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石道长在这庙里经营多年,对财神庙了如指掌。
此刻一听方也许提到地宫,他面色登时一变。
有门儿!
方也许是什么人?干正事儿兴许不行,但是轮察言观色绝对是第一名,一看灵石道长的表情,就知道财神庙定然有地宫,而且说不定这灵石道长早就先人一步进去探过了。
他眼珠一转,不等灵石道长开口,就一把抓住灵石道长的胳膊,笑嘻嘻地道:“这事儿事关重大,你要是不答应,财神庙的事儿我以后可都不管了。”
“哎呀,小老弟,你咋能这样!”灵石道长一听顿时急了,“明明你说财神庙关个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初,咋又要看什么地宫了呢?这地宫乃我财神庙不传之秘,一旦面世定然要掀起不小的风波。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要是不说清楚原因,我是不可能带你去的。”
他面色严肃,看得出绝不是在开玩笑。
方也许嗨了一声,拍拍他的肩膀,做出一副痛惜的模样,道:“虽然让我那兄弟给庙里说了几句吉利话,可到底也只是解开了他惹下的麻烦而已。财神庙在他来之前已经出了问题,这可不是小事,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听出点端倪,不然咋会大老远的跑来跟你说这个?”
说完摇头晃脑,叹气走到一边,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
灵石道长半信半疑,却也不敢冒险,踌躇半晌,只好前头带路,引了二人出财神殿,转到背后,直走到墙边一处小门,这才一撩衣服,从腰上拆下一大把钥匙,取了其中一把,上去开门。
方也许好奇地探头看去,见这钥匙十足的古代样式,门上的锁也是造型古朴,门锁应声一落,那小门打开,后头竟然露出一个菜园子来。
灵石道长也不废话,示意二人跟上,自己当先迈步进了园子,绕过两片菜地,到了一块小小的空地上。
这空地上盖了一口井,青石砌成,井口直径大约有两米,足以容纳一人下去的样子,井上遍布青苔,一看就年深日久。
“财神庙后头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地方?”
宁采儿四外看一圈,啧啧称奇。
“这地方原本是财神庙的地界,后来庙宇重建,把它圈在了里头,种点菜自给自足。不过后来有一年大旱,井里的水干了,被我无意中发现了通往井底的石阶,这才发现了地宫。”灵石道长的语气不免有些得意,也有几分感叹。
“你进去过了?地宫入口在井里,那地宫还不早就被水泡烂了?”方也许撇嘴,朝井里张望几眼,见井里黑漆漆地,没有水,井壁上有一圈磨秃了的石阶,螺旋状朝下延伸,一直伸进黑暗里,好像深不可测。
灵石道长在井边上了三炷香,这才慢条斯理地道:“要是泡烂了,我就上报了,可这地宫入口不但没有泡烂,反而跟新的一样,里头也通风良好,几乎空无一物,我这才没有上报。”
“空无一物?”方也许一愣,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地宫里啥都没有?这咋可能?”
灵石道长立刻赌咒发誓,“我要撒谎,叫我一辈子穷光蛋,那地宫里真的啥也没有,不然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隐瞒国家文物啊。”
方也许摸摸下巴,暂时信了他,可心里又忍不住犯嘀咕:郭瘸子那老头儿让我到地宫里找宝贝,可这老道信誓旦旦说地宫里啥也没有,这可咋搞,难不成从地宫里挖块砖净化?
“咱们不会要下去吧?”宁采儿再强势也是个女的,一想到要钻地洞,多少都有点畏惧。
方也许扭头去看灵石道长。
灵石道长摆摆手,“就一个入口,看我也没用,不过其实并不深,里面虽然地方不大,倒也不憋闷,不用害怕。”
“你上次进去是啥时候?”方也许一屁股坐上井沿,一条腿迈进井里,好奇地问他。
灵石道长想了想,才不确定地道:“怕是有一两年了。这井自从发现了地宫,我就把下头的水口堵死,彻底成了一口枯井。我记得还是因为那年下了一场大雨,我怕井里积水,这才下来看了看,不然这里啥也没有,谁来看它干啥。”
方也许点点头,心里有数,一跃跳下井,稳稳扶住井壁,踩着井边一圈石阶慢慢往下走去。
灵石道长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手电,跟在他后头,也下了井。
只留下宁采儿自己,她犹豫半天,眼看方也许二人的身影就要消失在井下的黑暗里了,最终一咬牙,也干脆利落地纵身跃了下去。
这井看着不起眼,又已经是枯井,本该一片死气,可下了井才注意到,竟然有源源不断的微风从下往上吹拂,这风清清凉凉,将人身上的燥热一吹而尽,起初竟还有些舒适。
可越往下走,温度越低,等到阳光彻底照射不到的地方,井壁上甚至已经能摸得到冰冷的冷凝水,寒气逼人。
方也许不由得咋舌:好家伙,这要是入了秋,这里还不得结冰了?
像是知道方也许心中所想,灵石道长一边用手电照明,一边轻声解释道:“这里就是这样的,冬暖夏凉,却无论如何都不会结冰,等到了冬天,井底反而会腾起热气来,只是井口太高,等到了上头就又凉了,在外面看不出区别,否则早就被人注意了。别担心,地宫里却是气温恒定,等开了地宫的门,就没那么冷了。”
“这样的山泉,全国倒是不少,只是在城市中的水井却是少见,恐怕有名的也不超过三五处,更何况是在庙里,又藏得如此隐蔽。”宁采儿一边小心地往下走,一边惊讶地感叹。
往下走了没多一会儿,就看见井壁上一处铸铁造成的小门,嵌在石砖之中,严丝合缝,又被井壁上的青苔覆盖,若不是有个铸铁的把手裸露在外,怕是还不那么容易被发现。
灵石道长越过方也许,走上前去,小心地握住门把手,将门拉开。
“吱呀”
门轴发出尖锐的摩擦声,铁门打开的一瞬间,门洞里顿时涌出极大的气流,将三个人的头发衣服吹得不断翻卷。
这气流冷冽,站在前头的方也许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寒颤。
“不是说地宫不冷么?怎么会这样?”
宁采儿忍不住抱着双臂,牙齿打颤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