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草坪上摆放了两张长桌,桌子的两边都坐满了人,索菲亚坐在杜林的左边,而右边则给了一个叫做巴托的家伙。
在杜林这些代理商中,唯独索菲亚和巴托两个人做的非常棒。索菲亚是依靠令人彻骨的暴力使人臣服,而巴托,则用了一些其他手段,比如说联合当地的市政厅。这两个人是代理商的典型,把他们两人单独拿出来,是为了给其他代理商作一个榜样,一个模板。
你能够狠得下心,行事果断狠辣,可以参考一下索菲亚扩展生意的方式。
如果你不想那么暴力,可以学习巴托,和市政厅以及那些官员、资本家勾结在一起,成为一个“商人”。
他们一个代表了黑暗,一个代表了光明,哪怕是有限度的光明至少也是光明。
厨师们已经将菜肴都摆放在桌子上,整个空地上只有这些人,以及都佛和德芙,其他一些随行人员都在亚历山大的酒店用餐,只有极个别的几个人,留了下来。比如说布迪的儿子,巴托的女儿等“接班人”。他们的确需要见识一下,因为这场会议代表着某一个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商业,有了自己的游戏规则,以及标准。
杜林站在两边桌子的中间,人们都看着他,脸上洋溢着笑容,正是因为有了杜林给他们写的那封信,才有了他们的今天。他们需要感谢杜林,无论他们是不是喜欢这个家伙。
“我曾经想过,当一个人富有之后,他应该做些什么?”,杜林的声音让草坪上交头接耳的声音停了下来,就连坐在旁边的几个少年,都注视着杜林,“我当时的想法是,我要有一个大房子,有数不清的佣人,要用金子做的的盘子来盛放牛排,就连银质的刀叉上都要镶嵌一排宝石。”
“每当我出去的时候,有人对着我弯腰喊一句杜林先生,我就会让都佛给递过去一百块钱,然后告诉他,这是杜林先生赏给他的。我要成为所有人目光的聚焦点,每当我说话的时候,人们都会认真的倾听,每当我快乐的时候,也会感染他们……”
“我有太多有趣的想法,但是当我成为一个有钱的人时候……,我觉得我曾经很幼稚!”
杜林的这番话引了不少人轻快的笑声,因为杜林所说的,就是他们半年前曾经幻想过的。每一个贫穷的人都幻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成为了一名富翁之后,会做些什么,这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特别是当他们成为了富豪之后,曾经的想法在他们看来就成为缅怀过去的一种思念。
杜林抬起手虚按了按,笑声平息下来,他继续说道:“当我有钱之后,我第一个想法就是买个大房子,于是你们坐在了这里。之后我面对着我一个人永远也数不完的钱思考,我还应该做些什么?我想了很久之后,我觉得我应该做一点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别人,对得起整个民族的事情。”
“有人说我是一个阴谋家,因为我用利益诱惑了在座的各位,让你们成为了金钱的奴隶,让你们身边的同胞生活的好了一些,让更多的瓜尔特人能够挺直腰杆在街道上行走,甚至给了他们面对不公平对待的时候,能够找到在做的诸位为他们声张正义!如果,我是一个阴谋家,这些都是我的阴谋,那么我希望我永远都做一个阴谋家。”
“一个人富有,不是真的富有,只有一个民族的富有,才是真正的富有。振兴瓜尔特民族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梦想,是许许多多瓜尔特人共同的梦想。那些人……”,杜林指了指市政厅的方向,在座的也都知道他说的是以奥格丁人为的其他种族公民,“那些人阻挡了我们振兴的道路,那么我就找一个。找不到怎么办?那就用钱砸,用拳头捶,给打出一条道路来!”
“各位,请大家记住,我们做的不是生意,我们做的是一项伟大的事业,是民族复兴的呐喊,是为追求争取公正的奋斗。我相信总会有一天,我们中,我,或者在座的某一位会站在议会山上,俯视着整个帝国!”
杜林举起了酒杯,“敬未来!”
人们端起酒杯高高举起,口中高呼“敬未来”,每个人的兴致都格外的高昂,有人甚至站了起来,慷慨激昂的做出了夸张的举动。
几个从特耐尔来的女孩从一边走过来,她们拿着酒瓶给各位列席的贵宾重新倒满了美酒,经过短暂的喧嚣之后,人们又安静了下来,因为杜林没有做下去。
杜林手中的酒杯已经空了,都佛在为他倒上酒的同时,杜林也开始了下一段内容,有关于酒的内容。
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抿着嘴,笑说道:“我知道,为了和时间赛跑,所以目前我们的产品内容有些贫乏。没关系,从下个月开始,除了之前提供的六种酒之外,我们还会增加十种不同口味,不同度数的酒,而且产品库的内容还会继续增多,我有一个梦想……,”,他指了指脚下的地面,“那就是有一天整个帝国所有的酒水供应商,就坐在这里!”
他走到桌边把自己的酒杯放下,转过身双手压在桌子上,稍显悠闲的笑说道:“经过半年的洗礼,各位都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地盘,但同时这里也出现了一些小小的问题。”,杜林说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有几个人脸上稍微有点不自然,同样也有些人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个问题就是串货。
其实从第一天开始杜林就已经猜到,肯定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他从来都不以最大的善意去揣测别人,所有人在他的眼里都是一个坏人,他为所有人都打上了“坏”的标签。在接下来的相处中,他会酌情的把这个标签一点点撕去,让别人自己来证明自己其实是一个“好人”。
这么做是有意义的,从第三个月开始,就有人和杜林说起了这个事情,有些代理商所在的城市靠的非常近,这就给了他们串货的可能。有一方将价格放低,吸引隔壁城市的私酒贩子来他们这里进货,然后去冲击“盟友”的市场。这种做法很恶心,看上去好像杜林的酒霸占了一个地方更多的市场份额,但是却损害了代理商的利益。
巨大的利润确实能够让人疯狂,特别是这群人刚刚摆脱了贫穷,就暴富起来。心态没有一个很好的转变过程,难免会在做事方面有些过激。杜林可以理解他们,但是他也必须禁止这样的行为,所以他必须在这里把这件事说出来。
“我不是想要和谁过不去,我只是站在一个公正的角度,来看这些事情。”,他目光看向了那几个人,那些人立刻转移了自己的视线,看向了其他的地方。杜林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两张桌子中间,继续说道:“我说过,我做这些事情的目的不是为了赚到更多的钱,如果我真的只是为了赚钱,我想我也不会和在座的各位合作,因为与你们合作产生的利润,远远没有与其他人合作产生的利润多。”
“所以,我觉得我们今天坐在一起,正好也把这件事确定下来。”
“第一,从下个月开始,你们手中的酒的出货价格,必须进行统一,全帝国范围内的统一。在东边买多少钱,从西边买也是多少钱,我要所有的货都执行这个标准,统一定价,统一出售。这不是为了我个人的某些目的,而是为了保护在座所有人的利益,你们需要了解到这一点。”
“第二,我会给每个地区的酒瓶上都会打上特殊的标签,比如说仅在某地出售这样的字眼,如果有谁的酒离开了自己的区域,销售到别人的地盘上,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们,到时候哪边出了问题,我就断了哪边的货。”
“第三……”
杜林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了,说话的那个家伙看上去很憨厚,实际上坐在这里的人面相都不差,毕竟他们生活的环境塑造了他们曾经的朴实、忠厚、老实的外表。这人叫做西巴克,这几个月申报的进货数量不断的上升,从最初的六百箱,到现在的一千三百箱,已经翻了一倍有余。
最初时杜林真的以为这家伙对经营很在行,后来才知道他把酒卖到了其他地方,今天杜林说的话,也有对他说的意思。
西巴克举着手站了起来,他微微欠身行礼,“杜林先生,请原谅我的无礼,我该如何分辨那些从我手里买走酒的家伙,是不是真心的想要在本地卖酒,还是打算去其他地方出售?货从我手里出去之后,我就没有办法在约束这些人的行为,也没有办法让他们必须在我的地盘上卖酒,不是么?”
杜林抬起手手心向下扒拉了两下,让他坐了下去,“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我认可你的说辞,同时也给你一个解决办法。如果你现买你酒的人拿着你的酒去了其他地方,下次不要再给他货,同时把他的信息给在座的各位,我相信只要大家在这件事上保持立场一致,绝对能够赶绝他,你说呢?”
“而且,当所有出货价格统一之后,这些人就会自然而然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