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躺在沙发上,林峋『摸』了他的脸。在这般温柔的抚『摸』下,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抱着他吻在了他的唇上。
这个梦很真实,真实到许言在早上醒来时,还能清晰地记得那个吻的触感。
许言睁开眼,窗边有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爬了进来,天亮了,梦也该醒了。
伴随着梦醒,席卷而来的还有宿醉带来的头痛。许言的头像是被一把斧子劈开,他拿起被子卷住自己,过了好大一会儿,头痛才慢慢缓解。
在头痛缓解中,许言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情景。
昨天他玩儿游戏的时候,喝了有小半斤白酒。喝完酒,他去了趟洗手间,撞到了正在洗手间亲密的林峋和叶智琳。叶智琳吓跑了,林峋去追,大家散开后,别墅里只留了他自己。
酒劲上来,他就躺在沙发上睡了,至于睡着之后的事情,他全都不记得了。
许言的脑海里又回放了那个吻。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唇边因为『舔』舐带了些细微的酥麻,像极了昨天晚上的吻。不过他也没傻到认为他真的吻了林峋。
林峋恐同,昨天若是他真的趁着酒劲亲了他,估计林峋会连夜把他扔出别墅,更别说会把他弄回房间的床上了。
太阳『穴』还在突突跳着,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神经疼。许言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起床去洗手间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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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你醒啦!”
楼下餐厅里,林峋已经坐在餐桌后开始吃早饭了,见许言过来,林峋红光满面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许言宿醉还没好,拖着满身的憔悴和疲惫坐在餐桌后,沉闷地应了一声。
“嗯。”他的嗓音因为酒精的灼烧带了些沙哑,像是抽了一夜的烟。
许言坐下,林峋朝着他这边凑近,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问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让阿姨给你煮碗醒酒汤?”
昨天醉得厉害,就算洗了脸,许言也知道自己的脸『色』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他已经醒酒了,就是胃空得厉害。林峋说完,许言拿了粥勺,喝了口粥道。
“不用,喝粥就好。”
“行。”许言这么说,林峋也没坚持。他拿了一颗水煮蛋,给许言剥了壳,边剥边道:“我真没想到你竟然喝了那么多酒。”
关于许言喝酒这事儿,还是林峋送叶智琳回去时,叶智琳的小姐妹跟他说的。
“她们说你嘴硬,就是不给她们机会问你喜欢的人是谁,硬生生干了半斤白酒,叶智琳几个小姐妹都被你『迷』死了。”林峋嘿嘿笑着道。
听了林峋的话,许言半个眼神都给没他。
“不过你到底喜欢谁啊?”林峋显然不肯放弃,他递了鸡蛋给许言,道:“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怎么从没听说过你有喜欢的人啊?”
这确实是的。林峋平时有个看上眼的女生,都要告诉许言。而从高中到现在,许言从没跟他讨论过关于女生和喜欢的人的事儿。他记得上初中的时候,许言还会跟他说哪个班的女生漂亮之类的,但是上了高中以后就很少说了。
许言的父母去世后,许言整个人的『性』格也变了很多。他以前没这么深沉,仿佛在他爸妈去世后,他一夜之间长大了。而林峋还跟个傻愣子一样,慢慢成长着。
他是有资格慢慢成长的,许言没资格。
林峋问完,许言头也没抬,接过了鸡蛋道:“没有,逗她们玩儿的。”
许言说完,林峋:“……”
“就为了逗她们玩儿,生喝了半斤白酒?爸爸,您可以啊,儿子平时看不出来,您这么会撩妹子呢!”林峋道。
林峋说完,许言实在有些头疼,道:“对对对,要不是因为儿子太小,早给你找了一个连的后妈了。”
林峋:“……”
“爸爸真好~”林峋猛汉撒娇。
许言一口鸡蛋差点吐出来,道:“滚!”
“哈哈哈!”林峋笑嘻嘻地躲开了。躲开后,低头一边喝粥一边道:“不过爹你的付出也不是没有回报的,你爱我,我也爱你。昨天我送了叶智琳,听她小姐妹说你喝了那么多酒后,就风风火火地赶回来了。但是赶回来后,发现你早就回房间睡了。唉,想尽尽孝道都没有尽到。”
林峋絮絮叨叨的说完,正在吃鸡蛋的许言:“……”
在林峋说着昨天晚上他回来说发现他早就回房间时,许言的身上冒了一层冷汗。他抬眼看向林峋,林峋正埋头狼吞虎咽,看那傻缺样子也不像是在撒谎。许言看了他一会儿,问道。
“你昨晚回来的时候我没在沙发上?”
林峋呼啦呼啦喝着粥,听了许言的话,头也没抬道:“对啊,你早回房间了。”
“我怎么回去的?”许言问。
“你自己回去的啊。”林峋道。
“昨天晚上派对散了我就醉得不行了,直接在沙发上睡了,我一直以为是你把我送回房间的。”许言道。
许言说完,林峋喝着粥的动作停住,把脸从粥碗里抬了起来。
他的眼睛里也带着些惊悚。
许言对上林峋惊悚的视线,他的头像是猛地被锤敲了一下。这么一敲,关于他躺在沙发上之后的事情他像是有了些模糊的记忆。他在躺在沙发上的时候,好像确实有人去沙发前『摸』了他的脸,而他也确实抱住他吻了他。结束之后,那个人把他从沙发上打横抱起来,送回了房间的。
是谁啊?
林峋:“该不会是鬼吧?”
许言:“……”
林峋说完,许言抬脚在桌子底下猛踹了他一下,林峋疼得“嗷”了一声,赶紧道:“我开玩笑的,不是鬼不是鬼,应该是我舅舅!”
许言:“……”
那还不如是鬼呢!
“应该是我舅舅,他昨天没回本家,估计来这里了。然后看到你喝醉了,在沙发上躺着,怕你着凉,所以把你送回了房间。”林峋分析道。
听了林峋的分析,许言也觉得他分析的有道理。家里安保这么好,别人不可能进来,而至于鬼,那就更离谱了。
可是在确认了这件事情之后,许言的脸『色』更难看了。
虽然昨天他亲的人不是林峋,让他有些庆幸。可是亲的是索彧的话,他也无法放心下来。他之所以亲索彧,肯定是把他当成了林峋。而他曾经和索彧保证过,他会把握好和林峋相处的分寸的。但是没想到趁着发酒疯,抱着他就一顿亲。
许言的头疼得更厉害了。
这边许言头疼得厉害,那边林峋看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以为他真害怕别墅里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想到这里,林峋拿出手机,道:“我打电话给舅舅问问就行了……”
“别!”
林峋电话还未拨出,就被许言给厉声制止了。
被许言制止之后,林峋:“……”
刚才他那么大声,别说林峋,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许言的头还在疼,对面是林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对上林峋的视线,许言平复下心情,扶着额头道。
“不用问了,应该是他。”
“哦。”许言说完,林峋也就真没再问,乖巧地收起了手机。
许言现在一片混『乱』,他坐在餐桌后,静下来细细想了想。半晌后,许言道:“你把舅舅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
“啊?”林峋抬头又看了许言一眼。
许言道:“他昨天晚上照顾了我,怎么说我都应该跟他道声谢。”
许言说完,林峋一乐,道:“害,这有什么好道谢的,我舅舅照顾你,就是我照顾你,没什么区别。”
林峋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听话地把索彧的联系方式推给了许言。拿到联系方式,许言收起手机,继续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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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后,林峋和许言一起回了学校。
到了学校以后,林峋就跑去美院找叶智琳了。许言走在学校的路上,拿出手机拨了索彧的电话。
电话拨出之后很快接通,索彧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
“喂。”
索彧的声音和他们的声音也是不一样的,少了些清亮,多了些低沉,带着些醇厚的磁『性』和沙哑。
听到索彧的声音,许言的心没来由地一提,他什么都没说,先和索彧介绍了一下自己。
“是我,许言。”
听到是许言,电话那端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沉默过后,索彧应了一声。
“嗯。什么事。”
他的语调永远那么沉静,你很少能从他的话里听出他的情绪。可在听到他的自我介绍时,他短暂沉默的那一下,也足以说明昨天晚上是发生了些什么的。
他的记忆可能是真的。
“我有些话想跟您谈一下。”许言道。
他必须得和索彧说明和证明,不然他不知道索彧会做什么,有可能会让林峋和他绝交都说不定。
许言说完,电话那端又是短暂的沉默。
“我没有很多时间。”索彧道。
“我可以去找您。”许言说。
他的语气十分迫切,在他说完他没有很多时间后,他却表示可以过去找他。许言说完,索彧也并未再推辞。
“星湖酒店,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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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湖酒店距离索彧的别墅并不远。昨天索彧回别墅,应该是要回去休息的。但是由于被许言亲了一口,索彧当即连家都不住了,离开别墅去住了酒店。
其实许言关于昨晚的记忆还是模糊的。他不确定他是在沙发上亲的索彧,还是在索彧把他放在床上后他再亲的。他在去往星湖酒店的路上仔细想了想,他应该是在被索彧放在床上的时候亲的。
要是在沙发上亲的索彧的话,估计索彧连碰他都不会再碰他,更何况还把他抱回房间。
许言打车到了星湖酒店后,直接去了索彧房间所在的楼层。这里是酒店套房所在的楼层,现在这个时间,房客们估计都还没醒,走廊里静悄悄的。
许言找到1308,按了门铃。
门铃响了没多久,门被打开,许言抬头,看到了站在门后的索彧。
索彧应该是刚醒,他身上只穿了一件松紧的黑『色』长裤,还有一件睡袍。睡袍的系带并没有系,『露』出了男人深刻流畅的腹肌和人鱼线。还有这样的身材下,直白而又狂野的荷尔蒙气息。
许言在索彧开门时,并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副场景,他的眼睛里直接地撞入了男人高大猛健的身材,一时间他竟然没有回过神来。
而伴随着开门,房间内外气息流动,也流『露』出一些微妙暧昧的气息来,就像是昨天他在洗手间里闻到的那种味道差不多。不知道为什么,昨天他闻到的时候觉得想吐,可是今天却觉得有些热。
在升腾起的热气中,许言回过神,看向了索彧。索彧站在门口,一双狭长的眸子低垂,正看着他,等待着他自己表明来意。
“我是来跟您道歉的。”许言道,“我昨天应该是把您当成林峋,对您做了不好的事情,我很抱歉。另外,也谢谢您昨晚把我送回了房间。”
许言开门见山,直接把所填的事情和索彧摊开来讲了。而他讲完后,门口的索彧注视着他,神『色』并没什么变化。
“没关系,不客气。”索彧道。
索彧说完,许言抬眸看了他一眼。他看不透索彧,但是他不觉得索彧会如此简单地结束昨天的事情。他昨天对他做了那样的事情,这对只喜欢女人的索彧来讲是十分恶心的。而他推己及人,想到他有可能会这样对待林峋,那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许言微抿了抿唇,道:“我没有对林峋做过这些事情,所以你不用担心,昨天只是我喝醉了发生的意外,我会……”
“索先生。”
许言的话被一声脆生生的少年音打断了。
在少年发出声音时,许言下意识抬眸,越过索彧看到了房间里的场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站在那里,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袍,也没有系带。在浴袍下,他白皙的身体上,全是欢爱后留下的痕迹。
在看到房间内的场景时,许言的眼睛慢慢睁大了。
“看完了么?”
在许言的目光定在少年身上时,索彧垂眸看着他,问了一句。
男人的声音将许言的注意力拉回,他抬眸看向他,索彧的眸光沉静地对上了他的视线,道。
“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