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伊戈尔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他是被尿憋醒的。他看着有些陌生的睡眠环境,整个人愣了一下,接着才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家伙会绑架自己,他没有钱,比起其他官员他已经非常的廉洁了,每个月电话客户的使用费都是直接打入市政厅的统一收费账号里,他唯独能下手的地方就是第一次的安装费。
按照市政厅以及州里的意见,只要不亏本就可以了,推广大家多使用电话本身也是一项政策。邮递员再快快不过电话,而且一些偏远的地方交流存在问题,这也是新党党魁马格斯为了加强中央对地方的权力掌控的政策之一。所以只要不亏本,那么多余的就会落入他的手里。
他没有多少钱,别看这次和娜塔莉开口就是三百万,回扣就能给五万,可他真的没有钱。银行里的存款加起来也就几万块,所以他认为对方绑架自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如果对方是为了钱的话。
“有人吗?我要需要上厕所!”,他扯着略有些嘶哑的嗓子喊了起来,喉咙一阵阵的疼痛,就算是咽一口唾沫的有一种刮嗓子的感觉。他叫了好几声,始终没有人答应,他看着这个如同废弃仓库一样的地方,最后闭紧了眼睛。
一股湿热的热流瞬间顺着他的双腿开始蔓延,一股怪怪的温骚味也弥漫开,他皱着眉头舒了一口气,挣扎了几下想看看有没有机会离开这里。
他的双手被绑缚在身后而且绑缚的很紧,没有松动的感觉,他看了看四周的地面想要找一个什么东西来尝试着割开绳子,然而这里除了已经腐朽的杂草和满地的灰尘之外,没有任何的东西。
他有些无奈的叫喊了几声,始终没有人答应,他不知道在这里已经呆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就在他饥渴难耐到了极限的时候,仓库的门在木榫扭曲的尖叫声中缓缓被打开,两个人影背着光,在夕阳中走了进来。
伊戈尔眯着眼睛看着那两个人影,想要分辨出他们的模样,却始终看不清,只能看见一个轮廓。他舔了舔嘴唇,用沙哑的声音问了一句,“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
其中一人对另外一人说道:“瞧,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那声音很年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吸引力,当对方两人走近了一些,他眯着眼睛看清这两人的相貌。
一个就是他所认识的卡拉姆,还有一个是他不认识的陌生人,他有些警惕的看着这两人,最重要的是那个卡拉姆。他可是把自己的秘密都告诉了他,真是见鬼,对方不会因此来要挟自己吧?他此时选择了闭口不言,还闭上了眼睛。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都佛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伊戈尔疼痛的无法在闭着眼睛,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鲜血顺着他的鼻孔和嘴角流了出来,鼻梁看上去好像也歪了,让他有那么一点小英俊的面容变得惨不忍睹。
杜林抬手阻止了都佛继续殴打他的欲望,走到伊戈尔身边蹲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快手帕抖弄开,擦拭着伊戈尔脸上的鲜血。他的动作很轻柔,就像是怕弄疼了伊戈尔一样。刚刚受到来自都佛无情的攻击,此时的伊戈尔身心俱颤,这个叫做卡拉姆的年轻人知道自己是官员还敢殴打自己,这难免会让伊戈尔想的太多。
此时正好碰到一个讲道理,看上去还很有礼貌和教养的人,就像是迷途的羔羊寻找到了牧羊人一样有一丝光明撕裂了黑暗。他费力的仰着头,乞求的看着杜林,“你们要什么?钱,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开个价吧,只要我有都给你们,而且我保证不会报警!”
只是那个人并没有回答他任何话,维持着笑容,把他脸上的血迹都擦干净之后,将手帕丢到了一边的地上。
“我叫杜林,很高兴认识你,伊戈尔先生。”,那年轻人蹲在他的面前,笑眯眯的说道。
“是,是,我也很高兴认识您,先生!”,他还准备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间一个激灵,他在哪听说过这个名字……想起来了,是在市政厅的会议上,市长大人说隔壁那个穷地方来了一个有钱的市长,好像就叫做杜林什么的。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您是奥迪斯市的……”
杜林毫不犹豫的就承认了,“没错,我现在是这里的市长。”
听到杜林说这句话的时候伊戈尔松了一口气,对方是官员,而且还是新党的兄弟那么他的生命就安全了。他刚想要和杜林寒暄一下,攀攀关系的时候,杜林问了一个问题。
“前两天是你刁难我派去纳米林德斯的工作人员吗?那个叫做娜塔莉的女人。”,杜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伊戈尔心里有一万头野猪在狂奔,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叫做娜塔莉的女人是这个市长的姘头,如果他知道的话他绝对不敢对娜塔莉动手。他就算胆子再大,这种事也是不敢做的。
市长就是市长,别看奥迪斯市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是市长就是市长,党内的级别比他高,就意味着比他拥有更多更大的权力,只需要歪歪嘴就能断送他的政治生命。
他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想要补救什么的时候,杜林站了起来,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权力是一个好东西,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它能让一些人的心态在极短的时间里生变化,也能让一个好人变成坏人。伊戈尔先生,如果你欺负的是其他什么人的话,我或许会稍微留下一些情面,但是你欺负的是一个女性,而且还肩负着我交代给她任务的女性,你这就是在对我不尊敬。”
“所有给我难看,给我脸色看的人都不是我的朋友。对待朋友,我会用最好的东西去招待他们,但是对待敌人……”,他抿了抿嘴,笑着微微弯腰,“再见,伊戈尔先生。黑夜虽然漫长,但总有光明的一刻,祝你有一个好梦!”
都佛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枪,推上了保险,当手枪把手微微热的时候,他连续的扣动了扳机。伊戈尔先生就像是一个破布口袋那样在地上颤了几下,眼睛几乎都要被他瞪出来,满脸通红的翻滚了几下,最终悄无声息的结束了自己荒诞的一生。
都佛去了又回,他带来了一个用于窖藏酒水的木桶,他将伊戈尔先生装了进去,封上了盖子,又退了出去。两人在野外找了一块荒芜的地方,挖了一个坑将这家伙丢进去之后掩埋上了土,才拍了拍手结束了这件工作。
杜林给都佛了一根香烟,两人毫无形象的蹲在有痕迹的土堆边上抽着烟,一边抽,都佛一边问道:“其实我直接把他弄死在纳米林德斯不是更好吗?来回来了那么远的路,只是因为你想要见他一面?”
杜林就像特耐尔街头那些小混混们一样用拇指和中指掐着烟嘴将烟从口中拿出来,他吐了一口烟雾,摇着头说道:“你不明白。伊戈尔死在了纳米林德斯那边麻烦不小,新党里面已经有人在盯着我了。这次来奥迪斯就是那些人的手笔,如果这个家伙死在了那边,不管什么时候都可能会成为别人怀疑我的一些理由。”
“政党这个东西其实和所有组织都一样,都佛,如果我们现了同乡会里有一个家伙可能干了一件有损于我们利益的事情,你会怎么做?”,杜林反问了一句。
都佛耸了耸肩膀连考虑都不需要考虑就回答道:“抓住他撬开他的嘴……”
“瞧,这就是问题所在,只需要怀疑就可以动手,对于内务部也是一样。他们只需要怀疑,就能调查我,所以伊戈尔不能死,他得活着!”
都佛有点听不懂杜林说的是什么意思,如果说伊戈尔必须活着的话,那么他为什么要干掉这个家伙呢?
想到自己想不通的地方,都佛很快就释然了,毕竟诸神没有给他一个和杜林一样聪明的脑袋,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杜林能想通就可以了。
两人抽完了烟,随手将烟头丢在了一边,坐着车离开了。
与此同时,在帝都第二监狱里,安普面色蜡黄的被人拖进了审讯室中。他的双腿都被“跌”断了,耳朵也因为洗澡不小心的时候摔了一跤,被撕掉了一只。他很不好,他怀疑自己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死在这里,但是他坚信,自己的死亡不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时间最终会给他最公正的审判。
坐在椅子上时喘着气的时候,一声声高跟鞋走路的声音灌入他的耳朵,他微微偏着头,看见了一个带着贝雷帽的女人走了进来。那个女人很丑,半边脸都是恐怖的疤痕,带着一个眼罩,可能是瞎了一只眼睛。她剩下的那半边面孔很漂亮,在没有毁容之前,她肯定有很多人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