她怎么?出丑。
反正?今天有他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钻桌洞了。
冉野他们都没注意?这边,他们正?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里?看上去?也是个浮空岛,却很大?,比安稚最近到过的?几个浮空岛都大?得多?。
安稚这几次到过的?浮空岛都风景如画,宛如仙境,这个却截然不同。
这里?不止大?,还很挤。
房子建得一层叠着?一层,歪歪扭扭的?,好像没人?认真规划过,街道狭窄,扭来扭去?,看着?就像『迷』宫。
倒是很热闹,烟火气十足。
路上有不少大?小店铺,各种尖耳朵大?尾巴在走来走去?,吆喝叫卖的?,逛街闲聊的?,赌博打架的?都有。
“这是九碧那?边的?岛吧?”熊七语气兴奋,“我听我『奶』『奶』说过,九碧国那?边人?多?,住得特别挤。”
冉野呵了一声,“九什么?碧?这是娑婆盒造的?幻境!”
熊七不服,小小声说:“起码是按照九碧那?边的?样子造的?……”
话还没说完,惊天动地一声响。
一个黑影砸了下来。
安稚他们几个反应都很快,火速后撤,只有熊七一个人?仰起头问:“这是啥?”
是半截房子从天而降。
然而不用再告诉熊七了,因为?他已?经和好几个路人?一起被砸在房子的?瓦砾堆里?。
也不用动手救人?,因为?安稚眼前一花,旋转的?七彩光影重新出现。
四周稳定下来后,几个人?仍然站在原地。
熊七也在。
“吓死我了,我刚刚被一个大?东西砸到了你们看见没有?是什么?东西砸了我啊?”熊七东张西望。
安稚一言不发,一把抓住熊七的?胳膊,拽着?他就往前走。
冉野他们几个也跟上来,大?家一起走出十几步,身后又一次轰隆一声。
这次看得很清楚。
路边一幢房子上随便搭房子的?危楼不知怎么?回事?,上半截滑下来了,刚好砸在几个人?刚才站的?地方。
妖妖灵乐呵呵,“真是菜啊。刚一进?来就死人?。砸死了一个,就只能一起重来咯。”
不用它说安稚也已?经懂了。
小组成员不能死,死了游戏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