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吴有才对吧,我记住你了,来,你和我说说,你是听谁说的,都把名字摆出来,让我认识认识,你今天要是说不清楚,别人我不认识,但是我认识你,今天无论是什么结果,我就认识你了,来,说说吧,是要文的,还是武的?知道殴打政府工作人员判几年吗?”钟向阳点了烟,吸了一口,还弹了弹烟灰,问道。
吴有才不吱声了,钟向阳继续说道:“你打了我也好,别人打了我也好,我就认准了这些人都是你带来的,犯是你那是跑不掉了,我猜你去坐牢了,吴海一定会给你工资的,这怎么说你也是为他出头,对吧,不过,大家都想想,吴海干了什么事,给你们分钱了吗,你们来替他出头,他会给你们兜底吗?你们去坐牢了,你们家里老婆孩子谁照顾,隔壁老王吗?”
钟向阳这话真是歹毒的很,但是方法绝对正确,在你和很多人对峙时,不要和一群人吵架,要把这种吵群架转化成一对一,你就一张嘴,那么多人和你吵,你说的他们不听,他们说了啥你也听不清。
所以,这个时候要对其中一个人下手,这个人就是领头的那个人,这样把公事变成私事,把吵群架转化成单挑,这样,其他那些刚刚还还想和你干仗的人就想看看你和这个领头的人到底会有什么结果,这个时候他们默默的把自己置身事外了,所以再加上钟向阳关于坐牢的恫吓,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老百姓能有多大的胆子,自己去坐牢了,自己老婆孩子谁照顾,最狠的是那句,吴海给你们钱了吗?
很显然是没有,如果吴海真的把钱都给了村里的每一个人,作为这些年闻臭味的补偿,那谁也说不出来啥,可是现在吴海把钱自己吞了,还有就是上供了,所以这些跟着来看热闹的人里到底有几个能出手的人,真的是不好说。
可是无论怎么说,钟向阳是把矛头对准了吴有才一个人,这就好办多了。
此时三狗和呆瓜带着更多的人到了管区大门的外面,三狗硬是拿着一把铁锹挤了进来,站在了钟向阳的身边,看着面前手无寸铁的吴有才,问道:“缺德缺才的,你想干嘛,你哥哥被抓了,你也想被抓吗?钟主任,我来这里之前就报警了,派出所的人马上就到”。
“没事,他们是来找我讨要说法的,说我出卖了他们的好支书吴海,我觉的吴海这事还得再继续查,这些人都为他出头,一定是拿钱了,要不然谁有这胆子,敢为贪污犯和政府叫板,没拿钱没道理啊”。钟向阳说完就回屋了,站在这里和吴有才这样的人对阵跌份。
“信不信我一下子拍死你?”三狗站在吴有才面前,低声问道。
“你一边去,我又没找你的麻烦,你想干啥?”吴有才有些心虚,但是依然豪横的说道。
“你是没找我的麻烦,但是你找钟主任的麻烦,就是找我的麻烦,你他妈的是不是拎不清啊,吴海贪污了那么多钱,你心里没数吗,还是真的分钱了?’
“谁他们的分钱谁是孙子”。吴有才喊道。
“你他妈的没分钱你叫唤什么,钱多的花不完了,还不滚回去赚钱,呆瓜,关大门,待会大门里面的人儿一个个都记下来算账”。三狗朝着外卖你喊道。
这个时候有人趁机开始打砸管区的大铁门,咣咣声不绝于耳,但是都没动手,在内外呼喊下,吴氏家族的人开始慢慢撤退,吴有才看看身后逐渐走出去的人,想要拉都拉不回来,所以,当吴有才也想回头的时候,却被三狗一把拉住,连拉带扯的弄进了屋里。
钟向阳坐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这个位置以往是王三中的,但是现在钟向阳坐在这里丝毫没有违和感,还是那句话,椅子还是那把椅子,只是坐在椅子上的人不同罢了。
“谁让你这么干的?你说了,我就让你走,你不说,待会派出所的人来了,你去派出所交代,聚众闹事,带人围攻政府机关,这些罪名你听说过吗,我也没听说过,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但是我觉得你刚刚的行为可能已经构成这个罪行了,回去收拾一下自己,换换衣服,据说进去之后很久都不能换衣服洗澡,让他回去吧”。钟向阳对三狗摆摆手说道。
“我没犯罪,我就是来要个说法……”
“我是谁,你是谁,我欠你娘的什么说法,我和你说的着吗,你什么身份,你和我这么说话,谁给你的胆子?”钟向阳抬手把桌子上的玻璃烟灰缸砸在了地上,吼道。
水泥地,玻璃烟灰缸在地上四分五裂,吓了三狗和吴有才一跳,这是钟向阳第一次火,也是唯一的一次。
当你面对很多人时,你的火就显得很无能,大家看你就像是看一个孩子在脾气,或则是他们从内心里就鄙视你这只上蹿下跳的猴子,但是当你面对单独的一个人时,你的火,尤其是作为上位者的火气爆,就会给人形成一种威压,这是因为你对很多人火,你的怒气被众多的人稀释了,分摊到每个人身上后,作用力很小,可是面对单独一个人的时候,他要承受的是你所有的怒火,无人分担。
在吴有才和三狗蒙了的时候,钟向阳适时站起来指着门说道:“滚出去,现在就滚”。
吴有才还在懵逼中,三狗把他拉出了办公室,很多人都听到了屋里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无人再来围观,因为他们下意识里已经认定,这个人身上生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在屋里生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再掺和进去就会给自己找麻烦,所以,人性的自私导致了很多事只是有合作的开始,而没有合作的结果。
气势汹汹而来,垂头丧气而去,这种气势在派出所的人到来之后彻底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