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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矿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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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样貌看起来三十左右,看起来很是年轻,但是从他们体内散发出来的拓海境气息来看,二人年岁,显然远远不止百龄。

旧亭里的黑石地面间,隐隐有着几缕血迹,一名黑衣青年的袖子正垂滴着鲜血,他面色有些郁郁苍白,眉眼不善地坐在那里。

旧亭本就拥挤,他却一人独坐上位,周围半米距离无人靠近,唯有篝火上疗伤的汤药滚沸开了,才有人倒出一碗,带着几分讨好的恭敬献给他。

这青年只是看起来像是青年罢了,他如今修为乃是拓海巅峰大圆满,是这七人之中,实力最强,境界最高的那个。

故而,余下几人都隐隐约约于他马首是瞻。

青年单手捧着这碗翻着滚烫热雾的汤药,也不嫌烫,端起一饮而尽,随即很快便有人替他收了空碗。

缪晨擦了擦嘴角的药渍,看着檐角下的那串幽蓝珠子,在风声摇曳里,终于……咔嚓一声,裂出一道细痕。

声音细微,却让亭内所有人的人心头一沉。

他们互相对视,亭内的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伤彩。

他们七人并非同宗同源,不过是因为在鬼山之中寻到了一处幽晶矿脉,幽晶是一种十分罕见的矿源,对于修行者而言,用处十分广泛。

幽晶研磨成粉,汇入笔墨之中能够入符化阵,威力极穷,有些少数底蕴不菲的修行者,身上都会藏着一两道添加了幽晶力量的护身道符。

幽晶是开山立派必不可失的矿石,若是今日能够将这条矿脉尽数挖掘到手,那必然是为自家宗门带来极为可观的收益。

因此,七人达成协议,暂时合作,拿下这条矿脉,再以瓜分。

只是像这样极珍的矿脉机缘,通常都伴随着大凶之物用以看守。

他们在开采途中,皆是小心翼翼,精凿细刻,动作微小难免便有失进度。

缪晨修为不俗,性子又傲,走得也非同寻常修真者修炼灵力的路数。

他是内力通达的体修武者,练就的便是一口浩然玄黄气,不惧阴力侵扰,自认为在这鬼山一境里的阴物,奈何他不得,在行动之时自然不与旁人那般束手束脚。

可谁曾想,看守这条矿脉的却是一只成年的腐尸妖狼,练就出了不死不朽的妖尸之体,大意之下,腕骨被咬裂,尸毒灌入,一时之间整条手臂都无法再用,亦如壮士断腕,实力大打折扣。

而狼者,群体居住的凶物。

他们一众人,矿脉尚未挖掘完,便被成群的腐尸妖狼包围。

这寒亭并非山中旧物,而是缪晨所有的一件灵器所化的防御法宝。

一般灵器极为罕见,唯有一流仙门势力极为出色的内门弟子,方可有幸拥有。

万象宗虽说早年间距离一流仙门势力尚稍显不足,但被东南部的十方中小国境供奉多年,底蕴绝然不低。

再加下近年来宗门内出了一些人才济济的体修英杰,多年发展下来,倒也可媲美一些一流仙门的末数势力。

缪晨在宗门之中地位不低,这次又参与大考争斗,是以便被宗门长老赐予了一枚破损的灵器。

眼下,他们便是依靠着缪晨这枚防御灵器,抵御住了腐尸妖狼群的攻击。

以缪晨的实力,加上众人合力,倒也不难杀出重围。

只是他中了妖狼尸毒,手臂受损,实力大减,需要一定的治疗时间。

这寒亭却因有所破损,阵法不全,难以震慑群狼,唯有用那幽晶来补全裂损方位。

只是毕竟七人之中无人懂得炼器之道,这幽晶无法完全融合至寒亭中来,损耗极大,一夜功夫,他们身上匆忙所采的几枚幽晶尽数耗损掉了。

这一声裂响,意味着这一枚幽晶在难以支撑法阵的消耗。

缪晨实力最强,是众人唯一的期盼,所以到了下半夜,便会从七人之中,挑选出一人来,前往矿石山洞冒险采晶,持续维持防御亭阵。

腐尸妖狼不会飞行,只要御剑快速飞入矿洞之中,运气不差的话,倒也能够采来几枚。

只是七人并非同心同宗,这采矿一事,自然是轮番着来。

缪晨的肉体程度十分强悍,用以药物治疗,只需一天一夜的功夫,便可派出体内的毒素,恢复手臂的气力。

只是眼下,不过才过去半夜功夫而已。

“到谁了。”缪晨目光环视众人,目光有些漠然,也有些高傲,因为他是这支队伍,短暂的领头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目光一一投放至里在篝火旁添柴熬药的少女身上。

很奇怪,能入内城鬼山,成为大考客卿修士着,大多皆是拓海之境。

可是这名少女,却堪堪突破开元,就连骨龄,也是实打实的双十年华。

似是感受到了大家充满冷漠的目光,少女添柴的手臂一僵,面色逐渐变得有些苍白。

其实大家都明白,一个开元境的小辈,如何能够在那腐尸狼群的毒口之中活下来。

腐尸妖狼虽然不会飞行,但腹中却能够酝酿毒液,从狼口中喷射出蚀骨的毒箭,射程足足高达百米之远,在这险峻的鬼山之中,难免要低飞采矿,极为凶险。

开元境不过刚刚掌了御剑飞行的入门要领,不论是灵活程度,还是灵力的供给,都远远不足以能够让她活下来。

明白是一回事,可是他们能否理解,那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采矿的过程及其凶险,若是因为弱小,便可安于一隅得别人用血用伤换来的安全处境,他们觉得十分不公平。

缪晨目光轻嘲,分明他可以改变这个局势,可是他并未出声,只是冷眼旁观。

寒亭内的气氛凝静了许久,谁也没有说话。

但他们都在默契地等待着少女起身。

穿着蓝白道袍的少女咬了咬唇,神色有些委屈,但她还是站了起来,低着脑袋一言不发地朝着亭外走去。

那位来自景阳宗的青年面色一动,不顾身旁女子同伴的眼神阻止,拦在了她的面前,沉声道:“李酒酒,你是哑巴吗?他们明显是在欺负你,为何不吭声?”

李酒酒抬起一双倔强明亮的眼,看着这个男人,道:“张曜堂,你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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