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 周擒回来了,夏桑已经提前给他放好了浴缸里热腾腾的洗澡水,桌上还摆了满满一桌香喷喷的饭菜。
周擒扯了扯领带,望了眼桌上丰盛的饭菜, 咽了口唾沫, 艰难地问夏桑:“这个是你做的?”
“有你吃得就错了, 还嫌弃呢,这是叫的外卖!”夏桑呼呼回答:“是黑暗料理。”
“那就好。”他脸上绽开了轻松微笑, 走过来抱了抱她:“好久久, 想死哥哥了,过来让我抱一。”
夏桑觉到他的依赖和眷恋, 没好:“这才一天没见而已!”
“度秒如年。”周擒捧着她的脸,吻了吻:“你呢, 有没有想我。”
“没有, 我可没你这么黏人。”
照理早已过了热恋期,但周擒的黏人程度增长了好几倍,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抱她, 管她在做什么…
有几次夏桑在洗澡,他都管顾地冲进来了, 弄得满身湿透, 被夏桑骂骂咧咧轰出去。
夏桑撇撇嘴,脱他的外套, 拉他到了洗手间:“你先泡个澡吧, 我给你放了热水。”
家里的浴缸一向是夏桑专属,她喜欢用点着香薰,抹着精油,像个小主一样慢悠悠地泡澡。
而绝大数时候, 周擒洗澡都是粗糙地对着身体一顿冲。
他身体燥热,特别喜欢冲冷水澡。
夏桑推着周擒进了浴室,试了试水温:“正好合适,你快进去泡一,很解乏的。”
周擒看着浴缸里清澈的水面漂浮着几片玫瑰花瓣,有些无语,回头:“夏桑,男人泡澡需要玫瑰花瓣。”
小姑娘客地:“让你泡就是了,废这么。”
周擒敢惹她,只好妥协,淡笑着脱了外套:“行,泡玫瑰澡。”
过去他的生活向来都是粗糙的质,有了夏桑,便有了玫瑰花,有了甜香的息,也有了无尽柔软的梦乡……
他解开了衬衣的几颗纽扣,回头对她:“你可以出去了。”
“好啦。”夏桑走出了洗手间,顺手给他带上了门:“会偷看你,我可没你这么『色』。”
周擒将浴缸里的玫瑰花捞起来搁在边上,后脱了衣服走了进去。
这水温对于体寒的夏桑来正合适,但是对男人的身体而言,便烫了。
周擒忍了忍,倒也坐了来,朦胧的热雾中,他的脸也被蒸出了自的『潮』红。
泡澡的确是很好的放松,尤其是在他扮了整天卡通仔、累得快要散架后。
这时,门被推开了,夏桑拿着『毛』巾走了进来,在水台边拧了拧水——
“水温合适吗?”
“夏桑,能能给我留点隐私。”周擒满地:“你洗澡的时候,我有随便冲进来吗?”
“你可止一次。”
“每次我都敲了门的。”
孩穿着一件淡薄的吊带衫和居家短裤,坐到浴池台边,笑着:“擒哥害羞啊?”
“是。”
周擒顺手抓起了沐浴『露』,挤在池子里,弄出了很泡沫堆在身前。
看着他流畅漂亮的腹肌线条,夏桑忍住笑出了声,推着他结实的肩膀:“阿腾,你在害羞啊!”
“没害羞。”
“玫瑰花你也用。”夏桑抓起手边的花瓣,洋洋洒洒地洒进了池子里。
周擒无可奈何,也只能随她去了:“你今天来展会了?”
她敏地问:“你怎么。”
周擒无语地回头望她一眼:“你给我发了照片。”
“噢噢噢!”夏桑竟比他还要紧张些,结结巴巴地:“门口有个很可爱的机器人仔,我和他拍了照片。”
“嗯,那是市场部的实习生。”
夏桑没有拆穿他的,叹:“这么热,真是辛苦哦。”
“谁辛苦。”
夏桑心里涌起一阵酸涩。
她拿起了『毛』巾,轻柔地给他擦拭着紧致的皮肤:“擒哥,你长痱子了。”
“是吗?”
她指尖抚过他背后大片的红疹:“痒吗?”
周擒面无表情:“没觉。”
夏桑他在谎,但她没有拆穿,温柔地帮他擦着背,淡淡:“等会儿出来我帮你擦点清凉油。”
“嗯。”
她继续帮他按摩着肩膀,放松肌肉。
小姑娘锻炼了这么些年,手上也有了些力,力得当,摁得他很舒服。
周擒闭上了眼睛,身体完全放松了来:“宝宝,累?”
“有点。”
“那等会儿我犒劳你。”
她当他那句意味深长的’犒劳’是什么意思。
她咬牙切齿地:“我谢谢你。”
周擒嘴角扬了扬,轻佻痞坏地:“谢,男朋友应该做的。”
“你烦死了,我本来有想,现在想了。”
“吧。”
“了。”
夏桑像是来了脾,转身便要走,周擒拉住了她的手,恳求:“吧,我想听。”
她重坐了来,轻轻地按着他的肩膀,用蚊子叫的声音:“没什么,就是…我爱你。”
“什么?”
“没什么!”
周擒低头,很愉悦地笑了。
“笑什么啊。”
“没什么,随便笑笑。”
夏桑脸红了,从后面揽住了他的肩膀,和他脸贴着脸,撒娇:“你准笑了,准笑。”
“好,笑。”
少年抿住了嘴,但眼里眉间还是有无尽的喜悦和幸福。
他觉到孩的吻轻轻落在了肩膀上,就像蝴蝶的轻触,美好而温柔。
“周擒,你吗,我一直很崇拜你。”
周擒回头,以侧脸对她:“崇拜我?”
“我,迟早有一天,你会登上无人企及的巅峰。”夏桑认认真真、一字一顿地——
“须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
科维司的品发布会进展顺利,产品投入市场的几个月,市场反响相当错,营收一路走高。
年底的论功行赏,研发部的每位成员都拿到了高额的奖金。
周擒早就看中了一条monica的碎钻链子,价格菲,只等着年终奖一到,便去店里买了作为年礼物送给她。
而收到的奖金到账短信,却只有6000块。
6000块,只够项链的一个零头。
而奖金刚到账,事群便热闹了起来,一派欢乐氛,相互攀比着金额,有三万的,有八万的,十万比比皆是,最高的一个是五十二万……
当,冒泡爆奖金的基本都是刚进司的人愣头青,真正高收入的事是可能在群里自己年终奖得了少。
周擒看着这六千块,攥紧了手机。
走廊边,李熙端着咖啡,走到他面前,一小心便将滚烫的咖啡洒在了他的手上。
周擒骤被烫,回过神来。
“好意思啊,没瞧见你在这儿。”
他用纸擦掉了手机上的咖啡水渍:“我这么大个人,李主管没看见?”
李熙怀好意地:“看群里发奖金,看得走神呢,你啊,也别去和群里的事比,你作为刚毕业的大学生人,拿到这个奖金,已经很错了。”
周擒看着手背被烫红的一块,冷:“每个人的奖金工资都是由财务划拨到账,严格保密,李主管怎么我收入少。”
李熙顿了顿,掩饰地:“我…我是部门主管,我当。”
“你想『逼』我走。”
李熙没想到他这般直接,尴尬地笑了笑:“周擒,这是哪儿的,我哪儿有这本事啊。”
“也是。”周擒嘴角也浅淡地扬了扬,从容迫地:“你的确没这个本事,如果我要走,那必是我自己想走的时候。上一个企图教我做人的人,估『摸』着现在也快出狱了。”
李熙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甘心地低骂:“你狂什么!迟早我要让你收拾铺盖滚蛋。”
周擒坐在司大厅,检查着自己的银|行账号。
他好几张卡,其中一张大头的卡在夏桑那里,其余卡里的钱东拼西凑,够买monica的碎钻项链。
有点。
但也无可奈何,官高一级压死人,李熙是部分主管,他要在他的手底做事,就必须忍耐。
项链也是真的想买,他琢磨着能能接点私活。
就在周擒分神际,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咳嗽。
他回头,赫看到一身西装革履、精神矍铄的江豫濯。
周擒微微一愣,站起身迎向他:“江伯伯。”
对于这位曾经叫过父亲的男人,周擒的情很复杂。
一方面他的确试图占有过他、并强迫他遗忘自己过去的身份、遗忘自己的亲生父亲。但另一方面…他也信守承诺,让周顺平在弥留的那一年得到最好的治疗,没有经历太痛苦,走得体面。
这也是为什么周擒现在仍愿意叫他一声“江伯伯”。
江豫濯对周擒的情就更加复杂了,他治好他脸上那条狰狞的伤疤后,这小子的脸就更加像他早逝的儿子了。
但仅仅也只有这一张脸,他儿子是个成器的家伙,从小的优渥生活着实他宠坏了。
但周擒和江昂一样…
大一样。
江豫濯看着周擒,:“周擒,你科维已经被我收购了,是江家旗子司吗?”
周擒沉默片刻,回:“现在了,如果江伯伯想看到我,我会递交辞呈。”
完,他礼貌地对他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江豫濯纵在商界风云了这么年,也没遇到过骨头这么硬的家伙,得追了上来,用拐杖敲了一他肩膀:“你是百万高材生计划聘进来的,你以为想走这么容易!赔钱!”
周擒没有闪躲,肩膀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子。
他皱眉,手捂着肩膀:“江伯伯,痛!”
“你骨头是硬吗,还痛?”
路过的事们惊愕地看着他们,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江豫濯这种级别的boss,拿棍子打一个员工?
而且还是研发部最有潜力的人员工。
江豫濯速来沉稳,苟言笑,管遇到大的事,面上都是波澜惊。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江豫濯也察觉到自己失态,但是面对着他那张和他爱子如此酷似的一张脸,他没办法保持平和心态。
他稍稍静了一,沉声:“你被招进来,是我的授意,我是上个月在发布会上看到你…才。”
周擒稍稍松了口:“如果江伯伯介意我留在科维司,我会干好自己的工作,也绝会跟任何人提及过往的事。”
“倒是我丢你的脸了?当我儿子就这么让你难堪吗?”
“江伯伯,我是这个意思。”
江豫濯看着少年这般硬骨头,轻哼了一声,:“我给你机会,让你成为江昂,江家少爷你当了一年,也里面的好处,花完的钱用,也需要受任何人的闲。你为什么就是肯!以前你爸爸还在,现在他已经…已经过世了,你怎么就肯叫我一声…”
那两个字,江豫濯没能出口。
他顿了顿,望向周擒手背上被烫出的水泡,:“我你被顶头的领导排挤了,让他走也是我一句的事…”
周擒看着面前这位年迈的老者,从他闪动而混浊的眼中,看到了久违的父爱,就像当年周顺平被铐上双手、带上警车时,回头那怆的一瞥。
“抱歉,江伯伯,我爸爸只有一个。”周擒沉声:“我是江昂,您的一切慷慨照拂,我都受有愧。”
“好,你有骨!”江豫濯呼呼地:“我会管你,等你撞的头破血流的时候,自会乖乖回来!”
周擒斩钉截铁地:“我会。”
夏桑他是人间第一流,他要配得上她的喜欢和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