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林的梦境中曾经见过一起令他到现在都感觉到惊艳的合约操作,那个家伙最后骗了上百亿跑了路,几年后被秘密抓捕回国,接受审判。无关这个人是好是坏,他做的事情对与不对,这位经济犯的操作手法和思路绝对是惊艳的,还有就是他的胆子,手里一分钱没有,全凭一张嘴和他的计划,就能骗到上百亿,简直是人才!
杜林只是借用了他整个计划中的一小部分,空手套白狼的一小部分,他不打算成为一个骗子,也不打算流亡国外,所以后面的计划就不用进行了。
拿到了一千七百块以及一个全新的意向书之后,第二天一早杜林很快又找了另外四家酒水供应商。这一次比上一次见面更加的可靠,毕竟协议做不了假,上面明确的表明了月亮牌驻特耐尔城代理商以及理查德的签字和地址。只要找个人去问一问,就能知道这个意向协议是不是真的,也没有人敢在这件事上作假。
其中有两家供应商不愿意承担太大的风险,主动的推出了,还剩下两家来自国外的供应商抱着和理查德同样的心思,要赌上一把。从他们手里杜林拿到了新的意向书,以及另外的两笔垫付的违约金,加上自己手里的刚好五千块。
五千块能干什么?
杜林在思考接下来的工作时候,坐在一旁的格拉夫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五千块可以买下十多间门面,做一个一辈子混吃等死的寓公。可以一套大房子,买一辆上档次的汽车,还剩一点钱可以做点小生意。无论是哪一种选择,拥有了五千块,这辈子基本上就不需要考虑会有一个坏结局。
那可是五块钱!
但是很快他就紧张起来,杜林这次玩的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心脏心跳的速度一直在飞。那可是十五万瓶的大生意!加起来差不多有十万块钱!可是杜林手里只有五千块,这么办?要不要跑路?跑到什么地方去?
他担心的看了一眼杜林,这么麻烦的事情,还是让聪明人去考虑吧。
格拉夫的担忧在杜林来看完全是一种毫无理由的恐惧,不错,他的确要在一年里买下十五万瓶酒,也的确需要差不多九万块钱。但是这个酒不是一次性给他的,他的钱,也不是一次性付给对方的。简单一点来说,作为一个大客户,他完全有理由先期支付一笔一万瓶总价百分之十的订金。
等这些酒都卖完了才结这一万瓶酒的全部款项,然后重复之前的流程,再次付定金,拿到就提纯销售,卖完了之后结账。在现金上他的压力很小,三家供货商集合在一起的三万瓶的订金不过两千块都不到,他手里还有三千块。真正需要他消耗时间精力和金钱的,是找一个地方能够储存这么多酒的同时,还能够进行大规模的提纯。
用一个小铁锅去提纯已经跟不上他的速度了,那么就必然要请铁匠打造更加巨大的蒸馏设备,最少也要一千块左右。还需要一个足够隐蔽,偏僻,不容易被人现,同时在运输上也有一定便利程度的仓库工厂,来完成低度酒到高度酒的变化。光是仓库,一口气租一年就要三五百块钱,再加上改装改造,恐怕到最后手里不会留下多少钱。
而这些,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杜林将所有的事情拆分开变成一件件独立的事情,交给了格拉夫,让他带着同乡会的成员一起去做。而杜林自己,则又注册了一个公司。
新注册的“特耐尔皮制品(包)公司”只是预防万一钱不够的时候利用欺诈手段从银行里套一笔钱出来,也可以在需要的时候转移财产,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轻易的使用这个公司。
随着同乡会里的少年们不断的出现在街上,他们换上了崭新的衣服裤子,换上了还算不错的皮鞋,吸引了不少同样年轻人的好奇心。瓜尔特人的日子不好过,谁都想要穿新衣服,想填饱肚子,在这些人的宣传下,又有一些年轻人加入了同乡会。来自海德勒先生的两百块提前差不多五天的时间送来了,缓解了杜林手中资金逐渐减低的尴尬局面。
恰好,厂房也找到了。
特耐尔是一个边陲城市,郊区向外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农田,以及牧场。格拉夫找了不少地方都被杜林否决之后,他干脆跑到了城外寻找合适的场地,还真就让他现了。
一座破旧的牧场。
因为经营不善,加上战争时期帝国为了压制暴涨的食物价格,一大批食用肉牛被官方以及其低廉的价格强制性收购了。亏了本的牧场主只能够从社会上借了一些资金,购买小牛犊饲养,希望小牛犊长大之后能够把亏掉的钱补回来。可是经过两年时间也没有缓过来气,不断有催账的人上门。找不到牧场主的情况下,这些债权方直接将牧场里的牛都牵走冲抵债务。原本还有一希望能够翻本的牧场主这下子彻底摔倒爬不起来了。
那些穷凶极恶的债权方已经放了狠话,如果再不能够把钱还上来,就要把他家中的女性成员卖到让人可以花钱买乐的地方,不愿意就此家破人亡的牧场主,只能够挂牌出售自己的牧场。
他无心打理牧场,牧场里的杂草疯长,很多设施和建筑在缺少维修的情况下摇摇欲坠,这种残破的景象让有些投资欲望的人都望而却步。
买一个牧场还要重新建造打理,对于希望能够在短期内就见到效益的投资者来说显然不是最合适的投资项目,还不如直接买荒地,价格更便宜。
这么一拖,就拖了下来。
直到格拉夫带着杜林来到这里。
“很荒凉呢!”,望着那些有一个人的野草,杜林感叹了一句,其实他看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非常的满意。
牧场边上就是乡村公路,虽然道路情况不见得有多好,运输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这里还很偏僻,周围除了少量的农田,也就是荒地,行人半天都看不见一个。加上因为疏于管理导致牧场的荒草有一人高,一般人如果不是刻意的为了什么,绝对不会来到这个地方,并且还钻进去。
蒸馏的时候会有一些逸散的酒气从蒸馏器中漏出去,浓郁的酒香如果散不掉的话,在人口密集的地方绝对会引起麻烦。他到现在连酒牌都没有拿到,被人举报肯定要查封。
现在唯一的麻烦就是那些摇摇欲坠的棚舍显然不能用了,必须重新建造,这又是一笔额外的开支。好在海德勒先生的第二笔钱到的很及时,不然他真的要去用一些不愿意用的手段,来筹集现金。
沿着一条小道走向牧场主的家时,杜林问道:“这个家伙欠了多少钱?他想要卖多少?”
格拉夫一边在前面开路,一边说道:“听说是两千两百块,他开价三千块。”
杜林眉头一拧,除去其他费用加上海德勒给的钱,差不多还有五百块的缺口,但是真正计算起来,这就是一个一千块的缺口了。因为他不可能把所有钱一分不留的全部给出去,肯定还要留下三五百块作为应急资金,短时间里想要凑齐一千块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人以及两名同乡会的会员一起,拜访了牧场主的家。
开门的是一名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妇人,她有一头金色的头,非常明显的奥格丁人的特征。她身材不错,长得还行,难怪那些债权方说要把她卖掉还债。这样已经成熟的女人,特别是有一头金的女人,在娱乐场所中最受欢迎。奥格丁多少都有一些民粹主义,看不起其他“失败的人种”,所以就算是在这样的娱乐场所和女人们负距离的接触,也会选择奥格丁女性。
而其他人种呢,被奥格丁人欺负打压或是敌视,来到了这样的地方肯定也会选择奥格丁女性作为自己一夜荒唐的对象。似乎骑在她们身上驰聘的时候,能够缓解平日里受到的委屈和愤怒。
如果再加上她有一个女儿的话,恐怕这个价格最少都要翻数倍!
女人有些警惕的透过门缝望着外面的访客,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格拉夫身上,下意识的认为如果这群人是坏人,那么格拉夫就是最坏的人。
杜林上前一步,露出一张笑脸,“尊敬的女士中午好,我叫杜林,这次来这里拜访的目的,是我听说这座牧场正在出售,是吗?”
女人犹豫着点了点头,她藏在门后的肩膀动了动,隐隐可以听见一连串的脚步声由近而远。
果不其然,只有二十多秒,一个沉重的脚步缓缓靠了过来,那女士主动的让开,露出了一个男人的脑袋。金棕色的头以及胡须说明了他混血的身份,奥格丁人大多数都是金,或是少量的亚麻色头,他脸色不太好看,一脸疲惫的神情,透过门缝望了望门外的四人,目光最后落在了格拉夫的身上。
“你们想买这座牧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