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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小国师又在卜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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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三章 谋心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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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修宁得了叶知风托陆丘送来的求援信,当日便写了正式申请,命人八百里加急,连夜送去了宫中。

云璟帝此番的效率也是格外之高,那信送出不过五日,几人便已收到了帝王署了名、又盖了章的手谕。

墨景耀将此事交由墨君漓全权负责,与那霜花玉坠被人一同送回来的,还有块嵌玉雕龙、巴掌大小,代表着帝王威仪的天家金令。

他倒是没想到,老头能把这东西也一起送来。

——这是让他能力之内,随便造作的意思。

倒是有趣。

墨君漓把玩着那道金令,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梢。

一旁的慕修宁余光瞅见那做工甚为精巧的雕龙金令,不禁轻声咂了嘴:“啧啧,看来,陛下是铁了心要给你多弄出点政|绩和军功啊,殿下。”

“谁知道呢,他大概是看侯府那一脉人最近过得也忒安生了些,想变着花地刺激他们几个罢。”少年摊手,顺带将那令牌收进了袖中。

他这话倒不是信口说出来的玩笑,近日来的墨书远等人的确是消停得过分。

除了他们初至燕关时遭遇的那场简陋至极的伏击,他便再未见到那帮狗玩意使出什么别的手段。

——这可不大像是廖祯等人的作风。

“唔,他们这阵子确实是安分,不过,我估摸着,这里可能也有咱们出发前,他们在朝上被爹爹好一顿‘惊吓’的缘故。”捧着茶盏的慕惜辞顺嘴接话。

“听人说,安平侯那日回去后,不是被气得连连请了好几趟府医和京中名医?”

“那帮人嘛,怎么说也都是年过花甲的老东西了,身子骨再是硬朗、野心再是十足,亦终究比不得年轻人,何况那祝升本就是个心眼小的。”

慕大国师边说边凉飕飕地抬了抬眼:“搞不好,他这会还没能缓过来那一茬的乏呢。”

“别说,这也不是没可能哈。”墨君漓闻言不禁乐出了声,慕修宁听罢,面上却是愈发的糊涂:“殿下,小妹,什么‘惊吓’,什么被气,你们这又说什么呢?”

“害,就是我们几个奉旨出发之前,国公爷在朝堂上气祝升的一段话。”少年呲牙,不紧不慢地给慕修宁讲了讲那日慕国公的“惊世壮举”。

那天的早朝他虽不曾去,但因慕文敬怼祝升的那段实在太过经典,下朝后他家老头忍不住薅着他、给他绘声绘色地讲了半天。

是以,慕文敬当日所述的那段话,他这会还是学得出来的。

“……总之,安平侯被国公爷连着几个‘诶唷’嚎的半句话都吐不出来了,当天回府险些被气到卧床。”墨君漓耸肩,“然后我们这一路就走得特别稳当,基本没遇到什么事。”

“噗,没想到老爹也还有这么气人的一面。”听了热闹的慕小公爷抱着肚子笑得满桌打滚,他平日看惯了他老子虎着脸揍他,倒真没瞅见过他这样的一面。

“就说嘛,我这么欠打的性子不能来得无缘无故,老话里有个词叫啥来着?哦对‘随根’。”

“眼下看,我这脾气,明显就是随了我老爹的根儿嘛!”慕修宁弯着眼睛颇为自得,慕惜辞看着他那德行,只觉得万分头疼。

——真不知道他这有什么可得意的。

小姑娘偷摸撇了嘴,那头的慕小公爷笑够之后身板一端,微微正色:“不过,这话回来,殿下,你准备让我们几时发兵援助寒泽呀?”

“是等西商出兵打下几座城池后,还是那头一出兵,咱们这就动手?”

“说实话吗?阿宁,这两个时间都不大妥当。”墨君漓闻声,双手交叠撑了手肘,“我准备等到西商向东推进大半,马上便要攻破寒泽皇都的时候再出手。”

“啊?要等那么久!”慕修宁应声瞠目,“殿下,这会不会太晚了点?”

少年不曾答话,只静静抬眸看了慕惜辞一眼。

“如果是对着住在寒泽边城的百姓们来说,确乎是晚了点。”收到眼神的慕大国师撂了手中茶盏,轻声叹息一口,“但对我们乾平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时机。”

“并且,我们还不能出兵后便立马赶去寒泽皇都,少说也要等到叶姐姐带着一众都城士兵与百姓,在城中抵抗个一日两日的再说。”

“这、这怎么会?”慕修宁蹙眉,看向二人的目光中满是不解,“寒泽……不是我们乾平的盟友吗?”

“没错,二哥,寒泽的确是我们的盟友。”慕惜辞颔首,“可我们最初与叶姐姐合作,却并不仅仅是为了收获一个,不知何时便会因利益而背弃乾平、可有可无的‘盟友’。”

自始至终,他们想要的,都是将寒泽完完整整地收入囊中。

——最好不费一兵一卒。

“二哥,我说句现实且有些难听的话,在当下,寒泽的百姓,还不是我们乾平的百姓。”小姑娘的语调泛了寒,黑瞳平静而不起波澜。

“何况,只有让百姓们切实体会到亡国的痛苦、真切地认识到寒泽当今的朝廷有多无能,他们才会心甘情愿地放弃以叶天霖为首的叶氏皇族、放弃当前的朝廷——”

“转而专心拥护与他们共同作战、守护家园的叶知风,同时,也会对向他们伸以援手的我们心怀感念,乃至感激涕零。”

“唯有这样,才能让他们与叶姐姐生出更为紧密且不可割舍羁绊、让他们亲眼见到灵宫的难处与朝廷腐朽,让他们亲身体会到乾平的友好与和善。”

“如此,待到来日叶姐姐自愿让出寒泽权柄,让北疆的这片土地,化为我们乾平的属国之时,他们才不会生出那么大的反对之声、心中也不会生出太多的怨恨。”

“二哥,这便是谋心之计。”慕惜辞道,那平稳不已的声调,却让慕修宁无端胆寒。

“可、可是,小妹,你不觉得这么做……这么做——”慕修宁的嘴皮无由来地打了哆嗦。

这会他也说不出来心下究竟是种什么样在滋味,他只觉自己的喉咙里悄然泛了甜,心脏也一阵阵抽搐似的痛。

——他有些想不明白。

“二哥,你是想说这么做太卑鄙了是吗?”小姑娘的眼瞳沉静如水,“是的,你没想错,这么做,确实是很卑鄙。”

“但你要清楚,国之斗,只看结果,不论手段——”

“胜者昌,败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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