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务部部长的策略不仅能够应用在这件事上,其实面对很多的问题时都可以用得上,如果把这个思路放在杜林梦境中的世界里,用四个字就可以形容,叫做“围魏救赵”。当然,这里的人和智慧还无法用简单的一两个词凝结出可以写出一篇论文的思路。
无论是证明了杜林手中的专利是不合法的,还是证明了他违反了《反垄断法》和《反行业操纵法案》,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杜林手里掌握的有关于保险业务相关的营业服务类专利就会失效,两大行申请的行业标注能和准入制度就能够继续执行下去。杜林不仅会丢掉手里的专利,还会永远的被限制在门外,永远都不可能进入到这个行业中。
帝国央行恶心了别人无数次,这次终于被别人恶心了一次。
执行理事长点了点头,收回了目光,他看向其他理事,冷静的说道,“我们不能够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应对杜林的起诉和反诉上,这绝对是不可靠的选择,我们会承担更大的风险,所以我还有一个想法。”,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两名执行理事长和其他理事长,大家通过眼神和细微的表情做出了同样的判断,他才继续说道,“我们需要继续去接触杜林,他虽然掌握了这个专利,但是不意味着他一个人能够把整个市场吞下来。”
“先生们,这是一个拥有两亿四千万人的市场,哪怕只有百分之十的人参加到这项业务中,也不是杜林一个人能够做到的,这就为我们接下来的合作提供了必须的条件。”
他直接做出了决定,“法务部方面立刻开始准备材料,争取能够在法庭上击败他,另外我需要公关部成立一个应急小组,尝试着和杜林联系,并且试探是否能够从他的手中获取到专利的授权……”
理事长做出了众多的安排,包括让一些本身就具备了一定社会影响力和关系网的成员,去联系那些能够关系到这些事情的大人物,看看能不能够继续将那个至理名言——“决胜永远都在法庭之外”继续贯彻下去。由上而下的行政干涉永远都比打官司要简单的多,因为有一种叫做“政策”的东西,往往能够改变某个商业领域内的格局。
此时也反映出了帝国央行堪称恐怖的人际关系网络,每一名理事的身后都代表着一个巨大的关系网络,辐射到社会的层层面面。从内阁的阁员到某个城市巷口里偷偷贩卖鬼脸菇的小混混,这些人都有办法联系上他们。
为什么资本家经常被银行抢劫又不愿意得罪他们?
就是因为他们本身也在这个庞大的网络中,不清楚银行的底细永远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也恰恰是马格斯非常警惕,并且一直在步步紧逼为难帝国央行的主要原因。当年逼不得已他给了这些商人一次机会,这些商人立刻化身了银行家把握住了千年一遇的机会,打造了一个金融史上的怪兽。现在想要让这个怪兽变回宠物狗或者把它塞回笼子里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除非为此动一场内战。
可动内战的代价和结果,是谁也无法承受的,哪怕是马格斯都不行,所以双方只能以非常和平的方式暗自较劲。
这是一场非常特别的临时会议,正好借助这次机会,理事会方面上半年的财报披露了一下。
很多普通人认为银行只是做银行的,他们除了和金钱生关系之外和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关系,其实这是一种非常错误的想法,虽然在那些普通人的阶层中非常的流行。
银行业只是一个概念上的称呼,实际上银行的工作包罗万象,其中主要又以贷款、短期的拆借和长期的投资为主要获利方式。前者很好理解,短期拆借是指当某个企业遭遇到了措手不及,计划之外的金融风险时,企业为了提高抗风险能力或者在结算日到来之前有一笔充足的资金度过目前的困难,他们就可以向银行提出短期的拆借,拆借本身也是一种贷款行为,短期的贷款,往往在三天到半个月之间,利息比其他贷款项目的利息要高得多。
帝国央行短期拆借的利息是百分之二左右,这个利息不是按月算的,是按天算的。这项业务看上去很像是抢劫,但实际上它的确是银行抢劫企业的一种业务,三五天或者一个星期除了归还本金外,还要支付至少百分之十的利息,绝对够得上是抢劫了,比一些小地方的高利贷还吓人。
那么为什么不进行贷款呢?
贷款的利息更低,可以操作的时间更多,看上去好像更加的划算。
但问题在于银行放贷款的程序时间太长,特别是金额巨大的贷款业务涉及到了更高的风险,银行往往会筹备一个调查组查清楚企业是否能够拥有相应的抵押物以及后续的还款能力,最后才能够决定是否贷款。很多企业无法承受如此漫长的时间,甚至不具备贷款的能力,他们只能够选择被银行合法的抢劫。
当然这就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短期拆借如何保证这笔钱不会成为坏账,关于这方面银行有很多种手段,最常见的就像是贝利托对西部保险公司做的局,钱始终在银行里,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不允许取现,银行方面会密切关注这笔钱,当银行认为出现了计划外的风险时,他们会主动冻结这笔资金,以确保自己的利益不会受损。至于其他人的利益是否因此会受到影响,那和银行没关系。
至于其他的,那就是投资了,购买农场大面积的圈地是银行最喜欢的投资方式,几乎没有任何风险并且这些产业每年都会升职,国际上很多对冲基金都在这方面投入了很多的钱用于购买农场和牧场。
当上半年的财报结束之后今天的理事会基本上就算结束了
执行理事长让其他人都散会,留下来了公关部的两位部长。
“杜林的事情非常的重要,如果你们近期手里有其他的公关任务,交给其他人去做,我需要你们亲自去和杜林谈。”,执行理事长弹了弹手中的烟灰,看向了站在他身边的两位公关部部长。
这两个公关部部长都是女人,长相都非常的漂亮,加上她们久居高位身上那股气质,绝对无法让任何人忽视她们的存在。
有些人很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在商场上走的更远,当然也有很多人自命清高不愿意通过走捷径的方式走到终点,很难说谁是对的谁是错的,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中,其实能够生存下去,并且至少让自己觉得自己生存的不错就已经非常的了不起了。
依靠着这两位部长,帝国央行攻克了不少难关,女性在这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她们是一对双胞胎,这个优势又被扩大化了。
“我们需要制定怎样的策略和杜林谈?”,说话的是姐姐,为了区分姐妹两人,她们在工作中会在不同的耳朵上戴上耳环。
老人裹了裹嘴,他年轻的时候可没有这种动作,在碰到问题的时候裹嘴,或许人老了之后都会这么做,“我不确定该用怎样的策略去攻陷杜林,这需要你们把握。不管是强硬的,还是软弱的,是使用金钱,还是其他什么东西,都由你们决定。我可以给你们签最高级的授权,你们可以调动我们大多数的资源,不过我提一个醒,金钱对他没有用!”
杜林拥有的金钱已经很多了,多到可能他对金钱都没有什么感觉的地步,这一点老人非常感同身受。对他来说金钱的概念和意义已经被最大限度的模糊化了,他甚至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关心过自己的账户中有多少余额,也不关心每年自己能够分到多少分红。对于那些穷人来说可能是一家人全部的东西,等到了某个层面之后,反而成为了最不重要的东西。
他又瞥了两个女孩一眼,压低了声音,“如果你们能够说服杜林让出专利,哪怕只是一部分,你们以后的人生都会活在最精彩的地方,明白我的意思吗?”,他强调了一句,“我需要的不是他的授权,是他转让出这份专利所有权中的一部分,你们能够懂我是什么吧?!”
两姐妹点了点头,老人挥了挥手,“这段时间你们专心做这件事,不需要担心其他的问题,必要的时候可以把我们的诚意展现给杜林看。”
两姐妹离开之后老人摇了摇头,得到授权其实一点也不保险,一旦杜林决定收回授权——当然这一切都在他们的反诉无效的情况下,那么他们在得到授权并且努力经营中所获得的利润与好处,最终都会便宜给杜林,这是他不能容忍的,而且理事会真正的核心,这些理事长们也不会同意。
只有拿到一定比例的专利权之后,才能杜绝这方面的情况出现,这也是接下来需要解决的一个大问题。
杜林愿不愿意分割一部分转让给帝国央行,他愿意分割多少出来?
一切都是未知数!
第二天上午,杜林正在橡树湾的别墅里看着亚当斯的团队制定庭辩方案的时候,凯文拄着拐杖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耸了耸肩,“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先生们,你们想先听哪一个?”
其他人都看向了杜林,杜林揉了揉太阳穴,“我希望你的坏消息不会太坏,先说那个让我们都讨厌的消息。”
凯文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包里拿出了两份传票,丢到了桌子上,“帝国央行今天早上上帝国最高法庭提交了两份起诉书,起诉了专利局违法为你提供了专利证书,还起诉你违反了《反垄断法》和《反行业操纵法案》。”
杜林嗤笑了一声,这在他意料之中,如果帝国央行什么都不做才是新闻,“那么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他们的行为已经触怒了司法部。”,凯文走到酒吧旁边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在杜林身边坐了下来,“司法部的最高长官今天早上有点生气,我的看得出他很恼火,在帝国央行对专利局的起诉中,连带着把司法部也一起告上了法庭。”
“所以?”
“所以司法系统更加倾向于我们获取官司的胜利,他们虽然不会明显的给予我们什么帮助,但是在一些小问题上可以让我们获得更多的便利。”
凯文说完亚当斯就了然的点了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的庭辩策略就要修改一下。”
按照帝国的法律来说终生大法官应该是绝对中立,甚至已经不属于司法体系了,可问题在于当一个老人一辈子都在一个系统中工作,并且在年老之后获得了这个系统最高的荣誉,他有可能完全的和这个系统脱离关系吗?答案是不可能,无论怎样他都会对这个系统拥有着一种特别的情怀。他或许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是提供一些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便利还是可以做到的,但就是这些便利,足以让一场庭辩的结果生巨大的改变。
在法庭上,一些具有很强攻击性和误导性的问询都是不被允许的,包括了一些可能涉及到敏感问题乃至于一针见血的问题,都会被另外一方律师抗议反对。这个时候法官如果保持中立的立场,就会认可抗议和反对,并且视为有效。可如果法官不那么中立了……一些不能说的话,一些不能问的问题,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问出来。
这足以改变陪审团的最终决定,所以这对亚当斯这些流氓律师们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们有很充足的信心欺骗……不是,是说服陪审团相信他们才是正义的一方!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好消息,是关于你个人的。”,凯文看着杜林的时候笑的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