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呼…………
呼………………
在呼和吸之间的过程越来越长之下,乔纳森的呼吸逐渐平复了下来,他看着地上眼神如同受伤的野兽一样的对手,脑子里莫名的出现了一股冲动。
就在刚才,他埋伏了这个对手,他手里有这个区域的地图,包括了等高线和补给点,以及一些设施的具体入口出口,这让他在决赛圈里占尽了便宜。
但是这次埋伏计划有些小小的失误,他的对手太强,同时他又太弱了,很显然双方的身体素质并不是在同一个量级上。
在经过“险死还生”的近距离搏杀之后,他终于用专用的“匕”刺中了这个家伙的有效命中点。
考虑到大逃杀参赛选手可能会有近距离的战斗,所以大会组委会特意的准备了一种特别的匕。
它并不锋利,不管是切割还是捅刺,都不足以让人受伤,但是它有一个特别的地方,它圆润的前端有一块特殊的物质,在触碰到特殊作战服的有效命中部位的时候,可以制造“击杀”效果。
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一端有吸铁石的圆棒子,它可以触动命中点内的二次机关工作,用来模拟真正的肉搏拼杀。
乔纳森经过大约两分多钟的搏杀已经累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感觉到自己整个胸口都是火辣辣的,一股子热劲透过的前胸从后背辐射出来。
以前看那些电影,上面的主人公或者是其他什么角色往往能够一个人对上七八个人,一打就是十几分钟,他以为格斗就是如此。
有时候他也会和孩子玩上一会打坏人的游戏,他并不会因此感觉到疲劳,他以为真正的格斗也就是这样。
但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一些骑士小说和电影中总是在说一个道理,力要留下一些回转的余地,但是在真正的战斗中,根本不可能有留手的可能,他被骗了。
每一次搏斗都会不自觉的用尽全身的力气,不是因为控制不住,而是你保留了,别人却未必会保留。
只要有一次失误,“死”的就是他了。
实际上只用了一分钟多一点,他就累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也让他知道,电影里就没有真东西。
他的呼吸逐渐恢复了正常,此时盯着那双怨恨的充满了野性的眼睛,心底深处一股子念头忽然间如同火山爆一样在他的内心深处炸裂开,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的内心咆哮着,嘶吼着!
“杀死他!”
“杀死他!”
“真正的杀死他,随便用什么东西,他已经不能反抗了,随便用什么东西杀死他!”
“鲜血,滚烫的鲜血,还有死亡的味道……”
血丝快速的爬上了他的眼白,原本那眼神怨毒凶狠的家伙,在对上了他的目光几秒钟之后,有些心悸怯懦的挪开了自己的目光。
他从乔纳森的目光中,读到了一种疯狂,还有对杀戮的渴望!
他害怕了,他的凶狠,他的野蛮,在真正的疯狂面前败下阵来。
也许是他挪开了自己的视线焦点,让两人的眼睛不再对视,乔纳森的情况好了一些。
他脸色有些阴沉的开始翻着自己的战利品,从这个失败者的背包和口袋里找到了一些补给,然后快速的离开。
站在远处即将看不见彼此的地方时,乔纳森回头看了一眼,舔了舔嘴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差点忍不住那种冲动,那种嗜血的冲动。
每一次“击杀”,都会让他有一种他自己都不知道好坏的变化。
他变得更加善于隐藏自己,更加具有耐心,也更加精于杀戮。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他所杀害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是真正的死亡,所有人都已经获救,可他内心那个疯狂的念头却在越来越膨胀。
你都杀了那么多人,真正的杀一个人吧!
你自己也很想知道,真正的杀死一个人的时候,和你所玩的游戏是不是一样吧?
来吧,杀一个,杀一个就好,随便用些什么东西,捅进去,杀了他!
杀了他!
一边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在密林中弯着腰快速的转移,他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有一个可怕的恶魔住进了他的脑袋里,要怎么才能够把这个恶魔驱逐出去?
随着他的离开,电视机前许多的观众表情各不相同,有人唉声叹气的把手中的奖券撕成碎片,也有些人用带着嫌弃又有一点舍不得的目光看着手中的奖券。
除此之外,其他的人则在欢呼,甚至有一个举着乔纳森头像旗子的女孩热的脱掉了衣服,被人们举到头顶玩起了人体冲浪。
乔纳森的胜利意味着一批十万富翁的诞生,以及一批差一点成为十万富翁的倒霉蛋就此终结,这是一场奇迹的盛宴!
人们早就为止疯狂,世界各地的权贵、富豪、政要都出现在安比卢奥州,这些大人物的情绪可能是他们有史以来第一次去因为一些“贱民”而不断起伏。
他们看不起的那些“贱民”,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让人又爱又恨,想要离开,可又舍不得。
此时在安比卢奥州户外转播大电视以及有线电视的专属频道上,出现新的名单,十强已经诞生,乔纳森排名第九。
除此之外,还放送了本次博彩玩法中目前积奖最多的参与者的奖金,足足一千七百二十九万!
一单七阶段独选全中,前面六个阶段批次全中,现在决赛阶段只要他选的那名角色能够拿到他独选的决赛名次,一千七百万就将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而他,只为了这张奖券付出了五十分!
如果没有选中……,这是一个喜闻乐见的消息。
疯狂的人们持续在疯狂,如果说以前东海岸和南方城市是帝国最璀璨的商业之都,那么在今年的春天和夏天,安比卢奥州就是帝国唯一能够吸引人们目光的地方。
无数人心,都被这些人的命运所牵动。
夜幕再次降临,在外面兜兜转转了一圈的乔纳森刚准备回到自己躲藏的临时居住点,现离开时做的一些布置被触动了,他放缓了呼吸,躲藏在了离他窝点有三十多米的地方。
他本应该立刻离开,鬼知道那个闯入了这里的人是否在里面布置了什么陷阱或杀着,可有一种莫名的冲动让他改变了想法。
当天色完全黑透,他挪到了几米外一棵树边,然后悄无声息的爬了上去,在这棵树的树冠中隐藏着一个摄像头。
他在这里待了两天才现,还是前天早上他准备离开时,恰好阳光照射到了镜头反射了一束光线刺激到了他的眼睛,他才现了这个摄像头。
他慢慢的找到了这个摄像头,思索了片刻之后,抓住了后面的线用力向下一拽,摄像头的角度立刻就被调整了,指向了漆黑的树冠。
他再次悄咪咪的从树上下来,掏出了一根缴获的能量棒,吃着口感令人感觉到恶心反胃的食物,慢慢的等待着,等待午夜的降临。
大约晚上两点多,所有人都睡了,就连转播中心的工作人员也都差不多睡觉了,他们现在的工作就是确保直播信号不会断开,至于每个监视器?
别开玩笑了,成千上万的摄像头不是半夜值班的那些人可以盯得过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躲藏在矮灌木丛里的乔纳森睁开了眼睛,血丝补满了他的眼白,通红的眼睛让人看了就感觉到害怕。
好了好了,别再来纠缠了我,我杀一个人,你就离开……
快点吧,我等不及了……
他摸到了自己的窝点,里面非常的安静,但他并没有因此就大意,他知道这里面有人。
他有很高的学历,否则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养活一个家庭,差一些就能够得上中产阶级的收入水准。
他在自己的窝点门外建造了一个小机关,当人进去之后机关会呈现闭合状态,当里面的人只要出来,就肯定会触碰到这个机关,机关就会呈现开放状态。
说起来很复杂,其实就是一棵树的树枝,一根线和几根折断的树枝。
现在这个机关是闭合的,人在里面没有离开。
他摸到了窝点外,只要撩开树枝就能够看见里面的一切,可他并不着急,他缓慢的挪到了窝点的后面。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闯入了别人的地方,一定会立刻离开,或者布置好陷阱等对方一头扎进来。
所以他不能从正面进去,他绕到了后面,轻手轻脚的把一些树枝轻轻的挪开,那些看上去应该是一个活生生的,完整的植物,实际上是组合在一起的。
挪开这些并不会出任何的声音,他很有耐心,也很细心,挪开了大半之后他不动了,匍匐在黑暗中静静的等待着。
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再次行动起来,将所有的东西都挪开,露出了一个隐藏在枝叶下,已经睡着了的家伙。
在窝点入口,有几个悬挂着的什么东西,如果不知情只要往里面一凑,就会惊动这些小布置。
离自己的目标越近,乔纳森的心跳也就越快,可他的脸上也愈的平静,甚至平静的有些过头了。
内心深处无数的声音都在齐齐的呐喊,在这一刻他居然不觉得这些声音是困扰的,令人厌烦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石头做的匕——虽然按照官方的说法他们并不需要这些东西就能够在这片森林中求生,野外有足够的补给点,河流中也有足够多的鱼,以及其他丰富的没有危险的野生动物。
但是能够撑到决赛圈的这些人,几乎人人都做了一些石质的匕,小刀,甚至是斧子之类的。
他做的是匕,利用一些山中的碎石块做的,三角形,两面的刃口弯弯曲曲,但是能够削东西,刃尖很锋利!
这个东西在野外用处很大,把他和短小的木柄绑在一起的时候,它就是匕,把它和长杆绑在一起的时候,它就是鱼枪,很多地方都用得上这个小东西。
此时,它就被绑在一根大约有十多公分长,一头粗一头细一些的小木棍上,变成了一把匕。
他慢慢的,冷静的,找到了这个家伙的正面和他的脑袋,这个人正侧着身睡,双脚朝外,如果外面有人进来他可以第一时间在狭小的空间内用下肢应敌,而不是用脸。
加上他在外面做的类似风铃的东西,这个人也有一定的野外生存经验,微弱的月光并不能够让乔纳森完全看清楚这个人的样貌,可莫名的,他咽了一口口水,就像是……饿了那样。
他慢慢的,用纹丝不动的手将刀刃的刀尖透过只有一指宽的缝隙,伸入了这个人的头盔,然后对准了他脖子,用力一扎!
鲜血就想喷泉一样噗呲一声喷了他一手,然后开始快速的流淌。
地上躺着的人就像是砧板上被砍了一刀却没有死的鱼,又像是屠宰场里一刀插偏了位置没有死的山羊,疯狂的挣扎着。
乔纳森整个人欺身而上,压住这个人的右手,用自己的双脚压住了他的双脚,然后持着石刃的手攥着木柄,对着他的脑袋一阵乱插。
也许是插到了他的嘴巴,让他喊叫的声音被吞咽的声音所取代。
大约四十多秒左右,乔纳森就明显的感觉到了身下的这个人挣扎的力量骤然间消失了,他的挣扎已经无足轻重了,更像是一种抽搐。
地上的人双手紧紧的抓着乔纳森挺起了上半身,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嘴里涌出来,脸上被鲜血填满,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一双在黑夜中微微反射着光芒的眼睛,让他记忆深刻。
他面无表情麻木的任由这个人抓着自己的衣服,然后看着他倒在了地上,他就像是不知道自己还要做什么一样。
大约过了十多秒,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边有些痒痒的东西,一股咸腥的味道带着丝丝的甘甜开始刺激着他的味蕾。
在黑夜中,他喉结滑动了两下,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