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拔出一根银针。
那针头上附着的黑色灵力,看着触目惊心。
一根一根,堆在旁边的木盘里。
“毒已经尽数清出,您好好休息。”原琉璃温柔地扶着古老太太躺下。
现在的古老太太,脸色有些苍白。
她的治疗方法虽说原理简单,但痛感很强烈。
“让我靠着一会,你去忙自己的去吧。”
“好。”她拿着木盘出去了。
出了门,便撞上古源。
“毒素已经清除,这几天调养一番。就能恢复。”她讲述完里面的情况,将丹方递给他,“找个会炼丹的炼制灵液给她服下就好。”
“多谢。”
她松了口气,“我去找大哥。”
今天她出门就觉得奇怪,大哥一直都没有露面。
她有些担心。
“你别去。”古源立即拦住她。
这么拦着她,果然是有事。
“他在哪?”她问。
古源依旧在劝她,“这不是你该管的。”
“为什么?”
“这是我们的家事。”他警告道。
家事?古家当年在李长宁被逐出家族的时候,可没有想过他们是一家人。
原琉璃没有管这个警告,“他是我的家人。”
说罢,她周身的灵力瞬间涌动,杀意在她周身缓缓溢出。
谁动她哥,她动谁。
古源双眉紧拧,“若是我不告诉你,你还想动手不成?”
“若有必要,动杀招都行。”
话正说着,她已经拿出了匕首,握在手上。
这是真的准备动手。
“放心,他没事。”古源只能说实话稳住她。
不告诉她情况,今天整个古家必然被她大闹一番。
那把匕首在她手中转了一圈,换成了一把普普通通的折扇。
古源听说过,她前不久就是用这么一把普通扇子生擒了王家前任家主王昊然。
能把兵刃换成折扇,这就说明她暂时收了杀气,但也要时刻警惕。
折扇在掌心轻轻一拍,她继续发问,“你们把他怎么了?”
“他的叔伯几个,带他去了祠堂。”
“做什么?”
“关几天而已,没有大碍。”
“我去陪他。”
古源还准备拉住人,但她早已经瞬间移动消失在了原地。
他感叹,“有的妹妹,可要比那个亲生的好太多了。”
古家的祠堂建在一个很是显眼的地方,原琉璃毫不费力就找到了。
她拿着那把折扇,走到祠堂门口。
此刻的祠堂可热闹,乌泱泱地围了一群人。
“阿龙阿虎,家族重地,别让她进来。”为首的两人吩咐道。
这二位是李长宁的叔伯,古泽和古泱。
无视了上前来的两人,原琉璃直接用身法绕了过去。
进了祠堂的院,她就见到了熟悉的背影。
“原琉璃,你擅闯古家的祠堂,是想造反吗?”古泽见手下拦不住人,只能动口。
古家家规,子弟不得在祠堂内动手。
动不了手,就只能动口。
但原琉璃依旧是无视了他的话,一步一步往祠堂里的人走过去。
“那里是祠堂,你一个外人……”古泽想阻止她,但见到她下一个动作,愣住了。
按说看到自己兄弟这么跪着,她没冲进去把牌位掀了就是万幸。
至于其他……
众人只见那个身影走到了李长宁身边,收了折扇,一撩裙子,陪着人一起跪了下来。
“怎么突然就要来这里下跪?”
她不信其他人的解释,她只听大哥的话。
“叔叔们说的,让我过来跟老祖宗说两句话,也算是尽外姓子弟的本分。”
李长宁解释了一句,随后又对着牌位说了两句话,像是跟祖宗介绍这个进门的女孩是谁。
“那我放心了。”她松了口气。
几位叔伯抓他来这里跪祠堂也有些深意。
古家不能毫无理由地就接受他这一个曾有劣迹的子弟,即便现在过去之事被澄清,也需要有理由让他们重新接纳他回家族。
有些事情,必须要表演给外人看。
“这样,我陪你。”她看着这满墙的灵位,挺着脊背。
门外的古家子弟盯着门内的两人。
“之前听说他们是亲如兄妹的关系,现在看来是真的。”
“陪上刀山,陪下火海,现在还陪跪祠堂。原门主要是个男人,那真是患难兄弟了。”
“接受一个表兄李长宁,白送一个至尊境妹妹,咱们家族赚飞了。”
不管怎么说,李长宁这趟祠堂跪完,就代表古家彻底接受这个表亲了。
李长乐也很清楚这点,是以,她现在的脸色极差。
“短短一天,古家就已经认可了人。”她捂着心口,努力深呼吸维持情绪,“我还是太小看原琉璃了。”
她寄给古家的信,是提醒古家小心人。
然后再出现疑似原琉璃的女人袭击古家重要人物,结合信件内容,原琉璃必然被怀疑。
可她没想到原琉璃会选择直接跟古家人走,解毒救人,自证清白。
“小姐,你可还好?”琼楼端了茶过来。
她只是扶着额头,“无妨,过几日的开宴大典,准备得如何?”
作为主人家,这些东西,她必须过问。
“小姐放心,一切准备妥当。”
“嗯,去问问我的衣服做得如何了。”她脸色不安。
到时候就要见到最不想见到的人,她若是不打扮得隆重些,估计就会被那张脸比下去。
原琉璃是她一手捧上去做她对照组的第一美人,漂亮,嚣张,时不时还会发疯病。
这样的女人,放在她这个第二面前,只会把她衬得端庄得体,温柔贤淑,清秀可人。
人人都知道原琉璃是十域排第一的美人,但有谁会觉得这个第一名副其实。
人心为重,是以她李长乐,名为第二,实为第一。
享受着第一的名声,不用担第一要承受的舆论。
这就是她要的结果。
几日后宗门大会开幕夜宴,也会如此。
两日后。
古家在确认古老太太安然无恙后,这才把原琉璃放出来。
“膝盖都跪青了,你也够拼的。”苏楼看着某人带着两块淤青的膝盖,默默地去翻药油。
这孩子怎么就跪得这么实诚,不知道带两块“跪的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